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鼎是三姓家奴!


    陳敬就不是了?


    他不敢殺陳鼎,如果殺了陳鼎,就便宜了阮簡和陳祥了。


    “廢物!都是廢物!”朱祁鈺很生氣。


    陳鼎不斷磕頭求饒,鼻涕眼淚混合成一團,苦苦哀求饒命。


    而許感說陳祥到了,朱祁鈺讓他進來。


    陳祥看見陳鼎、陳敬跪在皇帝麵前,地上還有一把刀,心裏咯噔一下就知道壞了。


    “再把阮簡宣來。”朱祁鈺壓低聲音道,他要一個一個玩。


    “陳祥,把刀撿起來,把他們兩個殺了。”朱祁鈺淡淡道。


    陳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而來:“皇爺,奴、奴婢不曾殺過人啊!”


    朱祁鈺一顆心沉入穀底,司禮監不止陳鼎、阮簡兩個二五仔!


    陳敬、陳祥也不清白。


    估計司禮監的李三、趙吉也不幹淨!


    感情他信任的司禮監太監裏,全都不是他的人啊!原主真是個廢物!


    “是不會殺,還是不敢殺啊?”


    朱祁鈺眸中寒光閃爍:“朕再給你一次機會,殺了他們,或者朕殺了你!”


    陳祥哭個不停,不敢應答。


    “全是廢物!”朱祁鈺讓許感把刀呈上來,他攥在手裏。


    陳鼎等三人瑟瑟發抖。


    “陳祥,朕問你,你是誰的人啊?”


    “奴婢是皇爺的……啊!”陳祥慘叫一聲,朱祁鈺用刀背狠狠劈他一刀,額頭上有鮮血冒出來。


    “說實話!”朱祁鈺怒喝。


    陳祥抹了一下,滿手都是血,差點暈過去。


    “你要是敢裝暈,朕就真劈死你!”


    朱祁鈺轉過刀刃,指著他:“說!”


    “奴婢是王大人的人!”陳祥不敢隱瞞。


    “王文?”朱祁鈺一愣,大水衝龍王廟了?


    “王直!”


    啪!


    朱祁鈺狠狠一刀,劈在他腦門上,鮮血順著腦殼流下來。


    “你投靠誰不好!投靠那個老王八!”朱祁鈺氣壞了,王直是太上皇死忠,也就是說,陳祥也是朱祁鎮的人!


    朕本來還想提拔你、陳敬、李三等人,真沒想到啊,你們也不是朕的忠狗!全都該殺!


    看著如此兇悍的皇帝,陳鼎和陳敬都嚇壞了。


    阮簡剛剛進來,就看見皇帝劈砍陳祥,嚇得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皇,皇爺……”


    “你,過來!”朱祁鈺用刀指著他。


    陳祥被劈暈了,幸好是刀背劈的,還活著。


    阮簡不想過去啊,但他是太監,沒皇權支撐,他什麽都不是。


    “告訴朕,你是誰的人?”朱祁鈺指了指陳祥:“這就是不說實話的下場。”


    阮簡是內書堂出身,又懂軍事,曾經朱祁鈺派他隨於謙巡視京營,可以說極為倚重,不想他腦後也有反骨。


    “奴,奴婢投靠了英國公府!”阮簡驚恐迴答。


    朱祁鈺瞳孔一縮!


    這司禮監不止有文官勢力,勳貴居然也插手進來了?


    英國公要幹什麽?染指皇權嗎?


    “過來!”朱祁鈺勾勾手指。


    阮簡極不情願地膝行過來。


    啪!


    朱祁鈺狠狠一刀,劈在他的腦門上:“讓你背叛朕!英國公的狗食比朕給的好吃?是不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有沒有摸摸自己的良心,朕是如何待你的!狗東西!”


    “啊!”


    阮簡慘叫一聲,他親眼看見有血流下來,滴在眼睛上,染紅了瞳孔,嚇得他又慘叫一聲,趕緊去擦眼睛。


    “不許叫!”


    “阮簡!你在混堂司撿垃圾吃!是朕提拔你,到禦前伺候!”


    “是朕,抬舉你進的司禮監!”


    “是朕!給了你一切!”


    “你不效忠於朕,居然向英國公搖尾乞憐!”


    “朕給你吃飯,都不如英國公給你吃的屎香!是不是!”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朕今天就劈死你!不許叫!”


    朱祁鈺一邊痛罵,一邊暴砍。


    哢哢哢!


    劈了七八刀,阮簡滿臉都是血,兩次被劈暈了,但又疼醒了。


    看著阮簡的下場,陳鼎和陳敬瑟瑟發抖。


    “把李三和趙吉宣來!”


    “再把陳循、王直、蕭維禎、張軏都宣來!”


    “朕問問他們,把手插進司禮監裏,要幹什麽?”


    “要造反嗎?”


