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206章明軍雄起,截斷禿巴思部!放大皇帝的疑心病!過了良久。


    竟傳來皇帝的大笑聲:“好你個陶魯啊,倒是伶牙俐齒,不怪能深入敵營,忽悠敵酋,拿下古零覃氏!”


    陶魯嚇得身體發軟。


    “深入敵營的少年郎,怎麽還被朕嚇到了?”朱祁鈺打趣他。


    “陛下龍膽虎威,如真龍在世,學生不過肉眼凡胎,在陛下麵前,自然恐懼非常。”


    陶魯是會拍馬屁的,其實後背全透了。


    朱祁鈺哈哈大笑。


    “歐鏜、段元琰,爾等父母皆是名將!”


    “都起來。”


    “賜座。”


    陶魯是能坐在養心殿裏,最年輕的一個。


    但他可不敢坐。


    隻是屁股稍微沾了個邊。


    歐鏜還好一點,段元琰不停哆嗦。


    他隻是個小土司的兒子,立下功勞的還是母親,路上他已經得知,大明沒有女將軍,他母親就顯得很尷尬了。


    “段元琰,你娘是個好將軍啊。”


    朱祁鈺看到他緊張,輕聲道:“朕打算晉她做都指揮同知,雖是婦人,卻有穆桂英、梁紅玉、李三娘等先例,大明也可有女將軍,你當好好向母親學習。”


    段元琰沒沒想到,皇帝竟對母親有如此高的評價。


    他從小受母親教導,懂漢語,看過戲曲,知道穆桂英,但不知道梁紅玉是誰。


    但是,讀過書的陶魯卻滿臉訝異,他知道梁紅玉和李三娘,但穆桂英是誰?


    穆桂英是嘉靖年間的匯編裏的人物。


    現在是景泰朝,還是冷門戲曲裏存在。


    倒是梁紅玉和李三娘,是響當當的人物。


    梁紅玉是韓世忠的妾室,韓世忠是曆史級別的名將。


    李三娘是李淵的三女兒,娘子關就是以她命名。


    “小子拜謝陛下天恩!”段元琰感激磕頭。


    “歐信有封爵之資,歐鏜,伱入了講武堂,可不準給你爹丟臉。”朱祁鈺朝著歐鏜笑道。


    歐鏜趕緊跪下保證。


    朱祁鈺對此三人寄予厚望,尤其是陶魯。


    “朕考考你們,今日早朝上,朕決定拆分西北為陝甘寧山四省,朕想重開西域,爾等有何建議?”


    歐鏜和段元琰滿臉懵逼,我們都沒去過西北,哪裏知道西北要如何繁榮啊?


    陶魯在路上也做足了功課,但沒做過西北的功課啊,還是被皇帝的問題問到了。


    “敢問陛下,學生可否看一下地圖。”


    陶魯絞盡腦汁,但腦海裏對西北沒什麽印象。


    十分尷尬。


    養心殿的牆壁上,還是沒拆分的地圖,很快就要重新塗鴉繪畫。


    馮孝告訴陶魯,新劃分的邊界。


    陶魯咬咬牙,跪下:“迴稟陛下,學生以為可移民陝西,先繁榮陝西,求陛下重建長安!”


    朱祁鈺眼睛一亮:“仔細說來。”


    “我大明占據河套之後,陝西就成為完全內陸省份,不再和敵人接壤,變得十分安全。”


    “所以西北的核心,將會從形勝之地太原,移到西北明珠,長安。”


    “而長安,位處關中之中央,雖然疲敝多年,但隻要上下一心,重建長安指日可待。”


    “長安建成,便可以長安為中心,向西寥廓河西,過吐魯番,征服西域。”


    陶魯看似說了很多,其實就一句話,建設長安。


    看得出來,這道題把他難住了。


    “言簡意賅的說。”朱祁鈺不喜歡聽廢話。


    “陛下,其一興建長安,重建關中要塞。”


    “其二,多多移民,振興關中商業。”


    “其三,關中疲敝,承受不住太多人口,所以要保護水土,也要重開路上絲綢之路。”


    陶魯說得算老生常談。


    朱祁鈺對陶魯的戰略眼光略有不滿。


    “陶魯,關中之弊,在於人心。”朱祁鈺也不為難他,畢竟是個孩子。


    陶魯知道,皇帝對他的答案不滿。


    “你沒去過關中,也沒看到多少資料。”


    “不知道也很正常。”


    “曆經遼金蒙元,關中已經是色目人、胡人的天下了,早已經不是漢唐時代的關中了。”


