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66章火銃踹營,打崩韃靼騎兵!新銃炸膛了?韃靼懵了!大寧城兩道甕城炸毀。


    連帶著內城的城門也沒了。


    硝煙冉冉升起,慘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軍器局特製的炸藥,殺傷力也不大。


    主要是大批人擁塞在甕城裏,炸藥爆炸時他們被通天火光嚇到了,根本忘記了逃跑。


    所以爆炸聲很響,殺傷力不大。


    很多人隻是被炸殘了,沒有死。


    湧進甕城的也就兩三千人,後麵還有大部隊,但都被振聾發聵的爆炸聲嚇到了。


    愣在原地,忘記了逃跑。


    嘭!


    直到城牆上傳來火炮聲。


    擠在城牆底下的永謝步部的兵丁人仰馬翻。


    蜂擁似的往外跑。


    因為巴郭死在了甕城裏,擁簇在巴郭旁邊的是永謝步部權貴,全都被炸死了。


    導致永謝步部的兵丁無組織無紀律,如鳥獸般炸散。


    無數兵丁被擠進了護城河裏。


    有的往炮口上撞,肢體飛在了天上。


    “大帥,城牆要塌了,炮兵該不該撤下來!”傳令兵來報。


    於謙測算了下距離,若把大炮移到內城城牆上,距離不夠,沒法大規模進行殺傷。


    偏偏城裏隻有兩千餘人,若全都撒出去,韃靼大營攻城的話,大寧城就一點防守都沒了。


    “不撤!”


    於謙麵露兇狠:“轟!給本帥轟!”


    “顧榮,傳本帥帥令,你帶親兵出去捕殺!”


    “大帥,大帥安危誰來護衛?”顧榮是於謙的親兵營指揮使。


    “韃靼鼠輩,自然不敢再攻城!”


    於謙麵露果決,戰機稍縱即逝。


    必須大規模殺傷韃靼有生力量,才能震懾韃靼大營。


    為下一步計劃奠定基礎。


    “標下遵令!”


    顧榮跟隨於謙十餘年,他清楚於謙脾性,幹脆領命而去。


    “給本帥轟!城牆倒了,就把大炮撤下城牆,站在廢墟上轟!”於謙目光陰沉。


    他對戰果並不滿意。


    若非於康壞事,現在應該整個韃靼大營,匍匐在大寧城之下,哪裏還需要派兵出去擴大戰果。


    這個時候,抱怨已經沒用了。


    那些撒出去的兵,他也聯係不上,隻能看胡豅和齊卓隨機應變了,他隻能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盡最大可能擴大戰果。


    韃靼大營。


    毛裏孩看了眼大寧城外的硝煙隆起,扭頭看了眼高台之下。


    忽然一刀,戳在滿都魯的胸口上!


    他平常吃肉的小刀,十分鋒利,輕鬆破開鎧甲,戳在了滿都魯的心口。


    “你敢……”滿都魯瞪大眼眸,完全沒想到,毛裏孩竟敢殺他。


    刀子遇阻,沒紮進去。


    滿都魯穿了護心鏡。


    毛裏孩擔心被人看到異樣,他趕緊摟住滿都魯,抽出刀子,又攮了進去!


    “啊!”滿都魯慘叫。


    但毛裏孩捂上了他的嘴。


    滿都魯被酒瑟掏空了身體,早已不複當年之勇。


    他張開嘴,用最後的力氣去咬毛裏孩的手!


    毛裏孩使勁戳他。


    強忍著手上的劇痛。


    “大汗有令,全軍撤迴漠北!”毛裏孩扶住死了的滿都魯,假傳軍令。


    那傳令兵親眼看見毛裏孩殺死了滿都魯。


    他傻在原地。


    “去傳令!”


    毛裏孩目光陰沉地看著他:“隻要你聽本首領的話,本首領就讓伱做萬戶!”


    傳令兵大喜過望,忙不迭地去傳令。


    毛裏孩掃視一圈,四周站著的滿都魯親衛:“你們也是一樣,都封萬戶!”


    “若給這個死人賣命,本首領殺光你們全部落!”


    毛裏孩十分兇厲,手上流著血。


    那是他的血,手掌心一大塊肉被滿都魯咬掉了。


    這些親衛都是太師癿加給滿都魯挑選的,對滿都魯的忠誠實在有限。


    而且,蒙人隻看重眼前的利益。


    毫無忠誠可言。


    全都點了點頭。


    “照常戍衛!”毛裏孩扶著滿都魯,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還要給滿都魯找一個合理的死亡原因。


    然後扶持岱欽那個廢物繼任汗位。


    他來做太師,操縱汗庭!