    朱祁鈺怒不可遏,不殺空司禮監,他算什麽皇帝!


    許感小心翼翼道:“皇爺,宮門落鑰了,這……”


    “打開!這紫禁城還防得住誰啊?再宣宋偉、李瑾過來護駕!”


    朱祁鈺眸中陰光閃爍,陳循不是給他出難題嗎,破局的機會來了!


    陳鼎等人居然鬆了口氣,仿佛隻要皇帝沒立刻殺了他們,他們就有翻身的機會。


    “皇爺,貴妃娘娘派人來問了,請您今夜去永寧宮。”許感低聲說。


    “明晚吧。”


    朱祁鈺喝了口參茶,平複怒火:“告訴皇貴妃……算了,讓她自行體會吧。”


    許感退下。


    第一個來的是王直,王直今晚在內閣輪值,收到口諭便來了西暖閣,當他看見陳祥跪在地上,心裏咯噔一下。


    朱祁鈺批閱奏疏,沒看他。


    其他人陸續而來。


    陳循滿臉憔悴,大軍出征,把他忙壞了。


    朱祁鈺歎了口氣,方瑛上的奏章說:湖廣大雪,百姓貧困,棉衣短缺,城市蕭條,他擔心湖廣收成不好,明年會有災荒。


    “湖廣百姓過得難啊。”


    朱祁鈺歎了口氣:“首輔來了,快,賜座。”


    “陛下心憂民生,乃萬民之福,湖廣困難是有的,但總能度過。”陳循謝恩後坐下。


    “大軍出征在即,諸部忙碌,夤夜詔首輔來,實乃有要事相商。”


    朱祁鈺掃視一眼,都來了。


    “首輔,這奏章過於繁雜,朕想精簡字數,提高效率,首輔如何看?”朱祁鈺沒直接發難,他還在等,宋偉還沒來呢。


    “陛下提議甚好,但這奏章從古時便是這般,循規蹈矩,太祖時也蹭改過奏章行文,奈何地方事物冗雜,若限定字數,恐怕無法說得清晰通順,所以臣建議陛下,先發詔書詔令天下,要求天下官吏精簡奏章字數,緩緩圖之。”陳循慢悠悠道。


    這不是廢話嗎?


    按照陳循所說,必然來迴扯皮,扯個幾年,皇帝自己都厭倦了,永遠也改不了。


    朱祁鈺頷首:“就依首輔之意見,從內閣開始吧,所有奏章不允許超過五百字,違反者罰俸一年!”


    陳循眼睛一瞪,皇帝又歪曲本首輔的意思?


    “陛下!”


    陳循站起來勸諫,神情不滿:“國家大事,切勿玩笑,傳承千年的規矩,怎麽能說變就變呢?總要給天下百官一個適應的過程,不能操之過急。”


    朱祁鈺氣勢一弱。


    他非常清楚,陳循絕對不會同意的。


    為什麽奏章又臭又長,不就是想把皇帝埋在長篇累牘裏,活活累死他。


    倘若皇帝不認真讀,隱藏在長篇累牘裏的關鍵信息,就被忽略掉了。若認真讀,日日夜夜、永永遠遠也讀不完的。


    而這,才是文官捆綁皇帝的鎖鏈!


    朱祁鈺想精簡程序,想精簡奏章字數,想都別想,如果精簡了,文武百官還怎麽糊弄皇帝?還怎麽累死皇帝?


    陳循絕不會放開鎖鏈的!


    皇帝若不願意看,可以把權力下放給內閣、司禮監,你老老實實當吉祥物多好。


    “首輔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朱祁鈺長歎口氣:“首輔,興安沒了,司禮監掌印太監空懸,你可有中意人選?”


    “此乃陛下私事,臣不敢置喙!”


    陳循淡淡道:“不過,臣有諫言,請陛下聽之。”


    “講。”朱祁鈺目光一陰,宋偉怎麽還沒來呢?朕的大刀已經饑柯難耐了!


    “陛下,司禮監有內相之稱,掌印太監絕非一般人能勝任。”


    “興安在時,因其經驗豐富,尚能維持國家運轉。可他狼子野心,死有餘辜。”


    “臣以為接任者,當從陳敬、陳祥、陳鼎、阮簡、李三和趙吉六人中擢選。”


    “而陳鼎擔任秉筆太監多年,和興安配合無間,而陳鼎又是陛下腹心,所以臣建議陳鼎為掌印太監。”


    陳循並不理會陳鼎給他的眼神,坦然道,仿佛沒有一點私心。


    “嗯。”


    朱祁鈺又看向王直:“太師,你怎麽看?”


    王直滿臉坦然:“臣也以為陳鼎最適合,阮簡次之,陳敬再次,陳祥再次。”


    他對陳敬的眼神也視而不見。


    宋偉怎麽還沒來?李瑾也沒來!


