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82章把他的腦袋劈開,看看裏麵是否全是蛆!“大哥,咱們被困死峽穀裏了。”


    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嚼著檳榔。


    “給我來一顆。”侯大狗是瑤民,個子矮,一身精壯的肌肉,麵目兇狠。


    他年少時,便參加藍愛貳瑤民起義,多次擊垮明軍,戰功赫赫。


    藍愛貳死後,他就是起義軍頭領。


    明軍沒少吃他的虧。


    侯大狗也嚼著檳榔,露出漆黑發黃的牙齒:“想辦法突圍。”


    “突不出去啊!”


    胖丁苦笑:“這支明軍不是衛所軍,他們不用刀劍,用弓弩和狼筅嗎,咱們的人根本沒法近身。”


    狼筅是正統年間叛軍葉宗留發明的,用大毛竹製作,前端有用以刺殺敵人的鋒刃,尖銳如槍頭,竹柄部分保留著相互交錯的枝葉。


    “他娘的,咱們的武器,他們咋也學會了!”


    侯大狗手上沒鐵,沒法打造製式兵器,隻能就地取材,就用竹子反複浸油,讓竹子既柔軟又堅硬。


    條件好的,在頂端裝上鐵槍頭。


    沒條件,就用竹竿子。


    這種武器不好操作,需要多人配合,需要經常操練,互相熟悉。


    “要飯把式他們也學啊!”侯大狗氣惱。


    要是有刀有劍,誰樂意用這破武器。


    可明軍卻學這破玩意!


    “大哥,明軍天天在山坡上操練,配合盾牌、刀手、火銃,戰鬥力比咱們知道強多少。”


    胖丁親眼看到明軍操練了。


    那陣仗,讓他清楚,明軍將領要動真格的了!


    “他娘的,要飯把式也學!明軍也窮得吃不上飯了?”


    侯大狗怒罵:“攛掇咱們燒船的人呢?讓他去聯係他背後的主子,讓這夥明軍退了,給咱們讓出條路來!”


    胖丁苦笑。


    這支起義軍的核心,是藍愛貳起義集團殘存勢力,再加上不斷吸附的土人,都是老賊。


    賊有賊道,胖丁早就打聽出新任廣西總兵官的身份。


    那是皇帝老子的親家。


    “怕個屁,柳溥不也有爵位嘛!”


    “不照樣被咱們打得落花流水!”


    侯大狗冷笑:“皇帝老子的親家又如何,他能一輩子在廣西?”


    “哼,不就是撈軍功嘛,哪個當官兒的都這樣!”


    “咱們哪次造反,背後沒有他們攛掇?”


    “造反了,平定,軍功來了。”


    “大家心知肚明。”


    “他方瑛難道敢打破這個規矩?”


    “說白了,咱們造反就是配合這些當官的升官發財!”


    “他方瑛怎麽能跟咱們動真格的呢?”


    “胖丁,你挑兩個老人,腦子靈活的,去跟方瑛去談。”


    “大不了咱們聽他的,隻要放了咱們,以後沒事就給他送戰功,他想要什麽咱們都給,兩全其美,多好!”


    可胖丁不動彈。


    “怎麽不去?”侯大狗把檳榔吐了,瞪著他。


    “大哥,這次怕是不行了!”


    胖丁抓抓頭發:“你沒發現沒,以前咱們攻克城池。”


    “那些衛所兵會發瘋似的攻打城池,把咱們趕去城外。”


    “衛所兵隻管城池裏的官老爺,外麵的屁民根本就不管。”


    “但方瑛沒有,他不慌不忙,任由咱們占據城池,他卻圍著城池不打,一點點擠壓咱們的生存空間。”


    “壓根就不管城中官員、老財主的死活。”


    “我還聽說了,因為咱們燒了船廠,皇帝老子震怒,所以派方瑛來殺人的!”


    “與其說咱們退到了大藤峽,不如說是方瑛,把咱們趕到大藤峽的。”


    “半個月過去了,外麵杳無音信。”


    “換做以前,方瑛早就承受不住壓力,要麽進攻,要麽和咱們談判招安。”


    “現在什麽都沒有。”


    “方瑛慢悠悠在山坡上練兵。”


    “說明,方瑛是皇帝老子派來的人,廣西地麵上,沒人敢惹他,也沒人敢為咱們說兩句話。”


    “方瑛是下了狠心,要咱們的命啊!”


    胖丁算是軍師,他又放進嘴裏一顆檳榔,滿臉愁容。


    侯大狗慌了。


    大藤峽裏糧食緊缺,快斷頓了。


    他們是流賊,打到哪裏,吃到哪裏,壓根不存糧食。


    搶來的女人、財貨,那也不能吃啊!


