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然而天氣晴朗,盡管隻是八月十四,高懸夜空的光亮輪盤也已經逐漸趨於圓滿。


    月光下的陳家鎮上,夜晚亦是諸多地方燈火通明,定觀縣的許多武夫遊俠聚集在小鎮上,等待著明日漲潮的壯觀景象。


    作為東道主的陳家也大開門庭,接納附近各門派來此權當曆練的年輕小輩。


    陳家家主陳建海一身小宗師後期的武道修為坐鎮陳家,在陳家鎮生根落腳,尤其一手奔雷刀使得出神入化,盡管這家主級別隻是小宗師修為,但在這定觀縣來說,那也是算叫得出名號的門派家族了。


    武道不同於修仙,而境界卻也是相當等同,小宗師後期,也就是相當於修仙者煉氣期三層的修為。放到一個武徒武士成百上千的縣上來說。也是相當站得住腳了。


    除了這白觀縣另一個實打實大宗師修為坐鎮的鎖筋樓,和統轄兩縣的赤雷門,試問有那個無宗無派的遊俠敢挑戰強勢正派的陳家家主權威。


    對煉體武夫來說,有礪皮境的武師境界到鼎骨境的小宗師算是武道的第一道分水嶺,許多人窮其一聲也無法逾越。


    要想以骨為鼎,熬煉一把屬於自己且與全身骨絡滋養共鳴的神兵利器,莫說是沒有那趁手的神兵,就是有了,那也得講求機緣,一舉衝破桎梏,頓悟四肢百骸,以骨為鼎,以鼎養骨。


    故而為何那般多的武夫如同過江之鯽,就是隻僅僅武士武師修為,也早早就開始尋求兵器。誰會非要等到突破小宗師在即了,才抓急去找尋一柄趁手的神兵?


    漢珠江上曆來遊俠武夫喜好光顧,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得的到得不到是兩說,但是不去努力一把肯定是得不到的,畢竟有人就說過,夢想這東西還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諸多地方燈火通明的小鎮上,許多客棧酒樓,早已經是住滿了各地的武夫,遊俠也罷,門派家族子弟也好,總之來了不少。


    在鎮子外圍不起眼的一個小院子裏,一襲青袍和兩個年少的兄妹說說笑笑。


    月光下,陳小兵看著妹妹陳菲兒本就和皮膚白皙沾不上邊的臉頰上,洋溢著被這個青袍的男子逗得嘻笑連連的酒窩。他心裏笑的比小妹還要開心。


    “齊淩哥哥,那你說的那個變成豬八戒的天蓬元帥後麵做什麽去了呢?”


    小姑娘一邊開懷的笑著,一邊繼續追問齊淩所說的豬八戒與嫦娥的故事,齊淩伸手摸了摸身子清瘦的小姑娘。柔和笑道:“後來啊,後來豬八戒去高老莊娶媳婦兒去了......”


    吃了一大碗清水麵,又和哥哥一起吃了一隻燒雞的小姑娘陳菲兒終於在齊淩懷中安然睡去,睡著了嘴角都還掛著兩個淺淺的酒窩。


    十五六歲的少年看著把妹妹放到床上睡好出門的青袍男子,神色複雜,頓時心生傷感。


    他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在給齊淩訴說,也好似在自言自語:“其實我真的很沒用!”


    齊淩沉默著,開口問道:“父母怎麽離開的?”


    陳小兵搖了搖頭,趴在小木桌上,雙手交叉墊著下巴,望著紋路斑駁的桌子。


    “在我十三歲那年,妹妹六歲,爹平日裏在漢珠江打漁為生,娘親在家中織麻販賣,掙些碎靈石持家,每年八月十五漢珠江漲潮之後,爹就會幫助那些花靈石雇傭船夫水手的武夫遊俠或者煉體的家族門派網撈和下水摸寶。


    那時候我就盼著能到快些到八月十五這天,那些武夫遊俠都出手闊綽,爹向來在同行打漁下水的漁夫中水性是最好的,那兩天掙的錢也就要稍稍富餘一些,每次從江上迴來都會給我們兩兄妹買好幾串最愛吃的糖葫蘆。


