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內院眾人自然分開,各自返迴自己的住處,無情也由龍兒推著走了,南星一手一個,牽著兩位夫人緩緩走在花圃間的道路上。


    “南星,就這麽放謝曉峰跑了,你不怕他又讓人挾持了,反過來給咱們搗亂,明天可是大日子哦…”


    “嗬嗬,語嫣不必擔心,之前被挾製的是老掌櫃,是謝三少被托付的照顧對象,現在被打的隻是一個想要闖蕩江湖的年輕人,既然都要闖蕩江湖了,自然也應該有所覺悟,謝三少更不可能一直做他的保姆。”


    “切,我才不擔心呢,如果出點什麽意外,該哭的人是你才對呀!”


    “嗬嗬,不管出什麽意外,把小月娶進門是不可更改的既定事實!”


    聽到南星十分認真的迴答,王語嫣有些羨慕的撇撇嘴,不過想到自己也是既定目標之一,又開心的傻笑起來,李莫愁見狀無奈的搖搖頭,又看著南星微微一笑,對自家夫君的態度很是滿意。


    李莫愁被南星攥著的手微微用力,然後側頭看著南星低聲道:


    “在那之前,夫君要好好安慰一下我這個吃醋的大婦呦。”


    王語嫣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也是促狹的看向南星,南星嘴角抽了抽,擠出一個笑容硬著頭皮道:


    “那是必須的!”


    李莫愁也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嫵媚的剜了一眼南星,眼裏閃過一抹戲謔之意。


    ……


    第二天一早,南星又早早的醒來了,不過這次他沒有被身邊的性感尤物給魅惑,盡管他精力十足。


    南星隻是狠狠的親了親,就放過了媚眼如絲的李莫愁。


    “夫君真能忍呢,嗬嗬。”


    李莫愁一邊平複心情,一邊縮在南星懷裏調侃道。


    南星嘿嘿一笑:


    “我得珍惜娘子的一番好意啊,不能忍也得忍著。”


    李莫愁感受著南星身體,嗤嗤竊笑著。


    “嗯,算是我送給邀月姐姐…嗯,今天以後就該叫邀月妹妹了,就算我送給邀月妹妹的新婚禮物吧。”


    “嗬嗬,你這姐姐可真大方!”


    “那是,快起來吧,一直忍著很難受吧。”


    說完,李莫愁小手在南星後脖頸上輕輕一按,一股凜冽的內力在南星脊梁骨上流淌而下,瞬間將南星火熱的心給冷卻了下來。


    “呃。”


    南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這個感覺好詭異,又挺失落的。


    南星有些不滿的坐了起來,李莫愁嘻嘻笑著跑下了床,迅速將內衣穿上,將誘人的景致遮擋起來,然後拿著南星的衣服衝南星招手,不過在南星的眼裏,這樣半遮半掩的莫愁更誘人了。


    ……


    今天是大日子,所有人都起的很早,吃過早飯,按照早就反複確認過的安排,迎親隊伍在繁花園門口排列好了,等到鼓樂隊到達,隊伍就吹吹打打的出發了。


    這場婚禮是徽州城最近的大事,徽州城裏喜歡熱鬧的人幾乎都來了,將繁花園通向城門口的路都擠滿了,還有趁機出來蹭流量做生意的,那叫一個熱鬧,這場麵比每年正月十五花燈節也不遑多讓。


    鼓樂隊吹吹打打的順著大街往城門口走著,隊伍前麵坐在一匹掛著大紅花球的白馬上的,自然是精神奕奕的南星。


    在南星的堅持下,他沒有被搗亂的王語嫣給塗脂抹粉,隻是被王語嫣用她的唇,幫助南星塗抹了一些鮮紅的唇彩。


    但是大紅色衣服,還有頭上那插著紅花的帽子,讓南星看上去更像是個木傀儡,確實有些傻,不過為了迎娶邀月,南星忍了。


    南星身後一左一右是陸小鳳和段譽,兩位宗師高手護駕,這排麵在江湖中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了。


