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蒼夷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也由瘋狂變得極為陰冷,仔細地審視著柔水那絕美的俏臉,眸子之中射出無比瘋狂的妒火,更發出一聲奇異的尖笑。

    “住手!”葉帝突然發出一聲暴喝。

    滿蒼夷的手在空中頓了頓,露出一柄極小的銀刀,刀身隻距柔水麵門兩寸許,冰冷的刃鋒透出的寒意隻讓柔水本能地發出一聲驚唿和尖叫,同時頭向後仰了一仰。

    滿蒼夷眸子裏射出野獸一般瘋狂的神采,扭頭望向葉帝,惡狠狠地怪笑道:“怎麽?憐香惜玉了是嗎?原來你也知道憐香惜玉,哈哈哈……”滿蒼夷怪笑之後又接著道,“你以為老娘會讓這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給你玩呀?我要讓她變得臉麵模糊,然後再給你們一人一顆神仙果,讓你們瘋狂地幹一場,哈哈哈……”

    “你是個魔鬼!你還有人性嗎?”葉帝無比憤慨地吼道。

    “哈哈哈……人性?你居然跟我說人性,真是有趣,像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人性可談,反正你待會兒發泄的對象隻要是個母的就行,何必在意她醜不醜呢?”滿蒼夷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憤然道。

    “就算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你又何必要傷害她呢?如果你能與葉皇坦誠相對,也許他會原諒你也說不定,但是你如果這樣做的話,葉皇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而且你們隻可能成為大敵,難道這樣你會高興?”葉帝語氣突然變得極為平靜,平靜得讓滿蒼夷和柔水都感到驚訝。

    滿蒼夷緩緩地立起身子,又發出一陣猶如鴞啼鬼哭的怪笑,目光緩緩地落到葉帝那張仍沾滿血汙的臉上,然後又緩步移到葉帝的身邊,那小銀刀在葉帝的臉上刮了刮,刮去一些血汙,露出一部分蒼白的皮肉,這才陰冷地道:“這是你說的,你休想打動我。沒有人可以讓我改變主意,他也不會原諒我的……”

    “你能不能夠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說話?就是因為你脾氣乖張,自以為是,才會弄成這樣!”葉帝冷靜地道,似乎沒有一點驚恐。

    滿蒼夷一呆,臉上的刀痕似乎在突然之間漲得通紅,頓時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踉蹌地退了兩步,如惡狼一般注視著葉帝,語意間顯得有些慌恐:“你究竟是誰?”

    柔水被葉帝和滿蒼夷的奇怪表現弄得有些糊塗了,更對滿蒼夷的問話感到莫名其妙,剛才還在叫對方葉帝,現在卻又問對方是誰。

    柔水自然知道葉帝的存在,也知道葉帝和葉皇乃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因此,當滿蒼夷說對方是葉帝時,雖然她感到有些驚訝,但卻並不懷疑。可是此刻,她卻被兩人的問話給蒙住了,但是她絕不會忘記此刻自身所處的環境。

    “不管我是誰,你總該醒悟了……”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原諒我的!我做過那麽多對不起他的事,他怎麽可能還會迴到我的身邊呢?”

    “滿蒼夷!”葉帝淡淡地喝了一聲,目光變得深沉,悠然地吸了口氣道,“要他迴到你的身邊,那自然不可能,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他以另外一種方式接納你、原諒你?”

    “什麽方式?”滿蒼夷似乎有些急切,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期望之色。

    “也許,他會將你當一個好朋友相看也說不準呢,人與人之間並不隻有親情,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存在,如果死鑽牛角尖對誰都沒有好處,相信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如果你真的愛他,並不一定要占有他,難道你喜歡讓你愛的人痛苦一生?”

    “住口!我不要你教訓,你是什麽東西?有什麽權利教訓我?你隻不過是一隻畜牲,一隻學會了咬人就咬主人的狗,如果你再多說一句話,我立刻割下你的舌頭!”滿蒼夷臉色極為難看地喝斷葉帝的話。

    柔水卻禁不住對葉帝的話進行深思,口中低低地重複著:“如果你真的愛他,並不一定要占有他……”

    葉帝也似乎為滿蒼夷這種激動的情緒給鎮住了,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平靜地與滿蒼夷那陰冷的目光相對,根本就沒有在意滿蒼夷剛才所罵的一切。

    滿蒼夷的臉色再變,對著葉帝那平靜如水的眼神和表情,突然有所覺悟地驚唿:“你……你不是葉帝,而是葉皇?!”

    葉帝臉上綻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滿蒼夷臉色再變,口中忽發出一陣微微的異響。

    葉帝臉色驟變,隨之發出一聲慘哼,身子竟在突然之間能夠活動,直向滿蒼夷撲去,額角更滲出豆大的汗珠。

    柔水為這突然的驚變感到大惑不解,她不明白眼前之人究竟是葉帝抑或葉皇,更不明白為何葉帝突然顯得如此痛苦,更能在突然間發起攻勢,她明明見到滿蒼夷製住了葉帝身上的穴道。

    滿蒼夷也大驚,葉帝這一撲根本就不可能對她造成任何傷害,但她仍忍不住驚唿,因為眼前撲來的人並不是葉帝,其真實身份應該是葉皇,絕對是!情蠱與滿蒼夷心靈間的感應一旦被喚起,絕對不可能再瞞得了滿蒼夷。

    葉帝之所以表現得如此痛苦,是因為他體內有著滿蒼夷種下的情蠱,而種入情蠱的人,隻有葉皇。因此,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絕對是葉皇!

