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具屍體上隻有一道傷口,這道傷口就在咽喉上,一抹殷紅。每個人的傷口竟奇跡般的相似,長度一樣,深度似也相同。

    一招殺敵,而且是在一招之間殺死這八人,出手之人究竟是誰?誰有如此快的動作,誰有如此玄妙詭異的招式?

    死者傷口極窄,也極淺,真正致命的隻是滲入皮膚中的氣勁,這使得眾人無法分清這是刀傷抑或是劍傷。

    當然,對於死者,並沒有太多研究的必要,重要的是軒轅的下落。

    軒轅究竟去了哪裏?是被擄還是自己走了?可是看軒轅所嘔吐的穢物,按理軒轅已經醉得很厲害。

    “那童仆呢?”劍奴突然想起晚上伺候軒轅的童仆,而此刻,這童仆的屍體不在,人也不在,那這童仆很可能與軒轅一起消失了。

    “給我立刻去查!”蒙赤武也聞訊趕了過來,他的酒意似乎仍未全醒,昨晚他向軒轅勸的酒最多了,但這時候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急忙吩咐道。

    劍奴未語,躍上軒轅所睡的床,床麵微溫,可見軒轅才消失不久,他想不到究竟誰有這麽快的速度能夠擄走軒轅而不被他發現。

    軒轅的刀劍皆已不在,房間之中所有關於軒轅的東西就隻有一件外套長衫,長衫掛在床頭上,顯然沒有人動。

    軒轅的鞋子睡前未脫,或許是因為醉酒的原因,軒轅不讓別人脫鞋,劍奴也便隻得依言。

    “立刻通知封鎖所有路口,加強城門的防守,任何人不得出城!”蒙赤武的酒意大醒,或許是被血腥所衝之故,向一旁的人吼道。

    其實此刻守衛們早已四處出動,尋找任何蛛絲馬跡。

    “總管認識這八個人?”劍奴目光移向蒙赤武,冷冷地問道,此刻的他難得仍保持一份特有的冷靜,數十年的修養並沒有白白浪費。

    蒙赤武的臉色有些難看,無可奈何地道:“這之中有兩人我認識,而其餘的六人我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看樣子是來自城外的人!”說到這裏,蒙赤武反向身邊的護衛吩咐道,“立刻讓斧營隊長古奇來見我!”

    “我去!”說話的竟是牧野。

    劍奴的臉色極為難看,雖然他不相信以軒轅的武功如此輕易便被對方製伏,但是此刻發生的事情讓人不得不產生許多聯想,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且此刻軒轅醉酒,醉得又十分厲害,誰敢保證軒轅能夠安然地避過敵人的偷襲呢?

    “我想親自去斧營一趟,還請總管別讓這裏的屍體被人移動了,至少到天明前不要被人移動!”劍奴沉聲道。

    此刻劍奴心中有氣,整個人都顯得霸道威猛。他本是一個極為厲害的高手,那種高手的氣質不經意間便流露了出來,讓人絕不敢小視。

    蒙赤武也絕不敢小看這個老頭,作為一個高手,他清楚地感覺到這個老者體內湧動著的是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生機,那種勃發的氣勢使人不寒而凜,讓人感覺到若是誰激怒了劍奴,所換來的將是最無情的攻擊。當然,蒙赤武絕不怕劍奴的攻擊,但是劍奴是軒轅的朋友,也便是癸城的客人和貴賓,此刻軒轅更在癸城出事,他心中有愧,自然對劍奴十分客氣,也自不會計較劍奴語氣上的不恭。

    “好,我陪你一起去!”蒙赤武道了一聲,然後吩咐一些人守住現場,不能讓任何人移動屍體或其他東西。

    當伯夷父和天浪祭司趕來之時,劍奴和蒙赤武正向斧營匆匆趕去。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伯夷父擋住蒙赤武問道。

    “軒轅公子失蹤了!”蒙赤武簡要地將突變作了敘述,伯夷父和天浪祭司的臉色都變了,於是一行人全都向斧營方向行去。

    劍奴也有些驚訝,癸城中的人竟對軒轅如此重視,他並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他卻為軒轅感到自豪,能在有熊族中得人重視和尊敬,這的確是一件很值得慶幸之事,可是在這慶幸的背後,卻隱藏著極大的危機,正如此際軒轅的失蹤。

    想到這裏,劍奴沒有半點高興,誰敢肯定癸城之人對軒轅的“好”不是在掩蓋某個陰謀?難道說,將軒轅灌醉就是陰謀的一部分?劍奴心中極端沉重,對癸城竟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戒心。事實上,如果軒轅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話,癸城和有熊族絕對脫不了幹係,他也絕不會與癸城善罷甘休,那時候的局勢隻怕會極僵。