    朱祁鈺快要繃不住了,隻能繼續說著廢話,又問蕭維禎:“右都禦史,你怎麽看?”


    “迴稟陛下,臣本來沒有參與之權,既然陛下垂問,臣讚同首輔之言。”蕭維禎迴答。


    朱祁鈺看了眼許感。


    許感悄悄出去,去催宋偉和李瑾,禁衛為何還沒到?


    陳循視而不見。


    “諸位都舉薦陳鼎?”


    朱祁鈺目光一陰:“陳鼎,你覺得自己夠格擔任掌印太監嗎?”


    卻不想,陳鼎膝行而來,滿臉坦然:“奴婢謝皇爺恩典!”


    “皇爺讓奴婢擔任,奴婢必不負聖恩,倘若皇爺選中其他人,奴婢也絕無怨言。”


    “奴婢是皇爺的家奴,皇爺是奴婢的天,皇爺讓奴婢做什麽,奴婢就心甘情願做什麽!”


    說完,陳鼎嘭嘭嘭叩頭,態度恭謹。


    朱祁鈺被氣到了,你以為有了依仗,就敢挾製朕了是不是?


    忘了剛才求饒的樣子了?


    真以為朕拿你沒辦法?


    “陳鼎,你和徐有貞聯絡的事,當朕忘了?”朱祁鈺沉不住氣,也等不及宋偉、李瑾了,直接發難。


    陳鼎滿臉無辜的抬起頭,閃爍著大眼睛:“皇爺,奴婢何時與叛逆徐有貞聯絡過呀?”


    “你!”


    朱祁鈺看向陳敬,陳敬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到。


    好啊!翻供翻得好啊!


    “那朕幫你迴憶迴憶,你說徐有貞聯係過你。”朱祁鈺寒聲道。


    “奴婢沒說過。”


    陳鼎立刻請罪,旋即像意識到了什麽,“哎呦”一聲,輕輕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奴婢知錯了,皇爺說奴婢說過,奴婢就說過!”


    他一副被逼無奈的模樣,氣得朱祁鈺肝火大動。


    “你還說自己是蕭維禎的人!”朱祁鈺咬牙道。


    嘭嘭嘭!


    陳鼎拚命磕頭:“皇爺說奴婢是誰的人,奴婢就是誰的人!皇爺說奴婢是右都禦史的人,奴婢就是右都禦史的人,皇爺說奴婢是寧遠伯的人,奴婢就是寧遠伯的人!皇爺說什麽就是什麽,奴婢都聽皇爺的!”


    他說得言辭懇切,仿佛是皇帝忠仆。


    但聽在朱祁鈺耳朵裏,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


    剛進西暖閣的時候,陳鼎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如今有陳循、蕭維禎等人撐腰了,翻供了還不說,居然冷嘲熱諷於朕!好大的狗膽啊!


    “朕說,朕說……”


    朱祁鈺竟被逼得啞口無言。


    蕭維禎偷瞟了皇帝一眼,嘴角譏諷。


    “陳鼎!朕再給一次機會,把話說清楚!”朱祁鈺咬牙切齒。


    他在等宋偉,可宋偉遲遲不到啊。


    “謝皇爺賜恩。”


    陳鼎滿臉委屈地抬起頭:“皇爺讓奴婢冤枉誰,奴婢拚了性命,也幫皇爺做到,皇爺說奴婢是蕭大人的人,那奴婢就是蕭大人的人!”


    然後他怒瞪蕭維禎:“蕭大人,奴婢是你的人!”


    “皇爺,奴婢按您的吩咐說了!啊……”


    啪!


    怒不可遏的朱祁鈺抄起刀,用刀身抽在陳鼎的臉上。


    陳鼎慘叫一聲,半邊臉迅速腫脹起來,牙齒鬆動,他用舌頭腆了一下,居然掉了一顆!


    登時哭嚎起來!


    “信口雌黃!信口雌黃!”


    朱祁鈺用刀背劈砍他:“朕讓你實話實話!何時讓你攀咬了!你個該死的殺才!當朕動彈不得你了是嗎?”


    “啊啊啊!”陳鼎慘叫個不停,抱頭鼠竄。


    “躲?朕讓你躲了嗎?”朱祁鈺用刀身抽他另半邊臉,令其對稱,整張臉都高高腫起,還有鮮血糊麵,每一次劈砍,都有血流出,流了一臉。


    “陛下!切勿動怒!”陳循有點看不過眼了。


    朱祁鈺冷冷瞥了他一眼:“朕教訓自己的家奴,首輔也有意見嗎?啊?”


    該死的陳鼎,一句話把蕭維禎撇的幹幹淨淨!


    朕讓你吃裏扒外!朕讓你反咬主人一口!


    朱祁鈺玩命劈砍,陳鼎賣命慘叫。


    但他就是不向蕭維禎求救。


    他不求救,朱祁鈺就劈砍!


