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族中的一舉一動,祭司們似乎知道得極為清楚,但對於祭司所做的事,族人根本就無從知曉,仿佛就是一個謎。就連祭司收徒的事,除族長和長老之外,就沒有人知道,更不用說祭司所收弟子的名字了。

    在族中,祭司所收弟子的名字和身份隻有族長才知道,而祭司選擇弟子可以是本族之人,也可以是鄰族之人,隻要是友族都行。不過,作為祭司的弟子,做起事情來也極為隱秘,有人說他們是暗中保護族人的利益,也有人說他們是在鎮壓四方,除魔衛道,以護族人平安。但他們的身份十分超然,這是事實,他們恪守一方也是事實。

    翰如和翰浪就是恪守一方的人,每個欲通往其他部落的人,都必須經過族長的同意。但是,在祭天前後的五日之中,會禁止任何人遠行。隻有北麵可以通行,皆因向北都是友鄰,可以自由出入,而東、西、南這三方分由天、地、人三大祭司把守,在這五天之中更會布下祭司的陣法六元正氣氣脈網,任何自這三方出入的人都瞞不過三大祭司和他們的弟子,而他們也會出手相阻。

    軒轅對這之中的內情知道得極為清楚,因為他是有心之人,更是一個叛逆的另類,絕對不會恪守陳規,附於庸俗。但是,他仍然選擇了這個古林崗,由地祭司主守的禁地。

    翰如和翰浪對軒轅作過了解,他們對族中的每一位勇士和年輕人都作過深入的了解,這是他們的使命,因為族中的每一位年輕人將來都有可能成為長老抑或祭司或族長。了解每一位年輕人的能力更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吸取對方的長處,使自己更好地鞏固優勢,同時發現對方的缺點,將來若是這些人當中有誰犯了族規,製裁起來就會容易一些。這是祭司們保證自己永遠都不會落後的最好途徑和方法,所以祭司們出手製裁族人往往是無往不利,無人能抗,這就更增添了祭司的神秘成分。

    在他們的眼中,軒轅是一個另類,的確是一個另類,族中的狩獵大賽是所有年輕人展露自己才能的機會,族中的勇士大賽也是最好的表現機會,更能在這種場合中獲得美人的青睞,但軒轅卻似乎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寧可靜坐於河畔山頂,看流水,看白雲,甚至可以坐上兩天不吃不動,就像是一塊石頭。族中人都說軒轅是思念母親所致,皆讚他有孝心,因此對他的這一行為也就見怪不怪。隻是所有的年輕人都當他是個另類,一個不合節拍的另類,但事實是否真如人們所想象的那樣,這就隻有軒轅自己知道了。

    軒轅從來都不是一個張揚的人,絕對不會是狩獲獵物最多的一個,但也絕不會是最少的一個。他喜歡獨來獨往,甚至更喜歡沉默,這就使他成為連祭司們都無法捉摸清楚的一個另類。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潛力,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樣一種心態,他從不與同齡人相搏得太過分,即使有人找他相搏,他也總是不贏不輸,以和而終。與厲害人物比鬥是這樣,與功夫差的人比鬥也是這樣,幾乎讓人哭笑不得,卻沒有人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底子有多深。不過,族中之人並不排斥他,就是因為他不敗不勝,使得別人並不敢輕視他,但他在族中並沒有什麽真正知心的朋友,若說有,那就是啞叔的兒子黑豆。那是因為啞叔與軒轅很投緣,黑豆這才與之相處極好。

    每次軒轅在姬河之畔靜坐或在天台頂上看雲時,黑豆都會為其送飯,送食物,每次都不辭勞苦。

    翰如和翰浪今日才發現,他們眼裏的軒轅實在是太單純了,而現實中的軒轅比他們眼裏和想象中要深沉而可怕很多。

    這是一個不好的發現,因為發現之後就要麵對這個現實,所以這個發現並不好。

    忽視了軒轅並不是他們的錯,因為不止他們兩人忽視了軒轅,幾乎族中所有的人都忽視了軒轅,隻有極少數人會信任他,比如蛟幽和黑豆。

    軒轅的目光投向翰如和翰浪,有些冷漠,有些憐憫。

    “軒轅,你可知道你所犯的是什麽罪嗎?”翰如冷冷地問道。

    “知道!所以我會殺掉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軒轅笑得有些古怪,但卻自有一股讓人心寒的力量。

    翰如和翰浪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但旋即又相視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似乎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也有些殘忍的意味。

