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總,我想吐……”我把頭歪在一邊,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長了一張全世界女人都想睡的臉,看久了會把持不住。..


    他起身,把我拎到了衛生間,順便打開了燈和熱水,“不想明早被護士罵,就把自己洗幹淨。”


    我狼狽地坐在地上,任由水淋濕了我的頭發和全身,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半天,我抬頭看他,“我動不了。”


    “酒量差就別喝。”他好像生氣了。


    我以為他轉身出去就是要走,誰知道他又迴來了,脫了毛衣的他隻穿著襯衫,袖口是卷起來的。


    浴室很暖催生了我的睡意,又加上我本來就不是很清醒,到後來我抱著他不行這個念頭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醒來才發現昨晚斷片了。


    唯一記得的事情就是——他不行。


    衣服是換了的,手山的紗布不是濕了嗎?怎麽看起來像新的一樣,我簡單洗漱之後下樓,玲姐招唿我吃飯,很奇怪的是虞銳不在。


    吃完飯我去醫院打點滴,我還多嘴問了護士一句要不要換藥。


    “不用了,昨晚有人帶你來找我們醫生換過了,當時你還睡著呢,是一個先生抱你來的,睡得還挺熟。”


    我一愣,昨天那麽晚了他抱我來換藥?還跑那麽遠?


    “那是你男朋友吧,長得可真帥,羨慕死人了。”小護士衝我笑。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麽解釋。


    打點滴的三個小時裏,我一直在想虞銳這個人,他到底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呢?我唯一能讓人看上的就是這張臉,可明顯他對我沒什麽欲望,那他在圖什麽?


    手機忽然響了,一串我很熟悉的號碼閃啊閃的。


    “張浩,同樣的當我不會上兩次,別說你跳樓,就是臥軌我都不會去的。”我一開口就放了狠話。


    “林小姐是嗎?我們是警察,張先生燒炭自殺了,搶救無效已經死亡,請問你能幫我們聯係他的家人過來辦手續嗎?”


    我當場就傻了,死了?前兩天還在我麵前放下豪言說要魚死網破,今天就自殺了?


    “你蒙誰呢?這種詐騙電話我接的多了。”我笑出了聲。


    那頭頓了頓,“林小姐,前幾天我剛跟你接觸過,我就是當時負責張先生跳樓事件的警察。”


    我忽然掐斷了電話,心中五味雜陳,我是什麽感覺?就好像被海藻纏住的人在水中找不到方向,無法唿吸,我的生活忽然就亂了,驚濤駭浪變成死水一片。


    高興?遺憾?還是有那麽點不忍?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去警局的,看到張浩的屍體時,我有那麽一瞬間的心痛,我無法覺得這是他的報應,我覺得這個報應來的太大了。


    有什麽比死更可怕的,人死了,一切都沒有了。


    “我還以為你變了,沒想到你一直都是那麽懦弱,有本事拉我跳樓,怎麽沒本事活下去跟我繼續鬥。”我嘀咕著,看著冰櫃裏他的臉。


    “林小姐,你說什麽?”陪我來認屍體的警察問道。


    我搖搖頭,“我們走吧,我把他家人的電話給你,你們自己打。”


    坐在警局門口,外麵陽光普照,我把臉埋在自己的手裏,卻還有陽光透過指縫鑽進來,直到有個人替我擋住了陽光。


    “在這坐著幹什麽?”虞銳單手插在口袋裏,就這麽站在我的麵前。


    我抹了把澀澀的眼睛,“張浩自殺了,還沒等我出手他就死了,虞總,我突然感覺特別迷茫。”


    這幾年我的生活都圍著他轉,想跟他結婚過安穩日子,想攢錢買房買車,這個想法破裂之後,我想報仇,想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現在呢,他死了,我找誰報複去?


    “沒了他,你就迷茫了?”他深不可測的眼神讓我不敢迎上去,我怕被他看穿。


    “能借我一條腿抱著難受會嗎?”我的頭剛到他的大腿。


    虞銳一把把我提起來,“不能。”


    他把我塞進車裏,係好安全帶,然後一路飛馳,上了高速之後,他按了個按鈕,車子立馬變成敞篷的了,冬天在高速上坐敞篷車,我連續打了好幾個冷顫。


    “要哭就這樣哭。”他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


    剛流出一點的眼淚就被風吹散了,不得不說,虞銳他很了解我。


    車子開了很久,他才停下來,我打了個噴嚏,心情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謝謝你。”他要抽煙,我主動從他手裏拿過了打火機給他點煙。


    虞銳瞥了我一眼,“你對他不該有留戀。”