    “所以朕說,要治理關中,首在治心。”


    “隻有讓關中人,從內心裏認同大明,認同自己是漢人,而非迴迴,真心願意為大明拋頭顱灑熱血,那任何困難,都不是困難。”


    朱祁鈺展顏:“起來吧,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見解,已然不錯了。”


    “進了講武堂,要戒驕戒躁。”


    “你在鬱林,可謂人中龍鳳,但在京中,天下英才齊聚於此,你仍想出類拔萃,便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


    “學習,是你通向成功的唯一鑰匙。”


    朱祁鈺勸學。


    陶魯趕緊磕頭謝恩。


    “你們兩個也是,進了講武堂,必須要努力學習,不可辜負朕、辜負爾等父母一片冰心。”


    “小子等謝陛下教誨!”三人齊齊叩拜。


    陶魯又跪下,訴說其父陶成的謝恩之詞。


    朱祁鈺大為感動:“陶成對朕的忠心,朕看在眼裏。”


    打發走三人。


    馮孝稟報:“皇爺,方總督送來七百多個已經閹割完畢的孩子,您認為應該安置在哪?”


    “方瑛有心了。”


    朱祁鈺頷首道:“去內書堂吧,以前內書堂請翰林院翰林講課,從今天開始,由有學識的太監講課。”


    “宮中是宮中之事,不許外朝插手。”


    “明白嗎?”


    侍講學士給太監授課,慢慢的就把太監帶歪了,太監會成為文官在宮中的傀儡。


    朱祁鈺讓這些不懂漢話的土司孩子學漢話,學知識。


    就是杜絕這些人,被文官侵蝕,日後會成為他的羽翼。


    “奴婢明白!”馮孝磕頭。


    “讀懂多少大道理都是沒用的,要學會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做事即可。”朱祁鈺叮囑。


    朱祁鈺剛打開奏章,又想起一件事:“歐信上書,想納段思娥為妾。”


    “皇爺的意思是?”馮孝小心問。


    “段思娥是個將才,做歐信的妾有點委屈了,賜平妻吧,賜其特許隨軍打仗,先賜四品恭人,未來可按照戰功封爵。”


    馮孝訝然,沒想到皇爺竟對段思娥如此垂愛。


    也是,皇爺對婦人多有垂青,聽說京中很多婦人,在家裏為皇爺立長生牌,感激著皇爺呢。


    “奴婢這就去傳旨!”


    朱祁鈺頷首:“告訴歐信,朕希望他做韓世忠,段思娥是大明的梁紅玉!”


    馮孝看出來了,皇爺是故意太高歐信和段思娥的身價。


    沒人吹捧歐信,幹脆他這個皇帝親自下場吹捧。


    而在山西,大同。


    舒良怒拍案幾:“該死的龔輝!竟和叛臣搞在一起,他要幹什麽?造反嗎?”


    他這個太監,其實是山西督撫。


    他正在犁清山西。


    俞山和俞綱,也得聽命行事。


    此刻,他正在大同,親自募軍。


    郭登親自陪同。


    “廠公何事震怒?”許寧小聲問。


    許寧是許貴的兒子,永新伯許成的孫子,因為沒有世券,所以沒有襲爵。


    “東廠的私事。”


    舒良收斂怒容,想著晚上寫請罪書,陳於陛下:


    “說正事吧,皇爺下旨,令山西以征兵的方式,移民廣西和河套,二位怎麽看?”


    他知道,皇爺看重許貴,所以對許寧另眼相看。


    郭登不用說了,那是皇帝的心腹。


    “廠公,標下以為此事並不容易。”許寧什麽話都敢說。


    “為何?”


    許寧苦笑:“朝堂把山西治理得太好了,百姓雖然過不上什麽富裕日子,起碼不餓肚子,餓不著肚子,誰願意做異鄉鬼啊!”


    這倒是,山西雖然不富,但肯定不窮。


    因為山西人善於經商。


    地下還蘊藏著海量的煤礦,百姓不缺吃不缺穿,自然不願意離鄉了。


    他看向大同巡撫楊寧。


    楊寧苦笑:“許遊擊說得對,山西百姓願意經商,不願意當兵。就算中樞征兵,怕是也徒勞無功。”