    韃靼各部都被衝天的火光嚇壞了,再加上大寧城裏的火炮轟炸。


    韃靼各部再無戰心,都想快點逃離大寧這個鬼地方。


    迴家。


    心裏隻剩下迴家的念頭。


    但是,隻有兵卒想跑,部落權貴還沒撈足好東西呢,怎麽舍得離開?


    阿裏瑪和達拉特氣洶洶而來,問問大汗,為什麽要下退兵的命令?


    達拉特是鄂爾多斯部首領。


    鄂爾多斯部南遷後,一部分往河套方向流動,一部分投靠了韃靼。


    達拉特留在韃靼,想在滿都魯汗手下做出一番功業來,然後將部族全都整合起來,在漠南獲封一塊地盤放牧。


    忽然,阿裏瑪拉住了達拉特。


    “怕什麽?大汗也得講道理!”


    達拉特是個莽夫,揮舞著拳頭,嗚嗚渣渣。


    阿裏瑪卻指了指高台上:“不對勁,大汗什麽時候和毛裏孩這麽親近過?”


    從地麵往上看,滿都魯和毛裏孩勾肩搭背,形態親密。


    這不符合常理。


    滿都魯想吞並翁牛特部,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毛裏孩對滿都魯十分不敬重,怎麽可能勾肩搭背,這麽親密呢?


    剛才滿都魯還下令,讓各軍退迴漠北……


    有鬼!


    阿裏瑪臉色狂變:“快,迴去保住部族!”


    若這道命令是毛裏孩下達的。


    根本就不是迴漠北!


    準確的說是毛裏孩帶著韃靼各部兵丁迴漠北,跟他們這些部族首領沒毛關係。


    說白了,就是殺光權貴,吞並部族!


    毛裏孩放出迴漠北的消息,讓兵卒去準備,然後關閉大營,派人將各部落權貴給殺光!


    達拉特滿臉懵。


    被阿裏瑪強拽著走,跑到本部落營盤時,就聽見了廝殺聲。


    壞了!


    阿裏瑪經曆過瓦剌汗庭的裂變,對篡位奪權有著天然嗅覺。


    毛裏孩早有準備,他早就想殺死滿都魯了!


    已經開始動手奪權部族了。


    達拉特則懵了。


    阿裏瑪迅速做出決斷,去找怯薛軍,能帶走多少人就帶走多少人!


    毛裏孩早有預謀,他現在迴去也於事無補。


    當務之急是帶著部民跑。


    那些所謂的貴族權貴,該死的就死吧。


    哼,這些該死的絆腳石,沒了他們,反而有利於阿裏瑪徹底掌控部落!


    阿裏瑪由怯薛軍護著,跑到軍營,想帶著部民逃命。


    可是。


    蒙人部落是原始模式,部民隻認上麵的百戶,百戶認千戶,千戶認萬戶,萬戶才聽從首領的命令。


    阿裏瑪說了一堆,那些兵卒當屁聽。


    甚至還充滿戒備。


    以為首領會把他們賣去別的部落當奴隸。


    完了!


    阿裏瑪知道,大勢已去。


    他隻能帶著自己的怯薛軍往外逃。


    阿蘇特部隻帶來一萬七千兵,他的怯薛軍有四千人,匆匆忙忙收攏了兩千多人,就往大營外衝。


    他擔心跑晚了,也會被毛裏孩一刀宰了。


    他自己逃了。


    達拉特卻在各部唿喊,說毛裏孩謀殺滿都魯,號召大家討伐毛裏孩。


    喊著喊著,趁亂時,他帶著怯薛軍跑了。


    卻讓韃靼大營混亂起來。


    那些心中憤懣的兵卒,開始發泄不滿,砍殺權貴,掠取浮財,然後四處放火。


    整個韃靼大營都亂了。


    於謙站在高台上,卻看見韃靼大營火光四起。


    “這是?”


    於謙都懵了。


    以他的實力,吃下永謝步部兩萬兵都困難,也就吃下五六千人,再招降一點,是極限了。


    若是韃靼這個時候揮軍入城,可能大寧城都得丟。


    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於謙也是有苦難言。


    可誰能想到,韃靼大營亂了起來。


    天降機遇。


    “可惜呀!”


    於謙一錘欄杆,滿臉惋惜:“若是城中有一萬兵,本帥就能吃下韃靼大營!”


    “奈何沒有兵啊!”