    “你是不是已經瘋了?”翰浪斜斜望了軒轅一眼,露出一絲極為不屑和蔑視的神采。

    “或許!”軒轅的目光之中憐憫的神采更甚。

    “二哥,你去把那小娘們給抓迴來,這個瘋子就交給我好了!”翰浪向翰如笑了笑道。

    翰如也向軒轅發出一陣譏嘲的笑聲,身子一閃,如一隻狡猾的鬆鼠,欲自一旁繞過去抓迴褒弱。

    軒轅的冷哼之聲在他耳畔響起,翰如隻覺一股洶湧的氣勢如潮水般欲阻他繞行之路。

    翰如不屑地冷笑一聲,身子一扭,滑溜得像蛇一般讓過軒轅的阻止,輕鬆地向褒弱追去,心中更是不屑。

    翰浪卻發出一聲驚唿,因為他看到了軒轅的手臂如同巨蛇的尾巴,抽擊而出,自翰如的身邊滑過向他擊來,而此刻翰如已迅速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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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翰浪不得不出掌,隻因軒轅的攻擊太快、太猛。

    翰浪似乎被一股巨大的浪頭所衝擊,猛地倒退五步,而軒轅的袖間更滑出一道閃爍的光彩。

    是劍,快得猶如電弧的劍。

    翰浪心中的驚駭無以複加,以軒轅的這種速度,這份功力,根本不可能阻擋不住翰如的去路,而剛才翰如卻輕鬆至極地避開了軒轅的阻撓,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軒轅故意讓翰如過去的。

    翰浪明白這一點時,似乎有些遲了,翰如和翰浪分開正是軒轅的希望,而這一刻軒轅的目的已經達到,便不再需要隱藏自己的實力了。

    翰浪自然知道平時軒轅的表現,是以打一開始,他便看不起軒轅,更輕視這樣一個對手,這才會讓翰如去追褒弱,但此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居然錯得很厲害。

    當然,如果翰浪知道木艾已死的話,就絕對不會如此輕敵了,也不會讓翰如與自己分開,不過此刻事已成定局,他唯有出劍格擋。

    翰浪出劍極快、極猛,隻是他此刻完全處於被動狀態,先機盡失,退勢未竭,根本就無法抗拒軒轅那猶如潮水奔湧般的氣勢。

    當……翰浪架住了軒轅的劍,在他被震得再次倒退之時,發出了一聲慘叫。

    軒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極為狠辣的笑意,左手一帶,翰浪再次發出一聲慘哼,腳下更是一陣踉蹌。

    軒轅左手之上乃是一根以冰蠶絲係住的倒鉤刺,在翰浪全神注意軒轅手中的劍時,軒轅卻射出了倒鉤刺。

    這是一件極為小巧也極為靈活的小玩意兒,但木艾和禾田卻先後在這之上吃了虧,也因此付出了生命,此刻翰浪的左腿被撕下了一大塊皮肉。

    軒轅一聲低嘯,利劍蕩起層層光圈,乘虛而入,絕不留情。在軒轅的眼中,任何與地祭司有關的近親,都得死,也死有餘辜。

    “不要……”翰如顯然是聽到了翰浪的慘叫,兄弟連心,他怎麽還有心思去理會被抓的“祭品”褒弱呢?但當他趕迴來之時已經晚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快!

    軒轅的劍勢更烈,甚至有些詭異,並沒有因為翰如的急吼而停頓。

    “神山鬼劍!”翰浪終於認出了軒轅這最為可怕的一招竟是那麽熟悉。

    翰如也呆住了,而就在他一呆之時,褒弱的腳便猛然一撐他的胸口,然後整個身形借力倒彈而出。

    翰如如夢初醒,當他再次撲向褒弱時,便已感到一股濃濃的殺機緊裹住了他的全身,似乎隻要他一動彈,便立刻會遭到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軒轅的劍上多了一絲血跡,眸子之中多了一點瘋狂,但卻向褒弱投以讚許的眼光。

    褒弱努力平複了心頭的波動,感激地望了軒轅一眼,卻看到軒轅背後的翰浪轟然倒下。

    “你現在可以走了!”軒轅對褒弱說話的語氣顯得那般不可違拗,但卻十分溫柔。

    “謝謝!”褒弱對軒轅剛才那一劍看得極為清楚,她也沒想到軒轅竟會殺死自己的族人。

    褒弱心中的那種感激是無可名狀的,因為她以為軒轅是為了她才會誅殺族人,怎叫她不感激?對軒轅向她所作的承諾更無懷疑。

    “你殺了他?”翰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冷冷地道。

    軒轅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他並沒有迴答翰如的話,卻有些傲然地道:“現在輪到你了!”

    蛟龍的臉色鐵青,他抓住了一條蛇,灰白色的背脊,頭如棱形的三角,蛇身至尾尖八寸處突然縮小,那細小的尾巴如同插在蛇身上的一截假肢,怪異莫名。

    蛟夢看到這條蛇時,臉色一下子變白了,口中低念道:“白虺!”

    蛟龍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忍不住手顫了一下,問道:“阿爹,這就是傳說中的白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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