    “那有什麽辦法?”舒良也沒轍了。


    中樞看到的隻是數字,看不到民間真實情況。


    “怕是隻能強征了。”山西巡撫沈固苦笑道。


    “強征絕對不行,萬一皇爺追責下來,誰都吃不了兜著走!”舒良犯難了。


    就在舒良犯難的時候。


    範廣卻已經率軍西進,先傳信鎮遠關,和鎮遠關聯絡信息,又聯絡在甘肅鎮的寇深。


    從入甘肅開始,寇深看到的是一片荒涼啊。


    想繁榮甘肅,沒個百年,恐怕都難。


    關鍵此地位於前線,就算重建起來,一場戰火,就會淪為灰燼,所以重建不如不建。


    寇深也頭疼。


    他給中樞上書,皇帝禦筆批複,興建甘肅,不計後果。


    寇深知道,當初皇帝承諾他的,沒有食言。


    這時,寇深收到甘州衛信報,有一股規模龐大的騎兵,正在越境。


    “看來前麵的一萬多騎兵,隻是前鋒。”


    寇深看向河套的方向:“不知道原布政使收沒收到本官的傳信。”


    他離京之前,帶來了三將,陶瑾、楊傑和李端。


    此三人皆是都督,參與過北京保衛戰,均有戰功。


    尤其是陶瑾,有能將之稱,本來在山西任職,被皇帝調來隨他入甘肅。


    “大人,這股騎兵會不會像帖木兒汗國的騎兵那樣,來草原上投靠誰的呢?”


    陶瑾身材高大,濃眉大眼,拱了拱手道:“標下願意和這股騎兵接洽,詢問清楚目的。”


    “不可!”


    寇深搖頭:“甘肅鎮兵卒不多,不能隨意出征。”


    陶瑾看了眼楊傑和李端,都感覺十分憋屈。


    本以為來甘肅,是要一展身手的。


    結果誰能想到,甘肅鎮就兩萬來人,都是老弱,能打仗的三千不足,還要分守要塞。


    寇深來到甘肅,就大刀闊斧改革。


    裁撤老弱,重新征兵,操練戰陣。


    但現在手裏也就一萬多人。


    經不起消耗。


    還都是新軍,上戰場容易不戰自潰。


    這時,範廣傳信而來。


    寇深知道禿巴思部原委,竟眼睛一亮:“漢人嫌棄甘肅荒涼,但這些夷人,肯定不嫌棄啊。”


    “若咱們鯨吞掉十幾萬人,甘肅就不缺丁口了。”


    “本官就能一展抱負了。”


    他也想治理甘肅啊。


    問題甘肅沒人啊,他治理誰去啊。


    幹脆,他也想學孫原貞,強留蒙人,歸化成甘肅人。


    孫原貞起了個壞頭。


    “大人,咱們就一萬多人,拿什麽打仗啊?”陶瑾讓他快點醒醒吧,別做夢了。


    “借雞生蛋。”


    寇深故弄玄虛。


    讓人準備紙墨,他立刻迴信。


    等這股騎兵越過,甘肅鎮就出兵,切斷其後路,但所有俘虜,甘肅鎮要分一半。


    陶瑾目瞪口呆,您這也太能騙了吧?


    一萬多人,斷十幾萬人後路?


    範廣能信嗎?


    “兵不厭詐,咱們這叫善意的謊言。”寇深沾沾自喜,派人傳信。


    “抽調所有兵力,集中在巨野澤,本官親自打這一仗!”寇深也是軍政全才。


    “大人,抽調全部兵力?邊關不守了?”楊傑傻傻問。


    寇深給他一個白眼:“這麽破的甘肅,你說誰能來搶?搶黃土嗎?”


    “快點去傳信,除了肅州衛留守一千人,其餘兵卒全都調過來!”


    “等收降了十幾萬人,咱們這些甘肅的官員,起碼有人管啊。”


    陶瑾、楊傑、李端都點點頭。


    都知道甘肅貧瘠,但不知道貧瘠成了這副死樣子,丁口不足二十萬,漢人也就四五萬人,誰能信?


    甘肅鎮動起來了。


    寧夏衛也動了起來。


    範廣則沿途將大軍分散,神英做前鋒。


    神英家中的七十一騎,就剩下五十個人了。


    使槊騎兵一人三馬,戰馬空乘,一匹馬馱載盔甲,一匹馬騎乘。


    收攏了兩萬六千匹戰馬。


    河套現在戰馬特別多,而隨著大同鎮、宣鎮出關,越過長城,版圖北推之後。


    戰馬的價格,在大明極速下降。


    但養馬的價格,卻急劇飆升,還誕生了伺養馬匹的馬倌產業鏈。


    範廣手裏約三萬人。


    全是騎兵火銃手。


    天邊,狼煙燃起。


    “總兵大人,鎮遠關傳來信號,那支騎兵已經靠近鎮遠關了!”傳令兵來報。


    範廣決定在都思兔河沿線設伏。


    結果,等啊等啊,那股騎兵竟然折返向西而行了。


    “壞了!”


