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眾人繼續遊覽洛陽,順便去宋氏商行將藥物和宋玉致的迴信送過去。


    中午在富貴樓吃飯時,被師妃暄找上門來。


    “哎呀,這不是師妃暄小師傅嗎,你也來這裏吃飯,真巧!”


    師妃暄身子僵了一下,她實在是有些不適應南星的說話方式,但她也很清楚,南星對自己,對佛門都不大待見。


    “貧尼是專程來找諸位的。”


    “哦,既然這樣,趕緊坐下說話吧。”


    師妃暄再次行禮,然後才在陸無雙讓出來的座位上坐下,並歉意的衝陸無雙點了點頭。


    “南公子、李仙子,貧尼是替了空大師來道謝的。”


    南星得意的看向李莫愁,李莫愁不著痕跡的白了南星一眼。


    “這可不敢當,了空大師不怪我打壞了他的東西就好,你這還專程來道謝,我總覺得心裏毛毛的。”


    師妃暄自動過濾了後半句,依舊風輕雲淡的微笑道:


    “應該的,或許南公子說的對,那東西早就該毀掉,五色使人迷,太過在意這些東西,確非出家人所為。”


    “哦?小師傅悟了,恭喜!”


    “呃,不過是有些感慨而已。”


    “如果小師傅真這麽想的,是不是應該將那金碧輝煌的寺院也拆了?我聽說淨念禪院有一座銅製佛堂呢,那可要用多少錢啊?對了,這些錢你們是怎麽賺來的?教教我唄。”


    師妃暄臉都黑了,這天真的沒法聊了。


    “阿彌陀佛,貧尼隻能管自己,管不了別人。”


    “明白,明白,先度己再度人嘛。”


    說完,南星笑眯眯的看著師妃暄,師妃暄用力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努力平複一下翻騰的情緒,緩緩起身道:


    “話已帶到,貧尼告辭。”


    說完,師妃暄雙手合十,給眾人行了個禮,眾人起身迴禮。


    師妃暄轉身欲走,卻又將身子停住,轉迴來看著南星道:


    “南公子,佛門或許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可是其存在必有存在的道理,請南公子思之。”


    南星輕笑道:


    “小師傅,我怎麽看佛門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自己怎麽看,天下人怎麽看。”


    師妃暄皺了皺眉,深深看了南星一眼,又行了個禮,轉身頭也不迴的走了。


    “還看呢?都沒影了!哈哈…”


    南星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搞怪的宋玉致,施施然坐下,然後拿起茶壺給李莫愁添上熱茶,又特意給隔著一個位置的宋玉致也倒滿茶水:


    “多喝點,補補水。”


    宋玉致羞惱的揮了揮小拳頭,眾女莞爾,南星嗬嗬一笑,轉頭衝著不遠處候著的店小二道:


    “小二哥,起菜吧。”


    “好嘞,客官。”


    ………


    函穀關可是個有著許多傳說的地方,不過親眼看到時其實也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關城,還有些年久失修的樣子,讓南星有點失望。


    “莫愁,這裏你來過嗎?”


    “來過啊,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忽然想起一首歌。”


    “歌?什麽歌?”


    “我吹過你吹過的風,這算不算相擁,我走過你走過的路,這算不算重逢…”


    腦海中響起南星有些走調的哼唱,李莫愁心裏莫名的有些酸澀心痛。


    “一點也不應景,酸不拉幾的。”


    “嗬嗬,是不怎麽應景,其實此刻我心裏是喜悅和期待的,我正在走進你的過往,我想更多的了解你。”


    “…那,你可跟好了,我帶你去好好看看。”


    “哈哈,好啊!”


    兩人在精神連接裏肆無忌憚的膩歪,在外人眼裏,他們隻是安靜的坐在馬上,吹著迎麵而來的清風,聽著蹄聲嗒嗒,偶爾視線交接會心一笑。


    女孩們可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貓膩,她們還在開心的討論周圍的風景,還有這陳舊關牆上承載的曆史和傳說。


    過了關口,進入一個山穀,一條長長的官道,蜿蜒於山穀之中,兩側都是山巒疊翠,看著滿目青翠,連迎麵的風都變得清幽起來,一身暑氣頓時消了大半。


    山腳寬敞處,有連綿一片茶棚子,這些人真會找地方,怪不得小小的關城裏連個茶棚都沒有,原來都在這裏呢。


    女孩們歡唿一聲,催促南星和李莫愁快行,不一會兒就來到茶棚前麵,眾人紛紛小白,小二立刻笑嗬嗬的迎了上來,引著眾人將馬匹牽到後麵喂水添料。


    南星看了眼馬棚邊上一駕豪華馬車,再看馬棚之中,有不少好馬正在吃著豆子。


    南星不識馬,但是他會看馬的裝備,有誰會給一匹駑馬裝備上雕金鑲銀的鞍轡呢?


