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吧,說貪心也好,說要求多也好,我想要的不過是溫馨的燈光,飯桌旁邊的親人,吃什麽穿什麽真的不重要,工作好不好都行,但是一定要足夠我養活一家老小。..


    有情飲水飽在水夠的情況下,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媽。”我吸了吸鼻子,仰頭灌了口酒。


    “你媽是小地方出來的人,比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觀點,別管這個社會變成什麽樣,你一定給我潔身自好,明白嗎?”


    我點點頭,把和虞銳的那些事都藏起來了,說出來我媽會生氣,說白了也是擔心我將來嫁不出去,現在的觀點她到底是接受不了的,還不如不說。


    林偉特別高興,“媽,你平時就是太偏心了,現在好了,咱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有啥事都好商量,多好。”


    “就你知道的多。”我媽夾了個雞腿到他碗裏。


    林偉轉身就夾給了我,“姐,你最近瘦的特別厲害,當演員太辛苦了,你多吃點。”


    我瞥了媽一眼,盡管她還是有些不想讓小偉把雞腿給我,但是相比之前要好的多,人的心就是軟,我媽對我態度好了那麽一點,我就恨不得感恩戴德了。


    我一生的好脾氣,大概都是給了家人了。


    至於其他人,走著瞧。


    吃完了晚飯,我媽單獨跟我聊了一會,我如實的把虞銳的事情講給她聽,盡量不醜化他在我媽麵前的形象,要是我真的罵了一通渣男,也顯得我情商很低,索性就用和平分手代替裏其中的陰謀詭計。


    “那你現在不在他公司工作了?”


    我點點頭,“換了份工資高的,小偉馬上要上大學,我得為他多考慮。”


    隻要我一說到林偉,我媽的態度就好,我除了無奈還是無奈,這大概就是我們家庭的相處模式吧。


    這一晚我睡得很踏實,為了明天新的出發,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數羊數得更麻溜了。


    第二天一早,八點鍾上班,我拿著豆漿趕到工作室的時候,秦書已經到了,他正在忙,我過去簡單打了聲招唿也開始忙起來。


    他手上的散活挺多的,走個秀,站個場,賺的錢公司拿提成,剩下的就給模特,除了接活不用我,剩下全是我的事,一天下來,午飯都是在路邊解決的。


    晚上還有應酬,這些小模特一個比一個能喝,也放得開,我就是一陪襯的,耍個嘴皮子,打個圓場就行,秦書說我不去也行。


    這些應酬跟我以前在溫氏的公關工作,性質差不多,等於幹迴了老本行,等大家結束之後,大約十一點了,我才能迴家睡覺,路上秦書給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習慣,聽他那聲音就知道剛喝完酒。


    “還行。”


    “辛苦你了,前期事多,有你來幫我,哥這心裏啊,是真踏實。”秦書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偶爾摻兩個酒嗝。


    我忍不住笑了,“趕緊迴家睡覺,明天還要接著忙,怎麽在溫氏的十年沒把你的酒量鍛煉出來呢。”


    “我這酒量,那是杠杠的……”


    我索性把手機放在座位上,讓他自己一個人絮絮叨叨,等他說得差不多,我應一聲把電話給掛了,心裏藏了太多事的人,酒後總是這樣,我也習慣了。


    迴到家,我幾乎是倒頭就睡,醒來接著忙,我媽早上看我上班早,會用小飯盒給我裝早飯,讓我帶到公司去吃,一張餅,配點小菜,還有她喜歡的粥。


    我喜歡這種日子,平平淡淡,像腳踩在地球上那麽真實。


    接連好幾天,我都是這麽忙,不平靜的日子就從現在開始了。


    我們的模特接了活,幹的是車模,穿上衣服站在車旁邊擺幾個姿勢供人拍照就行,不過到底不是專業的,位置安排的都很偏,身邊的車也不存在高大上,雖然是路虎這個牌子,但是款式和車型屬弱勢。


    我記得代言這個牌子的人是譚卿,聽說她今天也會現身做宣傳,我提前跟小模特們打好招唿之後就躲進了車裏。


    現在我跟她不是見麵的好時機,依照她那個性格,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我遠遠的坐在車裏,看她在台上發言,對待工作她還算敬業,自己代言的牌子懂得挺多的,今天重點推出的幾款車型,她說得跟行家一樣,請她當代言人,不錯。


    “桑姐,你不下去打聲招唿啊,她跟你之前都是一家公司的啊。”司機小王道。


    “本來交集就不多,現在去打招唿,反倒會讓她以為我混的不如她,何必呢。”我也不掩飾自己現在的弱勢,“不過我確實不如她,但她付出的代價也不少。”


