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危更講出了軒轅相救的經曆,還有大破沚曲人等驚心動魄之事,聽得蓋山人隻當軒轅是個活神仙,軒轅解釋都沒有用。

    柳莊諸人才來一會兒,便被蓋危的大兒子蓋石領著一群年輕的大娃娃給纏住了,然後族中的年輕人也都纏住柳莊這群來自君子國的劍手,要他們傳授劍法,指點武功,倒是因為劍奴年齡太大,那種深沉的樣子,大孩子們不敢惹,軒轅因身份特殊也沒人敢來胡纏,而跂燕則被那群女人們給拉去。

    這種場麵亂成一團糟,連蓋危諸人也沒辦法,隻好聽之任之。軒轅也感到好笑,這種禮遇他還是首次遇到,不過,這卻是蓋山氏的一片盛情。

    軒轅倒是向族中諸人討教有關於馬的經驗,這群人經常去捕野馬,但很難尋到如軒轅所馴服的野馬這般狂野的。

    蓋山氏中的長者們毫不藏私地向軒轅傳授捕馬的經驗,其中有許多要點。不過,蓋山氏中許多人都隻有捕馬經驗,而未真正享受過騎馬的快樂。於是所有年長者都聚在寨外的平地上,欲試騎軒轅所捕之馬。

    蓋危諸人給馬套上韁繩,率先躍上馬背,風馳電掣般跑了一圈,隻讓所有圍觀者大聲叫好。

    軒轅也沒想到係上韁繩的野馬如此容易控製方向,當然,這也是因為蓋危的身子靈巧,方能在顛簸的馬背上坐穩。

    軒轅也騎了一圈,感覺不錯,就是覺得所坐之處有欠平穩,似乎少了點什麽。

    然後又有幾人試馬,但其中有兩人險些被摔下馬背,若非軒轅抓住馬韁,隻怕會摔成重傷。如此看來,這馬也不是很好騎。

    蓋危也察覺到了騎在馬背上的弊端,如果隻是騎馬,全部心神用在馬背上還好說,但事實往往不是這樣,一旦分神,可能就會有被摔下馬背之危。如何讓馬背之上少些顛簸,讓馬在跑動時,一切都顯得平衡,這就成了他們所想的問題。

    軒轅也知道,以這群蓋山氏長者十餘年對馬的經驗,比他更有發言權。雖然這群人並沒有真正騎馬作戰的經驗,但在與馬群的鬥爭之中,他們不知道多少次翻上馬背,又被馬摔下馬背。因此,他們對馬背上的運動規律掌握得比別人更為深刻,由他們去想辦法解決問題應是最佳的選擇。

    軒轅終還是個大孩子,在難得有片刻輕鬆下,也被蓋石那群不知天高地厚嬉鬧的大孩子給勾起了童心,這讓他想起了數年前的自己。事實上,軒轅也隻是比蓋石大兩三歲而已,之間應無什麽隔閡,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找到這種感覺了,或許因為他是有僑族中的一個另類。

    作為另類,軒轅或許裝得夠像,夠冷酷,但在他冷酷的外殼之下,也同樣藏著一顆火熱的心,隻是因為時勢所限,他不得不將孩提的童真過早地掩藏,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命的思索,對現實的反省。是以,當他徹悟之時,方明白若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清明、和睦、友愛,就必須讓這個世界在一個強權之下發展,便如偉大的盤古大神建立起強大的神族一樣,那時候整個天下在神族的掌控下,各部落間相互尊敬,團結友愛,各種族之間相互通婚,根本不存在戰爭,就算有戰爭,也不會如現在這般每個部落、每個氏族都人人自危,失去了一個製衡的標準和法則,處處充滿了血腥,充滿了殺戮,人類變得比野獸更可怕,更沒有人性。因此,這個世界所缺少的不是仇恨,不是物質,不是人丁,而是一種法則,一種規律,一種約束眾生的標準。

    軒轅深深地明白,這個世界缺少了一個強權的統治,以一顆仁愛的心去建立這強權的國度,將這些相互殺戮仇恨的部落規範起來,方是真正讓世界和平的最佳途徑。

    這個世界已經不相信仁義,不相信眼淚,在血腥的風雨中,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瘋狂,未瘋狂者遲早也會被逼得瘋狂起來。若想拯救整個世界,唯一的方式便是以暴製暴,再施之以威德。這或許是因為軒轅自小就厭惡那血腥的殺戮之故,對那些披著仁義皮毛的醜惡嘴臉更是深感憤恨,也使他立誌要讓這個世界以他的意誌去重整。而龍族戰士和所有已屬於他的力量,都是他重整天下的籌碼。

    其實,人活在這種無休無止的鬥爭之中的確很累,軒轅也不例外,是以他也想要輕鬆。眼下蓋石諸人正勾起了他的心思,於是他也加入到了這群年輕男女之間。

    軒轅的加入讓其他人一時難以適應,但蓋石諸人也很快就適應過來,畢竟年輕人樂起來便有些忘乎所以,哪裏還管軒轅是什麽身份?