    可那一年的八月十五,有人出大價錢讓我爹去撒網撈寶,那天雨很大,本來從不在漲潮那天上江麵的爹鬼迷心竅的去了,那一去便再也沒能迴來,有人說是我爹隻願撒網不願下水得罪了那些赤雷門的弟子,弄丟了他們在江中發現的一把神兵利器,被他們打入了江中,也有人說是那天浪太大了把我爹卷進了江裏沒能出來。”


    齊淩嗯了一聲,隻是靜靜的當個傾聽者。


    “娘也從那天開始病倒,沒熬過那個冬天,六歲的小妹算是命大,跟著我這個不出息的哥哥挨餓受凍了幾年,身子一天比一天弱,如果今天不是你,我們兩兄妹可能就逃不了一頓毒打,也就可能不知何時就從這小鎮子上蒸發了,反正也沒誰注意到,嗬嗬。”


    “娘教過我,不能偷別人的東西,我也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小妹先睡倒在我懷裏。”


    少年自說自話,抬起頭看向那個安靜的男子,認真問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齊淩抬頭望著頭頂的月亮怔怔出神,輕聲道:“當一個人真走頭無路的時候,犯罪並不可恥。”


    卷著褲腿的泥腿少年沒有接齊淩的話,“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那些有爹娘的人。”


    齊淩收迴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無聲的笑了笑,苦澀道:“其實我和你們兄妹二人差不多,這輩子估計也是不能再見到爹娘了!”


    少年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麵的男人,低下了頭。


    兩無言。


    他順著男人的目光,望向了那灑落清輝的月兒,兩人怔怔出神。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時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


    “其實我不相信三年前獨獨隻是我爹被卷下了江裏,可我也隻能願意相信他是自己被卷進去的。三年來,不記得我下過了多少次漢珠江,收人錢財,幫人下江裏撈過兵器,平日裏撐著木筏去釣魚摸蝦......”


    齊淩望著神色平靜的少年,好奇道:“那你在裏麵撈到過兵器嗎?”


    陳小兵點頭:“當然,不過大都是我把撈到的兵器交到雇主武夫的手中,看他們的臉色,也知道隻是一些破銅爛鐵,少有看到那些雇主滿意的,明天這種日子,早已經變了味道了,每次來的外地人都不少,可那麽大一條江裏麵哪裏有多少順流而下被潮水帶起的武器。更多的人都隻是來看熱鬧,比武圖出名的。”


    齊淩哦了一聲,並不意外。


    “不過我知道江裏有個很深的地方,就是我的水性,也不敢憋足氣下到那裏,那裏很奇怪,就是在江裏的魚蝦好像也避著那個地方,不敢靠近。”


    齊淩皺了皺眉,示意陳小兵繼續。


    少年看了眼齊淩的神色,接著道:“齊大哥,我看得出來你雖然是煉體走武道的,但卻和那麽多我在江邊見過的不一樣,你是好人!”


    齊淩笑著摸了摸少年的頭,道:“小兵,你看人的眼光很準,不是什麽壞事,但若是將來有一天去到了外麵,你也不要太篤定自己的認為,有些人是看不出來的!”


    陳小兵哦了一聲,看著齊淩的眼神真誠道:“如果齊大哥你真是為了找一把好武器的話,倒是可以去我說的那個地方試試運氣,這麽多年,應該沒有人能下到那個深度,所以不說好壞,那裏多多少少應該有一些的。”


    齊淩點頭,卻是問道:“你想過煉體學武嗎?”


    “想過,但是我不學?還有小妹需要我照顧,這麽多年,我已經在江畔和這陳家鎮見過了許多的煉體武夫。我知道他們不不看上去這般自在的。”


    齊淩自嘲的笑了:“你說得對!”


    人生百樣苦,有幾人隨隨便便成功?


    這一夜,烏雲掠過,遮天閉月,電閃雷鳴的下起了瓢潑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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