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海棠被南星和眾人的視線盯著,終於幹笑了一聲嘟囔道:


    “我不就是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那可是邪帝舍利哦!”


    南星撇嘴,指了指門邊的位置:


    “沒事就邊上坐著,有事你忙你的。”


    今天有客人,所以是分餐製,門邊的位置叫做末座,這就是敬陪末座了。


    上官海棠幽怨的白了南星一眼,然後就乖乖的去門口的位置坐了,然後用力敲打玉板,召來侍女讓她們給自己弄來酒菜。


    南星看著上官海棠一番做作,不以為意的扯扯嘴角,繼續跟邀月互相投喂。


    獨孤鳳既羨慕又好奇的看看南星,又轉頭看看上官海棠,總覺得這個朝廷密探怪怪的,難道她是專門來找罵的?


    宋玉致則幸災樂禍的衝著上官海棠做鬼臉,可惜上官海棠根本不理她,這就很氣人了。


    這邊氣氛才恢複,外麵又有客人來了,準確來說,這位不算是客人。


    “屬下拜見大宮主,拜見南公子。”


    來者正是移花宮在長安城裏的負責人林秋顏,一進門先規規矩矩的給邀月和南星行禮,然後迅速掃了場中諸人一眼,努力記住這些人的樣貌和特征。


    “不必多禮,有事就說吧。”


    邀月淡淡開口,神情平和,但是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卻若有若無的沁入眾人心間。


    林秋顏聞言也不遲疑,直接開口道:


    “屬下發現近日長安城裏佛魔兩門活動頻繁,城中多出許多高手,大量本地幫派也十分活躍,關於楊公寶庫的傳言甚囂塵上,屬下推測近期佛魔兩門可能會有大動作,應該如何應對,還請大宮主示下。”


    “哦?那你怎麽考慮的?”


    “屬下已經令下屬減少外出,謹守門戶,並做好了隨時撤離的準備。”


    邀月不置可否的點頭:


    “可以,就按你的布置執行吧,你留一下。”


    “屬下遵命。”


    林秋顏說完,就自動走到邀月身後站著,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合格的背景,但是眼睛卻忙碌起來,不停的觀察屋裏的每一個人,這才發現這屋裏除了南星和尤夫人之外,全都是顏值在線的美人兒。


    林秋顏一向自信的容顏,在這裏就隻能是個純純的背景板,嗯,有些自卑了。


    尤楚紅掃了一眼屋裏的姑娘們,發覺就算沒有邀月,這群姑娘在長安城裏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同時對於移花宮又重視了幾分,人家一個長安城裏的管事,就已經是先天中後期的高手,算一算整個大夏多少個大城市,還有移花宮內門藏著多少高手,這移花宮能在江湖橫行果然是有道理的。


    宋玉致和龍兒對林秋顏頗為好奇,視線時不時就會飄過去,上官海棠則偷偷記下這個林秋顏的長相,或許以後還要打交道呢。


    這頓總被打斷的晚宴終於順利吃完了,該來的人也終於出現了。


    “綰綰冒昧到訪,還請大宮主賜見。”


    突兀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讓尤楚紅有些吃驚,因為她竟然沒有發現這人是什麽時候潛入院子的。


    至於邀月,尤楚紅可不會認為她也沒有發現這位不速之客,這肯定是邀月有意放她進來的。


    內堂大門無風而動,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進來說話。”


    一個一身黑裙,赤著一雙小腳,容顏絕美,身段婀娜的女孩輕盈的走了進來。


    嫵媚清澈的視線在場中一掃,麵露微笑,優雅的行禮道:


    “綰綰冒昧打擾,給各位前輩和姐姐,還有南公子行禮了。”


    綰綰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一根羽毛在你心尖尖上輕輕拂過,癢癢的麻麻的,讓人舒服的想要呻吟。


    邀月可以確認,這魅惑的聲音絕不是什麽邪門功夫,而是這女孩天生的,果然有這種萬中無一的資質,才會被陰後選作為衣缽傳人!


    邀月警惕的瞥了南星一眼,隨後又有些好笑,南星對於精神幹擾抗性甚至遠超自己,自己這是瞎擔心。


    至於南星會不會被這個尤物吸引,邀月反而不擔心,因為她知道南星對小丫頭根本沒興趣。


    別說這個才十五六的魔門妖女,就算已經十八歲的王語嫣,南星也像是對待妹妹一樣用心嗬護,卻沒有男女之情。


    心念電轉之間,邀月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迴禮,卻沒打算開口應對,接下來她都交給南星了。


    南星自然知道邀月的意思,這點默契兩人無需任何溝通,連交換眼神都不用。


    “又見麵了綰綰姑娘。”


    “是呢,南公子風采尤勝往昔,綰綰不勝欣喜。”


    “嗬嗬,你們魔門的人就是會說話,綰綰姑娘也更漂亮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呀!這次綰綰姑娘登門又是什麽事啊?不會又有佛門中人來算計我們吧?”