    陳鼎滿臉都是血,卻還是咬牙不說。


    朱祁鈺劈得氣喘籲籲,拄刀而立,掃視一圈,發現蕭維禎嘴角掛笑,雖然竭力收斂,卻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首輔,朕教訓家奴,讓諸位見笑了。”朱祁鈺咬著牙道。


    明明是他遭了算計,反而跟小醜一般,演戲給別人看,被人笑話!


    該死的宋偉、李瑾,怎麽還沒來呢!


    朕要殺人!


    “請陛下息怒。”


    陳循淡淡道:“請陛下以社稷為重,切勿代入太多私人情感。陳鼎也算忠心可用之人,不如就定下來吧,讓他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秉筆太監由陛下欽定,臣等同意便是。”


    朱祁鈺瞳孔一縮!


    陳鼎用一頓打,換來了掌印太監的官職!


    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你想插手司禮監,用個秉筆太監的官職輕飄飄的打發了朕,陳首輔,這天下是姓陳啊?還是姓朱啊?


    “說話顛三倒四,他先跟朕控訴右都禦史,如今又翻供了,如此不中用的東西,如何當得了司禮監太監?換一個人選。”朱祁鈺坐迴軟榻上,心裏著急啊。


    若宋偉、李瑾在此,朕用得著這麽窩囊?


    大不了一勺燴了!怕你個球!


    不過,他也迴過味兒來了,陳循敢來,就證明宋偉、李瑾等人被牽絆住了,肯定指望不上了,所以朕必須尋找新的依仗才行。


    “臣以為合適。”陳循表情淡漠。


    朱祁鈺皺眉:“首輔非要和朕對著幹嗎?”


    陳循跪在地上:“臣絕無此意,隻是臣請問陛下,陳鼎不行,陳敬您是否同意?陳祥呢?阮簡呢?李三呢?趙吉呢?您能同意哪個呢?”


    “如今瓦剌叩邊,危機四伏,司禮監掌印太監空懸,不知道耽誤了多少國家大事,還請陛下速速做出決斷。”


    “不如這樣,先讓陳鼎暫代掌印太監,等物色到了合適人員,再頂替他,可否?”


    陳循看似退了一步。


    可司禮監也是熬資曆的,他說的這些人,都在朱祁鈺心裏畫了叉,根本不可能啟用。就是說,陳鼎無非頭上多個“代”字,實權卻還是司禮監掌印太監。


    “陳鼎,能喘氣兒就跪好了!”


    朱祁鈺目光閃爍:“你配當司禮監太監嗎?”


    陳鼎滿臉是血,但為了權力,還是跪在地上,聲音沙啞低沉:“皇爺讓奴婢做,奴婢就做!”


    他心中雀躍,投靠了蕭維禎,他才能當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皇爺不同意又能如何?不是還得捏著鼻子同意嘍?


    陳循嘴角翹起。


    臣權足夠大,就能把皇權踩在腳下。


    “那朕讓你死呢!”


    朱祁鈺霍然站起來,一刀劈過去!


    陳鼎還滿腔歡喜呢,忽然刀斧加身,卷起一蓬鮮血!


    他根本沒想過,皇爺會忽然動手殺人?陳循、蕭維禎、王直、張軏等重臣都在呢?皇爺怎麽可能說殺人就殺人呢?


    然而!


    陳循剛巧和陳鼎並肩跪著,那卷起的鮮血,剛巧潑在他的臉上!


    他嘴角的嘲諷完全僵住。


    皇帝又、又、又發瘋了!


    他渾身打了個寒顫!


    整張臉上都是血,冒著熱乎乎的熱氣,嘴裏麵全是腥臭的滋味,還有鮮血從他的發絲上滴落,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毯上。


    他快要瘋了!


    他平生最愛幹淨,何曾兜頭被澆了一盆血!


    關鍵還不能去洗,還要在這裏跪著,熬著!皇帝何時讓他動,他才能動!


    陳循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鮮血四處流,流進了不該流的地方。


    “拖出去!喂狗!”


    朱祁鈺暴怒:“著東廠去抓捕陳鼎的家人!一律處死!不可饒恕!”


    他攥著刀,在西暖閣裏來迴走,嘴裏喃喃自語。


    蕭維禎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心髒跳到了嗓子眼,生怕皇帝發瘋,把他也一起殺了。


    就算到時候能給他追諡,命的沒了,諡號有個屁用啊!


    他後悔了,不該進這西暖閣的。


    “蕭愛卿,此人攀附於你,你說朕該不該殺他?”朱祁鈺目光陰冷地看向了蕭維禎。


    蕭維禎直接傻了。


    “蕭愛卿?”


    朱祁鈺喚了一聲:“陳鼎跟朕說,你收買過他,讓他聽命於你!”