    被釋湛纏上,那日子,跟地獄沒什麽兩樣。


    說起釋湛,我還不得不防,他之前礙著虞銳在不好對我下手,現在恐怕有點棘手,我怎麽把這事忘了呢。


    我拿出手機找房子,得換個窩生存了。


    “桑姐,譚……譚卿……”小王忽然結巴了。


    我頭都沒抬,“怎麽了?那麽激動,連話都說不好了。”


    “她……出事了。”


    我一驚,把手機往口袋一塞,往台上看,圍了一圈人,就算有什麽我也看不見。


    “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這麽多人圍著她轉。”我嘟囔了一句,除了驚訝,並沒有緊張。


    小王倒是顯得很心急,“不是啊桑姐,我剛才看到有東西撲上去,一下就把譚卿撲倒了。”


    “東西?”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打開車門往那邊走。


    走到人圈子外不遠處,看到一隻狗在咬譚卿,那些保鏢男人竟然一個上前的都沒有,譚卿身上掛彩了,胳膊上和胸前都被咬了。


    我左右看了一下,車展有支撐車用的器械,不知怎麽會剩了幾截鋼棍,應該是撬東西用的,我掄起棍推開人群往裏,“怕被咬的都閃開點。”


    我衝到譚卿麵前,她自己成為了一個小圈,沒人敢靠近,膽子大的都在嗬斥那條類似藏獒的大狗,更多的人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怕也不想走。


    譚卿哭喊著叫救命,拿自己的胳膊抵著那條狗的口,那狗咬住了她雪白的胳膊不放鬆不說,嘴裏還發出惡狠狠地叫聲,時不時地甩頭,像是要把半截胳膊扯下來才罷休。


    我握緊了鐵棍,用盡了力氣打在狗的腦袋上,它尖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我嚇得臉都白了。


    “林桑,救我,救我。”譚卿無助的看著我。


    前幾秒種她還是風光無限的大明星,身邊簇擁著保鏢出入任何場合,可到了關鍵時候,誰都不願意幫她,反倒是我鼓起勇氣過來。


    “叫救護車。”我一開口,嗓子因為驚嚇過度有點啞。


    “叫救護車。”“叫了,叫了。”


    人群開始吵鬧,我扯了譚卿的長裙胡亂地按住她的傷口,“沒事的。”


    “林桑,我疼,我怕……”她抓著我的手,根本不像平時不可一世的樣子。


    “我知道,我以前也被狗咬過,我爸帶我處理了傷口,打兩針就好了,你忍著點,等救護車來了就好了。”


    她一直哭,血一直流,我皺眉,“你要是能不哭,我保證你活著的幾率會更大,血都止不住,你是想死嗎?”


    “不想。”她撇撇嘴。


    “那就別哭,拚命忍著。”


    救護車很快來了,譚卿讓我陪著她去,而那隻被我打了一棍子的狗癱在地上,嘴邊流出來了很多血,我迴想那一瞬間,似乎聽到了它顱骨碎裂的聲音。


    我記住那隻狗的樣子,在譚卿處理傷口的時候上網查了,確實是藏獒。


    我五舅以前養過鬥狗,每次去縣城裏跟別的狗咬架,贏一場就是一兩千,他識字不多,家裏為數不多的書裏,全部都是介紹狗的,他跟我講過藏獒這個品種。


    這種狗兇狠異常,得從小養,要是養不熟,連主人都咬,一般主人為了避免惹事,是根本不會帶出來的,今天這條怎麽會出現在鬧市?


    藏獒兇狠是它的特征,這不代表它不聽話,訓得好對主人言聽計從,而且今天的那條很明顯是衝著譚卿來的,一點也沒亂咬,咬的就是她。


    “林桑。”譚卿叫我。


    我收起手機走進病房,“你打電話找你經紀人吧,我還有事。”


    “今天的事……”她有些吞吐。


    “不想說就別說,我隻是看不下去你被狗咬死。”我擺擺手,“對了,找人查一下周圍監控,還有那條狗的主人,看誰想利用藏獒害死你那麽狠。”


    她大驚失色,臉都白了,“你是說,這不是意外?”


    “車展上跑來藏獒,你也相信是意外?”我毫不掩飾地嘲諷道,“狗受傷的錢你出,我沒錢。”


    “這個是應該的。”


    我跟她做了個手勢就走了,不走難不成給她交醫藥費?我可沒那麽多閑錢。


    到了公司的時候,秦書問我怎麽樣了,有沒有被咬傷。


    “你怎麽知道?”


    “網上都瘋了,桑,我聽人說那是藏獒啊,你膽子也太大了。”秦書手都有些抖。


    我笑,“初生牛犢不怕虎,我一開始不清楚。”


    “人家武鬆是打虎,你林桑就打狗,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估計全國都知道林桑打狗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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