    眾人走進茶棚,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原本嗡嗡作響的茶棚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似的。


    不過很快所有人都移開了視線,這是對強者的尊重,俗稱從心。


    小二熱情的將眾人引到一張寬大的長桌邊,這裏來來往往都是一群一群的,所以桌子都很寬大。


    已經包漿的桌子凳子被小二的抹布擦的能照出人影,眾人掃了掃凳子紛紛落座。


    小二先給擺上茶碗,又拿來一個大茶壺,給眾人斟上茶水,然後笑嗬嗬的去後廚催促菜品。


    檢查了茶水沒有問題,南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重重的唿了口氣,頂著大太陽走了半天的路,一大口涼茶下肚,確實舒坦。


    李莫愁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


    “南星,看右邊。”


    南星扭頭看去,那一桌子也有不少男男女女,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圍繞著一對兒年輕男女。


    嗯,有些麵熟。


    “有點麵熟啊,咱們見過?”


    “嗬嗬,裝的挺像的,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尚秀芳。”


    “呃,我有點臉盲你信嗎?”


    “信你個鬼!大豬蹄子!”


    “莫愁,大豬蹄子是形容壞女人的。”


    “嗬嗬。”


    順著南星的目光,女孩們也發現了尚秀芳,隻是她們都是有素質的追星族,所以隻是興奮的低聲議論八卦,沒有上前去打擾尚秀芳的打算。


    王語嫣偷偷伸手,越過李莫愁身邊的曲非煙,扯了扯李莫愁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李莫愁沒好氣的白了王語嫣一眼,這丫頭竟然讓自己偷聽一下尚秀芳與那年輕男子的談話,真是皮癢了啊!


    “莫愁, 他們在說啥呢?那個男人是誰啊?”


    李莫愁用鋒利的眼神看向南星:


    “你是不是也皮癢了啊?”


    “蛤?你為什麽要用“也”字?”


    王語嫣莫名其妙的看著李莫愁,不明白她為什麽忽然瞪著南星,難道莫愁姐姐以為是南星帶壞了自己?


    嘻嘻,就是他帶壞了我這個小仙女的。


    王語嫣忽然莫名的開心起來。


    李莫愁又掃了一眼眼巴巴的眾女,然後默默的琢磨著一會兒該怎麽收拾這些不省心的家夥。


    眾人一看李莫愁不肯配合,隻能無奈的放棄了偷聽偶像八卦的打算,但是她們的視線卻依舊偷偷看向尚秀芳。


    其實這個茶棚裏這麽做的絕不止她們,大家對尚秀芳都很感興趣。


    尚秀芳身邊的男子跟她低聲說了什麽,然後尚秀芳也向著南星等人看來,於是大家的視線交匯。


    尚秀芳猶豫了一下,還是衝李莫愁點點頭,收迴了目光,她確實有心與李莫愁結交一番,隻是現在這個場合有些不合適。


    眾女見此,都興奮的交換著眼神。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陣疾馳急停的馬蹄聲。


    “人呢?”


    “就在茶棚裏。”


    接著是一陣腳步聲,然後一群十幾個人站在了茶棚前麵,當先是五個老者,長相竟有些相似,看來是五個兄弟。


    “莫愁,這些是什麽人?”


    “不認識,不過看他們長相和年紀,可能是溫家五老。”


    “溫家堡?那…”


    南星還沒說完,外麵傳來一個粗的聲音:


    “袁承誌,不要躲了,出來說話!”


    茶棚裏眾人互相看看,都在找誰是袁承誌,這時,尚秀芳身邊的男子站了起來,歉意的一笑道:


    “尚大家,我先去解決一下麻煩。”


    “無妨,袁公子請便。”


    眾人頓時低聲議論起來,視線也都集中到袁承誌身上。


    南星努力迴想,他隻記得袁承誌是碧血劍的主角,出身華山派,武功好像很雜,女主是誰來著?溫青青還是夏青青?完全沒印象啊!


    袁承誌提著一柄闊劍向外走去,臉上風輕雲淡,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感覺有些裝啊!”