    “肯定是長時間沒收到拓跋惕的消息。”


    “把獵物驚走了!”


    範廣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寧夏衛已經切斷了那股騎兵的歸路。


    當範廣趕到的時候,寧夏衛已經被衝垮了。


    那股騎兵浩浩蕩蕩,如黑色洪流一般,向西而去。


    範廣率軍而追。


    在長城外的草原上,兩股洪流,一追一趕。


    禿巴思族鑽進了阿拉善沙漠。


    阿拉善沙漠在西夏時,曾是溝通東西的要道,十分繁華,但被連年戰爭破壞,如今已經成為一望無際的大沙漠。


    蒙人擅長奔襲,進入沙漠裏,也能憑借超強的意誌力,走出沙漠的。


    最重要的是,禿巴思族對遷徙做足了準備,食物帶的非常充足,在沙漠裏走一年,他們也能活下來。


    因為他們驅趕著馬牛羊行軍,餓了的時候可以吃馬牛羊果腹。


    範廣卻犯了難了。


    他出兵沒有糧食補給,最近的補給在鎮遠關上。


    “總兵大人,標下願意深入沙漠!”神英請戰。


    範廣並不著急做決定:“把地圖拿來。”


    “禿巴思人應該是從沙漠裏走出來的,所以對沙漠十分熟悉,進去也不會迷路。”


    地圖做的並不詳盡。


    好在鎮遠關送來詳盡地圖。


    阿拉善沙漠,分為巴丹吉林沙漠、騰格裏沙漠和烏蘭布和沙漠。


    巴丹吉林沙漠和騰格裏沙漠中間,地段狹窄。


    走這條路,就能到達巨野澤。


    那是走出沙漠的關鍵,是一片綠洲。


    穿過巨野澤,往西走就是一片坦途了。


    “若甘肅鎮出兵,扼守敵人咽喉,會在哪裏設兵?”範廣問神英等人。


    神英等人驚道:“大人的意思是,寇大人就在巨野澤裏設伏?”


    “一定。”


    鎮遠關已經被坑慘了。


    四千多兵,損失殆盡。


    倘若甘肅鎮再被絞殺,他範廣就脫離不了幹係。


    “大人,救不救?”房能抹了抹臉上的汗,沙漠邊上的天氣太熱。


    “救!”


    範廣沒囉嗦,必須得救,沒得商量。


    “可補給怎麽辦?”譚序問。


    範廣咬牙道:“咱們沒補給,就搶他們的牛羊吃!”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


    “傳令,去最近的地方取水,取足了水,就進入沙漠!”


    “從寧夏衛調來最多糧食,再多多借馬,有多少馬要多少。”


    “範昇,你親自拜訪寧夏衛,找幾個向導,領著咱們走出沙漠!”


    與此同時。


    曹吉祥對丁瑄嚴刑拷打。


    “別打了,我說了,我說!”丁瑄慘叫個不停,而對他上刑的,是他的妻子、兒女!


    相反,對秦兆這等無兒無女的人,審問他純屬浪費時間。


    丁瑄的女兒是真狠啊。


    拿烙鐵,烙他親爹的下麵。


    丁瑄渾身都是血,淒慘無比。


    曹吉祥則美滋滋喝茶,喝茶配著肉香味,美。


    皇爺下旨,逮捕所有江南籍的商賈,一個個排查。


    巡捕營的詔獄已經放不下了。


    借用了錦衣衛詔獄。


    “繼續。”


    當值期間,不能飲酒。


    否則曹吉祥就得小酌幾杯,看著這場景,有點小爽。


    丁瑄的女兒哆哆嗦嗦,繼續烙,除了手法生疏些,眸中俱是冷漠。


    肯定廢了。


    反正他也出不去詔獄了,要那玩意有啥用呢?