    “嘻嘻,南公子果然慧眼如炬,啥都瞞不住公子呢!”


    “嗬嗬,這麽說還真是佛門又要算計我們了!綰綰姑娘不如給我們詳細說說。”


    綰綰眼波流轉,微微一笑道:


    “公子麵前,綰綰不敢相欺,想必公子一定知道楊公寶藏吧?”


    南星點頭不語,綰綰抿抿嘴繼續道:


    “楊公寶藏實乃我聖門前輩所建,裏麵的財貨就罷了,但是我聖門前輩在裏麵存放了一件聖物,留給我聖門後人。”


    “哦,邪帝舍利嗎?”


    綰綰對此但是沒有絲毫驚訝,如果南星連這個都不知道,綰綰才會吃驚,畢竟這裏不但坐著邀月,還有個朝廷密探頭子,若論起消息靈通,陰癸派或許還真比不上。


    “正是邪帝舍利,這本是聖門之物,可如今佛門卻想要巧取豪奪,如此行徑實令世人不齒。”


    南星輕笑一聲:


    “那不是他們的基操嗎!嗬嗬。”


    綰綰聞言一愣,不明白基操是什麽意思,同樣不明白的還有尤楚紅母女。


    南星看到她們臉上疑惑的表情,有些無趣的解釋道:


    “就是基本操作的簡稱。”


    綰綰恍然,隨即掩嘴輕笑,嫵媚動人。


    “嘻嘻,公子說的真好,那些假慈悲的禿驢最是喜歡巧取豪奪,他們不事生產卻身家巨富、田產無數,實乃世之蠡蟲!”


    南星莞爾一笑,不論魔門多麽令人厭惡,但是綰綰這話卻沒有說錯,或許並不是所有和尚都是借著佛祖之名斂財,但是那些輝煌的寺廟足以說明一切。


    “時間有限,綰綰姑娘還是說重點吧?”


    綰綰認真看著南星道:


    “不知南公子對邪帝舍利可有興趣?”


    “如果我說有呢?”


    “那我等雙手奉上,不過邪帝舍利之所以珍貴,是因為邪帝舍利之中蘊藏著我聖門曆代前輩的內力,這些內力都帶著聖門功法的屬性,這事必須先讓公子知悉。”


    南星玩味的看著綰綰,綰綰一臉坦然之色,看起來很是真誠。


    “嗯,也就是說我拿著大概率是沒啥用的?”


    “是這樣的,如果公子想要利用邪帝舍利,我們聖門可以遣人協助公子。”


    南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個好奇的神色道:


    “我聽說你師父跟邪王石之軒勢不兩立,不知道你們的決定邪王是否認可?”


    “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發現石之軒的蹤跡,之前石之軒對我師父退避三舍,想必這次也一樣。”


    “看來這次你們陰癸派傾巢而出呀。”


    綰綰笑而不語,片刻之後又問道:


    “公子意下如何?”


    “不著急,做生意要有耐心,我們不妨等等另一個賣家。”


    綰綰聞言臉色一僵,不過馬上她又恢複了那又甜又媚笑容,語氣嬌嗔道:


    “南公子可真是會做生意呀!”


    “一般一般,哈哈,對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這小師妹出門曆練,正要增長見識,不如你陪她練練?”


    南星沒說小師妹到底是誰,但是綰綰卻一下就將視線盯在了龍兒臉上,果然是個極聰明的女孩。


    龍兒也躍躍欲試的看著綰綰,大大的眼眸中滿滿的戰意,大概是因為都是一個等級的美人兒,所以爭勝之心就很強烈一些。


    “行!就是一會輸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綰綰爽快的答應了,龍兒聞言立刻跳了起來,從身旁靠在案子上的劍鞘中嗆啷一聲將劍抽了出來。


