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訴他,他的母親沒死,想知道他母親的下落,就得拿東西來換,他同意了,想盡辦法去換母親的下落,他時常說想念母親熬的小米粥,能喝到母親味道相似的小米粥,他做什麽都行,後來他兜兜轉轉繞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他的母親。..”


    我垂了垂眸子,對虞銳利用我去賭錢那件事我從來沒有生氣,能幫他找到他媽媽,是我的榮幸。


    “可是他母親失憶了,根本不知道有他這個兒子,這對他來說,有多難過旁人沒辦法體會……”


    “夠了,別說了。”虞媽媽打斷我,她雙手揉著額頭,神情痛苦。


    我用舌尖抵住腮幫,喉頭發緊,“阿姨,不管你想不想得起他,他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你。”


    她搖著頭,眼眶紅了一圈。


    “在美國的時候,我不知道一聲有沒有跟你說你的病情,倘若手術取出您腦中的血塊恢複記憶,你願意嗎?”我輕聲問道。


    “我願意,我願意……”


    我心裏明白這是她一時感動做出的決定,但是最起碼她相信了我的話,也相信了虞銳對她的牽掛,不管她之後考慮的如何,她潛意識裏已經承認了虞銳的身份。


    這個開頭是好的。


    我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臉,“您別哭了,萬一被虞銳知道,他以為我說了什麽話惹您傷心,不要我了怎麽辦。”


    “不會的,你這麽好的小姑娘到哪兒找,給我做兒媳婦我高興還來不及。”她又哭又笑。


    我拍了拍手,有種大功告成的即視感,“看來我未來婆婆已經認可我了,我這革命成功一半了。”


    安慰了虞媽媽好一陣,她的情緒才安定下來,我看了下時間,也該讓她休息了,她腦子裏埋了一顆定時炸彈,小心一點讓她規律生活,準沒錯。


    我給她帶上房門,麵對虞銳做出一副沮喪的神情。


    “怎麽說?”他表情比我沒看到我之前凝重不少。


    我歎了口氣,“未來婆婆說要做手術。”


    他沒說話,眼神暗了一秒鍾,忽然又恢複如常,就像點燃的蠟燭被風一吹又複燃是一樣的。


    “敢騙我?”他伸手環住我,手在我臉上作怪。


    “哎呦,疼,疼……”我扯著他的手,“我這有功勞有苦勞的,你還這樣對我,臉都搓紅了。”


    他鬆開手,改為摟上我的腰,“沒白瞎你的口才。”


    “哼,現在才知道我的好,遲了。”我甩了個傲嬌的眼神給他。


    他哭笑不得,“以後就不能誇你,省的尾巴翹上天。”


    我提了提鼻尖,反手摟住他的腰一起走,“明天我再來一趟,如果我未來婆婆同意做手術,剩下的就你來負責了。”


    他應了聲,在我額角親了一口。


    我和虞銳睡了一晚安穩的覺,清晨還沒來,張霜就把我的電話打關機了,我七點醒來的時候,一開機看到52個未接電話,但是整個人都蒙圈了。


    不用說我都知道是姬穎的事,至於使出她的奪命連環call嗎?


    我正想說給她迴個電話,她的電話又打來了,“林桑,你睡死過去了嗎?”


    我咽了咽口水,河東獅吼也未必有她這功力。


    “霜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手機調成靜音,不該這麽晚起來,我在這呢,你罵吧,罵高興了咱再說正事。”


    “滾,我差點忘了正事,姬穎找律師起訴你,告你殺人未遂。”


    什麽?殺人?我殺誰了?


    “沒有啊,我殺雞殺狗,也沒想殺人啊。”我扶著腦門,“她想整我也不用那麽狠吧。”


    “我就問你,她受傷是不是你幹的?”張霜的怒,隔著手機和電磁波我都能感受得到。


    我深吸一口氣,“是我幹的。”


    “你……”她氣得兩秒鍾沒說出來話,“林桑,我不管你是想給她點教訓,還是弄死她,她現在就咬著說你要弄死她,你說你還想不想當明星,想不想要前途了?”


    我心裏嘟囔了一句廢話,嘴上沒敢說,“我想啊,可是她有證據嗎?憑什麽說我殺人未遂?”


    “人家額頭上那傷就是證據,你還想要什麽證據?傷在人腦門上,人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你等著被警察抓吧。”她一怒之下掛了電話。


    我本來心裏不怕的,畢竟我當時隻是想給她個教訓,至於殺人這兩個字完全是捏造,可是被張霜這樣一通亂吼,我整個人都暈了,大早上的血糖本來就低,還讓我用腦,多費神啊。


    “過來吃飯。”虞銳把牛奶放在桌上,還有幾片麵包和煎蛋。


    我剛想過去先解決饑餓問題,張霜的電話又來了,“林桑,你馬上給我到公司來,立刻!馬上!”