    烙著玩吧。


    “我都說,我都說……”丁瑄不斷求饒。


    但曹吉祥就喜歡聽這聲。


    “曹鉉,再沏一壺。”


    曹鉉受不了這股肉香味,衝出去一陣嘔吐。


    “真是廢物。”曹吉祥就想起了嗣子曹欽,曹欽才能繼承他的衣缽,其他侄子,都十分平庸,可惜了。


    “我說!我說!”丁瑄想說。


    問題是曹吉祥不想聽啊。


    他女兒就烙。


    慘不忍睹。


    曹吉祥肚子撐著了,出去如廁,過了好一會才迴來,擺擺手,讓人把丁瑄拖過來。


    丁瑄不停哀嚎。


    他的妻妾兒女也在抹眼淚。


    “這些人不是你妻妾兒女吧?”曹吉祥問他。


    丁瑄傻眼。


    那些妻妾兒女,全都跪在地上,滿臉驚恐。


    曹吉祥指著那個行刑的女兒:“你烙你的親父,竟無半分負罪感,手法越來越嫻熟。”


    “還有你,眼淚能不能哭出來?別幹打雷不下雨,本督看著難受。”


    “還有你,眼淚能不能哭出來?別幹打雷不下雨,本督看著難受。”


    曹吉祥指著丁瑄的二兒子。


    “你也是,哭的時候用手捂著眼睛,結果手拿下來時,手上沒有半滴眼淚。”


    “破綻太多了。”


    “本督看你,身上的秘密也多。”


    丁瑄張大嘴巴,沒想到這麽多破綻。


    “你是想要個痛快呢?還是繼續被折磨呢?”曹吉祥盯著丁瑄。


    丁瑄絕望地閉上眼睛:“小人就是江左盟的人!”


    “仔細說來。”


    丁瑄口中,江左盟無所不能。


    江左盟有一份名單。


    名單掌握在盟主手裏,盟主靠這份名單,單線聯係盟裏成員。


    前期江左盟會扶持盟裏成員,從政從商,但盟裏成員要等待喚醒,必須要做好為盟裏付出一切的準備。


    曹吉祥卻目光一閃。


    這是死間!


    宣宗皇帝最愛用死間,尤其是宣德八年之後,他埋下很多死間,安插在很多部門,等待開花結果。


    而這江左盟,不像是某個商人的手筆。


    更像是站在朝堂上的,某個人的手筆。


    目的是什麽呢?


    曹吉祥又突擊審問了秦兆。


    又將丁瑄妻妾兒女全都進行了審問,以及抓捕的很多成員,都進行了審問。


    結果匯聚成一本奏章,送入宮中。


    曹吉祥親自去送。


    “皇爺,奴婢猜測,這是先帝的手筆!”曹吉祥請朱祁鈺屏退左右,偷偷稟告。


    朱祁鈺凝目:“仔細說來。”


    “奴婢也是聽興安說起過的。”


    “宣德八年,十五國使團入京朝覲,揚我大明國威。”


    “但宣德九年,先帝再派王景弘下西洋,無奈先帝沒等到王景弘迴來。”


    “宣德九年,先帝巡邊後,宣德十年正月猝死。”


    “興安說,在這段時間裏,先帝曾想,擴大鬆江造船廠的規模,再大肆增造船支,加大巡航規模,繼續擴大下西洋的規模。”


    “甚至,先帝曾構想,用繁榮的商業,替代農業稅,恢複蒙元時代的稅法,讓百姓不至於如此疲累。”


    “但這僅僅是一個構想,因為先帝猝然駕崩了!”


    曹吉祥娓娓道來:“興安曾說過,這段時間裏,先帝曾動用廠衛,頻繁出現在南直隸。”


    “奴婢懷疑,這個所謂的江左盟,就是當年先帝埋下的暗棋。”


    朱祁鈺暗惱。


    興安要是不死,那些死間,就都是他的手段。


    可惜。


    “你的意思是,這江左盟,是先帝的棋?”朱祁鈺自然而然就懷疑到了朱祁鎮。


    “迴皇爺,奴婢有八成把握確定。”


    曹吉祥說。


    隻有特殊訓練過的死間,才能如此忠誠。


    江左盟規模龐大,絕不是普通商人能做到的,而朝臣,年紀最大的就是胡濙。


    難道胡濙有不臣之心?


    根本不可能。


    曹吉祥不敢細說了,但劍指朱祁鎮。


    “若真是死間,為何要造反朝廷呢?”朱祁鈺納悶。


    “皇爺,您是皇帝,還有人,也是皇帝啊!”曹吉祥趴伏在地上。


    朱祁鈺沉吟。


    他在考慮,朱祁鎮搞這些幺蛾子,幹什麽呢?


    什麽江左盟,等朕犁清一遍江南,看還有什麽盟能存在?


    這是不是江南士紳,借機向朕示威呢?


    海禁之後,誰是最大的獲利者?


    難道還用細說嗎?


