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我警告你,別挑戰我的耐心。”虞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麵前,拎小雞似的把我拽了起來。


    “你有耐心別人沒有嗎?”我直視他的眼睛,甚至準備好了被他揍的準備。


    他的手扣在我的後頸,“你有這個資格有嗎?”


    他說得對,我沒有,所以即使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我卻什麽都不能做,因為我沒資格也沒能力去表示我的不滿。


    “你可以找人綁架我,再扮演我的救命恩人,讓我對你感恩戴德,然後簽下那個什麽該死的合同,為什麽我連迴一趟家的權利都沒有,虞銳,你太過分了。”我掙脫他的手,可是怎麽都掙不開。


    “沒有我,你現在有錢迴家嗎?”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我是沒錢,可是他也沒放過我啊!?


    “你一麵幫我,一麵讓張浩和宋曉繼續整我,如果不是我拚命抓住了欄杆,你是不是打算弄死我啊?!”我貼近他的臉,恨不得咬他一口。


    他抓住了我那隻受傷的手,“我做事有我做事的道理,不需要你來說三道四。”


    我疼得眼淚直往下掉,但是我動都沒動,嘴也沒撇,無聲的抗爭大概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就算你綁住我,我也要迴家。”我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虞銳漸漸地鬆開了我的手,然後忽然捏緊,我叫出聲,心裏恨透了他,“帶著軟肋的你迴去能幹什麽,對方是賭場上的人,他們的手段你明白多少,你拿錢給他們,他們一旦坐地起價再談利息,你有幾分把握讓人家把話收迴去?賣房子的錢你撐死三十萬,你媽出的是什麽事,又需要多少錢,這些你考慮好了?”


    我被他說愣了,我用時間偽裝起來的外殼在他麵前是那麽的不堪一擊。


    他徹底放開了我,轉身去抽煙,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說那麽多話,讓我那麽的措手不及。


    我緩過那一陣疼痛,走到桌邊把入場券塞進口袋,然後用那隻還顫抖著的傷手把他指間的煙拿走,他沒為難我,我把半截煙撚滅扔進垃圾桶。


    “別抽煙了,是我太幼稚讓你操心,對不起。”


    他看了眼我手上纏繞的髒紗布,“現在去換藥。”


    我不敢再反抗,任由他帶著我去醫院,傷口還是不好,肉和紗布還是會粘在一起,拆的時候很疼,這種疼我習慣不了,甚至產生了一種恐懼的心理。


    “疼。”我眼淚汪汪地看著給我拆紗布的醫生。


    醫生瞥了眼我身旁的男人,動作放的更輕,“這種傷是這樣的,等傷口長好了,指甲蓋也會長出來的。”


    虞銳把我的頭轉過來摟在懷裏,我閉著眼,拚命忍著不叫出聲,藥換完,我也虛脫了。


    他單手摟著我,把我一半的重量移到他身上,一直到醫院外的車上,這一路又是沉默無言,他晚上還是和我睡在一起,平靜地如同死水。


    翌日清早,我們都起床洗漱,我端詳著入場券,想著理由去現場偶遇,怎麽偶遇能顯得比較正常呢?


    我以前也蹲點守過不少客戶,理由隨便編個就能蒙混過關,可對方變成了溫傲,我心裏有點打怵。


    “虞總。”見他要出門我喚道,“你打算讓誰去我家。”


    “景陣。”他繼續換鞋子,“他懂法律,大場麵見過不少,這點小事處理起來應該不費勁。”


    是他?他那麽厲害肯定能應付得了那些要債地,我點點頭,“謝謝,那我去那個論壇會議。”


    看著他走,我把他換下來的拖鞋放到抽屜裏,鞋子是他自己帶過來的,明明不想跟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還非要跟我擠在這麽小的地方,他到底在想什麽?


    不過他這麽處心積慮地讓我接近溫傲肯定不會那麽簡單,該不會讓我去當為臥底吧?


    我自己幾斤幾兩我清楚得很,要選臥底也不會選我那麽挫的,算了,隨他去吧,隻要他能幫我解決家事,讓我付出什麽我都願意。


    會議是九點半開始,我想了很久總覺得哪個偶遇的借口都不合適,畢竟我和溫傲這種人出現在同一場合就是不應該發生的事,就在我糾結之時……


    曹操,不對,溫傲的電話打了進來。


    “溫總?”我詫異。


    “林桑,今天有空嗎?我想讓你陪我參加一個會議。”他的聲音還是那麽淡而不冷。


    我眼睛一睜,果然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有啊,溫總召喚,那還不是隨叫隨到嗎。”


    “車停在公司樓下,我現在下去。”


    “馬上到。”我收起手機,坐普通電梯下樓,一下樓就看到了前麵的他。


    我整理好情緒,一直跟著他到車前,他沒開口,我選擇坐在副駕駛,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會因為他上一次的寬容而得寸進尺。


    “溫總,上次的衣服我還沒還給你,我明天上班把它送到你秘書那裏可以嗎?”


