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花了點時間才明白南星是在開玩笑,他看看已經收起笑容的李莫愁和王語嫣,感覺現在再笑好像會暴露自己的智商,隻好幹笑一聲:


    “南兄說笑了,既然南兄跟向問天沒有交情,為何說不能用此人殺雞儆猴?難道擔心日月神教因為麵子問題而做出不智之舉?”


    司空摘星還是會說話的,說得非常婉轉,巫行雲緩和了表情,輕輕點了點頭,司空摘星見狀不由鬆了口氣。


    南星搖了搖手:


    “日月神教要什麽麵子?而且近十年日月神教都在收縮勢力,沒理由為了一個離心離德之人惹上強敵。”


    “那南兄之意是…”


    南星嘿嘿一笑:


    “我琢磨著如果將任我行弄出來了會是個什麽局麵?想想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隨即看著南星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這就是個妥妥的老銀幣呀,這也太壞了吧!


    人家就是想偷本秘籍,你這是要將人家老巢都給掀了,這種狠人還好不是自己的敵人。


    巫行雲壓下心中的感慨,饒有興致的問道:


    “你知道任我行被關押在哪裏?”


    “呃,這個不重要,向問天知道就行,現在我感興趣的是向問天既然忙著救任我行,為何又忽然來這麽一下,他是想坑逍遙派還是真想要那個化功大法?”


    巫行雲想了想道:


    “化功大法!”


    司空摘星也點頭認可,南星接著道:


    “既然他想要化功大法,那就給他唄。”


    南星這番話又讓眾人不解了,那可是江湖中人聞之色變的化功大法呀!怎麽在南星嘴裏就像太祖長拳一樣。


    再說了,那向問天可是謀算逍遙派的敵人,不抓來殺雞儆猴就算了,還要給他武功秘籍,南星這腦子是咋想的?


    巫行雲心念電轉,語氣平和的追問起來:


    “仔細說說你的想法。”


    掃了眾人一眼,南星笑眯眯的解釋起來:


    “據我所知,任我行修煉的功法叫吸星大法,從名字就能知道這是個什麽樣的功法。”


    巫行雲一聽就懂了:


    “你是說任我行的功法有問題?”


    南星豎起大拇指:


    “巫前輩冰雪聰明,一下就猜到了真相!”


    巫行雲瞪了南星一眼,這小子說話真是沒大沒小,老娘確實很聰明,但也不能用冰雪聰明這個詞吧,那可是形容小姑娘的…誒,等等,自己貌似就是個小姑娘呀!


    算了,這次放過他吧。


    喜滋滋的巫行雲如此想著。


    南星看看巫行雲繼續道:


    “沒錯,吸星大法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無法徹底同化奪取的異種內力,這正是這個原因,任我行才會被手下算計身陷囹圄。”


    司空摘星此時也想到了:


    “南兄是說向問天想要盜取化功大法是為了任我行?”


    “是的,也不僅僅如此,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般做法說明他已經找到了任我行所在,並且有了將之救出來的把握。”


    這個邏輯很清楚,大家一聽就懂了。


    至此,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差不多就都浮出了水麵,剩下的就是巫行雲的決定了。


    趁著巫行雲衡量得失,司空摘星低聲問道:


    “南兄剛才說向問天不僅僅是為了任我行?”


    “對,因為向問天自己修煉的功法叫吸星小法,這也是他對任我行忠心耿耿的原因。”


    司空摘星露出恍然之色。


    王語嫣卻有些感慨道:


    “那這個向問天倒是個知恩圖報的忠義之士。”


    南星與李莫愁對視一眼,哈哈一笑道:


    “哈哈,你可說錯了,他不是忠義,而是被功法挾持了而已。”


    王語嫣一聽頓時明白自己鬧了笑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臨了還幽怨的白了南星一眼。


    南星似乎沒看到,而是笑著又說:


    “語嫣你太善良了,總是用充滿善意的眼光去看待別人,隻是這江湖之中大部分人都不怎麽善良。”


    王語嫣聽到南星誇獎自己,頓時跟吃了蜜蜂屎一樣,心裏甜甜的,也不在意南星後麵都說了啥。


    巫行雲白了王語嫣一眼,咳嗽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還是先抓過來。”


    司空摘星疑惑的看著巫行雲,但是卻沒敢將心裏的疑問說出來。


    南星稍微一想似乎明白了什麽,也沒有多問,直接對司空摘星道:


    “那就有勞司空兄弟再跑一趟,確定一下向問天的位置,到時候司空兄弟去附近的移花宮鋪子留個信就行。”