    “全都派出去了!”


    於謙十分後悔:“天賜良機啊,眼睜睜看著流失掉了!”


    “大帥,會不會是詐?”站在一旁的吳遵問。


    吳遵是景泰二年進士,被皇帝派來隨軍。


    因為是文人,於謙命他參讚軍事,就是當參謀。


    “不會!”


    於謙斬釘截鐵:“韃靼沒必要耍詐,咱們和韃靼就是在打明牌。”


    “咱們有多少兵力,他們心中有數。”


    “所以滿都魯早就斷定,大寧城一定是空城。”


    “隻要他們來攻,城池也就入手了。”


    “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


    看著於謙的臉色。


    吳遵就明白了。


    城中還有於謙的後手!


    他想效仿宣鎮事,烈火焚城,用一座大寧城,換韃靼十幾萬精兵!


    而他自己,也會命隕城中!


    這才是於謙的最終計劃。


    難怪於謙把人都派出去了,他是想抱著大寧城,和韃靼玉石俱焚。


    “大帥,看!”吳遵指著南方。


    隻見濃煙滾滾,一支軍隊斜.插.進.入韃靼大營。


    軍號是“於”!


    於康!


    於康率領團營殺進了韃靼大營。


    毛裏孩正在收攏軍力。


    韃靼的營盤很大很大,十幾裏全是營盤,遍地是兵。


    所有兵卒縱火,及時滅火便是,無傷大雅。


    為了篡權奪位,這點損失算什麽。


    毛裏孩把五萬精兵撒出去,讓他們鎮壓各部落,收了各部落的兵器,殺光權貴。


    正在做的時候,一支七千多人軍隊衝入韃靼大營。


    大營沒兵守衛。


    於康順利衝進大營。


    “點火!燒!把大營燒了!”


    於康嘶吼。


    他不殺人,就是燒營。


    讓韃靼自己亂去。


    七千多人散開燒營,登時韃靼大營一片大亂。


    “還算聰明!”


    於謙在城池上眺望:“傳令顧榮,不要殺了,以招降為主!”


    倘若於康衝進去殺人。


    十餘萬兵,你拿七千人怎麽殺?


    幹脆就燒營,燒了就跑。


    讓韃靼自己亂去,這是最好的辦法。


    “若是有十萬大軍,我就能將韃靼精兵全都留在大寧啊!”


    於謙看向南方,仿佛還有一支有生力量,他不知道該不該投入戰場。


    而在大營火光四起時,又有一支軍隊從後麵楔入。


    是胡豅!


    於謙臉上露出笑容:“傳來各墩台,封鎖長城沿線,不許韃靼散兵越境!”


    這些衝散的兵丁,就留在中原吧!


    最後的底牌,是不是也該動了?


    韃靼大營。


    毛裏孩聞聽被踹營,臉上露出不屑:“烏尼,你帶人去把人堵在營門口!”


    “族長,那火銃能不能多分幾支?”


    叫烏尼的壯漢,是草原上的勇士,以前他也喜歡用彎刀,但見識過這種新火銃的威力後,他愛上了用銃。


    雖然一銃沒打過,但就是喜歡這玩意。


    “給你兩千支,省著點用!”毛裏孩把各部落的火銃全都收起來,總共得到五千支左右。


    其他的都被帶跑了,畢竟這些火銃優先配給親兵,像阿裏瑪、達拉特等都帶著親兵跑了。


    自然沒繳獲多少。


    “得令!”


    叫烏尼的壯漢騎上了馬,帶著人去堵於康。


    “特木爾,你帶著人去堵後麵,也給你兩千火銃!”毛裏孩十分大方。


    雖然這幾個人曾經背叛他,倒向了滿都魯。


    但現在他殺了滿都魯。


    必須拉攏這些人為己用,他現在需要烏尼、特木爾等將領為他賣命,隻能既往不咎。


    否則,連自己的部族都不信任他,他能用什麽辦法,說服其他部民聽他的呢?


    翁牛特部的家不好當。


    烏尼和特木爾各領一萬人出兵。


    “岱欽,本首領這麽安排有沒有問題?”毛裏孩冷幽幽地看著岱欽。


    岱欽脖頸子發涼。


    早知道滿都魯會死,他哪敢得罪毛裏孩啊。


    毛裏孩是韃靼最強三部之一。


    他之前還幻想著父親滿都魯收服毛裏孩,他請父親將翁牛特部封給他呢。


    現在,他瑟瑟發抖,盼望毛裏孩別殺他。


    “太師說的都對!”岱欽瑟瑟發抖。


    毛裏孩也是太師呢!