    溫傲嗯了一聲,“可以。”


    緊接著沒人再說話了,他靜的像水,跟虞銳不同,虞銳那種靜,是那種能凍結一切的冰。


    到了地方,我跟在他身旁稍微靠後的地方,看著他跟人打招唿,露出有禮貌的微笑,還有他的咳嗽,他怎麽還在咳嗽?


    “溫總,上次的藥不管用嗎?”我皺眉,有一絲愧疚。


    他擺擺手,“算有用的了,我這是老毛病,別放在心上,你不介意再扮一次我的女朋友吧。”


    “不介意。”我抿唇扯開嘴角,我笑不出來,但是皮笑肉不笑我能做得到。


    會議是溫氏集團主辦的,來的都是地產商,除了各種發言和探討外沒有別的,索性溫傲待的時間很短,我也減少了無聊的時間。


    “林桑,中午一起吃個飯。”他向我發出了邀請。


    我指了指自己,“多少人想約你的飯約不到,我現在這是不是叫天上掉餡餅了?”


    他勾起嘴角,摸了下我的頭,“你這丫頭嘴皮子挺利索。”


    “我一直我覺得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嘴了,還是溫總你有眼光。”他笑意加深,我走在他身邊,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應該夠揣測的了。


    把一個女人送到一個男人身邊,虞銳想讓我做的應該是得到溫傲的關注,或者還有點別的什麽,我必須得讓他看到我的價值,指不定他的人在哪偷看呢,所以吸引到溫傲是我現在必須完成的任務。


    和他共進午餐是個絕好的機會,溫傲比較容易相處,至少可以開開玩笑,聊點別的東西,但是我頭腦太簡單了,他淵博的學識跟我會的都不沾邊……


    “溫總,我能問你個隱私的問題嗎?”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他點點頭,很大方。


    “你多大了?”


    “28。”


    我做了個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又蔫了,“我估計我就算到了你這個年齡也不會有你知道的多的,我怎麽感覺我大學都白讀了,除了會點專業知識,什麽都不懂。”


    溫傲把剛上來的甜品往我麵前推了推,“你想懂什麽?”


    “像你一樣什麽都懂。”我單手托腮,迴答的不假思索。


    男人都喜歡從女人身上得到崇拜的眼光,這份眼光我給了他,他值得。


    隨便聊了幾句我們就走了,一起迴公司,然後我得到解放完成任務,本來想借著匯報這件事順便問一下虞銳,景陣的進展狀況如何的,我剛摸到手機他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就說他在暗中偷看吧,不然時間怎麽會掐的那麽準。


    “虞總。”


    “做的不錯,現在打車去高速公路的入口等我。”


    “做什麽?”


    “別廢話。”


    我一張口那邊就是嘟嘟的聲音,我攔了一輛車去了高速公路的入口站著,不一會兒虞銳開著車停在我身邊。


    上高速?那就是出遠門?我不敢問就睡覺,反正昨晚也沒睡好,趁現在補覺應該沒關係吧。


    我想著想著就睡著了,醒來之後車子停在類似服務區的地方,天空上隻剩下夕陽,應該差不多四點了。


    他拎著一提東西放到我坐的後座,“到前麵坐。”


    我哦了一聲,“這麽多吃的,我們去哪兒?”


    “你家。”他一開口我就傻了,去我家?真的是去我家!


    從昨晚開始我就按捺不住迴家的心情,我太想迴去看看情況,如果不是他的分析讓我暫時忍住,我早就飛迴家了。


    我一點睡意都沒有了,路上虞銳讓我說點東西提神,我跟他之間能說什麽呢?我實在想不到,就把今天和溫傲的聊天內容大致複述了一遍。


    “虞總,要不然你說會話,說話就不困了。”我其實是想打探點什麽。


    “我懶得說廢話。”


    所以他的意思是,我一直再說廢話?


    我敢怒不敢言,“你為什麽突然要帶我迴家,路程這麽遠,趕得及明天你上班嗎?”


    “趕不及,上午的事情我推到了下午,你最多隻有兩個小時處理事情,不管處不處理的完,你都必須迴來。”他偏著頭看了我一眼。


    我重重地點頭,“謝謝你。”


    讓一家公司的老板抽24小時陪我處理家事,我已經很感激了,隻是連續十個小時的車程,他真的受得住嗎?可是我那技術也不能上高速。


    我拿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問問舅舅情況,他忽然開口:“別打了,你媽現在的情況不好,景陣在照應,等你過去再做決定。”


    我唿吸一滯,所以他才這麽著急帶我迴家?!


    “決定,什麽決定?”我握著手機,這才幾秒,手就開始冒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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