葷育部與刑天部大喜,這一戰他們竟然小勝一場,不由對這群趕迴來的戰俘大加歡迎。

    戰俘們也是異常激動,當這些人談到在有熊族所受到的待遇之時,人人愕然,有些人更是不勝唏噓,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有熊竟會如此對待戰俘。這些戰俘之中也有許多是林胡、昆夷、嚴允諸部所調來的,此刻聽說自己的族人戰況吃緊,也有許多急忙趕去自己的部落支援。

    這群戰俘在諸部之中影響極大,人人對有熊的態度大為改觀,許多人都對軒轅的這種做法不解,也有許多人對有熊感激不盡,那些人自是這些戰俘的親人,還有人對有熊向往不已。

    鬼方人對有熊的向往並不是一時而起的,打一開始便向往有熊那肥沃的土地和堅城,此刻聽說有熊人如此大度,如此客氣地對待外來人,這群飽受了戰爭之苦的鬼方人,試問誰不向往有熊?

    有熊的強大也正是強有力的支柱和依靠,如果依附了有熊,便不會受如此多的戰爭之苦了。因此,依附鬼方的一些小部落,其意誌也開始動搖了,而這些小部落之中由熊城迴來的戰俘更是他們的希望,因此這群戰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歡迎。

    當然,也有部落並不為之所動,那便是刑天部與葷育部的許多人。因為天魔的死,葷育部與軒轅已勢成水火,盡管葷育部最初也是被天魔羅修絕所征服,但經過一百多年的時間,已經由羅修絕培養出了許多的親信,這些人掌握著葷育部的大部分實力,幾乎是主宰著整個葷育部的命脈。因此,葷育部除少數人外,餘者皆對軒轅充滿了敵意。

    刑天之所以與軒轅勢不兩立,卻是因為刑月的死,還有其兩大神將被廢,這使得刑天與軒轅絕難通融。

    其他的部落倒還好說,除沚曲部的曲妙死於軒轅之手外,餘者仿佛與軒轅之間並無深仇大恨,但這生與死並不能怪人,隻能怪戰爭。因為戰爭才使得鬼方死傷慘重,而軒轅也是為了生存,他本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且軒轅放戰俘而不殺,此等仁義之舉反深得鬼方諸小部落之心,雖然在涿鹿大戰之中,各部都有死傷,但在這種弱肉強食的年代,仇恨或許重要,但生存卻是更為重要。

    軒轅的威勢已經震懾天下,破鬼方,殺天魔,誰能與之相比?鬼方諸部依附葷育和刑天兩部同樣是為了生存,但此刻天魔已死,鬼方麵臨著前所未有的災難,而來自軒轅的卻是極度的和平誘惑。因此,這群自有熊迴返的戰俘們,在鬼方人心底掀起了濤天巨浪,那或許是一種新的希望,而這種希望的根源,卻是來自太昊和少昊的壓力。

    不能說這些部落見異思遷,現實是很殘酷的,北方苦寒,而此刻正是天寒地凍之季,試問誰願意待在這苦寒之地呢?依附有熊,不隻是為自己著想,也是為子孫後代著想。這百多年來的戰爭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族人離開這苦寒之地,去同享塞內的肥沃土地?想讓自己的子孫後代少受些罪?但是此刻不用打仗了,人家願意與自己共享繁榮,又為何不去?因此鬼方許多人心中都在不斷地思量。

    那群戰俘果然沒有負軒轅所望,將在有熊的生活如實地在鬼方戰士和子民之中傳開了,甚至到後來許多人以訛傳訛,說軒轅如何如何愛惜子民,如何如何與子民同甘共苦,甚至有人已將這些戰俘在有熊的經曆說成了享受上賓的待遇。如此,許多人都向往成為有熊的戰俘,而不是成為東夷的戰俘。

    作為戰俘,居然可以不做奴隸,反而享受了平等的待遇,在這個時代確是異數,於是人人想著南方有熊那平等而友善的待遇。

    鬼方的境況很苦,這種戰爭使他們本就不多的糧食消耗得幾乎差不多了。他們生存的環境可不像少昊與太昊所在的地方,水土肥沃,糧草充足。他們隻能跟著水草走,但是到了冬天,北方的草本植物幾乎死絕,而且此刻危機四伏,他們所存的幹草隻能喂養少數的牛羊,再說糧草不足,所以隻能宰羊而食,以裹戰士之腹。但鬼方的子民卻在挨餓,不僅挨餓,而且還受凍,他們之所以繼續作戰,隻不過是憑著一股拚死的信念,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如此。可是這群戰俘的歸返,卻使鬼方的子民都對有熊的善待動了心,至少有熊為每一個戰士發了皮襖冬衣,這就是很誘惑人的地方。

