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84章挖士紳的根子,坐看土司攻伐,大明再次君臨天下!奉天殿陷入僵持。


    群臣反對皇帝與各族土人聯姻,恐怕也會反對和漠北韃靼聯姻。


    這就是大明的氣節。


    “諸卿,朕想為邊疆地方做點事啊!”朱祁鈺歎了口氣。


    於謙跪在地上,高聲道:“陛下英明神武,克己奉公,已是明君楷模。”


    “地方漢化土人縱然難,但我大明眾正盈朝,能臣賢吏如過江之鯽。”


    “若用聯姻方式侮辱主君,主辱臣死,吾等臣子無顏站在奉天殿上!”


    於謙擲地有聲。


    堅決反對皇帝紆尊降貴,聯姻土人女子。


    “何況,陛下若施恩於土人。”


    “聯姻的家族,是否會仗著自己皇親國戚,在當地做大,成為土司?”


    “屆時,雖然漢化了,卻是國中國。”


    “地方官吏為了討好皇親國戚,必然層層欺瞞,等我朝國力衰弱時,必然又是一個百越、安南、朝鮮之徒!”


    “是以,臣堅決反對施恩於土人!”


    於謙侃侃而談:“土人和漠北諸族一樣,畏威而不懷德。”


    “但土人實力偏弱,兵勢不強,又無強勢統治者。”


    “靠的是名山大川,靠的是地勢險峻而已。”


    “但自西晉衣冠南渡開始,我漢人便開拓南方,不斷化土為漢,壓縮土人的生存空間。”


    “但細究其因,乃中原淪喪,漢人不得不在中原之外重建家園,是以開發南方。”


    “如今我大明中原鍾靈毓秀,欣欣向榮,民間安樂,自然朝野懈怠,所以不願意擴大生存區域。”


    “微臣建議,朝堂當做思想引導。”


    “不宜強遷百姓過去,當以利趨之,告訴百姓,邊疆有發財的機會,令其自願移民過去。”


    “再鼓勵地方,開展商業,耕懇田土,潤物細無聲中,漢化土人。”


    聽著於謙娓娓道來。


    朱祁鈺點點頭,說白了就是炒概念,在雲南炒翡翠,在廣西炒旅遊,都是一樣的道理。


    人心趨利,有好處,自然會有人趨之若鶩。


    於謙話鋒一轉:“陛下強征天下士紳填充邊疆。”


    “您想過沒有,您在擴大士紳的觸角。”


    “本來國朝士紳已經尾大不掉,那些士紳家族的士子,對朝政指指點點,對朝野上下不滿。”


    “陛下以強硬手段強遷士紳,導致天下哀鴻一片。”


    “殊不知,其士紳家族指不定多開心呢,您遷居庶脈去邊地,他們有錢有糧有關係,自然會成為邊地大族。”


    “身處邊地,豈能不培養家丁武裝?”


    “有錢、有士、有武,假以時日,豈不唐朝藩鎮再現?”


    嘶!


    朝堂上下倒吸冷氣。


    於謙剛做了勳臣,轉頭就給士紳階層致命一擊。


    朱祁鈺眼睛一亮,這就是於謙!


    雖然他被強製填充進入武勳,那麽他就站在武勳立場上說話。


    從文勳到武勳,沒人比他更知道士紳的可怕。


    他今天敢說,是報答皇帝的不殺之恩。


    皇帝不但沒殺他,還給他無與倫比的恩寵,告訴天下人,朕有寬廣胸懷。


    於謙今日這番話傳出去,民間那些吹捧於謙的文人,一定會大跌眼眶,估計想轉頭就罵於謙。


    “諸卿怎麽看?”朱祁鈺看向群臣。


    葉盛立刻道:“陛下縱然強征士紳方式過激,但卻能迅速填充邊疆人口,尤其是遼寧那等苦寒之地。”


    “若移民普通百姓過去,先不說所耗甚巨,隻說百姓不認字,有胡化的風險。”


    “士紳有錢有糧,強征移民,中樞不必負擔移民費用,隻要分地即可。”


    “所以移民士紳,是最優解。”


    葉盛話鋒一轉:“但邢國公之言,也不是危言聳聽。”


    “微臣以為,當順勢導引,削天下士紳武裝,嚴禁私役,並將士紳家私役強征入京,充入京營。”


    “這樣一來,士紳再做大,也隻是癬疥之疾,成不了邊疆大患。”


    又來個狠的!