    見蕭維禎渾身一顫,朱祁鈺淡淡道:“朕能信嗎?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怎麽可能相信小人的讒言?”


    “他還告訴朕,徐有貞聯係過他。”


    “可就在剛剛,朕再問他的時候,他翻供了。”


    “這個人太可怕了,背地裏進你的讒言,欺騙於朕,首輔不知道受了他什麽蠱惑,居然要讓他做司禮監掌印太監。”


    “這是要把國朝送到第二個王振的手裏啊!”


    “蕭愛卿,你說朕該不該殺他?”朱祁鈺目光灼灼地盯著蕭維禎。


    蕭維禎吞了口口水,他不敢去看陳循,擔心節外生枝。


    關鍵陳鼎已經被你殺了,殺了之後才問該不該,又有什麽意義?


    等等!蕭維禎忽然明白了,皇帝要幹什麽了!


    “陛下!”


    蕭維禎咬牙道:“陳鼎雖前後不一,尚且需要調查,方能處置,陛下如此爛殺,恐怕會背負不好的名聲啊!而且首輔所言甚是,國朝風雨飄搖,應該以穩為先,不該再興大獄妄加株連了!”


    滑不留手的王八蛋!


    朱祁鈺想逼蕭維禎說該殺,然後他把刀丟給蕭維禎,讓蕭維禎去幫他陳敬等人!


    結果蕭維禎巧妙地跳過了坑,還數落他一頓。


    “蕭愛卿所言甚是啊。”


    朱祁鈺淡淡道:“蕭愛卿老成謀國之言,朕聞之甚慰,那你告訴朕,你和陳鼎是否有瓜葛?”


    “臣用全家性命擔保!絕對沒有!”蕭維禎斬釘截鐵。


    皇帝之前都被陳鼎羞辱成什麽樣子了,說明他沒有證據,如今陳鼎都死了,蕭維禎要是承認那不是傻子嘛。


    “陳敬!滾過來!”


    朱祁鈺冷笑,你以為朕沒法治你?


    陳敬看著陳鼎的屍體,兔死狐悲,快速爬過來:“皇,皇爺!”


    “陳鼎是怎麽說的?你來告訴蕭愛卿!”朱祁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陳敬渾身一抖。


    皇帝在逼他與文官做切割!


    殺了陳鼎,朱祁鈺斬斷文官在司禮監的觸手。


    也在告訴司禮監的太監們,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朕不是傀儡!能殺了你們任何人!


    然後再拉攏陳敬,讓陳敬與文官做切割,隻要他肯,朱祁鈺就提拔他做司禮監掌印太監,就看陳敬聽不聽話了!


    朱祁鈺自認自己已經十分優容了,沒有追究陳敬的過錯,也沒責怪他的不忠,反而給他司禮監掌印太監做,足夠寬容了。


    就看陳敬怎麽選了!


    陳敬趴在地上,瞟了眼滿臉是血卻不敢擦的陳循,又偷瞄了四周,禁衛還沒來。


    蕭維禎身體繃直,滿臉緊張。


    倘若實錘了他與陳鼎狼狽為奸,最好的結果是告老還鄉,依著這位陛下的瘋勁,估計要將他滿門抄斬。


    至於他現在發瘋了去殺皇帝,無論能不能殺死,他九族必死,還會遺臭萬年。而且,他多大歲數了,皇帝才多大歲數,他真敢動手,估計剛站起來就被劈死了。


    他隻能寄希望於陳敬,想想你的嗣子,不要亂說話!


    “說啊!”朱祁鈺滿臉期待。


    “奴婢什麽也沒聽到!”陳敬咬牙道。


    去你嗎的!


    噗!


    朱祁鈺狠狠一刀,劈在他脖子上。


    鮮血衝天而起,噴了蕭維禎一臉。


    陳敬沒有慘叫,反倒蕭維禎慘叫起來。


    新鮮熱乎的血,噴了一臉,濺了一身。


    他剛要說話,噴得滿嘴都是,當他慘叫的時候,嘴裏的口水混著鮮血往外麵流,像是他吐血似的。


    “都在騙朕!”


    朱祁鈺暴怒:“司禮監都是養不熟的狗!來人,把這些人都給朕拖下去,亂刀砍死!”


    一直僵硬在地上的陳循忽然動了一下。


    他顧不得惡心了,抹了一把臉臉上的血,高聲道:“陛下且慢!”


    “首輔,怎麽還跪著,快快請起,賜座!”


    朱祁鈺上前一步,狠狠抓住陳循的胳膊,也不嫌棄陳循身體髒。


    陳循歲數大,力量不行。雖然朱祁鈺弱不禁風,身體條件很差,但在生死關頭,他牢牢抓住陳循,死也不肯鬆手。


    一手抓著他,一手提著刀。


    隻要陳循在手,他的生命安全就有保障!


