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先生,那,那我們還能返迴南大陸嗎?”


    就在這時,怯怯的女聲從幾位精心挑選過的南大陸女仆中傳來,令正在訓話的管家微皺起了眉頭。


    不過,身為一個體麵的紳士,他自然不會為這點小事大動肝火,雖然他信仰的是風暴之主。


    “希爾德,注意你說話的場合!”


    “你們這些從落後地方過來的人,還不夠習慣這個文明國家的規矩,但是這並不重要,你們隻要足夠的“溫順”,足夠的“聽話”,那你們很快就能適應這裏!”


    “我說的“聽話”就包括不要在我說話的時候多嘴!”


    嚴肅的管家沒有正麵迴答希爾德的問題,反而用一種“輕視”的姿態,教育了一句這群從南大陸過來的奴隸,不,仆人們。


    眼見希爾德怯怯的縮迴身子,這座莊園的管家滿意點頭,又開始了接下來的“馴化”環節。


    “從今天起,你們要改變你們的信仰,無論你們是信仰“死神”,還是“永恆烈陽”或者是“戰神”,既然你們來到了這裏,就要按照這個國家文明的方式來。”


    “不過,魯恩王國是一個文明且保守的國家,哪怕即使如此,伱們依舊也有著三種信仰選擇!”


    “這是民主和公正,這是一個文明國家該具備的優秀精神!”


    管家先生用嚴肅的口吻說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與這些人的不同。


    “‘風暴之主’,‘黑夜女神’,‘蒸汽與機械之神’這三個信仰中你們可以任選其一。”


    “當然,我建議你們選擇前者,畢竟馬哈特公爵信仰的也是風暴之主,如果你們選擇另外兩種,將會被派往別的莊園進行勞作”


    管家說完,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助手前去進行登記,記錄下這些仆人原本的信仰與做出的選擇。


    “我,我選擇風暴之主!”


    人群中,有聰明人做出了選擇。


    “我選擇黑夜女神,我在南大陸就是信仰祂的!”


    人群中,有慶幸者做出了選擇。


    “唉……我,我選擇“蒸汽與機械之神”……”


    人群中,有不甘者做出了無奈的選擇。


    管家助手一個一個的記錄著,將這些“仆人”們的信仰情況全部記錄在本子上,以此向三大教會交差。


    三大教會一直致力於在南大陸拓展出自身的信仰基層,雖然現在已經卓見成效,但是誰又能拒絕一些合法仆人的加入呢?


    至於他們因為什麽改變信仰,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自願的!


    “我,我信仰的不是“死神”,“永恆烈陽”和“戰神”,我可以不選擇改變信仰嗎?”


    人群之中,怯怯的聲音再次傳來,做出了堅定的選擇。


    “希爾德,看來你沒明白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在魯恩王國,三大教會都是合法且文明的信仰,不是南大陸那些不被承認的原始祭祀可以取代的。”


    “如果你不脫離它們,那就代表著自身還處於愚昧和野蠻,無法融入這個屬於文明的國家。”


    管家先生見這個長相經過挑選的“仆人”再次跳出,立刻沉下一張臉孔,用文明人的姿態教育了一句。


    “管家先生,是,是祂,不是它。”


    希爾德往後退了一小步,但還是堅定的維持了自身的信仰。


    “嗬,祂?”


    “那你說說,你信仰的是哪位存在,‘祂’的名字是什麽?”


    管家先生見那無知的“仆人”險些笑出了聲,隻覺對方是如此的愚蠢與遲鈍,根本就不明白自身現在的處境。


    而四周那些互不相識的仆人們也默契的稍稍挪動腳步,就像是希爾德的不識時務會牽連到他們一樣。


    “祂是時與空的支配者,萬物歸一的最終點,全知全視的無盡智慧!”


    柔弱的聲音這次沒有膽怯,說出了這一路顛沛流離所帶給她勇氣與希望的神。


    整個場地中靜默了幾秒,隨後人群中不知道有誰笑出了聲音。


    “噗嗤.”


    “哈哈哈哈.”


    這笑聲就像是瘟疫一樣,一個傳兩個,兩個傳四個,四個傳八個,到最後那嚴肅的管家和管家助手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希爾德的臉一下變得通紅,她不斷地摳著手指,嘴唇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因為自身怯懦的性格,最終還是沒能成言。


    見到這一幕,立刻有聰明人使自己的笑聲更加大了一些,並且伴有小聲的話語若隱若現的傳出。


    “我在南大陸這麽多年,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神”


    “這個名稱就像是胡編亂造的一樣,把幾個神的尊名拚湊起來就是新的神了?”


    “沒聽說過的神,怎麽可能和文明國度的正神相比較.”