    “好好好。”我連忙應道。


    其實她還是關心我的,隻是太生氣了。


    虞銳吃飯的速度一向很快,我也變快了,沒吃完的直接帶路上吃,總之把時間縮到了最短。


    “你今天急什麽?”


    “姬穎告我殺人未遂。”我咬了口麵包,“霜姐正發火呢,我現在趕過去安撫她的情緒再說。”


    他笑,“傷人的時候想過這些嗎?”


    我點點頭,“想過,她休息室我看過,沒有攝像頭,什麽都沒有,而且她本來把我騙進去是要教訓我的,沒道理安攝像頭,所以我才敢那麽大膽。”


    “她把你騙進去?”虞銳的聲音透著一股冷勁兒。


    “她拿溫家的事說要跟我談談,我一時好奇就跟過去了,她以為人多就能把我怎麽樣,還不是打不過我。”我這點驕傲還是有點,畢竟是村裏長大的孩子。


    我弟弟小時候常常被人欺負,報仇什麽的都得我來,打群架這種事我小學就會了。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我視線剛觸及,隻看到了白變紅的骨節。


    “虞銳,你生什麽氣啊?”我看向他。


    “你是虞姬娛樂的老板娘,這種事交給景陣解決就行了,警局要是插手,季飛會解決,安心工作。”


    我這麽一想就傻乎乎地笑了,“我是虞姬娛樂老板娘啊。”


    “聽話抓重點。”


    “這就是重點啊。”我吃著手裏沒加任何東西的麵包,總覺得特甜。


    到了公司,我飛快奔向張霜的身邊,憑著我比城牆拐彎還厚的臉皮,和虞銳誇獎過的口才,成功把張霜的火氣給熄滅了。


    “霜姐,不生氣了吧,來,喝點水。”我都想給自己一大嘴巴子,怎麽那麽狗腿。


    她接過水喝了一大口,“好歹你做事還動了點腦子,否則我真被你氣死了。”


    “哪會呢,霜姐年輕貌美,起碼能活一百歲。”


    “少拍馬屁,虞總真說會幫你收拾爛攤子?”她還是關心我的。


    我點點頭,“真說了,你就放心吧,我工作去了。”


    我話音還沒落,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叔叔敲門進來了,我罵娘的心都有了,虞銳怎麽辦事效率那麽低,張霜都罵了我整整十分鍾了,他也沒讓季飛把警察叔叔搞定啊。


    “林小姐,姬穎的案子我們已經受理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張霜手指著我,我真害怕她氣暈過去。


    我趕忙給她順氣,“霜姐,真沒事,放心吧,我就去把事情交代清楚,一會就迴來。”


    “走吧。”警察催促道。


    我說了聲好就打算跟他們去。


    “別走大門,有記者。”張霜的金牌經紀人稱號也不是浪得虛名,這個時候還能關注到這個,我差點忘了。


    “不走大門,走哪個門?難不成讓人民警察走小門?”警察不樂意了。


    我皺眉,不應該啊,我進過警局好幾次,按理來說有季飛的關係,他們不會保護我隱私這點麵子都不給的,難道說……


    “警察叔叔,林桑好歹是公眾人物,你們就當行個方便,保護一下她的形象可以嗎?”張霜擋在我麵前道,語氣充滿了討好。


    我從來都不知道她也需要求人的。


    還是為了我。


    “身為公眾人物就應該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給社會大眾做示範,就因為林小姐是公眾人物,才更要勇於麵對公眾。”警察義正言辭,我怎麽聽怎麽覺得這話有毛病。


    我擰眉,“你是覺得我故意殺人了,對嗎?”


    “請你不要斷章取義。”


    “得,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大門就走大門。”我心裏有氣,倔勁兒也上來了。


    張霜抓住我的手,“林桑,記者的筆可不管你是身正還是不正,到他們的筆杆子下就都變成斜的了。”


    “……”我認同她的話,可警察就在邊上站著,我頓了幾秒,看向那幾個警察,“叔叔們,帶我走是不是得出示一下證件,你們一過來就說要帶我走,那我也得知道你們是真警察才敢走啊。”


    我此話一出,張霜愣住了,警察叔叔們也愣住了。


    半年進局子好幾次的姑娘應該不多,有季飛那樣硬關係的姑娘也不多,虞銳還能為了那姑娘在局子裏打人應該也挺轟動,所以我篤定我在警察局早就混了臉熟,他們不可能不賣季飛麵子,畢竟那些警察們提到混世魔王季飛總有陰影。


    而這兩個警察看似鐵麵無私,其實事事在跟我作對,所以我懷疑,他們不是真的警察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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