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幾乎沒過過安穩日子,家裏總是在為錢發愁,長大之後第一件事想做的就是賺錢,一路走來,很少有衣食無憂的日子,就算是現在,衣食不用操心了,但是憂慮還是有的。..


    比如對頭姬穎、上升的事業、不太可能實現的夢想……


    還有,爸爸。


    “虞銳。”


    “嗯?”


    “我就是想叫你一聲,聽聽你還在不在。”我閉上眼,窩在他懷裏。


    他的吻落在我耳後,“在,我一直在。”


    第二天我才知道,虞銳不止是受傷,車也丟了,連帶著車上所有的東西都丟了,第一件事,我得給他找一身能穿的衣服。


    我找趙導請了半天假,給他買完衣服,洗了又烘幹,他換上之後各種不滿意,但是沒辦法,隻能將就著穿。


    “你還挑,要是你想穿自己的,我就把你那身泥衣服拿出來,你一路要飯迴漠城,還省點路費錢。”


    虞銳瞥了我一眼,眼神微冷。


    我跑到一邊裝沒看見,反正爬到他頭上我就沒打算下來。


    換完衣服,他問我是點餐在房間吃,還是出去吃,考慮到他腿上的傷,我決定在房間吃,還特地點了很多葷菜。


    “你傷在大腿,走路不方便,我給你買個拐杖吧。”


    他臉色微沉,我說錯話了?我發誓我絕對是出於好意啊。


    “不用,這點皮肉傷我還沒放在眼裏。”果然男人都愛逞強,那叫這點?明明好大一塊肉都要掉下來了。


    我撇撇嘴,“就你有骨氣,全世界你最有骨氣了,看你逞強自己走路,傷會不會好的快一點。”


    “林桑,你關心我。”


    “是啊,我從小急心善,尤其是老弱病殘,我以前看到一條斷了腿的小黑狗,還找了塊木板……”我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了氣壓的不對勁。


    虞銳瞪著我,漆黑的眼神還怪嚇人的,“你再說一遍?”


    “我說,虞總你最厲害了,什麽都不怕,一點小傷在您眼裏哪算是事啊,待會你吃完飯就往機場走,我相信短短十公裏路,你健步如飛,一會就走到了。”


    討好加諷刺的話,順帶捎上我諂媚的笑,成功的讓某人的嘴角揚了一個弧度,“林桑。”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樣笑起來,很醜。”


    我白了他一眼,“我醜?我不相信,我覺得我怎麽樣都好看。”


    “你哪來的自信?”他哭笑不得。


    “你給的啊,人家眼巴巴送上門的影後你看都不看一眼,天天想方設法的往我這跑,我難道不該自信點嗎?就算我自負,那也是你捧出來的。”我挑眉一笑,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以前不敢跟他在嘴皮子上耍功夫,也沒那個機會,因為他總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現在是他挽迴我,自然由著我說,由著我鬧,偶爾陪著笑,我覺得這才是虞銳該有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他變成了妻奴……


    算了,這個希望渺茫,為了不讓自己失望,我還是別抱有希望好了。


    吃完飯送他到機場,看著他進了安檢我才放心,至少不會有人在飛機上對他不利吧,飛機上又沒有泥……


    我晃了晃脖子,趁著在車上的時間睡了一覺,到了片場喝了杯咖啡就開工,夏天可真熱,一場戲拍下來,戲服都濕透了。


    “林桑,我的保姆車在那邊,上麵有空調,過去吹吹。”譚卿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我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她的車,“走吧。”


    車上不止有空調,還有西瓜,這待遇,反正我是沒有,我的保姆車還在漠城,趕明我也跟張霜商量一下,不然真的會熱死,就算不熱死,也會被蚊子叮死。


    “你這馬上都要當老板娘的人了,還沒輛車用?”譚卿吃西瓜的動作很慢很文雅。


    “我嫌麻煩,自己一個人跑來跑去的,圖個輕鬆,不過我後悔了。”我彎著腰吃西瓜,怕汁水流到戲服上。


    她笑,“你讓虞總給你派輛大房車過來,什麽都有,還能住,順便再改善一下夥食什麽的,多爽。”


    “這提議不錯,我有可能采納。”我吃完西瓜,擦了擦嘴,“你今天拍戲嗎?連衣服都沒換。”


    “我不是來拍戲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又有什麽新情況?”我眼底充滿戒備,但是我眼睛是垂著的,她看不到。


    我不認為曾經一度恨我入骨的人,會因為我救她一次而對我多好,我又不給她錢,也不會幫她謀一個好前程,所以她沒道理……


    我話音剛落,車子開了。


    譚卿扔了手中的西瓜皮,“林桑,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穿著戲服出來,那麽多人看著,你會惹禍上身。”我按捺住心頭的躁動。