    士紳家族不是想培養家丁嘛。


    一經發現,就把家丁充入京營,去當軍戶,不問事由。


    葉盛說的是天下士紳。


    這番話傳出去,葉盛怕是要自絕於士紳階層了。


    “陛下,士紳能在地方做大,歸根結底是壟斷!”


    王竑叩拜道:“士人壟斷知識,隻有士人家族的子嗣,才能高中進士。”


    “隻要陛下降價書籍,再推廣陛下發明的簡筆畫,將開蒙書籍編成話本,發展戲曲、、簡筆畫,再將紙墨筆硯的價格降下來,知識壟斷自然會被打破。”


    “其次,是土地。”


    “士紳家族掌握的著地方土地。”


    “如老臣之家,名下田畝幾千傾,談不上多。但若細查,哼,老臣之家的土地,覆蓋整個江夏!”


    “這些土地,都是掛靠的,甚至老臣都不知道,究竟是我王家的土地,還是當地小士紳家族的掛靠我家的。”


    “老臣都不知道,哼,您說吧。”


    王竑殺瘋了!


    直接自爆!


    “其三,乃關係!”


    “當初老臣在奉天殿,怒而擊殺馬順,從而名滿天下。”


    “請陛下去想,老臣是如何揚名的?”


    “靠的就是關係!”


    “哪怕老臣不想借此揚名,但有些人也會推動著老臣,被迫揚名。”


    “您也知道,自從老臣擊殺馬順之後,便得不到君王寵幸,老臣在都察院勤勤懇懇,卻當了十幾年的都禦史!”


    “這揚名,是成全老臣呢?還是害了老臣呢?”


    王竑真的殺瘋了!


    用自己舉例,把士紳的來源、構成、弱點,詳細剖析出來。


    連朱祁鈺都傻眼了。


    人家於謙有爵位,你王竑、葉盛是文官啊,你們自己挖自己的根子,太狠了吧!


    “陛下,王家雖亂。”


    “但我王竑行得正做得直,吾父王少保、吾王竑,吾子孫俱靠真本事顯赫於朝堂。”


    “絕不用蠅營狗苟之法,也不屑為之!”


    這就是王竑的底氣。


    我自爆又如何?


    我爹王佐、我王竑、我兒孫都有真才實學,隻要皇帝寵幸,自然魚躍龍門,不靠邪門歪道。


    “壯哉,諸卿!”


    朱祁鈺站起來,高聲道:“大明初建時,太祖重用士紳,壓製功臣集團,建文承上啟下,太宗以文治國,方有今日士紳之顯赫!”


    “朕也不是一定要掘了士紳的根子,讓士紳去死!”


    “但是!”


    “諸卿能和朕掏心挖肺,說出這番話,朕心甚慰。”


    “朕知道,爾等和朕一樣,都是希望大明好的,朕與爾等君臣,勠力同心,創造景泰盛世!名垂青史!”


    朱祁鈺臉上露出笑容:“邢國公所憂慮,葉盛、王竑之擔心,俱有道理。”


    “但填充士紳於邊疆,不可動搖。”


    “葉盛的辦法非常好,強征天下士紳家中身強力壯者,填充京營,邊地也不許出現私人武裝。”


    “刑部,寫入大明律,有私人武裝者,一概誅族!年輕力壯者,未充入京營者,削掉手指!”


    “這些人更不能留在地方,這些人無孔不入,衛所糜爛,和他們不無關係。”


    朱祁鈺笑道:“朕剛才也說了,不是要殺光天下士紳。”


    “而是要限製士紳。”


    “朕說的粗俗一點,都在大明這口鍋裏麵吃飯,誰敢砸鍋,朕就誅了誰九族!”


    “隻要想在這口鍋裏安安穩穩吃飯的人,朕才會容忍他們,永遠給他們留一口飯吃!”


    “今日暫且討論到這。”


    “諸卿迴去後都想一想,明日給朕上奏章,明日朝堂上再討論。”


    “今日邢國公說的是土人,畏威而不懷德。”


    “那咱們就打。”


    “打到他們害怕!”


    朱祁鈺沒必要和士紳徹底撕破臉。


    他的兒子還沒出生,還沒長大,現在要克製,要忍。


    仔細想來。


    當初,為何扶他承嗣大統,沒有選擇朱瞻墡,因為朱瞻墡有成年兒子,不好控製。


    他朱祁鈺絕不能像宣宗皇帝那樣,年紀輕輕就沒了,幼君登基,主少國疑。


    所以,還要克製。


    “陛下!”