    “應該不是留戀吧,我小時候養過一條黑狗,其實我不喜歡那種小土狗,我喜歡看起來憨厚可愛的鬆獅,但是我們家買不起寵物狗,我就養了一條小黑狗,後來小黑狗死了,我也難過了很久。”


    “這點風浪他都承擔不起,就算活著遲早有一天也會被生活折磨死。”他對張浩的做法很不屑。


    其實我也挺不屑的,我一隻手抱著胳膊,“我怕死,我覺得死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死就像是一頭怪獸,誰被怪獸吃了我都會有點感慨的。”


    他輕哼一聲,嘴角掛著笑意,“你同情心倒是挺多。”


    我沒接話,隔著風看他抽煙的動作,等他把煙熄滅了我們就該走了,我忽然想問他一句。


    “虞總,你教訓劉凱那次,是因為我嗎?”我隻想求證他對我到底是好是壞。


    “我從來沒說是為了你。”


    “但是你也沒否認過。”我一時口快,他臉色有點難看。


    虞銳重新上了車,我也跟著他坐在副駕駛,情緒發泄了之後,我該迴到現實。


    接下來的兩天,警局那邊都很太平,但是劉凱那邊不太平了,他以很奇葩的方式上了頭條,剛恢複的職位又被停了,這次的停職是無期限的。


    某公司副總玩弄小秘,與妻子合謀後逼小秘尋死,又浮誇又狗血,劉凱和他老婆合謀我是相信的,畢竟兩個人貌合神離挺久了,但是宋曉那種人會去尋死?


    我可不信,不過她現在應該也很慘吧,沒了工作,也沒有包養她的老板,連被她蒙騙的張浩都死了。


    “林小姐,你可以出院了,每隔兩天過來換一次藥,記住了啊。”護士叮囑道。


    我哦了一聲,本來定的是虞銳下午來幫我辦出院,畢竟我沒錢,還欠著醫藥費,可沒想到來的是季飛那個紈絝的少爺。


    “季少,有勞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他拎著兩手的東西,“別跟我裝,經過上次那事,你以為我還當你是天真無邪的小丫頭啊,像你這種藏得深的女人都不簡單。”


    “我要是不簡單,至於讓季少你來給我交醫藥費嗎?”我自嘲道。


    “你要是簡單,能讓銳哥對你這麽上心嗎?”他嘴角帶著一絲戲謔,“還別說,銳哥這幾年都沒帶女人出來玩過,你是頭一個,就是這質量,跟不上他當年的水準。”


    當年?難不成就是我這個替代品的原主?


    我隨口一問:“他以前的水準很高嗎?”


    “那你以為,我跟你講……”他準備高談闊論的時候忽然閉了嘴,“那誰,把我的車開過來。”


    看來這是一個不能對外人說的事啊,我很識趣地沒問,虞銳的談她色變,和季飛的閉口不談,我敢肯定,這是雷區不能踩。


    季飛把我送迴了別墅,非要拉著我去賭兩把,我心情低落的時候手氣很差,就沒去。


    想了很久,我還是打了電話給張浩的母親,畢竟我們兩談戀愛那麽久,他母親對我也挺好的,還總說讓我到她家過年,一直也沒去上,估計也沒機會了。


    “阿姨,我是林桑。”我沒由得想哽咽。


    “小桑啊,你過得還好嗎?”一個剛失去兒子的母親還能反過來關心我,我鼻子酸的更甚。


    我嗯了一聲,“您節哀,傷心歸傷心,千萬注意自己的身子,隻要活下去,時間會解決一切的。”


    “阿姨知道。”她的聲音蒼老了許多,還帶著濃濃的疲憊,“浩浩他對不起你,其實我都知道,前幾天他打電話跟我說你們分手了,當時我就覺得有事要發生,後來又想想是自己想多了,沒想到這孩子沒有你在身邊,還是出了事。”


    緊接著那邊是張浩母親的泣不成聲,我這邊捂著嘴不說話。


    “咱們不說這個了,您保重身體,我掛了。”


    “先別掛,阿姨有件事想求求你。”那頭的突然出聲讓我手上的動作一頓,“你能幫我聯係一下那個叫宋曉的女人嗎?”


    找宋曉?我吸了吸鼻子,“阿姨你找她幹什麽?”


    “我在我兒子的手機裏發現了一段視頻,我懷疑浩浩的死,跟這個女人有關,可是警察說證據不足不能說明什麽,你知道我這個當媽的,怎麽能讓兒子死的那麽不明不白呢,我……”


    “什麽視頻?我能看看嗎?”我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和張浩母親約好時間之後,我就坐公車過去了,路上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卻沒想到在張浩和我同居的房子裏看到了她——宋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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