    司空摘星點點頭:


    “沒問題,那兄弟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司空摘星起身拱手告辭,眾人送出門口,南星笑著對巫行雲道:


    “巫前輩,到時候要我們幫忙嗎。”


    巫行雲瞥了南星一眼,抬腿就走,傲嬌的聲音遠遠傳來:


    “用不起。”


    南星和李莫愁對視一眼,都嗬嗬的笑了起來,這個巫前輩越來越有趣了。


    王語嫣則站在南星另一側嘻嘻笑著,並偷偷將自己小手靠在南星手邊,南星會意的一把抓住,王語嫣暗自竊喜。


    ……


    司空摘星的動作很快,都不用巫行雲出手,他一個人就將人給抓來了,南星聽到石清露來報信時也驚呆了。


    趕緊拉著從憐星那裏逃出來的邀月去看熱鬧,等他們兩人來到石壁前方的小廣場上時,馮阿三幾人已經帶著司空摘星和三個男女走了上來。


    南星驚訝的看向得意洋洋的司空摘星,司空摘星見到南星揚起了手:


    “南兄,幸不辱命!”


    “哈哈,司空兄弟你這哪裏是不辱命,這是超額完成任務呀!厲害!”


    “哈哈…”


    說著話,司空摘星來到近前,先給趕到的巫行雲行禮,又跟李莫愁和王語嫣等人互相見禮。


    然後眾人就看向那三個陌生人。


    當先一個八尺昂藏的漢子,留著潦草的絡腮胡子,一臉桀驁不馴,眼神裏兇光四射,哪怕麵對兩位宗師,神情依舊放肆如常。


    在他身後,是一位身材曼妙,容顏絕世的女子,這女子神情冷靜,眼神中好奇多過緊張,尤其是看向李莫愁和王語嫣幾女的眼神,更是有一絲不服輸的意思。


    最後一個是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看起來文質彬彬,但是他的眼神多留在身邊的女子身上,對南星等人隻是掃了一眼,很明顯,這人大概是女子的忠仆。


    南星笑著問司空摘星:


    “這都是什麽人啊?”


    “這個醜八怪就是向問天…”


    “哼!無恥小人,若不是你給小姐下毒,老子能把你屎都打出來!”


    司空摘星毫不在意,對這種敗犬的狂吠他見多了。


    巫行雲則皺起眉頭冷喝一聲:


    “聒噪!”


    說完,她抬手隔空一指,就將向問天的啞穴給點住,然後手指翻飛,向問天瞬間栽倒在地,麵容扭曲的翻滾不已。


    後麵那年輕女子見狀大急,立刻上前開口哀求:


    “這位姑娘,我叔叔不懂禮數,冒犯之處還請姑娘恕罪。”


    巫行雲看了看那女子,沒有理會她的請求:


    “你是誰?”


    “小女子任盈盈,見過姑娘。”


    任盈盈乖乖行禮,表情十分誠懇。


    巫行雲瞥了一眼,抬手一招,將石清露腰間的一個小葫蘆淩空抓來,然後打開葫蘆,裏麵裝的竟是果酒。


    很快幾片生死符就出現在巫行雲手中,然後毫不猶豫的射進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向問天身上,同時也有幾片向著任盈盈和她身後的老頭射去。


    哪怕任盈盈和那老頭有所準備,也不可能在如此近的距離內躲過一個宗師境高手的襲擊。


    任盈盈驚唿一聲,然後壓住心中的憤怒和驚駭,伸手攔住想要上前拚命的老頭,一副委屈不解的模樣看向巫行雲:


    “姑娘這是何意?盈盈自問沒有得罪之處。”


    “嗬嗬,在我老人家麵前耍心眼,你還差的遠呢!剛才那是生死符,如果不想生不如死,以後就乖乖聽話。”


    任盈盈聞言臉色大變,驚駭的看著巫行雲結結巴巴的問道:


    “前輩莫非是天山…靈鷲峰之主?”


    “嗬嗬,算你機靈,否則定要讓你這個心眼多的丫頭試試生死符的滋味。”


    任盈盈苦笑著低下頭:


    “盈盈見過前輩,不知是前輩當麵,不知前輩召我等前來有何吩咐?”


