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不辱使命,不過大半個時辰,他就帶著好消息迴來了,幫華山劍派眾人找到一艘貨船,船上客艙空著,勉強能住下華山眾人,條件是差了點,關鍵是便宜。


    吃過飯後,眾女送走了開心又不舍的嶽靈珊,至於令狐衝,還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樣子。


    結交了一個新朋友,還幫助朋友解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宋玉致姐妹都很開心。


    南星向李莫愁詢問之後,才知道嶽不群一行的目的。


    華山劍派是接到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新手的邀請函,前往衡陽見證此事。


    他們一行先去了洛陽拜訪武林同道,然後在襄陽乘船南下漢陽,再換船往嶽陽,直下衡陽,這一路也老遠的。


    劉正風金盆新手可是一出大戲,演出了一場精彩殘酷的江湖大戲,隻不過這場戲隻有赤果果的利益之爭,除了換得一聲唏噓,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東西。


    這樣的名場麵如果順路,可以去看個熱鬧,如果專門的跑一趟,南星可就不願意了,畢竟自己也很忙的,還要趕著迴古墓迎娶莫愁姐姐呢。


    將這件事拋在腦後,南星的座船拐進了漢江,漢江沒那麽寬闊,航道也比較狹窄,最大的船也就隻能走千料的船,而且還得是平底的沙船,而寬大的沙船會讓航道變得更窄。


    加上漢江十八個彎,船又走不快,如果走陸路反而會快得多,但是幾女都反對之下,南星也不會勉強,畢竟走陸路自己怕是要用雙腳去走。


    越往北走,南星等人就發現環境越發糟糕,碰見的百姓都是麵有菜色,登岸吃飯時也經常聽到哪個村子被屠了,哪家商隊被搶了之類的。


    這些情況讓幾個女孩心情都不怎麽好,南星努力調節氣氛也沒啥用,直到她們收到了宋氏商行寄來的俠女列傳印刷版,才再次開心起來。


    然後她們去找李莫愁獻寶,結果自然是挨了一頓毒打,個個捂著小屁屁哭唧唧。


    一晚過去,幾女又有了新的想法,她們決定要行俠仗義了,既然襄樊地區盜賊橫行,官府治理不力,那麽就是俠女們活躍的好地方。


    當然了,還可以順便給俠女列傳增添一些養料。


    對此南星倒是不反對的,行俠仗義可以給古墓派添彩,也能洗洗李莫愁身上的惡名。


    至於這些盜賊背後的黑手會不會找上他們,南星是有打算的,後台不硬的直接幹掉就行,後台太硬的,不掀對方的基本盤就是了。


    至於老百姓,靠著幾個俠客行俠仗義是不可能改變他們悲慘的命運的,這種事情還是等雙龍來做,這個混亂的襄樊地區,正是他們組建勢力的沃土。


    南星找到丐幫分舵,掏錢買了一些情報,得知襄樊地區目前如此亂象的原因。


    究其根本,襄樊地區的混亂來自朝堂裏的權力鬥爭,襄樊地區的掌控權朝堂各方勢力都沒能取得壓倒性優勢。


    於是各方的手都伸了進來,各自掌控一些城市,如今襄樊地區主要的勢力是就各個城池的官方勢力,這些官方勢力不可能直接開戰,隻能借各大幫派之手爭奪利益,這些勢力各自積聚力量,合縱連橫,想要控製更多的地盤,甚至掌控整個襄樊地區。


    而城外就是盜賊的勢力範圍,其中聲名最響亮的就是四大寇,官方勢力忙著奪權,自然也顧不上這些盜賊,甚至四大寇本就是某些勢力的黑手套。


    二流的勢力就是這個莊那個莊,屬於地方家族勢力以及二流的幫派,他們據地自守,瑟瑟發抖中,危害性不大。


    剩下的就是多如牛毛的小蟊賊了,這些人多是被逼的活不下去的平民,為求個活路鋌而走險,或者那些偷雞摸狗的混混痞子出來渾水摸魚。


    於是南星篩選信息,找那些距離不太遠,一晚上能夠跑個來迴的地方,大家就出動馬隊,找上那些惡名遠揚的盜賊,給他們送去一個公道。


    由於他們總是穿著黑衣行動,殺人幹淨利落不留手尾,襄樊地區就傳出了黑羅刹的諢號,盜賊們聞風喪膽。


    這夜,他們剛剛屠了一個土匪寨子,正安撫被土匪們擄掠來的婦女,忽然李莫愁出聲道:


    “有人來了。”


    說完,李莫愁帶著南星來到寨門處,此刻寨門大開著,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站在寨門處。


    “古墓派行事,來者通名。”


    李莫愁聲音淡淡的開口,南星借著燈籠的微光打量著對麵的人。


    那是一老一少,老者須發花白,精神矍鑠,少者是個丫角少女,眨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南星和李莫愁。


    老者遲疑了一下道:


    “在下曲洋,受人之托前來找人。”


    “找什麽人?如果是那些匪類的話,可能閣下需要去陰曹地府裏尋找。”


    李莫愁聲音冷淡,如果確定對方是土匪的朋友,那就送他們一起下去。


    “閣下莫非李仙子當麵,在下來找的是一位被土匪擄掠來的女子。”


    “嗬,魔教中人也會做好事?”


    曲洋苦笑著迴道:


    “聖教裏也會有一兩個另類。”


    李莫愁沒有完全相信,而是看著曲洋身邊的小女孩問道:


    “這個女孩子是你什麽人?”


    曲洋一怔,隨即明白了李莫愁話裏的意思,哭笑不得道:


    “這是我親孫女,曲非煙。”


    曲非煙見說到自己,頓時有些興奮的開口道:


    “大姐姐就是赤練仙子嗎?這個名字真好呀!”


    南星覺得這個小丫頭三觀有些歪,赤練仙子明明是罵人的,有什麽好了?


    果然,曲洋輕輕拍了拍孫女的腦袋道:


    “不可妄言,那都是江湖中人亂說的。”


    李莫愁笑了笑道:


    “小妹妹說的沒錯,在江湖裏要麽讓人敬,要麽讓人怕,赤練之稱確實不錯。”


    曲非煙拍手稱好,一副小迷妹的樣子。


    李莫愁又問了曲洋要找的是什麽人,曲洋如實說了,不過是路過一個村子,受了一瓢水之恩,所以幫忙來尋迴他們家裏被土匪擄掠的女兒。


    李莫愁喚來洪淩波,按照名字籍貫去問詢,還真的找到了那個女孩,雖然已經被土匪糟蹋了,可畢竟還活著,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曲洋歎息一聲,跟那女孩確定身份之後,就打算帶著女孩返迴,南星想了想還是將他叫住了。


    “曲長老且慢。”


    曲洋聞言看了看南星道:


    “閣下就是南星南公子吧?”


    “正是。”


    “南公子喚住在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敢問曲長老此去可是往衡陽見劉正風?”


    曲洋聞言大驚,自己與劉正風相交非常隱秘,為何古墓派的人卻是知道了?或者,更多的人已經知道了?


    看著曲洋變換的臉色,南星笑了笑道:


    “此事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隱秘,至少左冷禪左盟主還是知道的。”


    “此事當真!?”


    “當真!曲長老,你既已知道此事,還要去衡陽嗎?”


    曲洋沉吟不語,半晌才看著南星開口道:


    “南公子大恩,在下無以為報,怕隻能來生再報了,在下厚顏,還有一事相求,還望公子應允。”


    南星一怔,這老江湖這麽幹脆的嗎?這就打算送孫女啦!


    不過這不就是自己的目的嗎,於是嗬嗬一笑道:


    “見你心存善念,知恩圖報,我才開口叫住你,自然是打算幫你一次,算是你善有善報。”


    曲洋躬身一禮,然後抬手按住曲非煙肩膀,眼神複雜,柔聲道:


    “非煙,爺爺這次去找你劉爺爺可能會有麻煩,非煙你先跟著南公子,等爺爺事了再來接你,可好?”


    曲非煙仰頭看著爺爺,眼神都是委屈和不舍,不過最後還是乖巧點頭道:


    “非煙知道了,爺爺可要快點來接非煙呀!”


    “嗯,爺爺辦完事就來找非煙,非煙要乖乖的聽南公子的話。”


    “非煙會很乖的,爺爺…”


    曲洋欣慰的看了看曲非煙,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衝著南星和李莫愁再次行了一禮:


    “拜托二位了。”


    李莫愁衝著曲非煙招手,曲非煙一步一迴頭的走到李莫愁身邊,李莫愁牽著她的手,曲非煙含淚看著爺爺。


    “爺爺,你要保重啊!快點迴來接非煙!”


    曲洋揮了揮手,帶著那女子走了。


    江湖中,一分別可能就是永別!