    韃靼太師太不值錢了,實力強的都是太師。


    “哈哈哈!”


    毛裏孩盯著他,忽然大笑,充滿得意。


    看岱欽聽話的樣子,就把他扶上汗位,讓他乖乖當個吉祥物。


    哪天岱欽不聽話了,也給他灌藥,讓他失去生.育.能力,也給他抱養個野.種給他當兒子。


    滿都魯走過的路,也讓岱欽走一遍。


    毛裏孩根本不把於康、胡豅放在眼裏。


    不算其他部族的五萬多兵,就說他翁牛特部就有五萬精兵,會怕漢人踹營?


    來了,那也是送死的!


    胡豅風餐露宿,他引以為傲的麵容,在此刻十分邋遢,唯獨眼睛黑亮黑亮的。


    本來他紮在韃靼大營後麵的山包上潛伏。


    這山包連著長城,他藏在上麵,日夜觀察著韃靼大營,並在夜間派出探馬搜集消息。


    今天酉時,韃靼大營忽然火光大作。


    他隱隱猜測,是明軍踹營。


    他派出探馬去探,探馬一路上暢通無阻,因為韃靼兵縮迴大營,收迴所有探馬。


    得到消息,韃靼大營內亂。


    胡豅當機立斷,不再守株待兔,而是主動出擊。


    果斷踹營。


    他也在賭,如果韃靼是做戲,那麽他這支後軍必然全軍覆沒。


    為了安全起見,他切斷了和大寧城的聯絡,所以也不知道大寧城如何部署的,一切全靠賭。


    踹開大營,他就知道自己賭贏了。


    韃靼內亂。


    正好火中取栗。


    他命人去打開糧倉、倉庫、馬場,再把韃靼女眷拉出來,釋放韃靼兵的獸魚。


    幹脆分成三個大隊,分別襲營。


    胡豅親自帶一路,目標是翁牛特部的倉庫。


    結果,策馬剛跑沒多遠,迎麵撞上特木爾大軍。


    特木爾是毛裏孩的統兵大將。


    手下都是精騎。


    看到胡豅,先送上一陣箭雨,也不管在附近的蒙人,無差別攻殺。


    蒙人隻在乎自己的部族損失,其他人的一概不問。


    “舉盾!”


    胡豅帶來的都是火銃手。


    盾牌手舉盾,火銃手檢查彈藥。


    箭矢掛在盾牌上。


    特木爾一看火銃就生氣。


    這些明人娘們唧唧的,就知道取巧用火器。


    有本事像個勇士一樣廝殺一通啊!


    草原部族沒少吃火銃的虧。


    “兒郎們,咱們也上火銃!”


    特木爾是個莽夫,生氣之下,把毛裏孩的囑咐拋之腦後了,直接上火銃兵。


    銃對銃。


    騎兵散開,因為在大營裏,騎兵跑不起來。


    但也說明蒙人騎術之高超,在狹小的大營裏,照樣令行禁止,把空地讓出來。


    火銃兵提前。


    韃靼火銃兵沒經過訓練,因為琉璃鉛子珍貴,隻試了一次槍,就發給部民了。


    但為了接收新銃,滿都魯特意讓兵卒練銃,拿著老掉牙的火銃練。


    此刻,火銃兵像模像樣的架起銃。


    看見韃靼火銃兵,胡豅頓時忍俊不禁:“撤盾,往前推。”


    “指揮使,再往前就進入火銃攻擊範圍了!”京營都督牛珍拱手問。


    於謙帶出來的京營,官級很雜亂。


    胡豅隻是指揮使,位卻在都督之上,牛珍是都督,卻要聽胡豅的命令。


    蓋因胡豅持天子劍,位卑言高。


    “往前推!”胡豅語氣堅定。


    牛珍想勸,但這是戰時,他必須服從命令。


    朝著傳令兵大吼:“往前推戰線!把盾牌撤了!盾牌手在前,隨時舉盾,長槍手壓後,火銃兵在最後!”


    來了!


    特木爾揮手停止放箭,然後令火銃兵開火。


    新銃射程遠,鉛子防潮。


    啪啪啪!


    火銃響起。


    但是,響的不是遠方,而是手中的火銃。


    “啊!”


    淒厲的慘叫聲,從韃靼火銃兵的嘴裏傳出來。


    他們手中的火銃紛紛炸膛。


    這一瞬,整個戰場都懵了,特木爾沒想到好好的火銃,怎麽會炸膛呢?