    巫行雲指了指還在地上遭受酷刑的向問天:


    “是他給你們招來的禍事,若不是他覬覦我派神功,你也不會有這無妄之災。”


    這是殺人誅心,雖然明知道巫行雲在挑撥,但是任盈盈聽到這裏,仍然忍不住生出對向問天的怨恨。


    “前輩既然召我等前來,必有用處,還請前輩略施薄懲即可,我等願為前輩驅使,不敢違逆。”


    巫行雲深深看了任盈盈一眼,這也是個厲害丫頭,這個時候還記得收買人心,不過厲害也挺好的,越厲害越好用嘛,反正生死符不解,她就翻不出浪花來。


    巫行雲不介意抬任盈盈一把,手指虛點,地上的向問天身體一顫,隨後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如同沒了骨頭一般癱在地上。


    爛泥一般的向問天渾身汗水嘩嘩的往外冒,口鼻之間氣流唿唿,如同風箱似的。


    等他稍稍緩緩,向問天迷茫的眼神漸漸清明,看向任盈盈的眼神裏都是歉意,看向巫行雲的眼神仍然充滿恨意和不甘。


    這人真是不怕死,果然外號就沒有叫錯的,不愧是天王老子,天不怕地不怕!


    巫行雲才不慣著他,見他依舊不服氣,抬手一揮,一股內力潛入向問天身體,向問天臉色猛地一變。


    一開始他還拚命的忍耐,但是很快他就再也壓製不住從骨頭縫裏滲出瘙癢,他的手控製不住的在自己身上抓撓,麵容扭曲,張嘴欲發出哀嚎,卻因為啞穴被製住發不出聲音,就像一條離水的魚。


    很快向問天的衣服就被他自己撕成了布條,身上一道道血痕鮮血滲出,麵容扭曲得不似人形。


    那樣子真是生不如死!


    向問天突然抬起手,用力向著自己腦門來了一掌,他這是要自我了斷呀!


    任盈盈大驚:


    “不要!”


    但是她還沒趕到向問天身邊,向問天已經一掌拍在了自己腦門上。


    “啪。”


    一聲脆響,屁事沒有!


    任盈盈愣住了,焦急的表情僵在臉上,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


    王語嫣卻噗嗤一聲笑了,南星也嗬嗬輕笑。


    向問天自己也呆了一下,隨即又狂亂的在自己身上抓撓起來,眼神裏全是痛苦瘋狂之色。


    任盈盈一轉身,撲通一聲跪在巫行雲麵前:


    “前輩,求您饒了他吧,以後我會約束他,一定不會違逆您的。”


    巫行雲拿出一粒藥丸遞給任盈盈,任盈盈一把接過,連聲道謝,然後趕緊跑到向問天身邊,按住向問天將藥塞進他嘴裏。


    藥丸下肚,向問天立刻平和下來,就像剛才的可怕感覺不曾有過一般,這生死符果然神奇。


    任盈盈見向問天無事,立刻對他使了個眼色,向問天無奈的歎了口氣,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任盈盈迴到巫行雲身前,再次行禮道謝,巫行雲擺擺手:


    “虛情假意就不必了,向問天,如果你自己尋死,那你家小姐就要替你承受雙倍的痛苦。”


    向問天翻身緩緩站起,躬身行禮:


    “在下唯命是從便是。”


    巫行雲哼了一聲:


    “哼,我老人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此事因你而起,你去把事情平了,若是日月神教再來騷擾,我就找你們!我逍遙派沒什麽野心,但是絕不容輕辱,以後無事莫要來騷擾,每年來取一次解藥即可,滾吧。”


    巫行雲說完衝司空摘星使了個眼色,司空摘星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任盈盈,任盈盈接過直接服下,一點猶豫都沒有。


    巫行雲趕人了,但是任盈盈卻沒有急著走,雖然巫行雲說的很明白,這就放他們走了,但如果就這麽走了那可就真太傻了。


    “前輩,我會約束日月神教中人,不會來打擾前輩清修,隻是…我等在教中不怎麽說得上話,教主若有指令…我也無法反抗。”


    巫行雲臉上冰冷,心裏暗暗得意,這鬼丫頭想要跳出老娘的手掌心是不可能的,這不就掉進來了嗎!


    “哦?照這麽說,我老人家是不是還要給你們配個保鏢啊?嗬嗬。”


    “盈盈絕無此意,隻是想讓前輩知曉日月神教內部情況。”


    巫行雲嘴角微微一勾:


    “你們兩個蠢貨,別在這礙眼,鬼丫頭你跟我來。”


    說完巫行雲轉身往自己的竹樓走去,任盈盈趕緊囑咐老者看顧一下向問天,自己緊著腳步向巫行雲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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