    曲非煙久久注視著爺爺離開的方向,淚流滿麵。


    好一會兒,她才用力擦掉了眼淚,仰頭看著李莫愁道:


    “大姐姐,你能教我武功嗎?”


    “那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曲非煙想了想道:


    “學會了武功就可以去找我爺爺嗎?”


    “是的。”


    曲非煙不再猶豫,直接跪在了李莫愁身前,重重磕下一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李莫愁笑著拉起了曲非煙:


    “起來吧,以後非煙就是我李莫愁的三徒弟了,來,跟為師去認識一下你兩個師姐。”


    李莫愁開心的拉著曲非煙走了,南星眨了眨眼睛,自己還啥也沒說呢,這就算是成功甩鍋了?可是心裏咋有些不服呢?你們就沒打算問問我的意見嗎?


    算了,雖然曲洋是將曲非煙托付給自己的,但是自己夫人接手教導也沒啥不妥吧!


    洪淩波指揮那些可憐的女子搜集金銀細軟,王語嫣姐妹找來馱馬大車,很快就整理好了隊伍。


    眾人上馬驅車離開,身後的山寨化為一片火海。


    眾人輕車熟路的將解救的女子們送到附近的鎮子,剩下的事情他們就不會再管了,反正這些女子都是附近的居民,手裏有錢又車馬,想去哪裏不行。


    曲非煙坐在李莫愁的馬上,靠在師父的懷裏,在黑夜中疾行,年幼的曲非煙暫時忘卻了離別的哀傷。


    一行人迴到泊船的河灣,看到船桅上燈籠串,心裏有種迴到家的輕鬆,李莫愁卻勒住了馬。


    “有客人來了,大家小心。”


    眾人剛剛鬆懈下來的心情又重新繃緊,手都按在了兵器上麵。


    眾人牽著馬來到岸邊,將馬匹拴在岸邊的樹上。馬匹不用上船,白天行船的時候,讓一名船工騎著馬帶著馬群隨行。


    南星喊了一聲,大船上放下一艘小舟,朝著眾人劃來。


    李莫愁則帶著南星踏水而行,輕巧的迴到了船上。


    二層甲板上,平時值夜所用的小爐子邊上,一位白衣裙裾的女子,正安閑的坐在椅子裏。


    見到李莫愁和南星迴來,那女子趕忙站起身來,婷婷嫋嫋上前一步,衝著二人福了一禮,細聲細氣的開口道:


    “小女子白清兒,冒昧到訪,還請李仙子、南公子勿怪。”


    李莫愁上下打量了白清兒一番,淡淡開口道:


    “膽子不小,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小女子就是來傳個話,不至於此吧。”


    李莫愁冷聲道:


    “你們陰癸派三番兩次對我出手,難道我還不能還手了?”


    白清兒輕輕一笑,眼波流轉:


    “邊不負是私自行動,的確該死,小女子師父並沒有與仙子為敵的想法,相反,師父她老人家是很欣賞李仙子的。”


    李莫愁冷哼一聲,白清兒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心下不由得有些害怕,這李莫愁的實力果然厲害,怪不得邊師叔被其隨意拿捏,自己這次任務還真是危險了。


    最讓白清兒煩惱的是李莫愁和南星是一對情侶,自己平時輕鬆拿捏男人的手段都用不上,沒看到自己才放幾個眼神,李莫愁就出聲震懾了嗎!


    白清兒隻能收斂了心思,藏起了眉眼間的媚色,一本正經的開口道:


    “家師之意是過去不提,此後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李仙子意下如何?”


    李莫愁嗬嗬冷笑:


    “我可曾主動招惹過你們?白姑娘是專程上門來挑釁的?”


    白清兒聞言急道:


    “李仙子誤會了,小女子…”


    “滾吧!看在你沒有在船上動手腳,這次饒你不死。”


    “李仙子…”


    “滾!”


    這次李莫愁用了點內力,讓白清兒胸中氣血翻湧,口鼻間冒出一股腥鹹之氣,嚇得白清兒不敢再多說,直接躍下大船,踏水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南星握著李莫愁的手,搖頭輕笑:


    “莫愁姐姐可真威風!”


    “多嘴!你是不是不喜我如此對她?”


    “你做的很好呀!他們那算盤珠子都打到我臉上了,嗬嗬。”


    李莫愁一怔,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抬手輕輕在南星肩上錘了一下。


    “淨說怪話,好了,去接一下語嫣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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