    於謙深深看了眼皇帝,皇帝成熟了。


    有了子嗣,就知道該後代考慮了。


    治大國如烹小鮮,總要一點點來的,您還年輕,國家在您手上,一定會重現漢唐榮光的。


    “靠武力,是永遠征服不了土人的。”


    於謙又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邢國公請細說!”朱祁鈺和顏悅色,他並不覺得這是忤逆,有不同看法,就要說出來。


    “曾幾何時,蒙人何其強大,鐵蹄蹂躪中原。”


    “但我漢人臣服了嗎?”


    於謙激動道:“沒有!我漢人從未臣服過!”


    “土人也是同理。”


    “我大明強勢攻伐,隻會讓土人報團取暖。”


    “您知道為何土人屢屢造反嗎?”


    朱祁鈺剛想說,是因為貪官汙吏,嚴酷剝削。


    於謙卻道:“因為,我大明想化土為漢!所以土人不同意!”


    “啊?”朱祁鈺愣住了。


    是啊,他苦心造詣,就是想將雲貴兩廣閩等邊疆省份,徹徹底底變成漢地,讓人說漢話,讓人變成漢人,徹底受大明統治……


    等等!


    這和蒙元馬踏中原有什麽區別?


    土人認為,那是他們的土地啊,大明才是那個入侵者!


    朝臣也都露出恍然之色。


    “陛下想的沒錯,對土人而言,我大明就是蒙元!”


    “我們在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


    “所以,他們才會對我大明心生不滿!”


    “不願意被懷柔,不願意被漢化。”


    於謙笑道:“您可以問一問陳侍郎,他在雲南政通人和,是如何做的?”


    他看向陳文。


    陳文是孫原貞舉薦的吏部侍郎,他因母喪請求去官守孝,被朱祁鈺奪情啟用,如今剛剛入朝。


    “微臣拜見陛下!”陳文恭恭敬敬行禮。


    朱祁鈺看著他。


    “迴陛下,迴邢國公。”


    陳文如履薄冰,因為他的舉主是高穀,按理說高穀一黨,應該不受待見。


    但他入京之後發現,各部都在忙碌工作,和之前他當京官時,風氣完全不一樣。


    辦事效率提升,各部百官都在絞盡腦汁思考如何辦實事。


    反倒是競爭更加激烈,更加勾心鬥角。


    “微臣在雲南,僅做了一件事,就是為百姓著想。”陳文說的簡單。


    但試問,地方官員,有幾個做到的?


    那些官員,哪個不在地方作威作福?當自己的土皇帝?


    有誰為百姓著想過?


    古往今來,鮮有為之!


    “對土人呢?”於謙問他。


    “人心趨利,給土人適當利益即可,他們自然願意被漢化。”


    “隻是土司難製,土司會禁止土司境內的百姓被漢化。”


    陳文認真道:“隻要推平土司,給土人利益,他們就會主動漢化,無非是順勢而為。”


    “好一句順勢而為!”


    於謙讚賞道:“陛下想過沒有,倘若咱們停止漢化,也不再擴大勢力範圍,會是什麽樣的情景?”


    “反而賣給各大土司武器。”


    “然後充當整個邊疆的裁判,任由這些土司互相攻伐。”


    “隻要咱們不動,土司們自然會蠢蠢欲動,因為一點利益就會打得頭破血流,和漠北諸族沒有兩樣。”


    “到時候,咱們大明就能漁翁得利。”


    嘶!


    這還是士大夫說出的話嗎?


    “此乃不仁……”陳文失聲道。


    “陳侍郎,咱們對土司講仁義,土司是怎麽對待咱們的?”


    於謙反問:“土司不願意漢化,認為我大明在搶占他們的領土!認為土人應該自成一家!稱王稱霸!”


    “我大明又不是仁義善人!”


    “憑什麽對異族仁義?”


    “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人又如何?陛下將大明國學送給土人學習,那是天恩浩蕩!”


    “若換做宋元,早就以強兵征伐,殺光了事了!”


