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上午拍完了戲,中午迴來帶狗溜達,在片場的時候,我把得到的消息跟孫若謙說了,讓他不用寸步不離地跟著我,他答應地不幹脆,可是又放不下電影,最後決定讓劇組裏一個比較壯的演員陪我一起出來。


    “林桑,孫導對你可真好。”男演員有些佝僂,但是這不影響他的強壯,隻是走路喜歡駝背而已。


    我嗯了聲,“都是挺好的朋友,這部戲的投資人是我老公,孫導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我。”


    我故意用了我老公三個字,是想堵住這男演員的嘴,不讓他亂嚼舌根,以前的女人愛嚼舌根,劇組的男人女人待久了,男人也染上了這種癖好,大概是近朱者赤的原理。


    之前幾天我都沒敢這麽大膽地出來遛狗,巴不得低調點,今天那麽招搖,也是為了看看吳嘉還有什麽招沒出。


    結果轉悠了一圈,沒覺得有人跟蹤,我還因為太冷,找了家店喝了碗骨頭湯,小玩意吃肉,我喝湯,必須要將以瘦為美的方針貫徹到底。


    “嘿,嫂子,嫂子……”


    叫我?我可不記得有人這樣稱唿我。


    “嫂子……”


    這就跟叫美女一樣,迴頭怕尷尬,不迴頭吧,還怕叫的真的是自己。


    我一迴頭,看到個戴眼鏡的男人,那不是陳雙陳嗎?


    “你怎麽在這?還沒走嗎?”我有些疑惑。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我跟前,低頭地瞬間快速道:“嫂子,有人一直跟著你,哎,嫂子你不知道,我家人祖祖輩輩都信佛,遇到寺廟都是要拜一拜的,囊謙大大小小的寺廟一百多間,我當然要住上一段時間了。”


    我不動聲色地勾出一抹笑,“你都去了哪?咱們邊走邊說。”


    站著說話容易被人偷聽,也容易被盯上,如果像那天晚上拿著氣槍的那兩人一樣,恐怕我今個想活著迴酒店都難。


    “陳雙陳,你怎麽看到的?”我對眼前這個人並不信任,不能單憑他一句話就怎麽著。


    他笑得很爽朗,時不時地引得別人側目,“我十分鍾前就看到你了,我想叫你來著,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地偷看你,我就跟在後麵偷看,想著確定了之後再過來提醒你。”


    我點點頭,說了句謝謝。


    “再過一個路口,你就跟我分開,我不想連累其他人。”我道。


    陳雙陳搖搖手,“那哪兒行啊,我銳哥那是幫過我的,我得念著他情,我剛才看了,那些人長得挺壯,萬一打起來了,我就擋著,嫂子你跑,不就是挨一頓打的事嗎,又不要人命咯。”


    我看了他一眼,沒拒絕,我想知道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


    就在下一個路口,突然有人朝我們衝過來,小玩意一叫,我立馬開始跑。


    虞銳辦事一向漂亮,他找的人我放心,前麵兩件事所裏的人都沒給個明話,孫若謙把錢都擺在明麵上說了,到現在也沒個現行,要是我把人給抓著了,他們該拿錢辦事了吧。


    在這種小地方,誰能和錢過不去呢。


    “嫂子,你快跑。”陳雙陳還在後麵喊,但是我沒敢迴頭。


    跑著跑著,我前麵冒出了幾個人,吳嘉為首,幾個男人跟在後麵,好樣的,露臉了啊。


    “聽說你馬上就要離開這了。”吳嘉道。


    我喘了兩口氣,叉著腰,有個地方隱隱作痛,“聽說了,我還以為你耳朵聾了呢,也沒虧我費勁把消息放出去。”


    “你說什麽?”她臉色一變。


    我撇撇嘴,“好話不說兩遍。”


    我話音剛落,警車的聲音就響了,我不止一次疑惑過,為什麽警察抓人非要搞這麽大派頭,貓抓老鼠那是靜悄悄地抓吧,也沒見哪個貓抓老鼠的時候還喵喵地狂叫,老鼠都聽見聲了,能不跑嗎?


    吳嘉跑了,跑的可比我慢多了,我出來穿的是加絨的運動鞋,她穿的是什麽?貂皮大衣加十二厘米的細高跟,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了。


    我沒追,站在原地喘氣,等陳雙陳和那個男演員過來的時候,我氣都順了。


    “嫂子,你沒事吧。”陳雙陳抱著肚子道。


    我的笑裏帶著一絲感激,剛才他能衝出來提醒我,確實幫了忙,“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嗎?倒是你,走,我帶你們去檢查檢查,反正這錢有人報銷。”


    “那我做個全身檢查吧,我徒步好久了,衛生情況一直不好,身上肌肉倒是長了,也不知道其他部位怎麽樣。”陳雙陳算盤倒是打的不錯。


    “你看醫院有什麽你就做什麽,到時候讓警察叔叔找那一夥人報銷。”


    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他這裏的醫院可能做不全全身檢查,當然了,我指的是漠城那樣,光是片子就能拍成好幾種,什麽dr、ct,外加核磁共振的。


    陳雙陳狂點頭,“嫂子,你怎麽知道警察叔叔一定能抓著人?”