    “首輔切莫勸朕,你家的家奴不聽話,難道還要寵著慣著不成?朕知道首輔以國事為重,不忍司禮監動亂,但不破不立,倘若司禮監落在王振這等人的手中,鬼知道會不會重演土木堡之變?”


    朱祁鈺一邊說一邊拉著陳循,走到陳祥的麵前。


    “朕也非暴戾之君,乃是為了國家長治久安著想,為了不讓天下再次出現一個王振!”


    “首輔,您說朕說的對不對啊?”


    噗!


    朱祁鈺手起刀落,一刀劈在陳祥的身上。


    陳祥慘叫,卻沒劈死,他不斷求饒。


    但朱祁鈺不聽,他還在跟陳循說:“首輔,朕不是瘋了!”


    “而是為國朝擔憂啊,如今瓦剌叩邊,宣鎮告急,京營即將出征,天下不能再出現任何動蕩了。”


    “朕乃一國之君,要把任何可能的動蕩因素扼殺於萌芽狀態!這是朕應該做的!”


    禦前伺候的太監抱住陳祥,朱祁鈺接連劈了幾刀,都劈在他腦袋上,血光迸濺,濺了朱祁鈺和陳循一身,朱祁鈺毫不在乎。


    陳循卻氣得直哆嗦,皇帝又發瘋了!皇帝又發瘋了!


    本來他給宋偉、李瑾等人下了絆子,讓他們無法入宮,本以為皇帝無法翻盤。


    誰能想到,皇帝一手抓著他,一手殺人!


    一邊殺人,還要問他的意見!


    仿佛是他在攛掇皇帝殺人!


    最可怕的是,他的所有布局都沒用了,他人在皇帝手裏,若皇帝出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首輔,這三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朕聽你的,全都殺了!”


    “再把司禮監也全都殺光了!”


    “朕就不信了,這天下就沒有忠心耿耿的家奴?”


    “實在不行,朕就從大臣當中選!”


    “朕看蕭愛卿就是忠臣,把他閹了,送入司禮監,由他做掌印太監,朕必然能安睡啊!”


    “蕭愛卿,你意下如何啊?”


    朱祁鈺看了眼蕭維禎。


    蕭維禎兩眼一翻,直接嚇暈過去。


    皇帝這不是荒唐,而是太壞了,把陳循的重要黨羽給送進宮中當太監,讓其他人還怎麽給陳循賣命?


    皇帝這是要拆了陳黨的台基啊,讓陳黨這幢高樓崩塌。


    最關鍵的是,皇帝現在還動不了陳循和蕭維禎,如果蕭維禎受了腐刑入宮,那就成了皇帝家奴,皇帝如何處置,還用問誰的意見?想殺就殺!陳鼎、陳敬、陳祥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請陛下三思,朝廷也需要蕭大人這樣的忠臣,還請陛下不要開這種玩笑。”


    陳循真嚇了一跳,皇帝思維太跳脫了,心裏會不會在想,把他陳循也閹了送進宮中?


    “首輔稍安勿躁,朕隻是舉個例子,切莫當真。”


    朱祁鈺看著阮簡三人:“首輔,你說這三人是不是王振?若讓王振之流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豈不天下大亂?重蹈土木堡之危?不行不行,朕不允許司禮監再出現王振這樣禍國殃民的太監了!”


    陳循真想咬死他!


    你胡亂殺人,卻讓本首輔背鍋是不是?


    “首輔,朕說的對不對?”朱祁鈺盯著他。


    阮簡等三人瘋狂搖頭,他們被小太監按住,逃不走也反抗不了,如待宰的羔羊。


    “是!”陳循咬著牙。


    他在司禮監的多年布局,都被皇帝給毀了!


    打死他也想不到,皇帝會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破局,皇帝不要司禮監了!而是要一個死的司禮監!


    忽然,陳循猛地警醒,皇帝想精簡奏章,難道是要親自批閱奏章?將司禮監的權力收迴來?


    不行,絕不能讓皇帝走這一步!


    “陛下……”


    陳循剛要說話,卻聽朱祁鈺道:“看看,當朝首輔都說你們是王振之流!朕如何容得下你們?都去死吧!”


    噗!


    朱祁鈺直接一刀劈在李三的身上。


    李三慘叫個不停。


    陳循直接閉嘴了,完了,一世英名沒了!


    “首輔,幫朕按著他,看朕劈他!”朱祁鈺更損,讓當朝首輔按著李三,皇帝親自劈砍。


    這對組合,越看越像宋度宗趙禥和賈似道,殘暴版宋度宗和賈似道。


    “快點按住了!朕要劈了!”朱祁鈺催促陳循。


    陳循被朱祁鈺死死抓著,不聽話還能怎樣?隻能咬著牙按住李三,噗的一聲,鮮血濺了他一臉!