    他還想看新銃把明人殺得人仰馬翻呢,誰能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牛珍驚恐地看了眼胡豅,胡豅好似知道一般。


    而那些得意洋洋的火銃兵,此刻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他們也是肉.體凡胎,火銃炸膛。


    有的手被炸丟了,有的胸口出現一個血窟窿,有的幹脆被崩瞎了眼睛……場麵慘不忍睹。


    “出擊!”


    胡豅怒吼:“盾牌手後撤,長槍手退到兩邊,火銃手出擊!”


    他又給騎兵下令,護住兩翼。


    防止大營內其他兵卒幹擾戰場。


    火銃手迅速開火,三輪火銃,中間火銃手更換彈丸期間,輔以神機箭。


    特木爾一個愣神的功夫,就有無數兵卒從馬上墜落。


    明軍火銃兵太猛,騎兵在狹小的大營內又施展不開,還沒有盾牌遮擋,整個騎兵隊瞬間崩塌。


    長槍兵也沒閑著,瘋狂撿人頭,那些炸膛傷殘的火銃兵,都挨了一槍,被戳死。


    “不能撤!往前衝!”


    特木爾畢竟是宿將。


    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後撤,人踩馬踏,必然損失慘重。


    唯一扭轉戰機的機會,就是讓騎兵跑起來,衝垮這支火銃軍。


    這些人都是他的部民,對他的命令極為熟悉。


    短暫慌亂後,瞬間形成防守陣型。


    策馬奔騰,朝著胡豅俯衝而來。


    他選擇的時機特別好,是三輪火銃打完,第一輪火銃兵更換彈藥的時候。


    就這麽一瞬間,成為戰場上的戰機。


    “真夠狠的,死傷三四千人,還能組織起來衝營!漠北也有人才啊!”


    胡豅兵力隻有四千人。


    都是步卒,一旦和騎兵短兵相接,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必須和騎兵拉開距離。


    火銃兵才能發揮優勢。


    “指揮使,快撤吧!”牛珍雙腿發軟。


    “不能撤!迎上去!”


    “距離才是火銃兵的優勢,一旦短兵相接,咱們隻有被砍殺的份!”牛珍看得透徹。


    “這是韃靼大營,能撤出去嗎?”


    胡豅忽然笑起來:“狹路相逢勇者勝,殺他娘的!”


    “盾牌手舉盾,長槍手站第二排,火銃手後撤!”


    好在大明的火銃兵,不止會用銃,也會用槍、用箭。


    京營精銳在胡豅手上,猶如臂使。


    “盾牌手撐住,騎兵進不來!”


    “火銃手快更換火藥!”


    “騎兵散開,不許入陣!”


    胡豅直接抽出寶劍:“將在軍在,將亡軍亡!”


    “本指揮使陪爾等一起赴死!”


    “大明萬勝!”


    明軍爆發出一聲怒吼。


    盾牌將火銃手圍成一個小型城池,騎兵撞在上麵,把後麵撐盾的兵卒撞到吐血。


    後麵的兵卒接過盾,繼續撐著,輪番撐盾。


    而盾牌出現縫隙,長槍從縫隙中鑽出,戳在戰馬的身上。


    馬鳴人叫,無數騎兵倒在盾牌手之下。


    後麵的騎兵朝天放箭,漫天的箭雨落在盾牌陣中間,無數火銃手慘叫倒地。


    明軍披甲率在四到五成,翁牛特部披甲率隻在一成左右。


    饒是披甲,明軍也損失慘重。


    韃靼營盤已經成為絞肉機。


    胡豅親眼看見無數火銃手倒在地上,他披的重甲也中了十幾箭,但都是皮外傷。


    但騎兵仍然沒有突破盾牌陣。


    盾牌手死了一片又一片,四千兵卒,轉眼就損失過半。


    在數次衝擊之後,盾牌陣已經出現缺口。


    有騎兵突破了盾牌陣,長槍手被彎刀劈死,策馬踹營,赫然衝進了火銃手陣。


    “維持建製!不許亂,本指揮使還活著!”


    胡豅高舉寶劍,證明將軍還在。


    不停嘶吼,不停把身邊的親衛派出去堵上缺口,明軍越來越少。


    戰場上仿佛是屍身血海,明軍拿同袍的遺體做遮擋,全都眼含熱淚,紅著眼睛盯著韃靼兵。


    “火銃手火藥填充好了嗎?”