    “曹吉祥,你也認為先帝的駕崩,不同尋常?”朱祁鈺卻把重點放在這裏。


    “迴皇爺,奴婢不敢揣測。”


    朱祁鈺皺眉:“這殿中俱是朕的心腹,你放心說,不會傳出去的。”


    “皇爺,先帝於宣德九年九月巡邊剛歸,路上還生龍活虎呢。”


    “甚至說,先帝在駕崩前,身體十分康健。”


    “就如皇爺您,忽然就病重了,三日後就龍馭賓天了!”


    曹吉祥說這些,都是忌諱的話。


    朱祁鈺代入其中,喃喃自語:“三天,先帝就沒了。”


    “朕也是,莫名其妙就病了,差一點也沒了。”


    “仁宗皇帝也是。”


    朱祁鈺目光森冷如冰霜:“這大明的皇帝,注定不長壽嗎?”


    養心殿裏,伺候的宮人俱嚇得匍匐在地。


    “皇爺,從先帝駕崩後,就再無下過西洋。”曹吉祥加重皇帝的疑心病。


    馮孝卻說:“正統八年,漠北王令馬雲等再下西洋。”


    曹吉祥反駁道:“雖下西洋,但船隊離散。”


    “隻有寥寥數支船支迴歸大明。”


    “而當時已經是正統十三年了。”


    “足足五年時間,才迴來寥寥數人!”


    “而船隊的首領太監洪保,生死不明。”


    “迴來的初旺,也是從陸路走雲南迴國的,迴來時那初旺卻已經出家為僧,被漠北王留在南京報恩寺。”


    “但初旺卻在正統十四年,消失了!”


    “宮中本來是要查的,但就發生了土木堡之敗,此事再也沒查過。”


    曹吉祥看向馮孝:“馮公公,您說說,這是下西洋嗎?”


    馮孝蠕了蠕唇。


    確實,正統八年下西洋,隻能用一場笑話來形容。


    迴來的趙旺等人,連去了哪裏,都說不清楚。


    浩浩蕩蕩的寶船,迴來的,都是小船。


    寶船去哪了?


    “皇爺,正統十四年,大明的船隊,都離奇失蹤了。”曹吉祥又加重皇帝的疑心病。


    朱祁鈺皺眉:“正統十四年,多事之秋啊。”


    曹吉祥匍匐在地,不敢多說。


    “你的意思是,先帝死於下西洋和巡邊?”朱祁鈺聽明白了。


    “奴婢不敢揣測先帝啊!”曹吉祥趕緊磕頭。


    但意思很明白,先帝就死在這兩點上。


    先帝也是大意。


    因為他根本想不到,宣德大帝,會死於一場莫名其妙的病。


    就如景泰帝,也死於一場病。


    正統皇帝、成化皇帝、弘治皇帝、正德皇帝,哪個是正常死亡的?誰活過四十歲了?


    “朕知道了。”


    朱祁鈺沉吟:“若按照你的推測,丁瑄應該是,江左盟故意留給朕的人,給朕看的,敲打朕呢。”


    沒錯。


    用丁瑄間接告訴皇帝,宣宗皇帝的死因。


    讓皇帝害怕。


    “求皇爺下旨,奴婢親赴南直隸,將所有江南籍商賈抓捕!”曹吉祥磕頭。


    “江左盟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朱祁鈺冷笑:“曹吉祥,你給朕看著京畿便可。”


    他慢慢站起來,走到曹吉祥麵前:“你是朕的爪牙,朕能給你權勢,給你富貴,換了皇帝,可就沒了。”


    他什麽心思?


    朱祁鈺能不明白?


    做廠衛番子的,隻有皇帝疑心病越重,他們才能發揮真正的作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求皇爺安心,奴婢永遠忠誠於皇爺!”曹吉祥重重磕頭表忠心。


    “忠心不是說出來的,要做出來。”


    朱祁鈺親手把他扶起來:“巡捕營表現優異,朕賜你銅符一枚。”


    “奴婢謝皇爺天恩!”曹吉祥冷汗涔涔。


    皇爺在敲打他。


    告訴他,別耍小心思,朕的西廠能收拾你。


    “下去吧。”


    朱祁鈺問馮孝:“財貨可清點完畢?”


    “迴皇爺,還未清點完畢,目前得出的數字是1200萬兩。”


    朱祁鈺驚住了:“這麽多?”


    馮孝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著實是非常多。


    “皇爺,才清點了七成,總數約摸著有兩千萬兩。”


    有錢了,不知道該怎麽花啊。


    朱祁鈺嘴角自然而然揚起,心情雀躍:“清查完畢,確定無誤的,把家產歸還,再給他們一些生意,彌補一番。”


    “皇爺,真還啊?”馮孝心疼了。


    “朕是皇帝,豈能做強盜之事?”