    再後麵則是小魚兒花無缺等人,還有胡斐和袁紫衣,以及來湊熱鬧的古墓派弟子,最後則是一抬花轎,以及一車車的禮物。


    出了城門,鼓樂隊終於可以歇歇了,後麵的馬車趕上前,將鼓樂隊接到馬車上,隊伍隨即加快速度,向著百裏之外的移花宮趕去。


    移花宮秀玉穀十裏外,早有好事的移花宮內門弟子等著,遠遠的看到迎親隊伍到來,一邊派人往後麵傳信,一邊攔路設置障礙討要喜錢。


    對此南星自然早有準備,派出陸小鳳和段譽兩個帥哥出馬,大大的紅包遞上,奉承的好話不要錢似的猛吹,不一會兒就打開了路障,隊伍繼續前進。


    從這裏開始,走不了多遠就會有移花宮弟子蹦出來攔路,陸小鳳和段譽憑著俊朗的長相和豐厚的紅包,一路上通行無阻。


    直到秀玉穀的山穀口,這裏有一個比較大的亭子,亭子不遠處有一個院子,是守衛穀口的弟子駐守的地方,也是接待客人的客院。


    守著這裏的,可就是移花宮核心的二代弟子了,這些姑娘們就沒那麽好忽悠了,不但要攔著南星擺酒陣,還要南星對詩。


    幸好喝酒咱有酒缸陸小鳳,對詩有假書生段譽,連過兩關之後,南星又被抓出來,親自講述了一番與邀月的浪漫愛情故事之後,耗費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才被放了進去。


    被這些姑娘們狠狠的來了一個下馬威之後,南星和陸小鳳、段譽都被折騰的有些疲憊,幸好再往裏去,那些長老們沒有繼續為難忐忑的南星等人。


    相反,她們看到南星就像看到親人一樣熱情,似乎都恨不得立刻將邀月給送出門去。


    如此順利的來到邀月的寢宮,終於碰到了今天最大的那頭攔路虎--憐星小姨子。


    憐星帶領著核心弟子,那些姑娘們不懷好意的看著一臉無奈的南星等人,憐星更是叉著腰,一副大反派的笑容,在門口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南星。


    南星看了一眼緊閉的寢宮大門,揚著嗓子喊了一聲:


    “小月,為夫來了,快開門呀!”


    眾女哈哈笑著,憐星得意的晃了晃腦袋道:


    “別喊了,喊破喉嚨也沒用的,今天這門我說了算,哼哼,來吧,想辦法讓我給你開門吧。”


    南星眨眨眼睛,扭頭看向陸小鳳,陸小鳳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笑容,很自覺的退後幾步。


    南星白了沒義氣的陸小鳳一眼,轉頭去找段譽,誰知道段譽早就被一群小姑娘逼到牆邊麵壁去了。


    至於小魚兒,那求生欲極強的家夥也自覺蹲到牆角,旁邊還守著兩個笑嘻嘻的小姑娘。


    南星無奈開口:


    “好吧,小星你要怎樣才肯開門呀?”


    “嘿嘿…先叫聲好聽的吧。”


    “小星妹妹?”


    “哼。”


    “親愛的小姨子?”


    “你個大豬蹄子亂叫什麽!今天是不是不想進這個門了?”


    南星無奈攤了攤手:


    “那我該叫什麽啊?”


    “唉?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麽這時候裝傻了。”


    南星眼珠子轉了轉,衝憐星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點。


    憐星狐疑的看看南星,微微蹙眉道:


    “幹嘛?”


    “過來呀。”


    憐星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下了台階,南星湊了過去,在憐星耳邊輕聲道:


    “我的小星妹妹,莫非是想讓我叫你夫人嗎?”


    憐星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瞬間蹦了起來,臉頰也一下紅透了,一雙眸子慌亂的亂轉。


    “我沒有!別瞎說!我打你哦!”


    南星嘿嘿一笑,掃了一眼好奇的姑娘們,張開嘴做了個口型,嚇得憐星趕緊開口:


    “好了,好了,算你過了。”


    “嘿嘿,那就趕緊開門呀,小星妹妹。”


    “切,哪有那麽容易,按規矩,你得吟催妝詩,詩不好我是不會開門的!哼哼,哦對了,不準用唱歌來代替,不準讓別人代替,不準用別人的詩詞。”


    眾位移花宮弟子們奇怪的看向二宮主,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難道因為剛才兩人的悄悄話?這兩人到底說了什麽呢?讓二宮主一下亂了陣腳,將準備好的計劃都打亂了?


    想知道!


    南星看了看得意的憐星,再看看憐星無處安放的小手,這分明是心亂了,還在這兒死撐呢,看我拿捏你!


    “嗬嗬,好呀,不過這催妝詩好不好,不是應該由小月說了算嗎?”


    “啊這…不管,得先讓我滿意才行!”


    南星露出一個為難和不好意思的神情,糾結了一陣才開口道:


    “詩我確實準備了,不過這個…就不要當眾念了,小星你行行好,幫我送給小月,讓她看看可合心意。”


    憐星收起等著看好戲的笑容,狐疑的看著南星,搖搖頭道:


    “那不行,必須當眾念了!”


    南星再次招手,憐星搖頭後退,一副我才不會再上當的神情。


    南星不由得莞爾,左右看看,全都是吃瓜的眼神,隻好輕聲道:


    “這個…如果當眾念了,將來小月麵子上掛不住,我怕小星妹妹要挨打啊!”