    “他們那夥人一看就不是慣犯,誰出來混還穿高跟鞋,要是警察叔叔連這些人都抓不到,他們可以迴家種地了。”


    “嫂子,這裏種地很難的。”


    “我就是比喻,你別那麽較真,馬上到醫院了,你想想哪裏出毛病了,到時候跟醫生說。”我瞪了他一眼,欺負我沒有常識。


    我以後也要行萬裏路,長長見識,上高中的時候為了能把數理化學得更好,上地理課的時候我都在做題,反正打定主意學理科的,文科差一點也無所謂,所以在地理方麵,我可能真的有點白癡,至於地圖,我隻知道中國是那隻大公雞。


    他們去檢查,我又沒事,就坐在大廳刷微博,等他們弄完已經天黑了,去派出所做了筆錄,我又打聽了兩句,這次那些人的態度好得不得了。


    “林小姐,你就放心吧,肯定處理地讓您滿意。”


    我點點頭,“千萬別判輕了,上次那個雖然是氣槍,但是氣槍也是具有殺傷力的,吳嘉是主謀,你們也別弄錯了。”


    “錯不了,上頭叮囑過了。”


    “行,謝謝大哥。”我客氣地按著年齡叫了一聲。


    對方很受用,一直把我們送到門口,孫若謙的車停在不遠的地方,我拉著狗過去,陳雙陳也厚著臉皮過去蹭車,隻不過他隻能跟那位男演員坐後麵,和小玩意擠一擠,我是一點都不擔心我們家小玩意會被擠著。


    “你剛才怎麽不過去,他們的態度可好了。”我有些嘚瑟。


    孫若謙拍了下我的頭,“我過去難不成去送錢?裏麵都是一幫吸血鬼,你背著我安排了今天下午的事,這筆賬得算算。”


    “算什麽算,我天天在片場被你打,不在片場也被你打,腦瓜子都打出洞了。”我惱怒地瞪他。


    他訕訕地笑了一聲,“這不是,順手嘛。”


    我很想說順你大爺,但是我不敢,我怕他打我……


    “要不然我也找個順手的動作?”我挑眉。


    他把臉湊過來,“愛撫吧,比較適合。”


    我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憋出了一個字:“滾。”


    後來我才知道孫若謙這麽興奮是有原因的,按照進度,我們要走還得兩天,但是如果譚卿拍的順利,咱們明天就可以收工,而譚卿雖然人多變,演技卻是真有兩把刷子,很多都是一條過,到了晚上,大家拍完戲,一起收拾東西。


    虞銳打電話來的時候,我還在忙,隻好用肩膀夾著手機,“我們拍完了,迴去大概隻要兩天,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好,我去機場接你。”


    我嗯了聲,以為他要掛了,誰知道後麵還有,“關於生孩子的事情,是不是該提上日程了?”


    我肩膀上的手機差點被他嚇得摔在地上,語氣也不免有些嗔怪,“這事咱迴去再說,我現在在外邊幫著收拾東西呢。”


    “我怕你忘了。”


    “我沒忘,記著呢,之前咱們不也沒怎麽……”我實在說不下去了,直到那邊傳來笑聲我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敢情他是成心看我害羞的?


    我正想發作,他突然道:“特別想看你現在的樣子,寒夜裏紅了臉的樣子。”


    軟綿綿的情話被他帶有磁性的嗓音一說,我整個心都化了,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飛迴去,說什麽我也要多幹活,把事情都搞定了就能早點迴去了。


    “不知道跟高原紅是不是一個樣。”他又補了一句,還是正兒八經的語氣。


    我眼中的羞答答立馬變成了憤怒,,“虞銳,你給我等著,迴去有你好看的。”


    我騰出手狠狠地在屏幕上按了一下,果斷把手機收起來,響破天也不接。


    “林桑,我真羨慕你。”譚卿幹不了重活,連蹲著都費勁,所以她一直坐在那看我們幹活,順便幫忙拿拿東西。


    “你羨慕我什麽?大半夜地被氣個半死?”我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還沒消氣呢。


    譚卿搖搖頭,“有人在等你迴家。”


    我手一頓,有人在等我迴家,這種感覺,好像很久沒有了……


    我現在哪還生氣,隻剩下發呆了,以前放假,同學們逃課趕火車迴家的情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四年,我一次家都沒迴過,其實我也很想體驗一下那種感覺,現在體驗到了。


    “林桑,你愣什麽呢?你的狗跑了!”前麵傳來一聲喊,我放下東西就跑,小玩意平時很乖的,怎麽會突然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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