    朱祁鈺瞥了他一眼:“該還的還,不該還的,不還,明白嗎?”


    馮孝明白了。


    皇爺的意思是,把現銀留下,珠寶古董什麽的,盡量都歸還,若不夠的,賜個宅子抵賬即可。


    反正古董什麽的現在市場價格低。


    不如直接作高價,賣給商賈。


    朝堂處處都要銀子啊。


    沒看嘛,閣部重臣天天眼巴巴地看著皇帝呢,各地督撫,都哭著要乃喝呢。


    “對了,宣石璞入宮。”


    朱祁鈺目光閃爍:“朕很久沒去仁壽宮問安了?你去安排一下,晚間朕去請安。”


    “奴婢遵旨!”馮孝明白,皇爺的疑心病又犯了。


    在巨野澤。


    寇深蒙圈了:“你確定?那股騎兵正在橫跨沙漠,往咱們的方向行進?”


    “大人啊,標下親眼所見!”李端嘴裏發苦。


    他們在這裏吃了十幾天沙子。


    就等著立下大功呢。


    結果,大功沒來,大禍來了。


    “為什麽迴程啊!”寇深真懵了。


    那誰知道?


    “大人,咱們撤吧!”楊傑看了眼部隊,一個個懶洋洋的,絲毫沒有軍隊的樣子。


    這支軍隊剛組建不足兩個月。


    打順風仗沒問題。


    打逆風仗,分分鍾投降。


    “可知範廣在何處?”寇深又問。


    李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若範廣墜著那股騎兵,咱們說不定有一戰之力。”寇深反複看地圖。


    “大人,憑這些人打仗?”


    楊傑十分無語,甘肅鎮老卒不足三千人,這三千人可上戰場。


    其餘人,再練一年吧。


    “莫急。”


    寇深鑽研地圖:“咱們這裏,是西進的要道。”


    “若咱們讓開。”


    “萬一範廣在後麵墜著,可能永遠就無法追上這股騎兵了。”


    “若不讓開,隻要對方一個衝鋒,咱們必敗無疑。”


    “難抉擇啊。”


    寇深陷入深思:“令夜不收再探,看看這股騎兵氣勢如何?是否有追兵?我明軍究竟在哪裏?”


    而在沙漠裏。


    範廣脫了上衫,赤膊著,整支騎兵,都大同小異,盔甲都穿不住了。


    沙漠裏實在太曬了。


    他們訓練時,沒進過沙漠訓練,所以很多人不適應氣候,病倒了。


    沿途不停減員。


    他留下人照顧,把傷員運出沙漠,運到最近的城鎮救治。


    隨身攜帶的糧食快吃光了。


    耐心也磨光了。


    軍中產生了抱怨的聲音,想迫切打仗。


    “大人,我軍已經沒有耐心了,將心比心,禿巴思部怕是更加人心渙散。”


    房能過來稟報。


    範廣頷首:“咱們兵力少,就得抓住一切機會。”


    “大人,標下願意去取糧!”房能請戰。


    進沙漠有十四天了。


    明軍已經漸漸習慣了沙漠的環境,雖然墜著禿巴思部,但明軍在沙漠中演練,如何策馬奔騰,如何開銃。


    範廣喝了口水,不敢浪費一滴。


    他問向導:“還有多長時間能到達巨野澤?”


    “迴大人,最多四天。”向導迴答。


    範廣看向房能。


    “大人,現在一定是禿巴思部最脆弱的時候。”房能認為。


    禿巴思部是整個部落遷徙,裏麵有很多老人、女人、小孩,行軍速度慢,消耗也大。


    人越多,人心越亂。


    而且,他們是從謙河而來,走了幾個月了,還在走,關鍵此刻後麵有追兵,前軍又杳無音信,難免心中惴惴。


    心態必然已經到了臨界點。


    “房能,出戰!”


    房能收到指令,點齊兩千人,馬蹄卷起黃沙,策馬奔騰。


    快速接近禿巴思部。


    禿巴思部的首領改名叫拓跋元。


    因為北魏時,拓跋改姓為元,所以他以“元”自居。


    拓跋元已經知道,弟弟拓跋惕兵敗被俘。


    他準備去阿爾金山東麓遊牧。


    不去明軍勢力範圍內。


    但因為是部落遷徙,給他帶來很大的牽絆。


    他手上有兩萬騎兵。


    若損失太大,部族裏的牧民也能征召起來,隻要有足夠的兵器,就能拉起五萬大軍。


    禿巴思部很窮的,沒有足夠的武器。


    拓跋惕就看上了明軍火銃。


    結果自己千裏送人頭,把兩萬多匹馬送給了明軍。


    房能率軍眨眼即到。


    他的目標是禿巴思部驅趕的牛羊。


    蒙人遠征歐洲,靠的就是這四腳羊,用羊做軍糧,一邊驅趕,一邊吃掉。


    “他娘的,防備夠森嚴的!”