    蓋危諸人先是有些吃驚和擔心,後來見軒轅玩得不亦樂乎,也就釋然,倒是劍奴一個人靜靜地對著夕陽而坐,似睡似醒,抱劍之狀極為嚴肅。

    沒有人敢去打擾劍奴,像劍奴這般年長者,蓋山人很少見到,但每個蓋山人都知道劍奴也身懷不世武功。

    晚餐極為豐盛,但卻也比較單調,多是一些肉食與山果之類,不過對於蓋山氏來說卻是非常難得了。

    軒轅難得有輕鬆的機會,今日算是玩得極為舒心愜意,多日來抑鬱的情緒也得以消除,與蓋山人的關係也更為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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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奴卻是著了魔似的練劍,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啟示,使他有些廢寢忘食。整整一個下午都麵對夕陽而坐,太陽落山便開始練劍。

    軒轅大為驚訝,因為劍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顯得有些稀奇古怪,但又充滿了強大的殺傷力,更是將霸烈的氣勢演繹到極致,這劍法似曾相識卻又無法記起。另外一個注意劍奴之人卻是跂燕,她對劍奴的關注似乎更勝於軒轅,對劍奴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極為在意,神色間更有似喜似嗔的表情,隻讓軒轅看得大為訝異。

    蓋山人除蓋危之外還是第一次見到劍奴使劍,人人皆為那神鬼莫測的劍勢所懾,但軒轅卻立刻吩咐眾人撤離,他不想有人打擾劍奴練劍,並讓柳莊選幾名劍手分守八方,除跂燕、蓋危和蓋山氏其他幾名年輕人可以留下觀看之外,其餘人都需經過蓋危和軒轅的允許。

    翌日,天未亮,蓋危便匆匆忙忙地來找軒轅,此時軒轅與跂燕睡意未去。昨夜兩人極盡纏綿,是以睡得極晚。

    跂燕早當自己是軒轅的女人,她對軒轅的癡戀實已到了無以複加之境。經過許許多多生生死死的變故,他們彼此都發現愛人的重要,在這混亂的世界中,唯有在愛人的懷中,在與愛人的纏綿中,方可找到生命真實的存在。

    軒轅本多情,而他對跂燕的感情絕不是作偽的,甚至比對燕瓊、褒弱來得更真,在生死患難之中,他們已經建立起了難以割舍的感情。

    軒轅起身,卻聽蓋危說寨外有人要見他,不由大驚,卻不明白這麽早究竟是誰來找他,隻得叫蓋危在外麵稍等,又轉身入屋對跂燕說聲有事先出去一會兒,便迅速跟蓋危來到寨口。

    昏暗之中,隻見那不甚高的寨牆外立著三個人,軒轅乍看之下不由大喜。

    “郎大,怎是你們?”軒轅忍不住喜唿,本來滿肚子的怨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首領!”郎大這才看清軒轅和蓋危的麵目,幾人也禁不住大喜,利落地翻上寨牆。

    “真是大首領在此,我們發現大首領留下的暗記,於是一路找到了這裏!”郎二插嘴道。

    “我來介紹一位新朋友!”軒轅指著身邊的蓋危道,“蓋危,蓋山氏的勇士,也是龍族戰士的新成員!”說著又對蓋危將郎氏三兄弟介紹了一遍。

    蓋危沒想到眼前的三人便是龍族戰士的重要成員,不由得大喜,但見郎氏三兄弟人人全副武裝,行動猶如三隻出籠獵豹,充盈著無盡的動感,也使蓋危心生“果然不愧為龍族戰士”之感慨。

    “我們入內再談!”軒轅終於與龍族戰士取得了聯係,心中極為歡悅,出言道。

    蓋危自是熱情至極,聽軒轅所說,他已經成為了龍族戰士,自然心中十分高興,何況能得以親見龍族戰士的精英,這機會自是難得,自是要盛情接待。

    郎氏三兄弟得知蓋山氏人全都依附龍族,心中當然高興,他們作為龍族戰士的元老,能夠看著自己的族眾越來越多,當然免不了有一種自豪感。至少,在龍族的強大中有他們的一分汗水,就像是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逐漸有出息一般,那種欣喜絕不是裝出來的。不過,他們再次麵對軒轅之時,隻覺得此刻的軒轅比一個多月前的軒轅又變化了許多,無論是整個人的氣勢還是行動舉止,都變得更為高深莫測。

    對於郎氏三兄弟來說,軒轅的這種變化自是一件喜事,畢竟軒轅是龍族的大首領,軒轅的變化隻能說明龍族將會在他的手中更壯大,更有前途。事實上,那一群龍族戰士無不以軒轅而驕傲。

    想軒轅以如此弱小的力量將強大的九黎弄得元氣大傷,損兵折將,而龍族戰士的傷亡卻是如此之微弱,這簡直是一個奇跡。而軒轅大戰花蟆兇人,擊殺渠瘦殺手之事,也已經傳到龍族戰士的耳中,而軒轅在君子國中的一番作為,也是龍族戰士所津津樂道的典故。這些傳聞不算,隻看軒轅所議定的訓練計劃和準則,已將龍族戰士每個人都訓練得如獵豹一般,每個人都充盈著從未有過的高昂鬥誌。每個經過半年訓練的人,都足以與九黎的一級勇士相抗衡,這當然與軒轅毫不藏私地將絕技傾囊傳授給每個人有關。這群本就是最優秀的獵手再在內功和身法上加以修煉,更使體力和韌性得以大大地提高,於是輕而易舉地成為了一名好手。而龍族的迅速壯大,也讓每個龍族戰士對創始者軒轅湧起了無限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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