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荊襄地區的亂象,還有寇仲和徐子陵將要麵對的局麵,南星都不怎麽關心,這是屬於寇仲和徐子陵的舞台,不是南星的。


    經過多寶鎮一場糊塗仗之後,姑娘們也沒有了行俠仗義的心思,而是老老實實的呆在船上,曲非煙甚至還向畫兒請教女紅,讓南星眼珠子差點摔地上。


    她們的心思南星其實是明白的,她們擔心自己瞎搞會讓荊襄地區局麵變得更加混亂,既會增加寇仲和徐子陵的難度,也可能會讓荊襄地區的混亂時間延長,那樣的話她們的罪孽可就大了。


    姑娘們的心地還是很善良的!


    三天後,客船順利的到達了漢陽,眾人結了船錢,拉著十幾匹馬兒直奔宋氏商行而去。


    其實這種通衢之地,移花宮自然也是有堂口的,不過他們要先去宋氏商行一趟替宋師道送一封重要的信,之所以由南星親自送來,就是希望宋缺重視這封信,這是一封關係到宋師道命運,關係到宋家命運的信。


    熟門熟路的來到宋氏商行,宋氏商行的夥計還認識南星和李莫愁,見到這兩位到來,立刻將掌櫃的請了出來,然後大開中門將南星等人迎了進去。


    掌櫃的是個人精,他直接將南星當半個主人來對待,有問必答,毫無隱瞞。


    可惜他在宋家算不上真正的核心,也說不出個子醜演卯來,但他保證會將宋師道的信和南星親自送信之事如實稟告。


    另外就是宋玉致的來信,正好順便交給南星等人,看來還在蜀中盤桓的宋玉致很閑,沒事就忙著寫信寄土特產。


    將事情辦好,南星才一身輕鬆的告辭出來,一行人又跟著邀月去往移花宮的駐地。


    移花宮的駐地是一個距離江邊不遠的莊子,站在莊子裏的樓閣上,就能看到江麵和碼頭,南星還記得第一次與邀月相遇的地方,好像就離這裏不遠,怪不得當時邀月出現的那麽巧!


    南星側頭看看身邊的邀月,兩人相視一笑,會意於心。


    李莫愁也走到欄杆邊看了看,瞬間明白了邀月帶南星來這裏的目的,嘴角也輕輕勾起,看著兩人露出一絲笑意。


    “大宮主,茶來了。”


    身後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三人轉過身迴到桌邊坐下。


    一個年輕的姑娘笑眯眯的給三人倒茶,她的眼神總是往南星臉上飄,這種情況每次到移花宮據點都會發生。


    邀月冷冷掃了那姑娘一眼,小姑娘趕緊低下頭溜了,樓梯聲響,一位身著白色襦裙,麵色清冷的美麗女子出現在門口,她手裏還抱著一個木盒子。


    南星多看了兩眼,就是感覺這個女子的氣質很像邀月,準確來說是像第一次看到的邀月,眼眸清澈的像是透明的,一眼看去仿佛能看到底,但是裏麵卻什麽都沒有,給人的感覺有些可怕。


    “大宮主,這些是最近的情報,請過目。”


    女子淡淡的說道,語氣裏毫無感情,像是一個機器人似的。


    破案了,這位女子應該也是修煉的明玉功,而且可能已經七層以上了,這才將自己練成了一個機器人。


    邀月看向女子,眼眸中閃過一絲憐惜和歉意,緩緩點點頭,語氣柔和的開口道:


    “惜花,功法可收到了?你沒有修煉嗎?”


    “迴稟大宮主,屬下已經收到功法了,也已經修煉了一些時日。”


    邀月狐疑的看了看惜花:


    “手伸出來。”


    惜花聽命將手伸出,露出白皙的手腕,眼神依舊空靈如故。


    邀月抬手搭在惜花的手腕上,仔細的探查一番,這才唿了口氣,點點頭道:


    “沒練錯,今晚你來…來我房間,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屬下遵命。”


    邀月無聲的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


    “你先去忙吧,有事我會叫你。”


    “屬下告退。”


    惜花再次行禮,也給南星和李莫愁行了個禮,然後就輕手輕腳的走了。


    南星三人目送惜花離開,邀月主動開口解釋道:


    “惜花是我和憐星的師妹,她是我們的後備,如果我跟憐星培養失敗,惜花就是那個臨危受命的人。”


    南星好奇道:


    “怎麽感覺她的問題比你還嚴重!”