    “那該怎麽辦?”侯大狗問。


    “大哥,降了吧……”


    胖丁話沒說完,就被侯大狗掐住脖子:“你是不是被人收買了?投降?”


    “老子跟藍老大造反,造反快二十年了,伱跟老子說投降?”


    “藍老大白死了?”


    “老子那些兄弟,都白死了?”


    “你他娘的還是老子兄弟嗎?”


    侯大狗兇狠道:“老子就算死,也不投降那些漢人狗官!”


    胖丁不停翻白眼,快被掐死了。


    侯大狗鬆開他。


    胖丁貪婪地唿吸新鮮空氣,蜷縮在地上,咳嗽個不停:“大哥,老子想投降啊?”


    “這不沒辦法嗎?”


    “降了還能活。”


    “真困幾個月,咱們這些人都不用官兵攻打,都他娘的餓死了!”


    胖丁慢慢爬起來:“藍老大的仇,誰能忘?但隻有活著才能報仇啊!大哥!”


    侯大狗盯著他,一字一頓:“那老子也不降!”


    他攬住胖丁的脖子,謹慎觀察四周,壓低聲音道:“咱們還沒走投無路。”


    “大藤峽這麽大,找出幾萬大軍容易。”


    “但找幾個人,卻難如登天。”


    “大不了咱們把大軍舍了,藏在山澗裏。”


    “咱們不出來,官軍一輩子也找不到咱們,隻要財貨還在手裏,怎麽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侯大狗不想放下權貴。


    胖丁趕緊點頭,但心裏卻發毛。


    連起義軍的首領,都打退堂鼓,何況人心惶惶的烏合之眾了,這些人打仗不行,內訌卻都是好手。


    一旦炸了營,後果不堪設想。


    而在峽穀外。


    歐信和陶成按部就班練兵,也有將領偷懶。


    但他倆勤勤懇懇,跟著兵卒一起練,導致這兩隊的兵卒很少喊苦喊累的,戰鬥力肉眼可見的提升。


    這一切,都被禦史記錄在案,匯總到方瑛手中。


    方瑛共派出二十個將領,一將一千人,共兩萬大軍,把大藤峽完全包圍,形成閉環。


    但總兵府衙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一個是桂林葉氏家主,葉凱。


    另外兩個分別是梧州府知府陶銓和廣西鎮守太監盧宣。


    因為方瑛圍而不剿,來給方瑛施加壓力來了。


    “方總兵,咱家可直達天聽,你在地方的所作所為,咱家可要稟報給皇爺的。”盧宣捏著蘭花指笑著說。


    總兵府衙,盧宣竟然坐在主位上。


    反倒總兵方瑛,坐在次位。


    “方某無愧於心,陛下自然秉公直斷,下官願等陛下裁斷!”方瑛不敢得罪盧宣。


    他來廣西路上,就有人提點他。


    鎮國軍沒有鎮守太監,這個盧宣花錢在京中找了很多關係,想要做鎮國軍的鎮守太監。


    但皇帝沒派,盧宣以為是方瑛進了讒言,所以就惱恨方瑛。


    “哼!”


    盧宣冷笑:“那還不立刻發兵剿賊!”


    “公公,我軍對大藤峽內部地形不熟悉,貿然進剿,恐怕損失慘重。”


    方瑛苦口婆心解釋:“侯大狗被困在大藤峽之內,用不了多長時間,其部自然潰敗。”


    “用不了多長時間,是多長時間呢?”盧宣問。


    “迴公公的話,下官以為短則一個月,長則兩個月。”方瑛姿態放低。


    盧宣登時厲喝:“皇爺等著報捷,豈能枯等你兩個月?明軍兵卒,也要等兩個月後再報功?”


    方瑛並不說話。


    “傳令,立刻進剿大藤峽!”盧宣厲喝。


    “公公,下官才是廣西總兵官。”


    “軍令當出於下官之手,此乃下官出京時,陛下親自交代的!”


    “公公豈能越俎代庖?”


    方瑛可不會將兵權交出去。


    “本公公乃皇爺近臣,你方瑛貽怠戰機,本公公有權接管鎮國軍,屆時本公自然會向皇爺稟明事情原委!”盧宣厲喝。


    雙方僵持不下。


    梧州知府陶銓打圓場道:“二位莫急,都是為國朝效力,為陛下效能,一團和氣便是。”


    “哼!”盧宣冷哼一聲,偏過頭去。


    方瑛苦笑一聲:“陳知府,侯賊打破了梧州府,你是清楚侯賊實力的,貿然進剿,結局如何,尚不可知。”


    陶銓臉色一垮,他是正統十年進士出身,和他一榜的商輅、章綸、葉盛、原傑等都已經位極人臣。


    而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知府,偏偏梧州府被叛軍打破,他這知府官帽都難以保全。


    “下官能理解總兵的苦處。”


    陶銓苦笑:“所以下官把廣西望老葉朋友請來,葉朋友出身廣西望族。”


    “下官的意思是,勞煩葉朋友,去找侯大狗說和,招安侯大狗,消弭兵禍。”


    “總兵意下如何?”