    “迴指揮使,裝好了!”牛珍也殺紅眼了,他親自騎馬將那個衝進來的韃靼騎兵斬於馬下,肚子上中了一刀。


    “撤盾!”


    胡豅厲喝。


    一聲令下,盾牌撤下去,火銃手舉起火銃。


    麵對漫天的箭矢,和迎麵俯衝而來的騎兵,他們沒有任何畏懼,直接開火。


    火銃兵和騎兵正麵對抗。


    嘭!


    戰馬撞在火銃兵的身上,把一個人撞飛十幾米,火銃掉在地上,他的胸口碎成齏粉,但眼睛卻怔怔地盯著那韃靼兵。


    他也死了?


    同歸於盡,也值了!


    戰場上,不停有火銃兵被撞飛。


    在臨死的瞬間,他們發出最後的銃響,戰馬上的韃靼兵掉在了地上,無數戰馬失去了戰士的控製,在戰場上胡亂奔跑。


    戰線一度推到指揮台上。


    胡豅是文人,第一次獨立指揮。


    離京之前,他都沒見過血,但現在眼睛裏全是血色,卻撥動不了他的心弦。


    他眼睛怔怔地看著戰場。


    哪怕騎兵近在咫尺,他也毫不慌亂。


    越來越多的火銃兵被騎兵撞飛,仿佛兵敗如山倒。


    戰場上一片悲鳴。


    但卻動不了胡豅的心,他死死盯著戰場:“長槍手,殺馬!”


    他要用戰馬的屍體擋住騎兵的衝擊。


    這一波,折損大半,他手上可用的兵不足一千人,個個掛彩。


    有一個火銃兵被彎刀割掉了腦袋,但他的身體還是站著,雙手捧著火銃,保持射擊的姿勢。


    無數兵卒被開膛剖腹,被戰馬撞飛,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但是,愣是沒有一個往後退的!


    將是軍的魂。


    將,鐵骨錚錚,這支軍就是天下強軍。


    “殺!殺!殺!”


    牛珍渾身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狀若瘋狂的指著韃靼兵。


    戰局的優勢,已經全在特木爾這邊了。


    明軍敗退隻在轉瞬之間。


    但是,特木爾卻氣急敗壞,他帶來一萬人,死在戰場上超過五千人,受傷的兩千餘。


    生龍活虎的就剩下三千人了!


    可他麵對的隻是四千明軍啊,這還是在自己的主場。


    他以前還以為明軍都是軟柿子,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以為打野戰的話,就能以一頂百,玩死明軍。


    現在看,若真是野戰,明軍怕是能和韃靼軍打平。


    這支明軍的指揮使是誰?


    為什麽打崩成這樣,還沒有崩潰呢?


    明軍合適這麽強了?


    “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我要看到明軍的全部腦袋!”特木爾急眼了。


    但是。


    韃靼軍側翼,出現一支明軍。


    這支明軍抬銃便射。


    沒有準備的韃靼軍,紛紛倒地。


    “援軍來了!”


    胡豅下令殺馬,延緩了騎兵衝刺的速度。


    就這麽一會功夫,又有三百多個火銃手被絞殺。


    胡豅親眼看到騎兵如收割機一般,收割他的部下,他眼中充滿血色,恨意暴漲。


    轉機終於到來。


    他騎上一匹馬:“牛珍,還能不能打?”


    牛珍已經力竭,身披數創。


    聽見韃靼軍的慌亂,就知道援兵來了,火銃聲不停響,就知道是都督龐鈺率兵來救。


    “能!老子死也要死在戰場上!”牛珍爬起來。


    他騎不動馬了,隻能步履蹣跚的往前走。


    “沒彈藥了,把火銃扔掉,撿起刀,跟老子衝!”胡豅騎上一匹馬,帶著七百餘人,不要命似的往韃靼兵的中心打。


    另一邊,龐鈺靠近戰場後,令火銃手快速開銃,令長槍手收割性命。


    三輪火銃之後。


    特木爾的翁牛特部兵卒直接崩了!


    蒙人本就不擅長打拉鋸戰,他們喜歡像趕牛羊一樣驅趕敵人,等到敵人筋疲力盡的時候,再出來收割。


    但這個戰場上不一樣,先是新銃出事,損失了兩千人。


    又被明軍火銃一頓狂銃,又損失一批人。


    用騎兵收割步卒的時候,又咬到了硬板,崩了牙齒。


    再加上,今天先遭遇大敗,滿都魯汗又死了的情況下,本就心態不穩。


    側翼被三輪火銃打完,直接就崩了。


    “給老子穩住!穩住!”