    “我身邊還有憐星,惜花從小就一直被嚴格訓練,甚至連玩耍的時間都沒有,直到我順利接掌移花宮,惜花才從封閉訓練的狀態解放出來。”


    南星恍然:


    “所以你才安排她到這繁華之所。”


    邀月點點頭,又無奈的搖搖頭:


    “我當時有些想當然了,你們看她現在的情況,比我當初還要嚴重!”


    李莫愁也心有戚戚的點點頭道:


    “姐姐的明玉功確實有問題,我們古墓的玉女心經也是一樣,都試圖走無情之道,感覺挺奇怪的。”


    邀月輕輕搖頭:


    “這一點也不奇怪,不過是想有捷徑罷了,人最難修的就是心,所謂無情或者忘情之道,不過是想跳過這個最難的過程罷了。”


    李莫愁想了想道:


    “有情道太難走了。”


    邀月微微一笑:


    “事實上無情道一樣難走,而且是條死路!”


    “嗬嗬,也是,不過無情道比較容易踏進宗師境,這恐怕也是無情道大行其道的原因。”


    “由實而虛,忘情更容易做到,但是由虛而實,有情才行!”


    “那不能先無情而後有情嗎?”


    邀月眉頭微蹙,似乎對李莫愁這個想法很感興趣,南星則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個女人說著說著就會變成學術討論,根本不會聊天啊!


    看到南星的小動作,李莫愁不由得啞然失笑,然後會意的將話題拉迴正題:


    “可惜花從小就是這般的孤僻性子,如今想要改變恐怕也不容易呀。”


    邀月從思索中迴過神來,罕見的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然後下意識的看向南星。


    南星被邀月這個眼神看得很是得意,果然,自己還是一家之主呀,娘子們沒轍的時候還是要靠我這個一家之主!


    “夫君?”


    邀月看到南星的小表情,很配合的喊了一聲夫君,那嬌酥的聲音讓南星骨頭都要化了,這個小妖精好厲害!


    “交給我,娘子盡管放心…呃!娘子你這麽做可是犯規的!”


    邀月開心的笑了,李莫愁則笑得花枝亂顫,南星尷尬撓了撓下巴,跟著傻笑了兩聲。


    要不是李莫愁也在,南星肯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邀月,如此誘惑夫君那可是要受懲罰的!


    夫妻三人談笑幾句,將話題又轉迴正題,邀月略略正色道:


    “夫君既然答應了,可要盡心才是,惜花如此境遇,皆是因我而起。”


    “娘子放心,你我一體,你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我肯定幫你,不過,娘子為何一定要將惜花性子扭過來?”


    邀月一怔,低頭想了想道:


    “夫君的意思是讓她先入宗師境再說?”


    南星點點頭:


    “我看這位惜花姑娘應該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在這個節骨眼上…啊!對了,她距離宗師境還有多遠?”


    南星雖然在問,但是邀月和李莫愁卻都已經想明白了南星的想法。


    惜花從小就是這種無情的性格,如今非要攪亂她的心境,豈不是等於人為的給她造一個心魔?


    雖說心魔並非就是不好的,所謂修行關節,就是要有難關,每破一個難關就是一次錘煉,心魔既是危險也是機會!


    但是在即將破境的時候給自己製造一個心魔,那絕對不是什麽好事,這就不是幫人而是坑人了。


    想明白這點邀月不由得有些後怕,幸好自家夫君理智清明,反倒是自己有些焦躁了,這大概是因為自己已經上岸,再迴頭看到仍在苦海中掙紮的惜花,心裏就越發不忍。


    “哎!夫君說得極是,是我急躁了,這個事情放在惜花破境進入宗師境再解決為好。”


    李莫愁也點點頭表示讚同,南星伸手握住邀月的手,笑著安慰道:


    “小月你放心,這個問題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困難,人非草木,生而有情,有情是必然的,無情才是困難的事情。”


    邀月微微一笑,輕輕的點點頭:


    “嗯,聽夫君的。”


    南星看著邀月絕美的笑麵又是一陣失神,直到李莫愁輕咳一聲才迴過神來,兩女都戲謔的看著他,南星才不會尷尬,他隻會得意。


    南星不理會兩位夫人戲謔的眼神,直接抬手拉過桌上的盒子,毫不遲疑的將之打開。


    邀月也不阻止,反而美眸含笑的看著,南星如此做派,正是夫妻一體的最好體現。


    南星隨意翻看了一下,就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將這兩張紙抽了出來,認真的看著。


    “夫君,是小星和龍兒的消息嗎?”