    這才是正戲!


    幫著侯大狗說情來了。


    方瑛目光看向叫葉凱的老者。


    葉凱戴著四方平定巾,恭恭敬敬一禮:“見過總兵大人。”


    陶銓之所以叫他的朋友,因為葉凱是舉人,人家敘的是同學禮。


    “葉先生有何妙計教方某?”方瑛不急不怒。


    “若總兵有意,老朽可代總兵去說和侯大狗,令其招安。”葉凱悠然道。


    葉家,可是嶺南大戶。


    他家名垂青史的是叫葉宗留,是個反賊,狼筅就是葉宗留叛軍發明的,正統朝最大的叛亂,就是葉宗留引發的,襲擾閩浙贛三省。


    但葉宗留是浙江人,葉凱卻說和葉宗留隸屬一脈,同出一家,兩家共用一個族譜。


    “公公怎麽看?”方瑛沒下決定,而是看向盧宣。


    盧宣冷笑:“依本公公之意,沒什麽可招安的,侯大狗勢弱,直接派兵鎮壓即可。”


    “盧公公此言差矣,打仗是要死人的,既然已經把侯大狗逼入絕境了,不如招安其類,令其為國朝效力便是。”陶銓笑道。


    看著此二人一唱一和。


    方瑛嗤地一聲,笑出了聲。


    盧宣惱怒地看向他。


    “你們可知,陛下是何意?”方瑛慢悠悠問。


    盧宣登時肅然:“隻要皇爺下聖旨,就算把廣西殺幹淨,奴婢也在所不惜!”


    陶銓和葉凱盡皆肅穆。


    好似三個大忠臣。


    “公公忠肝義膽,陛下想必是能看到的。”


    方瑛卻朝著紫禁城的方向跪下,從褻衣裏,恭恭敬敬請出一本奏章,雙手高高舉起:“此乃聖上賜給本總兵的聖旨!”


    “跪下!”


    方瑛厲喝。


    噗通!


    盧宣嚇了一跳,趕緊對著聖旨跪下。


    陶銓和葉凱也不敢怠慢,匍匐在地。


    “陛下明言,深查侯大狗叛亂!”


    方瑛目光淩厲:“不管是誰,全都查出來,概斬不恕!”


    噗通!


    盧宣身體一軟,趴在地上。


    他雖遠在廣西,卻也經常要在京中活動,他是皇帝近侍,權力來自於皇帝。


    準確地講,他的權力來源是馮孝。


    所以,京中事,他知之甚祥。


    皇爺是什麽樣的人,馮孝可敲打過他,一旦皇爺發怒,他馮孝也得死!他盧宣算個什麽東西?


    “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盧宣使勁抽自己嘴巴:“奴婢收了葉凱一萬兩銀子,才幫葉凱做扣,想將侯大狗贖出來,求皇爺恕罪!”


    皇帝遠在京師,就憑一本聖旨。


    就把張牙舞爪的鎮守太監嚇成這樣。


    連方瑛都嚇了一跳。


    從進公堂開始,盧宣都不把他方瑛放在眼裏,語氣極為不敬。


    但拿出皇帝的聖旨,盧宣卻不停磕頭打自己耳光。


    足見皇帝的震懾力。


    葉凱也傻了。


    盧宣是廣西鎮守太監,吃拿卡要,樣樣不落,什麽事都敢做,這些年藍愛貳、侯大狗造反,他都沒少收銀子。


    卻沒想到,方瑛拿出聖旨,把盧宣嚇成這樣。


    “葉凱,為何賄賂內侍?”


    方瑛膝行將聖旨放在公堂之上,恭恭敬敬對著聖旨,質問葉凱。


    “在下求盧公公辦點小事……”


    啪!


    方瑛兜頭一個耳光,抽在他的臉上:“還不從實招來?”


    “當著陛下的聖旨,你敢撒謊?”


    “來人!”


    “傳本總兵手令,緝拿桂林葉氏滿門!去!”


    方瑛厲吼。


    葉凱更傻了。


    這還是國朝官員嗎?確定不是強盜?


    葉凱給盧宣使眼色,但盧宣匍匐在地上,什麽都不看。


    陶銓也被盧宣的舉動嚇壞了,在廣西,盧宣才是最大的官兒,他從來不給薛瑄好臉色。


    可對著一本聖旨,怎麽嚇成這樣呢?