    斧營,在癸城的東北角。有熊族戰士分七大營和熊城軍,七大營分別是斧營、劍營、刀營、盾營、弓營、槍營和土木營,而熊城軍則由一些親衛和金、銀、銅三級劍手所組成,另外再加上一些由創世大祭司親訓出來的死士及蒙絡所擁的親軍組成,這就是有熊族戰士的規劃。

    有熊本部本有三千餘勇士,再加上一些依附於有熊族的大小各族,可戰之勇士達一萬以上。若是算上一些年長的高手,足以達到一萬五千餘人。而這之中的高手難以計數,還有許許多多星羅棋布於各地的有熊族分支,若是將這些實力組合起來,最精銳的戰士可以達到兩萬以上。

    當然,有熊族的婦孺和一些閑雜人員加起來足以達到十萬有餘,這之中當然包括各依附的部落。

    事實上,在這個年代,就是婦人也能作戰,生活在這個時代之中,每天都必須麵對生與死的挑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保命方法,女人能夠騎射這很正常。不過,這些女人們必須帶養小孩和照顧長者,有些更安排其紡紗織布。

    當然,所有的有熊族戰士也都得參加勞動,包括種地打獵,雖然有許多奴隸在開荒種地,但那些人並不足以支撐這麽多人的日常生活。有熊族之所以能夠強大,能夠經久不衰,就是因為他們自給自足,自己養活自己,更自強不息地自我強大,自我完善。

    劍奴對有熊族的一切並不是沒有聽說過,他也知道有熊族的斧營有著超強的戰鬥力,之中高手如雲,但此刻他很快就要與斧營打交道了。

    古奇瘋了,也死了!

    古奇瘋了,他揮斧砍死了兩名傳喚他的戰士,然後自殺了,死的時候還如野獸一般嗬嗬怪叫,像一頭發了狂的公牛,所有見過他瘋狀的人,都在心有餘悸地抽涼氣。

    牧野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在古奇的胸部刺了一劍,而古奇的斧頭差點劈下了他的膀子,他受了傷,卻仍心有餘悸。發瘋了的古奇功力竟比平常高出許多,平時古奇的武功與他不過是在伯仲之間,可是剛才古奇明顯占了優勢。隻不過,在他刺了古奇一劍後,古奇突然揮斧自殺,這是他所沒有料到的。

    斧營的眾兄弟都沒有料到這場變故,他們本想助牧野將古奇製住,卻沒想到尚未出手古奇便已身首異處。

    古奇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他真的瘋了?可是為什麽要自殺?為什麽要殺傳喚他的戰士?為什麽一有人來傳喚他,他就會發狂發瘋,更要殺人?

    所有的人都有些迷惑,所有人都在發呆,就像是做了一場古怪而又荒唐的夢。

    劍奴諸人趕來,卻又隻是看到幾具屍體,看到一群驚愕不已的人,這群人還未自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

    古奇一向都是一個溫柔而極為豪爽的人,人緣不錯,又是斧營的癸城分隊隊長,能夠處在這個位置本身就值得驕傲,而且他又如此年輕,可以說是前途不可限量,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突然之間改變了過去眾人所熟悉的一麵,變得瘋狂,然後死去。在眾人的心中,對這場變故一時之間還很難接受。不過,他們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而又沒有誰能夠擺脫現實的束縛。

    古奇的死,留給蒙赤武的隻是更為揪心的痛,是不是古奇已經意識到了什麽?是不是有人向古奇下了毒?抑或這本就是一個精心策劃的殺局,此刻隻是為了殺人滅口?

    已有人將剛才的變故極為詳細地講給蒙赤武和伯夷父聽了,但是所有人的臉色都極為難看,保持沉默,抑或隻是在思索,在考慮著某些問題。

    劍奴的臉上木無表情,不過,他卻知道,這件事情並不隻是針對他和軒轅,甚至是針對有熊族。可是這又是什麽人所為呢?古奇的死,是殺人滅口嗎?為何對方要選擇這種方式殺人滅口?但照剛才這麽多人所說的,古奇隻是自殺的,與他殺並沒有關係,就憑牧野的那一劍根本就不是致命的傷,真正致命的傷乃是古奇自己以斧斷喉之創。

    這一切很明顯是屬於自殺,但如果要說有人滅口的話,唯一可追究的便是為什麽古奇會發瘋?

    事實上,敵人為何要殺人滅口?難道就是因為有兩位死者是斧營中的人嗎?這又能說明什麽?難道古奇真的知道內情?抑或古奇身上有一些很容易被察覺的秘密?可是,如果真是敵人殺人滅口的話,那這個敵人行動的速度實在是快得驚人,所得的消息準確得驚人,而其手段之狠辣更是讓人無法想象。

    牧野被人扶去包紮傷口了,但這裏的事情絕沒有完,至少斧營的隊長由誰來擔任?後事如何處理……這必須及時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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