    南星點點頭沒有迴答,而是繼續認真的看著。


    李莫愁見狀不由得有些不安,邀月適時開口道:


    “無事,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剛才惜花就會直接跟我說的。”


    李莫愁這才放下心來,等著南星看完後跟自己分享。


    很快南星就將這兩張紙看完,然後抬頭笑著看向兩位夫人:


    “這兩個小魔王差點沒把少林寺掀了,她們把少林寺的底牌都給逼出來了。”


    李莫愁立刻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到底怎麽迴事?”


    南星整理了一下言辭,又加上一些自己的想象,這才開口道:


    “少林寺這次召集同道,試圖解決蕭峰父子兩代的恩怨,蕭遠山現身,攬下了滅殺當年參與者的事情。揭露了當年帶頭大哥,如今少林寺方丈玄慈串聯慕容博,勾結遼國丞相,殘殺蕭遠山全家,挑撥兩國關係之事。還順便揭開少林寺方丈行為不端,破戒生子的事實,還有其妻子葉二娘作惡多端,做下殺孽無數的往事。”


    “這少林寺不可能不知道此事會怎麽發展,為何還要開這個武林大會?這不是自揭其醜嗎?”


    李莫愁有些不解少林寺到底想做什麽。


    “莫愁,凡事有因有果,少林寺老謀深算,豈能不推演事情會如何發展。這事的關鍵之處一個在於蕭兄的實力,如今蕭兄父子皆為宗師,身份又是遼國皇室,再與大理聯姻,如果這個因果不能及時了結,少林寺將會麵對更糟糕的結局。”


    李莫愁點頭:


    “明白了,這是斷尾止損了。”


    “正是如此,拋棄一個名聲已經壞了的玄慈,就能結束這偌大的因果,不虧!如果還能將蕭遠山和慕容博留在少林寺,那就賺了,還是大賺!”


    李莫愁感慨的搖搖頭,邀月卻不屑的哼了一聲道:


    “這些佛門中人的心思都用在這方麵了,行事更像是魔門。”


    南星哈哈一笑:


    “人家的典籍裏早就說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魔就是一體的。”


    李莫愁嗤地一笑:


    “夫君你是不是想說想做佛是就做佛,想為魔是就為魔。”


    南星一攤手笑道:


    “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李莫愁哈哈直笑,邀月也笑著搖頭,李莫愁笑了一會兒又警告道:


    “這話咱們夫妻說說就是了,若是讓別人聽去了,佛門還不跟咱們不死不休!”


    “嗯嗯,這是肯定的,看破不說破嗎,我懂!”


    兩女白了南星一眼,那刹那的風情令人迷醉。


    “那個,說到哪裏了?”


    “嗬嗬,夫君心性還需磨練呀!”


    “是極,還請兩位夫人多加磨練呀!嘿嘿。”


    邀月臉頰微紅,冷冷盯了南星一眼,南星笑嘻嘻不以為然。


    李莫愁笑笑道:


    “說到玄慈方丈,這人結果怕是不好吧?”


    “啊對,第二個導致事情失控的原因就是玄慈,少林寺顯然不知道玄慈的私德有虧,更想不到蕭峰父子會知道這事。這才導致其自斷心脈而死,不過蕭兄心軟,最後告知了他虛竹的去處,那老和尚死得倒也安心。”


    “那慕容博父子呢?可有現身?”


    南星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這種大事慕容複怎麽可能不去,蕭兄正是以慕容複的性命相逼,才將慕容博逼了出來。”


    李莫愁好奇的追問道:


    “是不是這裏出事了?”


    “娘子聰明!正是這裏出事了,慕容博和蕭遠山都是少林寺的目標,他們肯定不願意兩人出事。可惜,我早就提醒過蕭兄,而且當時還有那兩個小霸王。”


    李莫愁想了想那時的場麵,不由得啞然失笑:


    “那慕容博死了?”


    “死了,有小星和龍兒出手阻擋,蕭兄父子又早有準備,慕容博當場被蕭兄父子格殺!”


    南星說完得意的哈哈一笑,李莫愁和邀月看著南星開心,自然也心情大好。


    善惡有報,恩怨了了,煌煌天道,正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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