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選擇, 白言竟有種塵埃落定的輕鬆, 第三隻鬼終於來了。

    “三隻鬼都出現在這棟樓裏, 是不是意味著其他兩名玩家也住在這個樓裏?”

    看著三個選項, 白言喃喃自語:“現在一共出現了三隻鬼, 這局遊戲一共有三名玩家, 如果每人分別對應一隻鬼, 那倒也說得通。按這個思路分析下去,我假裝沒看見似乎就可以躲過去,但題目強調了‘窗戶有縫, 足夠鬼嬰側身擠進來’,如果我什麽都不做,它今晚會不會真進來了……”

    “這局遊戲做好事會被鬼料理, 那做壞事呢?把鬼惹火了會有什麽後果?”

    白言想起第二次做選擇的時候, 其中有一個殺死伍金剛的選項,讓他頗為心動。但當時處於各種考慮, 他最終沒有動手, 而是選擇了最穩妥的一項。

    這局遊戲的遊戲形式相當怪異, 或許他這次可以試試, 在遊戲裏可不可以反抗鬼?

    因為還有四枚複活幣, 白言忍不住想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被老太太的修理的時候, 他的身體格外痛苦,但極度的痛苦又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快樂,稍稍驅散了他的乏味與無趣。

    現在, 他就像一個站在遊樂園門前的孩子, 每枚複活幣都代表一張門票,意味著他可以體驗一項驚險、刺激的項目。如果不是還記得要複活他的好兄弟,他一定會一次性把所有的硬幣都用完,先好好的爽一把再說。

    知道有了複活幣自己死不了,遊戲的壓力少了許多,總感覺遊戲的趣味性大打折扣。

    白言看著慢慢走過的倒計時,心中充滿了遺憾。

    情感告訴他選b絕對很有意思,但是他的理智卻知道,選c才是最穩妥的方案。

    要忍耐,要忍耐……

    ……算了,他白言憑什麽要為了一個死人慫?

    忍不住了,先爽一次再說。

    糾結了兩分鍾,白言最終還是忍不住了。大禮包還沒人領過,真假無人證實,要是王澤複活不了,他豈不是很虧,幹脆先玩個痛快,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想到這裏,他不再猶豫,直接在屏幕上點了b。

    然後,他的身體被遊戲接管。白言愉快的邁著步子跑到廚房,抄起一根擀麵杖衝向窗戶,在他動作的時候,鬼嬰一直趴在窗外,用怨毒的眼神凝視著他。

    見狀,白言打開窗戶,掄起擀麵杖用力猛砸,幾下過後,鬼嬰被擀麵杖砸了下去,從三樓墜入地麵,發出重物落地的響聲。

    驅走鬼嬰,白言伸出頭往下看,地上一片血肉模糊,鬼嬰似乎被這一下摔死了。

    白言聽見自己驚唿一聲,連忙關上了窗戶,直到他重新在床上躺下,才重新得到了身體的控製權。

    “選b竟然沒錯?鬼嬰這麽好對付?”選對了選項,白言反而有點鬱悶,他都做好了交代一次的準備,沒想到鬼嬰這麽不中用。

    閉眼前,白言不經意瞥了一眼窗戶,窗戶上隻有一道長長的血痕,鬼嬰似乎不會再上來了……

    ……等等,窗戶上趴的是什麽?

    白言戴上剛摘下來的眼鏡,發現鬼嬰不知什麽時候又爬了上來,它牢牢吸附在玻璃窗外,仍然用漆黑的瞳孔注視著窗裏麵的人,讓白言覺得不妙的是,鬼嬰這次的眼神好像陰冷了許多,讓他不禁寒毛倒豎。

    和鬼嬰對視了半分鍾,白言還在想他的選擇到底算不算正確。但慢慢的,他逐漸感覺到了不對勁,他感到身體再次不受自己控製,他慢慢走向了窗,把窗戶緩緩拉開,可這一次,app完全沒有控製他的身體……

    他看見鬼嬰爬進了窗,用血淋淋的小手關上了窗。

    然後,白言覺得眼前一黑,他發現鬼嬰顛倒過來,仍然趴在玻璃上怨毒地瞪視著他。可是,這次他和鬼嬰緊貼著臉,鬼嬰的臉印在玻璃上青紫可怖,他們之間,隻隔了一層透明的玻璃……

    鬼嬰什麽時候倒過來爬了?

    這個念頭隻在白言腦子裏一閃,一股失重感就從腳底傳來。

    白言這才意識到,原來倒過來的不是鬼嬰……而是他。

    墜落隻在一瞬間,白言看著黑漆漆的窗內,第一次發覺從窗外觀察室內竟是如此恐怖。

    三樓。

    二樓。

    一樓。

    他來不及多想,頭就觸及了地麵。在墜地的一刹那,他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氣,不知道這到底是鬼嬰剛才流的血,亦或是他自己……

    ……

    在痛苦中咽了氣,白言心滿意足的迴到選擇前的時刻。

    看著相同的三個選項,再看看眼神還沒有那麽陰冷的鬼嬰,這次白言果斷選了從心。

    本以為鬼嬰是個弱雞,被打下去半天也爬不上來,還想在夢裏嘲諷它一番,事實證明在遊戲世界裏鬼怪永遠是爸爸,慫了慫了,惹不起惹不起。

    點了c選項,白言躺下閉眼裝死。

    雖然他個人覺得,他和鬼嬰都對視了不少時間,裝睡實在是欲蓋彌彰。

    然而,鬼嬰卻就吃這套,見他裝睡,鬼嬰爸爸應該是覺得他認慫了,不會礙它的事,就大度的放過了他,沒有再拿他祭天。

    在床上躺了數秒,白言聽見窗外繼續傳來陣陣玻璃的刮擦聲,很快,這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像,鬼嬰應該是爬到別的地方去了。

    經曆了如此驚心動魄的劇情,白言本應興奮的睡不著。可心願達成的滿足十分催睡,不知不覺中,白言竟然又睡著了,直到淩晨兩點半,他才被樓道裏傳來的狗吠聲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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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汪汪!”