    她如今跟李莫愁一樣用雙劍,左手劍長三尺一寸,色澤有些暗青色,名叫青鯉,因為她在後山水潭裏養著的那條大青鯉魚得名。


    右手劍長二尺六寸,色澤銀白,名叫玉蜂,名字從何而來不言自明。


    這兩把劍都是南星給師父的聘禮,如今龍兒出山曆練,師父就賜給愛徒了。


    綰綰奇怪的看了一眼龍兒,在她的記憶中,古墓派是用單劍的,怎麽李莫愁改了雙劍,她師妹也改用雙劍了。


    這點疑惑在綰綰心中一閃而過,綰綰衝一臉冰冷的龍兒眨了眨眼,然後身形一閃就向著門口飄去。


    等綰綰在院子裏站定,龍兒幾乎同時出現在她身前三丈之外,雙手劍一在中路,一在下路,攻守兼備,門戶森嚴。


    綰綰見狀暗暗點頭,這個仙氣飄飄的丫頭實力果然不俗,不過能不能做自己的對手,還要打過才知道。


    龍兒盯著綰綰的雙手,綰綰手裏是一對短刀,或者說匕首也行,這對匕首色澤暗藍,並非抹了毒,而是隕鐵的本色。


    匕首手柄後有一個圓環,環上綁著黑色的絲帶,絲帶又纏在綰綰的手臂上,然後繞過肩背,經過另一條手臂,纏在另一柄匕首的圓環上。


    這對兵刃叫做天魔刃,正是綰綰的本命兵器。


    這對天魔刃在必要時明顯可以變成軟鞭或者鏈子槍,這東西龍兒熟悉呀,她的鈴索不也是類似的兵器嗎!


    龍兒的眼神更亮了,要學!


    這時眾人早已都從內堂跑了出來,齊齊站在內堂台階上,滿臉期待的看著院子裏的兩個絕色小丫頭。


    龍兒輕喝一聲:


    “看劍!”


    人隨聲進,劍出如虹!


    綰綰天魔刃上下翻飛,每每險之又險將劍鋒擋住,真是一寸短一寸險。


    兩人內力差距不大,不過重量殊異,劍的力量會更大一些,天魔刃能將長劍的攻擊都擋下,說明綰綰的內力較龍兒的稍強。


    短兵長於變化,但是攻擊距離太短,綰綰想要近身卻千難萬難,因為龍兒的雙劍合璧防禦力極強。


    綰綰幾招下來,就明白自己碰到勁敵了,不用出真功夫可是會出醜的。


    於是天魔功功力全開,天魔刃嗚嗚怪響,綰綰身姿妖嬈,嘴裏還不時發出曖昧的呢喃,可惜龍兒是赤子之心,恰好克製了天魔功擾人心神的特性。


    綰綰無奈再次換招,天魔力場用出,終於搶到了先機,龍兒從沒有見過這種武功,此刻她有一種掉進淤泥的感覺,不論是身法還是劍法都受到莫名力量的牽扯,這種感覺很是難受。


    可是龍兒不知道該怎麽破解這種奇怪的牽引力,隻好拉開距離,這下果然脫離了天魔力場的幹擾。


    但是綰綰卻不會輕易讓龍兒脫身,龍兒一退綰綰就主動逼近,試圖拉近距離貼身搏殺。


    龍兒祭出了淩波微步,這一下綰綰沒轍了,淩波微步這種神功級別的身法綰綰可沒有本事將差距拉平。


    不過綰綰也不是完全束手無策,隻見她天魔刃脫手而出,攻擊範圍瞬間擴大,一下就將龍兒逼在外圍,完全失去了攻擊手段,隻能被動防禦。


    按說這種又長又軟的兵器很危險,因為一旦被對手找到破綻,兵器太長難以迴收,就等於被廢了兵器。


    但是綰綰的招數精妙,天魔力場又天生對軟兵器有些加成,每每龍兒努力打開破綻,綰綰的絲帶卻像是活了過來一般輾轉纏繞,瞬間又將破綻抹消。


    一時間龍兒完全陷入了被動,隻能在外圍遊走,其實綰綰這時也很難受,因為天魔力場消耗巨大,如果不能速戰速決,要不了多久,綰綰就隻能主動認輸了。


    又打了一會兒,龍兒忽然將左手劍拋向南星,手在腰間一抹,就多出一條鈴索,鈴索叮當作響,如同一條靈蛇般向著綰綰的天魔刃絞去。


    南星伸手接住龍兒的青鯉劍,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龍兒很聰明。”


    邀月點頭讚同:


    “嗯,她的戰鬥直覺很好!”


    說話間,場中的形勢已經變了,綰綰不想讓鈴索纏住天魔刃,不得不用出更大的天魔力場幹擾鈴索的招式,這麽下去綰綰內力消耗得很快了。


    無奈之下,綰綰隻好用天魔刃去切鈴索,不過鈴索的帶子一樣是天蠶絲,韌性很好,而且龍兒用鈴索的水平也不差,還有短劍輔助,綰綰計劃破產。


    最後綰綰費盡心思,終於抓住機會將鈴索的兩個鈴鐺給切成四瓣,那普通的銀鈴鐺根本不結實。


    鈴鐺被毀,鈴索的重量發生變化,龍兒用起來就很不順手,許多招式都走形了,龍兒無奈退後,收了短劍和鈴索,一臉不開心的看著損壞的銀鈴。


    “我輸了。”


    龍兒嘟著嘴認輸了。


    綰綰也收了天魔刃,臉色有些發紅,不知道是運動過後的正常現象,還是勝之不武給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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