    當房能靠近時,禿巴思部騎兵將牛羊團團圍住,牧民開始驅趕牛羊,往安全方向走。


    用騎兵將牛羊和房能軍隔開。


    房能卻朝著他們笑了。


    “開銃!”


    啪啪啪!


    火銃響起。


    那些禿巴思部民滿臉懵逼,還在迎接那火光呢。


    結果,無數人翻身落馬。


    房能率軍眨眼即到,斬馬刀落下。


    無數馬匹倒在沙漠裏。


    禿巴思騎兵慘叫個不停:“鬼啊,鬼來了!”


    騒亂傳到了騎兵中間。


    拓跋元急聲問:“發生了什麽事?”


    “大王,那明人是鬼變的,他們距離我們那麽遠,就開銃了,我們的人轉眼就死了。”


    禿巴思人語無倫次。


    拓跋元卻聽明白了,明軍火銃威力大、射程遠。


    “老子親自督陣,看誰敢亂!”他策馬跑到陣前。


    結果發現明軍舉銃。


    他趕緊快跑。


    本來拓跋元趕來,軍心大震。


    結果拓跋元轉頭就逃,軍心立刻崩了。


    啪啪啪!


    火銃開火,擊中無數禿巴思部兵卒的後心。


    房能親率長刀軍,快速俯衝而至,揮舞著刀鋒,如死神的鐮刀一般,不斷收割性命。


    禿巴思部的後軍瞬間崩了。


    而房能也不追趕,直接哄搶牛羊。


    這時,範炅拍馬趕到。


    追了幾裏,發現根本追不上禿巴思部的敗兵。


    “這群韃子太會逃命了。”


    房能讓範炅幫著收攏牛羊,大軍這四天的吃喝,都靠這些牛羊了。


    範廣率眾趕到,統計牛羊數字,約莫一千多頭。


    “才這麽點?”範廣不爽。


    “大人,咱們的人不會驅趕牛羊,都跑散了。”房能抓了抓頭發,十分尷尬。


    本來戰果很喜人。


    結果明軍不會牧羊啊,羊跑了,幸好牛跑得慢,還剩下幾頭。


    “火藥用了多少?”範廣沒問戰果。


    在沙漠裏,隻要有火銃,明軍就有優勢。


    “還剩下一半。”房能認為用的很省。


    範廣有些不滿:“下次省著點用,咱們前後都沒有補給,帶來多少,就得用多少。”


    “打仗才剛剛開始,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範廣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真心對待部下的,也願意寬容部下的過錯。


    所以部下願意效命。


    “標下知錯。”房能告罪。


    範廣拍拍他的肩膀:“記住便可。”


    “神英!”


    神英正在拆解一頭牛,打算來個庖丁解牛,實際上就是饞壞了。


    “標下在!”神英快速過來。


    “禿巴思部肯定不會甘心,今晚說不定會襲營,你來做守備,巡夜。”


    “標下遵令!”神英不在乎,能吃上牛肉,比啥都強。


    “大人,那夥賊子太能逃命了,想把他們全都留在沙漠裏,恐怕困難。”範炅不叫爹,而是稱官職。


    範廣瞥了他一眼:“會動腦子了?”


    範炅抓了抓頭發,十分尷尬。


    “本將何時說過,用拚殺的辦法,把他們留在沙漠裏了?”


    範廣反問:“咱們墜著他們,是等著他們筋疲力盡,再將其吃掉!”


    “可他們逃得快啊!”範炅不解。


    “那是他們還能吃飽飯,自然有腳力跑了。”


    範廣笑道:“等到他們吃不飽,就會想餓瘋了的獅子,會和咱們決一死戰的!”


    “到時候決戰的時候,你小子別哭,你老子就知足了!”


    範廣哈哈大笑,兒子長進了。


    唉,養了近三年的狗,送人了,心煩!作者喜歡狗,但討厭收拾狗屎什麽的,都是我媽在管,但我媽身體很不好,今年身體更差了,天天發燒。我覺得她因為養狗又增加很多工作,就心裏過意不去,隻能決定不養了,決定送走了,找個好人家送走了,但心裏十分難受,但也沒辦法,唉,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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