    “她說,隻要帶你出來一會就行。”她的眼神空洞的很,好像被人操控的布偶。


    我沒接話,身上一毛錢沒有,手機也沒帶,這種當砧板上魚肉的感覺,真特麽地讓人不爽。


    車子開了有十分鍾的樣子,停在了一家賓館門口,譚卿先下車,然後請我下車,說是請還不如說是看著。


    “對不起啊,林桑,我真的……”她有點婆媽。


    我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對不起要是有用,還要法律幹什麽,你一句迫不得已,就拿我去填窟窿,我憑什麽接受你的道歉。”


    譚卿不說話了,低著頭,毫無氣勢。


    我挺直腰杆,在她的帶領下進了一間普通的大床房,屋子裏有住人的痕跡,而且看亂七八糟的程度,住的時間也不短了,落地窗前站了一個女人,手指間夾了根煙。


    隻看背影我也知道,她是姬穎。


    這裏應該不是她住的地方,她包下來的酒店就在不遠的隔壁,她也沒必要在同一個地方包兩個地方,而且這裏的檔次跟她包的套房,沒法比。


    聽到聲音,姬穎很快就把煙滅了,煙灰缸裏隻有她撚下去的半根煙,而譚卿又有房卡,那這裏應該是譚卿的地方。


    我腦中不由得出現一個設想,她想簽下譚卿,但是譚卿不同意,然後她就找到了她,再逼著她把我帶過來……


    “林桑,坐吧。”姬穎的語氣疏離又平淡。


    “不用了,你特地找我過來,肯定也不想拐彎抹角,我身上穿著戲服,你說完我還要趕迴去,都不是磨嘰的人,有話就直說吧。”我實在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跟情敵談話。


    她笑了笑,還是那麽大方,難以想象她會找人把我“綁來”,“溫家盯上阿銳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沒接話。


    “溫家在漠城根基很深,單憑阿銳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撼動分毫。”


    “你是想說隻有你才能幫到虞銳,然後讓我識相點離開?”我替她把沒說完的話補上。


    她嘴角微彎,眼睛一閉點點頭,“跟聰明人說話果然省點力氣。”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


    “你能不答應我嗎?你有什麽資格不答應我呢?就算有阿銳幫你撐腰,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她口吻平和,說出來的話卻很是囂張。


    我咬著口腔裏的嫩肉,在疼的時候鬆開道:“剛好,我也愛吃葷。”


    姬穎的笑容漸漸收起,眉眼間自有一股藏不住的戾氣,“你要知道,我的手段比釋湛狠上不少。”


    “玩遊戲就是要一關比一關難過才好玩,我也不是被嚇大的,有空在這恐嚇我,不如多想想怎麽演好戲吧,省的整天玩什麽宮心計把自己的老本行都忘了。”我拾起桌上的一枚開心果,剝開往嘴裏一扔,“我可以走了嗎?”


    她沒說話,我當她是默認。


    走到門口,我迴了下頭,“下迴別動不動就威脅別人,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不知道譚卿急了會幹什麽,嗯?”


    我出去了順手就把門帶上了,這是良好的習慣使然,絕對不是我照顧裏麵那二位。


    走出酒店的時候,外麵的太陽差點要把我蒸化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攔了輛車到片場,到了才發現沒錢,我隻好站在出租車旁邊叫趙導。


    “出去怎麽不知道帶錢,幸虧人師傅相信你。”趙導在前麵走,我在後麵跟。


    我點點頭,“您說得對,我下次一定記得帶錢。”


    拍完戲我才有了喘氣的空當,姬穎的話反複在我腦袋裏過了好幾遍,我終究還是不放心,打了個電話迴家,接電話的是小偉,他正在為誌願傷腦筋,征詢了我的意見之後,他掛了電話,我懸著的心暫時落地。


    姬穎她想迴到虞銳身邊無疑,否則也不會來找我,她既然想跟虞銳在一起,又為什麽要簽虞銳不要的姬穎,和買下虞銳打壓的公司呢?


    這個女人,她到底在謀劃著什麽……


    何夕的病重是我沒想到的,突然那麽一下,我就接到了她的電話,讓我快飛去澳門看她,說她要做手術,怕自己死在了手術台上,所以想把身後事先交代給我。


    我腦袋亂亂的,跟虞銳打了聲招唿就飛去了,按照地址找到她所在醫院的病房門口。


    “林桑,你終於來了,我撐得好辛苦。”插著管子的何夕朝我招手。


    我看了眼坐在他身邊的溫傳雄,老頭子自動讓位到一邊,好讓我跟何夕說話,可我人到了,卻不知該說些什麽,這種場合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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