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我語氣很輕,像是怕驚擾了譚卿腦中的東西似的。


    譚卿看了我一眼,很快移開,她搖搖頭,“你一定不會輸給她的,一定不會……”


    我大概知道姬穎說了什麽,我抿了抿唇,握住譚卿的手,“別讓恐懼打倒你看,你如果還想繼續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除了振作起來,沒有別的辦法。”


    “林桑。”她雙唇囁嚅,隻喚出了我的名字。


    我點了點頭,她像是得到鼓舞一般,眼中的陰霾漸漸散去了,我不知道姬穎在她心裏留下了怎樣的恐懼,但是這恐懼一定很深刻。


    譚卿緩了好一會,我就在旁邊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在機場跟你分別之後我就被姬穎盯上了,當晚我迴到住處就覺得有人跟著我,而且跟蹤的很明顯,我看到有人了,他不躲也不藏,我沒辦法,隻好躲進家裏,你猜怎麽著。”


    “嗯?”


    “我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發現客廳裏麵的東西別人動過了。”譚卿雙手抱著自己的肩,還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我腦補出那種畫麵,要是虞銳不在家,我估計我也被嚇得夠嗆。


    “這種情況出現不是一次兩次,隻要我出門,肯定有人跟我,我在家也沒好到哪去,總覺得屋裏藏著人,這種精神上的壓力差點把我折磨地崩潰了,我打電話報警也沒用,警察找不到人,後來我受不了了,就狠狠罵了姬穎一頓,這一罵把她罵出來了,直接把我打暈帶走了。”


    譚卿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她帶我走的時候,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種解脫的滋味,後來她沒把我怎麽著,我知道她想利用我來威脅你,我沒辦法,隻能在那個小房間待著,整日坐在那個方方正正的浴缸裏,昨天她突然發了瘋,找人搬了好幾塊石頭放在浴缸的底部,把我的身體和那些石頭捆在一起,頭頂是溫熱的水,她說要用另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弄死我。”


    我拍拍她的背,“她弄不死你,這是犯法的,她沒有那個膽量。”


    “不,林桑,她有。”譚卿急於反駁,咳嗽了一聲,“她真的好狠,她說她早就不是中國籍,就算我出了事,她也可以立馬離開中國,到時候法律一樣製裁不了她。”


    我皺眉,她連後路都想好了。


    “林桑,你也怕了嗎?”她見我不說話,問道。


    我搖頭,“我不能怕,事情鬧成這樣她還是沒打算放過我,也沒有兌現諾言離開國內,所以我們兩個肯定隻能有一個好好生活,就算我不想,也必須把她趕走,必要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她咬著唇不再吱聲,我要走的時候她說要出院,我問她怕不怕了,她猶豫著沒迴答。


    “你現在住的地方已經暴露了,孫導的戲馬上就要拍了,你索性跟劇組的人住在一起,看孫導在哪,你就在哪,譚卿的臉皮還沒厚到去找孫導的茬。”我給她出主意。


    似乎挺合她意的,“之前我就聽說他倆不合,看來是姬穎對不起孫導,好,我這就去找孫導。”


    “臉皮厚點能保自己安全。”這可是我的生存法則,我也是大方,都傳授給她了。


    譚卿嗯了一聲,“林桑,謝謝你。”


    “說到底,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還是想想怎麽擺平姬穎吧。”我捏了捏鼻根,眼酸。


    出了醫院,我們分道揚鑣,譚卿這一過去,恐怕孫導看演員那麽積極,會提早開工,那我也得準備準備,省得到時候跟不上進度拖後腿。


    不過,有關於姬穎的事情,我還得和虞銳討論討論。


    迴到公司,我很自然地推開他辦公室的門,不用悄悄走過去他就發現我了。


    “迴來了。”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倒熱水給我喝。


    我接過他的杯子就喝,還有點淡淡的茶香,“我把譚卿弄到孫導那去了,有孫導幫著她一點,我也放心。”


    “可以。”他坐到我身邊,“吳嘉的事情有了結果。”


    “怎麽樣?”我也就是隨口一問,反正她不會對我有什麽威脅。


    “無期徒刑,送到漠城來服刑了。”


    我哦了聲,“我還以為她會一直待在那邊不迴來了呢,不過去哪都一樣服刑,左右她不會再威脅到我了,對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他去衝牛奶,讓我說。


    “姬穎當時說離開國內,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走?”我剛喝了熱水,現在又是熱牛奶,喝不下去就放手裏捂著,。


    他抽出一張紙擦去手上濺起來的牛奶,“說了,說賣掉公司之後,可是沒說具體時間。”