    特木爾如何喊都沒用了,騎兵炸散。


    朝著四麵八方跑。


    根本沒法收斂殘軍。


    特木爾知道敗了,這場仗敗得莫名其妙。


    本來一萬騎兵輕鬆收割明軍,結果卻被四千人打崩了,說來實在諷刺。


    是他出道以來最恥辱的一戰。


    退迴去吧!


    特木爾做出最正確的決定,往大營裏麵退。


    但是。


    胡豅卻跟個瘋子一樣纏著他。


    結果戰場上出現搞笑的一幕,七百個步卒,追著千餘騎兵滿地跑。


    騎兵掉隊得越來越多。


    距離翁牛特部的大營越來越近。


    嘭!


    火銃響起。


    木特爾剛鬆了口氣,忽然後心一痛。


    眼看著營門近在眼前,馬上就安全了,可是……好像被長生天召喚了!


    噗通!


    木特爾從馬背上滾落,他的親衛卻沒人管他的屍首,瘋了似的衝進了翁牛特部大營。


    “籲!”


    胡豅勒緊戰馬韁繩,停下奔馳,彎腰割下木特爾的頭顱,高高舉起:“大明萬勝!萬勝!”


    翁牛特部的營盤之外,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歡唿聲。


    歡唿聲振聾發聵,響徹天地。


    毛裏孩還在做夢。


    忽然聽到振聾發聵的歡唿聲,猛地站起來:“發生了什麽?”


    “木特爾沒了!”逃迴來的部將稟報。


    毛裏孩以為是開玩笑,旋即瞪大眼睛:“怎麽可能?木特爾帶著一萬精銳,在自己的大營裏,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


    “首領,有鬼,有鬼啊!”


    那部將驚恐道:“新銃炸了,新銃炸了……”


    毛裏孩沒明白,什麽叫新銃炸了?


    而在大帳裏的阿古,登時臉色慘白,新銃炸了,說明是新銃炸膛了,是他從大明高價購買的新銃,炸了!


    才導致木特爾大敗!


    那麽烏尼呢?


    那部將哆哆嗦嗦說完。


    毛裏孩像爆炸的炮仗,一把薅起阿古:“你是怎麽買的?新銃你沒試過嗎?”


    “試、試過了,都是正常的火銃,微臣還令咱們的火器匠人看過了,說那是千年難遇的好銃……”


    “去你娘的好銃!”


    毛裏孩一拳轟在阿古的臉上。


    他最討厭這個文縐縐的混蛋,像個漢人!


    那是一萬精銳啊。


    說沒就沒了?


    那襲營的明軍,起碼有兩三萬人,還都是精銳,於謙哪來這麽多人?


    難道是從薊州鎮調來的嗎?


    他有點後悔了,當時如果按捺住殺意,沒有殺害滿都魯,在大寧城下耀武揚威的,應該是他們韃靼吧。


    “首領,烏尼將軍……”阿古提醒他。


    對呀,還有烏尼!


    烏尼也拿了新銃。


    毛裏孩剛要下令,讓烏尼不要使用新銃。


    卻在這時,有部將匆匆來報:“首領,烏尼將軍敗了!快撤吧!”


    “什麽?”


    毛裏孩搖搖欲墜。


    烏尼也帶走了一萬精銳,怎麽可能戰敗呢?


    難道大明從京師又派人來了?


    兩萬精銳一沒,原本實力強橫的翁牛特部,瞬間淪為二流部族。


    毛裏孩眸中厲光閃爍:“老子損失了,大家都別想好!”


    “來人啊!”


    “把所有部族的人召集起來!”


    “讓岱欽繼任汗位!”


    “詔令韃靼,抗擊大明,返迴漠北,我們迴家!”


    毛裏孩當機立斷,他的部族損失了,那就從別人的部族裏麵補充迴來。


    聞言,岱欽大喜過望。


    他竟然真的繼承汗位了。


    當傀儡沒什麽不好的。


    當初他爹滿都魯也是傀儡,不照樣殺了太師,扭轉大局,奪迴權勢嘛,滿都魯能做到的事,他岱欽也能做到!


    在營盤中間,胡豅和於康會師。


    胡豅損失了六千餘人,還剩下不到六千。


    於康就慘了,帶出來一萬五千人,在正麵戰場上本就損失慘重,又踹營襲營,隻剩下一千多人,全都帶傷。


    幸好,他在被烏尼絞殺的時候,胡豅帶人襲擊了烏尼,導致烏尼軍大敗。


    胡豅和於康相視而笑。


    大帥的計策,成了!