    “啊這…那你先念給我聽聽。”


    憐星還是妥協了,心道萬一南星真的寫了什麽不得了的虎狼詞句,讓姐姐當眾出了個醜,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一旁的陸小鳳遺憾的搖了搖頭,他也很好奇南星寫了什麽催妝詩,可惜憐星被南星給拿捏了,竟然沒想到南星根本就是在詐她,這種催妝詩怎麽會有見不得人的內容啊?


    南星卻又一本正經的搖頭:


    “這首詩連莫愁她們都不知道,必須先讓小月看,你確定要先聽聽?”


    憐星又遲疑了,眾人心中著急,可惜沒人敢去提醒一下憐星。


    憐星思索一下再次慫了,畢竟姐姐大人太可怕了,做妹妹的也不敢作死啊。


    “好吧,拿來!”


    眾人聞言紛紛失望的歎了口氣,南星忍著得意,探手伸進懷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盒子,大概隻有半個巴掌大小,一指厚薄。


    盒子用的是極好的木料,做工就有點一般,合縫處有些許錯位,盒子上刻著的圖案是一棟樣子奇怪的建築,盒子有一個銅扣,但是沒有鎖。


    憐星接了過去,低頭看了一眼,露出沮喪的神情,一轉身往旁邊走去,根本沒有開門的意思。


    南星也傻眼了,原本還想趁著憐星開門一鼓作氣衝進去的,現在卻計劃落空了。


    憐星迴頭戲謔的衝南星做了個鬼臉,然後一下打開了手裏的盒子,怔了一下伸手進去握住一個物件,可惜周圍的人都看不見那盒子裏到底是啥。


    憐星內力掃過手裏的物件,臉上表情迅速變化一番,好一會兒才幽幽的看了一眼南星,抬腳走到一旁的窗台處,敲了敲窗戶,窗戶應聲開了一條縫,憐星將盒子遞了過去。


    屋裏的邀月正忍著笑期待著,等到弟子將盒子拿過來,她趕緊接過,掃了一眼盒子就知道這肯定是南星手搓的,手工真差!


    至於盒子上的建築,那是南星後世的家,憐星自然不知道,邀月卻很清楚。


    抿嘴笑笑,邀月滿懷期待的打開盒子,盒子裏的黃色綢緞上放著一塊羊脂白玉雕刻的吊墜。


    邀月伸手取出細看。


    吊墜呈水滴型,一寸大小,正麵雕刻的是江岸邊的一條船,雕刻的十分精細,一點點大的船隻上,還能清楚的看到船頭甲板上圍爐而坐的兩人。


    邀月眸子彎了起來,感覺吊墜背麵有字,邀月翻過來看吊墜背麵,隻見上麵工整的刻有兩闕詩詞:


    風起帆聚,隻影踏波,江畔初相見。翻掌橫江催強敵,一時風姿絕代。清宵邀月,爐邊酒暖,慧心拭塵霾。夜長話短,空餘思念東流。


    荒林陌路孤鴻,一劍橫空,碧血照丹心。隻言片語心已許,便是生生世世。天高海闊,風霜雨雪漫,與君共赴。詞短情長,期以天地為壽。


    邀月眼眸一亮,嘴角的笑意蕩漾,一股由心的喜悅和期待瞬間爆發,完全不受控製,這一刻她洶湧的情緒化為實質,在空氣裏蕩出一個可見的波紋,迅速向著周圍擴散開來。


    若有若無的波紋穿透牆壁瓦片,如同一股虛幻的風,掃過寢宮,越過院子,直到擴散到整個移花宮秀玉穀。


    所有被這微風掃過的人,都莫名的感到由衷而生的喜悅和期待,所有人此刻心中都感覺安寧喜樂,又雀躍歡欣。


    這從心中不斷湧出來的喜悅歡欣,像是清澈的泉水,將心中的不良情緒通通帶走,不留一絲一毫。


    每一個人都仿佛經曆了一次靈魂的洗禮,整個人通通透透,幹幹淨淨,如同清清靜靜一琉璃,方知本我應如是!


    這種奇妙的感覺仿佛隻有一瞬,又好像過了許久。


    身為宗師境高手的陸小鳳和段譽最先驚醒過來,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寢宮方向,隻是視線無法穿透牆壁,兩人轉而看向站在門口的憐星。


    卻見憐星正一臉複雜的看著南星,南星臉上掛著幸福而純粹的笑意,視線看向寢宮大門,他那眼神仿佛已經穿透了重重阻隔,正與寢宮中的某人深情對視。


    憐星感覺自己此刻很是多餘,心裏又有些莫名的委屈和羨慕,看向南星的眼神也越發幽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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