    若隱若現的嘲笑聲鑽入希爾德的耳中,她緊握拳頭,低著腦袋總感覺這些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變得無比陌生。


    “好了,希爾德,你也聽到了,這個神並不出名,至少在魯恩王國我還沒有聽說過祂,估計是你們家鄉那裏的土著信仰,你不必抱著它不放,聰明人就該做出聰明的選擇!”


    管家先生放下嘴角,又恢複了嚴肅的樣子,教育著對麵那個不聽話的“仆人”。


    “普萊,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這些仆人這麽笑,並不符合這座莊園的體麵。”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威嚴和深沉的聲音傳來,令管家先生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了幾分。


    他立刻轉身,對來者恭敬地行了一禮。


    “馬哈特公爵,我正在為這些新來的仆人講述這座莊園的規矩,讓他們選擇自身的信仰,但是有一個沒有那麽“聽話”.”


    聽到管家先生的形容,馬哈特公爵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似乎沒想過會有人這麽愚蠢。


    作為王室的半神,他對這個兩個月前突然冒出來的“時空支配者”再熟悉不過,那是玫瑰學派替換掉“欲望母樹”的新信仰。


    如果是兩個月前,他還會對這位隻有名號的存在忌憚幾分,但是隨著南大陸的局勢多變,玫瑰學派並沒有借助這個新神,脫離幾大教會還有各國軍方的壓製。


    甚至他們的神根本就不會做出迴應!


    “普萊,愚蠢的人總會這麽多,你把她的名字從給教會的名單中劃出去,不聽話的“仆人”就該用非常的手段。”


    “對了,把這些新來的也都叫上,讓他們看看在魯恩,不遵守魯恩規矩的下場!”


    “是,公爵。”


    令人信服,威嚴感深沉的聲音傳來,令管家先生不自覺彎下腰背低聲應答。


    “時空支配者的忠誠信徒,不知道“審判”起來,會和那些邪神惡魔的信徒有什麽區別.”


    昏暗,有血腥味道彌漫的倉庫內部,怯懦的希爾德被公爵衛隊的成員用鐵鏈捆綁住手腳。


    她奮力的掙紮著,掙紮到手腳全部都是青紫色的勒痕,她抬起頭,想要向那些從南大陸的同伴請求幫助,但是她的懇求換來的卻是冷漠與嘲笑。


    “放開我.”


    她鼓起心中的勇氣,大聲的喊了出來。


    但是緊接著“啪”的一聲脆響,她被公爵衛隊的成員扇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扇的她的嘴角流出一縷鮮血,而臉頰也高高鼓起,顯示出腫脹的青紫色。


    “嘩啦啦”的鐵鏈聲迴蕩在這專門用來“審判”邪惡者的倉庫內部,怯懦的希爾德被綁在了一個粗大的木質圓柱上。


    她被鐵鏈死死的綁住,而嘴巴也被死死的封住,就像是在法庭之上,無法反抗,也無法辯解的邪惡之徒。


    希爾德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而她的身體也害怕到不斷的顫抖,她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是如此文明先進的王國,為什麽還會有這種“野蠻”的場所。


    “第一,你因虔誠信仰邪神而有罪,有罪者當受到懲戒!”


    馬哈特公爵手握鞭子,看著眼前無法反抗的邪惡者威嚴宣判道。


    這威嚴的話音一落,他就揚起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向了無法反抗的邪神信徒。


    “啪”的一聲,血液噴濺,白骨露出,希爾德瞪大了眼睛用盡全身力氣開始掙紮,但是她根本無法移動分毫,無法發出那能刺穿心靈的痛苦哀嚎。


    “第二,你因出身低賤而有罪,有罪者當受到懲戒!”


    又是一聲脆響,這帶著“審判”意味的刑罰狠狠的撕下了希爾德身上的一塊血肉,令她掙紮的動作變小,唿吸放緩,瞳孔放大,腦袋不自覺垂下。


    “第三.”


    說到這裏,馬哈特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找不到什麽合適的理由來進行定罪,不過思考了幾秒,他微微勾起嘴角冷笑著說道:


    “第三,你為什麽不叫你的神來救你呢?”


    “啪”的一聲,高高揚起的鞭子猛地落下,朝著已經幾近昏厥的希爾德狠狠抽去,鞭子這次的目標竟然是她的腦袋。


    可就在這時,馬哈特公爵的動作忽的停頓,而他手裏的鞭子也隨之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無形的注視投來,在高天之上,在四麵八方,在他的過去,在他的未來死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令這位半神根本不敢有絲毫的異動。


    忽然,威嚴冰冷帶著權柄,令整個世界震顫的話語聲傳來。


    “第一,你因冒充我名而有罪,你當沉入那無底之淵直到永遠。”


    “第二,你因汙蔑我的信徒而有罪,你的靈魂將無法安眠,承受無盡的刑罰直到永遠。”


    “第三,我給你們三分鍾的時間,向你們信仰的神靈祈求,如果祂們沒有迴應你們,你們都會死,如果祂們迴應你們,那祂們連帶著你們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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