    於謙厲喝。


    陳文發現,朝堂中無數道森冷目光看向他。


    尤其是丹陛之上的皇帝。


    “邢國公請細說!”朱祁鈺懶得搭理陳文。


    於謙拱了拱手,道:“陛下,隋朝時,長孫晟以‘遠交近攻、離強合弱’之策,分化瓦解突厥。”


    “如今土司,就如我大明國中國。”


    “與其強行征伐,空耗錢糧,還會令互相見血,互成仇敵,反而加重了漢化難度。”


    “不如行太祖之策,在邊地建立王府,分化土司,離強合弱,徐徐吞並。”


    “您之前讓邊地多多修路,是無比正確的。”


    “隻要有大軍震懾,挖通山脈,多多挖出幾條道路,勾連水係,讓天塹變通途。”


    “咱們就能蠶食土司之地。”


    於謙侃侃而談。


    這不是西方殖民那一套。


    而是太祖用的殖民方略,所以在雲南建沐王府,就是讓沐王府做雲南土司的裁判,太祖之心,是想囊括雲南往南。


    可惜,後世之君沒人在用了。


    “此法是否太慢?”


    王竑皺眉:“我大明行了近百年,土地非但沒增加,反而還不斷被土司侵占。”


    這能怪政策不行嗎?


    是皇帝不行好吧。


    “王閣老,一點都不慢!”


    “我明軍從征召大軍,適應氣候,到訓練,起碼需要一年時間。”


    “而且,挖通道路,還需要當地土人配合,咱們是要讓利給他們的,那些土人可沒什麽遠見卓識,自然趨之若鶩。”


    “都需要時間。”


    於謙認真道:“既然準備時間長達三到五年,何不在此期間,削弱土司的力量呢?”


    “大明無非花費一些財貨,就如宣德朝,用馬市牽絆住漠北,是一樣的道理。”


    “咱們也能借機捏住土司的錢袋子。”


    “等咱們平推土司時,土司連錢都沒有,拿什麽跟咱們打仗?”


    “憑地勢險峻嗎?”


    “別忘了,這期間,咱們把路都修平了!”


    於謙撫須而笑:“到時候,整個邊疆,都是我大明領土,陛下下旨,天下莫敢不服!”


    朝臣大多點頭。


    其實,土司一直都不是大明的心腹之患。


    甚至朝堂上下都不願意邊疆南擴,因為消耗太大,治理難度太高。


    看看現在富裕的江浙,那是漢人幾百年耕耘的結果,從三國時期東吳開始,衣冠南渡之後,才真正富裕繁華起來的。


    所以,當漢人有了舒適圈後,就不願意開拓新的領土,不願意再耕耘新的土地。


    因為所耗時間太久了,萬一發生戰爭,就便宜了其他人。


    想徹底把邊疆省份養熟,快則百年,慢則三五百年,期間需要海量的物資往裏麵堆,試問哪個君主願意做吃力不討好的活?


    “邢國公,陛下在擴充鎮國軍,想平推廣西土司,您覺得呢?”王複開口問。


    於謙略微思考後,迴答:“陛下想平推土司,在廣西可行,但在雲南絕對不行!”


    “廣西算不上生地。”


    “從宋元時期便不斷漢化,至今已經算得上內地了。”


    “廣西土司強大的,多在廣西和安南邊境,大明新擴入的領土。”


    “方瑛帶著鎮國軍,在廣西苦練一年,想平推廣西,大治兩廣,並不困難。”


    “但雲南可不一樣!”


    “雲南往南,有麓川、東籲等各國,錯綜複雜。”


    “而且雲南土司連成一片,實力強勁,想徹底漢化,必須先韜光養晦,再用強軍平推。”


    “還有一條,就是雲南的瘴氣過於厲害,十萬大山綿延於邊境,地勢才是我軍最大的難題。”


    於謙拱手道:“微臣以為,可以征伐麓川國為名,苦練新軍,在雲南本地征兵,尤其是多多招募土人,建雲南軍。”


    隻有當地土人,才能適應當地的氣候、地形,才能成為強軍。


    朱祁鈺微微頷首:“邢國公老成謀國。”


    “就讓閣部列出的條陳,認為招募多少人合適,再該派誰去領軍,都由閣部討論後決定。”


    “不建雲南軍,直接建雲貴軍。”


    “先拿貴州土司練手,再動雲南土司!”


    說到這裏,朱祁鈺沉吟,道:“想收買雲南土司,就大肆發展茶馬古道。”


    “用這條古道,把邊疆土司串起來,先捏住他們的錢袋子。”


    “再派人進行挑唆,合縱連橫,令各土司不停攻伐,咱們賣武器給他們。”


    “至於建王府,酌情建吧,不派諸王出京,暫時由朝臣管著,以王府的名義行事便是。”


    朱祁鈺兒子還沒出生,其他王他可不放心放出去。


    “陛下聖明!”朝臣叩拜。


    下了朝。


    進入乾清宮,朱祁鈺盯著地圖看。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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