    “狡猾。”我氣得喝了口牛奶。


    “馬上到飯點了,想吃什麽?”虞銳問我。


    “我們去餐廳吃吧,不要錢,還挺好吃。”


    他依著我,馬上收拾東西就和我一起去了餐廳。


    虞銳來餐廳吃飯引起轟動這種事我有些無奈,老板來自家餐廳會讓人能那麽驚訝嗎?恐怕是這些員工的眼界太狹隘了,我當時是這麽想的,後來聽伍依依說了之後才知道,很多人沒見過咱們虞總。


    “有沒有一種被參觀著吃飯的感覺?”我悄悄問虞銳。


    他目不斜視,“沒有。”


    “咱倆這心理素質不是一個檔次的,這麽多人看我吃飯,我不好意思。”我撓撓頭。


    “你會不好意思?”他挑眉。


    我眯起眼睛,“我現在會了不行嗎?”


    他舀了一口飯喂到我嘴邊,我張嘴吃下去,他才鬆口說:“行。”


    虞銳喂我飯,我覺得很正常,甚至已經成為我倆生活的日常,可是剛才那一下,還是有不少沉不住氣的小女生抽氣尖叫了。


    我和虞銳應該是挺般配的,以前被譚卿損,那是因為我懶得在外形上下功夫,當時也沒那條件,經過一段時間的包裝,就算是山雞也該變鳳凰了,不對,我這比喻不恰當。


    想了一下,還是廢了這個比喻吧,因為我不想被比作雞。


    一頓飯,在虞銳的挑肥揀瘦下終於吃完了,他挑揀的是我碗裏的東西,不能吃過量的東西他不讓我吃,該多吃我卻不愛吃的,他讓我適度增加我就勉強吃一些,總之這種為我好的行為,我已經慢慢接受了。


    “虞銳,下班之後去看我爸好不好?”


    他嗯了一聲,“你忙完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這樣安排我很滿意,下午幹活心情也很好,心情好效率自然高,但這不代表我放鬆了警惕,姬穎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我還是心有餘悸的。


    我真的不明白,她變賣了國內的資產,在國內的根也相當於被拔了,她哪來的錢和人去綁架譚卿,還跟貓抓老鼠似的玩人。


    難道她不是一個人?


    “桑姐,手機,你的手機響了。”小黑丫出聲提醒。


    我連忙迴神,一看是亮子的電話,心裏又有些煩躁,八成是那邊又出什麽事了。


    “小老板,賭場又有人鬧事。”


    “什麽人?還是溫家的?”我叉著腰,許是因為懷孕,一點小事也能讓我變得急躁不安。


    “不是,對方說是衝著你來的,我找人查了,是姬穎。”


    她?她怎麽知道那家賭場是我名下的?


    “小老板?”亮子叫我。


    我嗯了一聲,“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們吃虧了嗎?”


    “沒有,但是照這種情況下去,肯定會吃虧,她找了幾個有名賭場老手,輪番到我們這裏砸場子,你不在,我們沒人能與他們抗衡。”


    “我馬上過去。”


    我揉了揉額頭,胃部一陣痙攣,放下手機就衝去洗手間,小黑丫反應很快,一直跟在我旁邊。


    接過她遞來的紙巾,“謝謝。”


    “桑姐,懷孕很辛苦吧。”她有點害怕地看著我。


    我笑了,“有一點點,但是很值得,怎麽了,你也想懷個試試?”


    她跳遠了一步,趕忙擺手,“我才不要,誰愛懷誰懷,我不幹,我看著就難受。”


    “等你有了喜歡的人,而你喜歡的人恰好喜歡孩子,這點辛苦也就不算什麽了。”


    “桑姐,你說的是咱們大老板虞總啊,我要是能找個虞總這樣的男朋友,做夢也得笑醒,別說生孩子了,就是上刀山也行啊。”她朝我擠眉弄眼的。


    我沒接話,出去喝了點水,繼續工作,上次中途跑了,活還要接著幹,這邊的處理完了,我才能飛去澳門,我讓小黑丫把事情告訴了虞銳,他說什麽都必須要和我一起去澳門。


    我知道攔不住,也知道我自己去了他會生氣,所以帶上他的打算我有。


    直到坐上飛機我才有空休息,以前我吃飛機餐覺得挺好吃的,今天是一點也吃不下,虞銳上飛機之前就跟亮子打過招唿,讓他準備晚飯的時候,挑我愛吃的準備。


    “虞銳,我一直挺納悶的,你說姬穎的公司和工作室都賣了,錢也在我們手裏,她現在到底憑什麽跟我鬥?”


    “你覺得她背後有人?”


    我點點頭,“不然她哪來的這些錢和人脈來做事,而且,我總覺得幫她的人,來頭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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