    才睡了兩個小時,白言不怎麽想睜眼,可是老天注定不想讓他睡得舒服,狗吠聲剛停,一陣熟悉的剁肉聲又在隔壁響起。

    “梆梆梆,梆梆梆——”

    隔壁的碰瓷老太又在用矯健的身姿剁肉,即使白言閉著眼,也能在腦海中想象出那幅醉人的畫麵。

    老太獨特的身姿,見過它的人死了也絕忘不了,經過之前那遭,白言已經知道老太剁得是她籃子裏的毒蟲,在用紙錢包毒蟲餃子,所以他一點也不發虛,閉著眼堅決不想醒來。

    人最怕的就是未知,在不知道隔壁的剁肉人剁的究竟是什麽的時候,他還要花時間思考隔壁想幹嘛,它剁得到底是啥。但知曉了一切,他心裏反而沒了那種緊張感,聽著有節奏的剁肉聲,反而引起了他的睡意,叫他更加昏昏欲睡。

    從深度睡眠中被喚醒,白言頭昏得厲害。他想好好睡個覺,實在懶得睜眼。

    “嘩啦嘩啦——”

    “嘩啦嘩啦——”

    在白言快要睡著的時候,老太的燒水剁肉聲戛然而止,應該是終於把餃子下鍋,把紙錢餃子煮好了。可是緊接著,一陣極有動感的彈珠聲從樓上傳來,把白言從快要睡著的邊緣又拉了迴來。

    這還沒完沒了了!

    此時,白言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有什麽東西好像非要逼他醒來。

    在他仍然閉著眼的功夫,樓上的彈珠聲嘩啦響著,同時,還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伴奏,隨著他的眼皮微動,嬰兒的啼哭聲越發尖銳,大有哭一個晚上的架勢……

    真是個熱鬧的晚上。

    樓上的啼哭越演越烈,白言實在忍不住了,他睜開了眼。

    這一睜眼,他就被唬了一跳。

    兩個黑洞洞的窟窿對著他的眼睛,腐爛的麵皮緊對著他的臉,隻要再近一點,兩人的臉就能緊緊貼上。

    白言僵硬的轉動眼珠,他發現伍金剛坐在他身邊,腰板筆直,頭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弧度拉到了他的臉皮上,和他貼臉對視。

    白言稍稍動了動頭才發現,伍金剛的脖子拉得老長,如同一根彎曲的水管,是人類絕不可能擁有的構造。

    ……伍金剛這是死了?

    經曆了好幾次心跳選擇,白言已經熟悉了app的套路,他淡定的等著手機震動,果不其然,他剛有這個念頭,手機就嗡了起來。

    白言反手摸過手機,這時候清醒過來的腦袋完全想明白了一切。

    行吧,為了推動劇情,app也是不要臉了。

    白言低頭看向手機,看看今晚app會有什麽新花樣。

    【今晚,是喧鬧的一夜。恐怖的事情接連發生在你的身上,讓你十分恐懼,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詳的狗吠,嬰孩的啼哭,天花板的彈珠,還有半夜燒水剁肉的喧嘩。它們同時出現,把你從睡夢中喚醒。醒來的你害怕的睜眼,卻發現今晚伍金剛又坐起了身。他坐在你的旁邊,彎著長長的脖子,用慘白的,死人一樣的臉貼著你的麵孔,和你對視了半個晚上。

    你隱隱有種預感,從你睡著的那刻,它,就爬起了身,用細白彎長的脖子垂下了頭……

    恐怖再度降臨,你決定——

    a.一定是我還在做夢,人的脖子怎麽可能彎成這樣呢?閉眼翻身繼續睡。

    b.和昨晚一樣,繼續叫醒伍金剛,鄭重告訴他剛才發生的事。

    c.脖子都扭成那樣了,那還是人嗎?它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了,我一定要殺了他!】

    看完三個選項,白言臉皮微微抽動,他感到手心有些發癢,非常想打死這個影響他睡覺的人,順便摔掉手機。

    仗著五分鍾的時間靜止,他爬起身,好好端詳了一下這個蛇頸怪。

    他確定這不是他的幻覺,他用手摸了摸,男人的脖子竟然真的扭曲成這樣,摸著除了冰冷,還有一種光滑的觸感。

    能這麽光明正大的摸鬼脖子,估計他的遊戲生涯也就這一次了。

    白言敲打著蛇頸怪,心中並沒有長見識的激動,被強行催醒的怒氣反而更加蓬勃了。

    眼看倒計時快要見底,沒睡好的白言理智有點瀕臨崩潰。

    反正已經放飛過一次,幹脆今天爽到底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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