    滿蒼夷大驚的原因是她竟上了葉皇和軒轅的大當,她絕不想與葉皇相見,但她卻恨極葉帝,如果她知道對方是葉皇的話,隻會伏而不出,更不會與葉皇正麵相對,那是因為她覺得心中有愧,雖然她極愛葉皇,但也極怕葉皇。麵對葉皇的時候,她便會感到愧疚,但如果是葉帝的話,那又自當別論。

    滿蒼夷驚退,她隻想到迅速逃開,逃到葉皇看不見的地方,哪怕隻做葉皇的影子,她也不願意麵對葉皇。

    柔水似乎也明白了,眼前之人並不是葉帝,而正是自己所深愛的葉皇,心中的狂喜自是無與倫比。

    砰……滿蒼夷一聲慘唿,身子又跌了迴來,見到葉皇,她幾乎方寸大亂,在慌亂之中,她竟沒有發現在洞口尚有一大強敵守候著,更不可能避開洞口之人那充盈著無限爆發力的一拳。

    滿蒼夷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五髒幾乎被這一拳擊裂。

    葉皇突然伏身於地,將臉埋到滿蒼夷噴於地上的鮮血之上,也哇地吐出一大口黑乎乎的東西,而且似乎還在繼續吐。

    滿蒼夷又驚唿:“不要……”但剛唿完竟趴在地上大哭起來,哭聲極為淒厲。

    “軒轅!”柔水公主驀地發現自洞口行入之人正是軒轅,不由驚喜地唿了一聲。

    在洞內篝火的輝映下,軒轅的臉色極為平靜,雙眸猶如夜空一樣深邃,散發出一種幽暗的神光,竟似兩顆伴於月邊的寒星。

    滿蒼夷突然伏地而哭,倒讓軒轅大為驚愕,連柔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哭聲所驚悸,唯有葉皇一臉輕鬆地挺直身子,臉色猶有些蒼白地望著地上那黑乎乎的東西,隻見那東西似乎仍在蠕動著。

    “大功告成了嗎?”軒轅挺劍搭於滿蒼夷的後頸,向葉皇喜問道。

    葉皇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歡悅地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移向地上的滿蒼夷,眸子裏多了一絲憐憫之色,禁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道:“你又何必如此呢?其實你早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真正的感情並不是靠武力所能夠得來的。”

    “你是怎麽知道這解蠱之法的?”滿蒼夷驀地停住哭泣,抬頭瞪視著葉皇,淒厲地問道。

    “別忘了,逸電宗本屬於神族一係,而種蠱和解蠱之法在神族許多人中,都不算什麽秘密,我本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卻沒想到竟如此順利地成功了。”葉皇淡然一笑。

    “神族之人!”滿蒼夷頓時如同蔫了氣似的自言自語道,驀地臉色變得極為可怖,尖聲怪叫,“定是他,是伏朗!是他告訴你的,是不是?”但她不等葉皇迴答,又惡狠狠地罵道,“他竟然出賣我,這小雜種,我要他伏羲族沒好日子過!”

    軒轅和葉皇不由得全都為之愕然,根本就不知道伏朗是誰,但卻知道伏羲族是神族重要的一支,乃三苗中的一大部。

    “伏朗是什麽人?”葉皇禁不住有些好奇地問道。

    滿蒼夷突然一怔,惑然地望著葉皇,冷然質問道:“難道你不認識伏朗?”

    葉皇並不想因為自己而使伏羲族大禍臨頭,他知道,以滿蒼夷那古怪的脾氣,說到便做得到,根本就不在乎誰是無辜的誰是有罪的,如果滿蒼夷認定伏朗出賣她,就定會不擇手段對付伏羲族。以滿蒼夷的可怕,雖然伏羲族高手如雲,也定難以對付,不由道:“我當然不認識伏朗,更是第一次聽說過這樣一個名字!”

    滿蒼夷一臉疑惑,突然又望了望葉皇和軒轅,道:“你們串通好了來騙我?”

    葉皇並沒有否認,隻是淡淡地道:“我不成為葉帝的話,能引你出來嗎?你如果永遠在黑暗處不現身的話,我隻怕今生都要成為你的奴役,更無法腳踏實地地生活,你說我能不演戲嗎?”

    滿蒼夷啞然,仔細想起來,她實在難以相信軒轅和葉皇剛才的那一切隻是在演戲,無論是神情舉止和表情,都演得如此逼真,雖然葉皇那一劍刺中木板有些意外,但兩人在圓謊之上,的確做得天衣無縫。如果情節重演一遍,她依然會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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