    李三腦袋被劈下一半,頭顱還掛在脖子上,人已經死了。


    陳循剛要站起來。


    朱祁鈺又劈了一刀,把李三的腦袋完全劈下來。


    腦袋在地上滾落,滾到了王直的麵前,王直滿臉不適,強忍著不去看,渾身難受。


    “啊?”陳循驚叫一聲,剛擦了把臉上的血,又濺了一臉!


    他仿佛在血漿裏洗了個澡,好惡心啊!


    整個人都麻木了,被折磨的。


    別看他謀算如神,把朱祁鈺耍得團團轉,但在刀斧麵前,他屁都不是。


    朱祁鈺真想借機一刀劈了他!


    但是,若殺了陳循,恐怕他也沒了。


    宋偉沒來啊!


    若宋偉在,今天在閣中的人,都得死!


    這就是朱祁鈺想到的破局辦法,找個由頭,宣進宮裏,殺了陳循!殺了謀局之首腦!


    隻要陳循一死,他任何謀算布局,都成了空,朱祁鈺也就奪迴了主動權。


    尤其於謙控製著京營,尚未離京,等陳循一死,生米煮成熟飯,於謙捏著鼻子也就認下了。


    結果機會送到手裏了,殺不了啊,宋偉沒來,沒禁衛保護,殺不了陳循啊,陳循死,他就會死!


    白白浪費了好機會,下次再殺陳循,絕對不可能了。


    朱祁鈺滿心失望,目光陰沉,那就嚇死他!


    “哈哈哈!首輔膽量怎的如此之小!”


    “你與朕在為國鋤奸!”


    “這幾個狗太監,都是禍國殃民的王振之流!”


    “被千刀萬剮都毫不可惜,是不是啊阮簡?”


    朱祁鈺目光幽幽地看著阮簡。


    阮簡哭嚎個不停,拚命乞求饒命啊。


    “看看,刀斧加身的時候,才知道求饒!”


    朱祁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意有所指:“首輔,你說這人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的臉上掛著血珠,笑容顯得很邪魅。


    陳循吞了口口水,都當賈似道了,還要什麽臉了?


    “陛下說的是。”陳循一副勸不了的樣子,滿臉無可奈何。


    他哪有什麽清白啊,景泰二年,因為埋葬妻子和鄉人爭奪墓地,結果他派人弄死了鄉人,得到墓地。禦史彈劾他,他借機投靠朱祁鈺,得以逃脫,然後瘋狂安插自己人,培植黨羽,才形成如今朝堂上的陳黨。


    “哈哈哈,還是首輔說得對啊,人都是賤皮子!那就再殺!殺個血流成河!”


    朱祁鈺直接一刀劈在趙吉頭上!


    這個趙吉更可恨,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出身!他隻是浣衣局一個最低級的小太監,明明是朕看你可憐,提拔於你,入內書堂,進司禮監的,結果你卻跟陳鼎搞成一夥,欺騙於朕,攀附蕭維禎!


    該千刀萬剮!這樣劈死你,簡直太便宜你了!


    “首輔,按著他!”朱祁鈺故技重施。


    陳循咬著牙去做,讓皇帝劈砍死趙吉。


    皇帝一口氣殺了五個司禮監太監,已經不能用殘忍來形容了,簡直是非常殘暴,比楊廣高洋還殘暴!


    更殘暴的是,他逼著首輔在一起做啊!


    王直看在眼裏,可他敢說出去嗎?


    蕭維禎敢嗎?張軏敢嗎?


    倘若說出去,皇帝最多人設崩塌,皇帝還是皇帝,但陳循、王直、蕭維禎卻要致仕,勸諫君王是人臣之本分,你們非但不勸諫,反而在裝死,傳出去就是大笑話啊。


    所以,他們都裝作沒看見。


    這一局,皇帝又贏了。


    但是,王直卻看到了希望,陳鼎等六人一死,司禮監必然遭到清洗,反而給他提供了機會,倘若能培植黨羽,司禮監豈不在握了嗎?


    “皇爺饒命啊!皇爺饒命啊!”阮簡軟軟地倒在地上,哭嚎著饒命。


    “你不說話,朕都忘記你了。”


    朱祁鈺冷笑:“張軏何在?拖出去!由你來執刀,殺了他!”


    張軏渾身一抖。


    皇帝的心好毒啊!


    用勳貴去殺太監,這是製造矛盾啊。


    別忘了,阮簡是他英國公府的人啊!


    由他去殺,以後哪個太監會為他這一支勳貴賣命了?