    南星向李莫愁吐槽,李莫愁輕笑道:


    “人家宗師境修為,有裝的本錢,你嫉妒啊?”


    “莫愁,你這麽打擊自己的男人真的好麽?”


    “哼!我是恨其不爭。”


    “呃…那外麵五個老者呢?也是宗師?”


    李莫愁白了南星一眼:


    “你當宗師是路邊的野草?他們都是先天後期,不過聽說他們有一套合擊陣法很厲害。”


    李莫愁的話沒錯,袁承誌一出現,那五兄弟就站成一個口袋形的站位,看起來有些怪異。


    袁承誌看了一眼,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走了過去,然後五兄弟忽然齊齊向前幾步,一下子就將袁承誌給圍住了。


    這種行為有些不講究,不過溫家五老是綠林豪傑,做事陰損些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吃瓜群眾隻是發出一陣噓聲,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睜大了眼睛繼續看戲。


    袁承誌被圍住了也不著急,左右看了看,他一手提著劍,一手背在身後,淵渟嶽峙,似笑非笑的看著溫家五老道:


    “原來是你們五個無恥老賊,今日是趕著來尋死的?”


    “小賊,交出我家孫女,否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哼!大言不慚。”


    雙方幾句話就僵住了,這是另一個麵容慈祥的老者開口道:


    “袁公子,你出身名門正派,拐帶我家孫女也是名門子弟所為?”


    吃瓜群眾聽到這裏頓時紛紛議論起來。


    袁承誌身為宗師境高手,自然聽得到周圍的議論,心下惱怒但臉上卻依舊風輕雲淡。


    “嗬嗬,你們這些老賊血口噴人,顛倒黑白,當真無恥!”


    “我們血口噴人?那當日難道不是你將青青從溫家堡帶走的?”


    “是我又如何?那是青青姑娘請我幫忙,協助她逃出爾等魔爪,身為華山弟子,行俠仗義,我輩之責!”


    “哈哈…好一個行俠仗義!說得真是冠冕堂皇,你還不是為了得到好處!你手裏劍可是青青之物?你可從青青那裏騙走了他父親的遺學?什麽名門子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呸!”


    溫家五老的一番話堵的袁承誌啞口無言,因為他確實那些夏青青父親夏雪宜的佩劍,也學了夏雪宜功夫,可這些跟夏青青無關啊!


    隻是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一兩句話可解釋不清,畢竟造謠一句話,辟謠萬萬言,想洗白沒那麽容易。


    更何況,溫家五老的說法,才更符合江湖中人的口味,這就是老江湖的厲害之處。


    “無恥老賊,我這劍和功法都跟青青毫無關係,我是先受了夏前輩遺澤,才去找青青姑娘傳信,爾等休要血口噴人!”


    “嗬嗬,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你讓青青出來,親口跟大家說說,看看是我們信口雌黃,還是你這偽君子騙財騙色!”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吃瓜群眾的議論,有好事者甚至喊了一聲:


    “讓青青姑娘出來唄!”


    袁承誌聽得真切,聞聲看去,卻隻看見一群江湖中人,也不知道是誰在起哄。


    南星看得十分開心,正通過精神連接與李莫愁聊得不亦樂乎。


    “哈哈,這個袁承誌嘴炮無力,堂堂宗師,跟一群老狐狸打什麽嘴炮啊,這不是以短擊長嗎?”


    “他這是江湖經驗太少,一個名門子弟跟一群黑道講什麽道理。”


    “他不是經驗少,他是太喜歡裝,要我說喊一聲除魔衛道直接上就是了,打趴下了再說道理它不爽麽?”


    “嗬嗬,就你能!”


    “哈哈,我不是有莫愁姐姐嗎!”


    “找打是吧?”


    兩人這邊打情罵俏,那邊的袁承誌臉上的風輕雲淡終於撐不下去了,他沉著臉道:


    “說來說去,你們不過是覬覦青青手裏的東西罷了,今天我就替青青將你們這些禍害除了!”


    嗆啷一聲,袁承誌長劍出鞘,一抹金光在劍鋒上流轉,一看就是把好劍!


    仔細看去,金蛇劍其實並不太寬,隻是彎彎曲曲的就像一隻金色的毒蛇,劍尖還是開叉的,如同毒蛇的信子。


    “金蛇劍!嗬嗬,好一個行俠仗義偽君子!”


    最後再來一個嘴炮攻擊,溫家五老也已經兵器出鞘,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一場惡戰即將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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