    於是許多的鬼方子民在實在忍受不了饑餓寒凍的情況下,偷偷地帶著家人越過少昊的防線去投靠有熊,有的甚至是整個氏族去了有熊,而這些人定找自己部落之中自有熊城返迴的戰俘做向導。這些戰俘也是非常樂意,他們歸返也便是想帶自己的家人與族人去投有熊。在他們的心中,軒轅確實是大仁大義之人,對他們更是友好。他們也實在向往有熊族那和睦而繁榮的生活,那種生活與眼下受苦受罪的日子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何況,此刻人人還得擔心某日被少昊或太昊所俘去做奴隸。鬼方人心惶惶之下,有熊族的強大與繁榮自是最好的依靠對象。

    如今天魔一死,鬼方諸部對刑天部與葷育部也沒有信心了,自然會找更強的依附者,而有熊的熱情正仿佛是向他們敞開胸懷的母親,他們怎會不投入“母親”的溫暖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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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軒轅到達太行山腳下時,已是離開熊城的第四天。

    當然,並不是因為軒轅的行速太慢,而是因為軒轅這一路來要安排許多事情。在君子國留了一晚,在屯馬穀留了一日,在陶唐氏也留了一日,他必須將一些事情交代妥當,因為事情的變故很難以常理推斷,說不定他不在之時,會發生突然的變故,比如太昊、少昊或是蚩尤,誰會保證不會發生突然的變故呢?

    軒轅知道,越是在這種非常的時刻,就越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強敵未去,絕不能有半點鬆懈。

    事實上,陶唐氏與有熊聯盟,使其聲勢也大壯,太行山附近的眾多小部落也紛紛依附陶唐,或是加入華聯盟。這種新興起的結盟方式似乎很受許多大小部落的歡迎,能夠與強大的部落結盟,成為兄弟部落,那他們便可以減少許多威脅,至少不再擔心受那些大部落的入侵。

    當然,也有許多人抱著觀望的態度去對待一切,因為他們不敢相信這種部落聯盟會真的有這麽好,害怕這隻是一個謊言,所以他們不能不慎重考慮。

    軒轅這一路之上,也有遊說之意,那便是遊說有些觀望的部落加入聯盟之中,若是以陶基的想法,根本不用去遊說這些人,但軒轅卻認為,隻有再一次壯大部落聯盟對外的影響,才會在將來更多一份力量去對付少昊和太昊,甚或是蚩尤,反正他也是順道。因此,這一路之上,他用了四天多時間才到太行山腳之下。

    太行山脈延綿千裏,如一道屏障截斷東西之路。欲西行,就得穿過太行山脈,而後才能快速至汾水,此處距崆峒山確實是遠極,若非歧富這個熟識路徑之人帶路,軒轅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日才能到達。

    太行山,陶唐氏的人最為熟悉,此番軒轅至陶唐氏,同時也是為了找一個向導,以便順利翻過太行山。

    這冬日裏,翻山越嶺確實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地麵僵凍,而且看這天氣,似乎要下雪了,如果不快點翻過太行山,隻怕會在山中誤了行程,那可就不好了。

    當然,若隻是論行程,往返熊城和崆峒,有個半月的時間足夠,但軒轅此去並非隻是為了跑兩趟路,而是為了治傷,也可以說是為了求道,求得廣成仙術,抑或是對付蚩尤之法。

    正如軒轅所想,唯有懂得蚩尤不死之秘才能定下最好的策略相對,而這個世間大概便隻有廣成子深知靈魂不死之法,向他討教正是找對了人。隻是廣成子不可能因為蚩尤而親自出手,他已經退隱崆峒近兩百年,這是何等漫長的歲月,便連歧富也不知道廣成子究竟活了多少年,隻記得自他記事起,廣成子便是一個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可是在他活了百餘年後,廣成子依然是須發皆白、仙風道骨,似乎這百餘年來,廣成子從來都未曾改變過。這確實是一個奇跡,也難怪廣成子會成為仙派之長,便連最初的神族眾神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看來這一切並非幸致。

    陶唐氏所居之地處在南北兩太行之間的地帶,而越過太行最近且最好走的路也便是在陶唐氏附近。

    慈峪,距陶唐本部已有一百餘裏地,由於山路極不好走,便是以戰馬的神速,這一百餘裏地也走了半日,所幸有陶唐氏的向導引路,否則四麵盡是高山,還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行走。

    也難為這些戰馬,若是換作戰鹿,隻怕行過這段山路至少要折損十餘匹,這使眾人不能不對馬兒的能耐重新估計。

    到了慈峪,路便要稍好走一些,不過仍是林密道窄,荊棘叢生,猛獸出沒無常。當然,這些人自是不害怕猛獸,倒是天公不作美,當眾騎過了慈峪再欲向太行深去行時,天空竟然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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