    “微臣領旨!”張軏咬牙,麵無表情。


    朱祁鈺還以為殺了張輗,就削弱英國公在勳貴中的影響力了,其實不然,英國公府真正做主的是張軏。


    陳循鬆了口氣,皇帝終於不自己殺人了,也不用他幫忙按著了。


    他讀書傳家,家裏雖不富裕,但家境也不錯,他連殺豬的場麵都沒見過,何曾見過血啊?結果第一次見血,就幫著皇帝殺人,他熬到現在都沒吐出來,心理素質已經非常好了。


    朱祁鈺拄刀而立,氣喘籲籲,一口殺了五個人,真的很累。


    “首輔,你說朕做的對不對?”朱祁鈺還不肯放過陳循,弄不死你,就嚇死你惡心死你。


    西暖閣裏充斥著血腥味,皇帝、陳循、蕭維禎身上都是血。


    皇帝還死死抓著陳循。


    陳循惡習得想吐,卻又不敢君前失儀,咬著牙說:“對!”


    不是他講究,而是擔心朱祁鈺借機發作,劈死他。


    “首輔果然是懂朕的,朕是為國鋤奸。”


    “殺的都是王振之流!”


    “首輔能理解朕,天下人必然也能理解朕。”


    朱祁鈺話鋒一轉:“隻是首輔,為何之前不斷諫言讓陳鼎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呢?”


    “是臣眼拙,錯信了奸人!”陳循咬牙道。


    皇帝就是故意惡心他呢。


    “朕不怪首輔,誰都有眼瞎的時候,瞎一次可以,連瞎六次的時候可不多啊!”朱祁鈺歎了口氣。


    陳循生生受著皇帝的冷嘲熱諷。


    “起居郎,記好了,這都是首輔跟朕說的話啊!”朱祁鈺瞥了起居郎一眼。


    起居郎心驚肉跳,這工作越來越難做了。


    “那王禎,你可還記得?”朱祁鈺忽然轉移話題,故意把“禎”和“振”讀音念混。


    但陳循何等老辣,這點小伎倆騙不了他。


    “王禎是臣舉薦的,陛下為何提他?”


    “首輔不提朕都把這事忘了,原來王禎是首輔舉薦的啊。”


    朱祁鈺暗歎,和陳循鬥心眼,他根本不是對手。


    “不瞞首輔,王禎舉薦的商人張仁孝,他告訴朕,是王禎指使他,賤買皇莊!試圖占天家的便宜!”


    朱祁鈺緩緩道:“當朕去調查時,這個張仁孝剛出皇宮就被刺客暗殺了,還殘忍的剁下了一隻手!”


    “究竟是誰,要殺了張仁孝呢?甚至,要在皇宮門口殺人,是在挑釁於朕嗎?”


    聽完皇帝的話,陳循眼角一抽。


    皇帝這點伎倆,瞞不住他,奈何如今他在皇帝手上啊,敢不聽話嗎?


    “首輔,你怎麽看?”


    我爬窗戶看!


    陳循咬著牙:“如此大事,請陛下交給刑部,刑部必給陛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那王禎呢?”


    “緝拿!”陳循斷尾求生。


    “可他是首輔舉薦的人啊,朕不忍殺之,便淩遲吧,棄屍於市!”朱祁鈺淡淡道。


    你不忍殺之,就淩遲?


    陳循算見識到朱祁鈺的手段了,皇帝不玩政治,專愛淩遲,簡直是高洋在世啊!


    “傳旨,首輔陳循諫之,都察院禦史王禎,虎狼心腸,為低價收購皇莊,而使平陽商戶張仁孝入宮麵聖,收購皇莊。張仁孝不敢欺君,坦然告知。王禎知之,便遣刺客於宮門前虐殺張仁孝,殺死後斷其一臂,殘暴至極。如今首輔陳循作證,實乃王禎一人所為,處王禎淩遲之刑,全家流放雲南!”


    朱祁鈺一錘定音,把王禎錘死了。


    王禎在陳黨之中隻是一個小蝦米,但你陳循親自殺之,會是什麽後果?


    陳循抿著嘴不說話。


    皇帝的手腕很低劣,卻很有效,陳黨之中必定人心浮動,倘若被皇帝拉攏,說不定有人會投靠皇帝。


    但是,他嘴角彎起一抹譏諷。


    陛下啊陛下,你把人心想的太簡單了,也把這個局想的太簡單了,你沒殺死臣,就輪到臣來反擊了。


    陛下,乖乖迴到籠子裏,不折騰,不好嗎?接下來要做的,都是你逼臣的……


    “傳旨吧。”朱祁鈺心情不錯。


    而這是張軏殺人後進來,把阮簡的腦袋丟在地上。


    “張軏,可知朕為何詔你而來?”朱祁鈺要借機再殺一個,挑軟柿子就是張軏了。


    張軏眉毛一挑,恭敬地跪在地上:“微臣知曉,舒公公來英國公府抓臣的兒子張瑾,奈何張瑾這不孝子已經先一步死了,陛下懷疑臣,以為臣調包了,以假亂真,包庇兒子,所以詔臣前來。”


    朱祁鈺一愣,這個張軏比想象中棘手的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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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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