    就這一戰,韃靼損失兩萬精兵往上。


    再加上死在大寧城的數千人,估計損失在三萬人上下。


    相比較而言,大明損失更重,於謙部被打殘了。


    但還是罕見的大勝。


    “不能再殺了,咱們沒能力殺敵了!”胡豅苦笑。


    一方麵天黑了,在敵營之中,難以施展出優勢。


    另一方麵,火銃兵的彈藥見底了,再打一輪,也就沒了,所以要節省彈藥。


    “我已經派人稟明大帥,令大帥派人支援!”於康十分疲憊。


    “想做大功業,就要做常人不敢做的事!”


    胡豅目光果決:“霍去病能收攏匈奴人打匈奴人,咱們也能收韃靼人,打韃靼人!”


    於康眼睛一亮。


    他們抓了俘虜,問了韃靼大營的情況。


    毛裏孩殺了滿都魯,導致韃靼大營大亂。


    阻攔他們的就是翁牛特部精兵。


    於康很清楚,翁牛特部很強,完全有能力壓製住韃靼各部。


    但他們明軍,還剩下七千人,也能搞出一點動靜來,讓翁牛特部難以安枕。


    “沒錯,我想收服韃靼各部!”


    “毛裏孩能用武力壓製韃靼各部。”


    “咱們也能!”


    “別忘了,這裏是大明的地盤!”


    “他們想迴漠北,就得看咱們的臉色!”


    “這一仗打得如何?”


    “咱們明人,哪裏比韃靼弱了?咱們明人才是最強的!”


    胡豅看向於康:“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拿命去賭!”


    “你真是個瘋子!”


    於康瞅著胡豅笑了:“恰恰,老子也是這麽想的,陛下想收韃靼為己用,咱們就為陛下收韃靼兵!”


    “為陛下靖忠,老子有什麽不敢的?”


    “咱們收一分,就削弱毛裏孩一分。”


    “幹脆把韃靼各部都收了!”


    於康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子就是瘋子!你於康也是個瘋子!”胡豅大笑。


    他和於康達成共識。


    他們合兵一處,繞過翁牛特部大營,開始接觸韃靼各部。


    毛裏孩也收縮防線,有意避開胡豅和於康。


    他可不想再損失下去了。


    兩萬精兵啊,迴來不足五千人,又損失兩員大將,這損失簡直在割他的肉。


    翁牛特部不能白白損失掉。


    大寧城頭上。


    於謙也在招降韃靼降兵。


    胡豅想以胡製胡。


    於謙也在用這個辦法:“顧榮,問他們想要什麽,本帥都賞給他們!本帥要求他們投降!”


    永謝步部的巴郭死了,很多權貴都死了。


    隻剩下一個叫塔爾古金的人,是巴郭的表弟,因為慢一步,隻是耳朵被炸聾了,命保住了。


    他勉強維持住永謝步部。


    被顧榮招降了兩千餘人,四散逃跑了不少,塔爾古金手上還有六千多人。


    於謙想招降他們。


    用他們去襲韃靼大營。


    吳遵被於謙的腦洞驚呆了,竟然想用韃靼人去打韃靼人,這可能嗎?


    “霍去病縱橫於漠北,靠的就是匈奴人。”


    於謙撫須而笑:“本帥手中兵力捉襟見肘,隻能飲鴆止渴。”


    “說不定啊,這些韃靼人,比咱們更希望大營裏麵的韃靼人死呢。”


    “有時候羨慕嫉妒恨的,往往是自己的朋友。”


    吳遵有點明白了,於謙想利用韃靼人的矛盾。


    “大帥,不如去信給薊州鎮,令張固率軍馳援。”吳遵進言道。


    於謙笑而不語。


    陛下有雄心,他於謙何嚐沒有呢?


    以前的於謙想做萬世聖人,現在的於謙,隻想做當代聖人!


    武聖、兵聖、文聖,都是應該冠在他的頭上。


    所以,這個計劃,從他移鎮薊州鎮時,他就已經做好了,環環相扣,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不敢做的。


    吳遵瞪大眼睛:“大帥,您提前調動了薊州鎮?那京師……”


    匯報個事,作者二羊並不嚴重,隻是持續四到五天沒勁、乏力,稍微有點發燒,一片去痛片就好了,乏力持續四到五天,特別困,渾身沒勁,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症狀。這是作者的症狀,朋友們注意下,要注意防範及時治療,明天說一羊,作者是超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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