    他也不敢保葉凱啊。


    “求總兵大人饒命!”葉凱隻能自救。


    方瑛迴眸,盯著他:“想讓你九族活命,就把事情原委,老老實實交代。”


    “當著陛下的麵,你敢說謊,就是欺君!”


    “盧公公,你告訴他,欺君之罪,該如何罰?”


    盧宣滿臉是汗,哆哆嗦嗦道:“誅、誅九族!”


    葉凱嚇到了:“不、不敢。”


    “那就從實招來!”


    葉凱不敢隱瞞。


    他說,侯大狗是本地士紳支持起來的,沒事去搶一搶農民,然後五五分賬。


    後來侯大狗野心膨脹,居然造反、破城、殺官。


    本地士紳不敢再和他合作,但侯大狗卻賴上了士紳,像塊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本總兵會信嗎?”


    方瑛冷笑:“葉凱,欺君之罪,其罪難饒!”


    “拖出去,殺了!”


    堂外進來兩個兵卒,架著葉凱往外拖。


    “大人饒命啊!饒命啊!”


    方瑛卻不理他,目光閃爍地看著陶銓:“梧州知府,梧州城破你卻還活著,如今又夥同葉凱,幫侯大狗說情!”


    “葉凱不說沒關係。”


    “聖旨在此,本總兵派人去桂林,大開殺戒,總有人會害怕,會說出來的!”


    “陶銓,你是想九族去死呢?還是你一個人承擔下來?”


    陶銓身體一軟。


    他明白了,盧宣為什麽這麽害怕。


    皇帝要犁清廣西了。


    方瑛做廣西總兵官,根本不是為了平定小小的侯大狗,而是要徹底犁清廣西。


    就在陶銓猶豫的時候,葉凱的腦袋被捧進來。


    陶銓驚唿一聲:“下官招了!全招了!”


    他供述出十幾個士紳。


    全都和侯大狗不清不楚。


    陶銓麵如死灰,他必死無疑,隻求能保住陶氏宗族。


    “朱永!”


    “按照名單去抓!”


    方瑛讓朱永親自去做。


    “下官遵命!”朱永不敢怠慢。


    也愈發明白,方瑛為何圍而不剿。


    就是在釣魚。


    看看廣西士紳中,哪個是人,哪個是鬼。


    侯大狗並不難平定。


    難的是,搞清楚侯大狗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連根拔起。


    結果,葉凱送上門了。


    “盧公公,到你了。”方瑛目光陰森地看著盧宣。


    盧宣屎尿齊流。


    嗚咽道:“方大人,饒命啊!”


    方瑛嘴角翹起。


    盧宣並不知道誰在支持侯大狗,他負責收錢,在京中打點關係。


    盧宣也是個狠人。


    他送禮卻留下了禮單,全都記錄在案,他把禮單交給了方瑛,讓方瑛去京中查。


    方瑛頓時成了苦瓜臉,這是個大麻煩好吧。


    京中都是達官顯貴,他方瑛不是惹不起,而是不想惹,一旦這名單送到皇帝手上去,倒黴的反而是他方瑛。


    盧宣這是報複他!


    盧宣自知必死,就拖著方瑛一起爆炸。


    “盧宣!”方瑛咬牙切齒。


    “本鎮守是皇爺的人,殺本鎮守,也得皇爺點頭才行!”


    盧宣怪笑道:“方大人,最好你這輩子都別迴京師,哈哈哈……”


    笑完便嚎啕大哭。


    沒有明天了,皇爺一定會處死他。


    早知道,就不該上了葉凱的賊船。


    朱永正在抓人。


    方瑛則派朱儀去桂林抓人。


    整個廣西開始地震。


    大藤峽,反而沒人看重了,侯大狗等叛軍成了棄子。


    但棄子也不想死。


    大藤峽裏麵糧食愈發短缺,內外交困。


    侯大狗擔心造反,又令兵卒之間不許說話,說話的就殺掉。


    結果,在被圍困第三十二天,大藤峽發生內亂,侯大狗、胖丁等頭目被殺,餓瘋了的叛軍互相殘殺,天亮之後向明軍投誠。


    捷報送去中樞。


    已經七月中旬了。


    “方瑛做的不錯。”


    朱祁鈺看著捷報,滿意笑道:“招降三萬餘人。”


    “侯大狗本就不是心腹之患。”


    “用來操練鎮國軍的磨刀石罷了。”


    “傳旨方瑛,令俘虜,開山建路,不計死亡。”


    “參與支持侯大狗叛亂的士紳,也都不要殺,統統充當俘虜,開山建路,讓他們死得有價值。”


    朱祁鈺指尖敲動:“令方瑛改編廣西軍,暫時歸置在鎮國軍建製下……給兵額十萬,給朕推平土司!徹底犁清廣西!”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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