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白言抱著一堆女裝過來, 楚芙感到十分詫異。

    男子欺負初中生的時候她沒有出聲, 因為她怕惹火燒身, 擔心自己的拚圖也會被男子搶走, 所以默不作聲。但憑良心講, 她還是欣賞這種敢為他人打抱不平的人的。

    青年染著一頭淺金色的黃毛, 一開始她還以為這是個混混, 沒想到人不可貌相,這人心底還挺善良,就是後麵慫了點。

    不過, 敢站出來就說明青年是個好人。

    因為白言見義勇為的舉動,楚芙認定這是個熱血青年,不怕他搶自己的拚圖, 就偏頭小聲問道:“你好, 這些女裝應該是衣櫥裏的吧,可以問下你為什麽要隨身攜帶這些衣服嗎?”

    “我猜它們或許有用。”

    白言瞥了眼楚芙的位子, 楚芙的拚圖旁邊放了不少零食, 是從食品桌那裏拿的。

    當時他隻知道食品桌上放了食物, 由於距離太遠, 他看不清具體放了什麽東西, 但現在楚芙就在他旁邊, 他就把這些東西盡收眼底,在楚芙身邊擺的,一條條全是巧克力, 還零星摻雜了一些糖果和小袋的膨化食品。

    男子和初中生的拚圖內容他早已知曉, 再除掉他的拚圖,一家四口裏隻剩下‘爸爸’。

    日記裏記述的‘爸爸’患了暴食症,一天到晚吃個不停。盡管記載了線索的日記本在他手裏,可楚芙能想到拿食物,應該是在食品桌附近得到了別的線索。

    白言是這麽推測的,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打臉了。

    因為,他看見楚芙撕掉巧克力的包裝,竟然自己動嘴開吃了!

    搞什麽鬼,你不是應該打算把這些東西喂鬼嗎?怎麽自己吃了?

    楚芙張口大嚼巧克力的兇猛吃相,讓白言開始懷疑是不是他解讀錯了線索。

    楚芙這樣子,不像是找到了新的線索,倒是越看越像厲鬼附身。正好,這家的‘爸爸’就是一個餓死鬼,楚芙又碰巧得到了父親的拚圖,白言很難相信這隻是個巧合。

    為了分辨楚芙是不是真被厲鬼附身,白言出聲試探道:“女士,你很餓嗎?這個地方很古怪,遊戲世界裏的東西你也敢吃?”

    “怎麽了,難道這些東西有毒?”白言的發問讓楚芙有點方:“我看這些零食包裝完好,也沒過期,思忖著吃了也沒啥大事,頂多吃壞肚子,不會真有問題吧?”

    見白言一臉沉痛,楚芙的臉白了:“完了,我也知道這地方很奇怪,但我從小一發慌就想吃東西,實在忍不住。而且我總覺得這遊戲有蹊蹺,不會這麽容易讓人通關,我知道我腦子不靈光,所以…我怕我今天說不定就要死在這兒了,想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就開吃了,但怎麽會真有毒啊!”

    楚芙說著淚又開始流了,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另外在楚芙抬手抹淚的功夫,白言看見楚芙的右手背上有道疤痕,臉部略有變形,確信了她愛吃東西的說法。

    楚芙哭得淒淒慘慘,看的出她在現實中過得也很不如意,這讓白言不禁有些興奮,他的大腦開始不受控製的想要搞一波事,讓原本不幸的女青年變得更加不幸。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興奮就是找死。白言掐了自己大腿幾下,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後,白言發燒的大腦終於降溫了,他知道不能讓其他人都死了。

    這遊戲詭異的很,即便是他也不想稀裏糊塗的送命,總得有個當對照組的炮灰。

    於是,他就低聲安慰道:“倒也不是有毒,但你最好不要再吃這些食物。”

    麵對楚芙疑惑的目光,白言解釋道:“我在書桌那裏得到了一點線索,你拚圖上的那個鬼可能是餓死的,所以桌子上的食物,說不定是給它準備的……”

    “……”

    所以她吃了給餓死鬼的祭品?

    楚芙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她趕緊放下咬了一半的巧克力,也顧不得跟白言說話,擦幹淚開始專心對付拚圖。

    而提示完楚芙後,白言也開始解決自己的那幅拚圖。

    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此時距離遊戲結束還有十三分鍾。

    好在,他手裏這幅拚圖有參照物,每當有不確定的時候,扭頭看一眼衣櫃就能繼續往下拚。

    在拚拚圖的時候,白言特意避開了有鬼的部分,隨著邊緣向中心組合拚圖。

    他拚的時間較晚,所以,當他把邊緣部分拚的差不多的時候,楚芙也把中心部分拚得差不多了。

    白言在自己動手的同時,也在留心其他人的進度。

    初中生年紀最小,拚得速度卻最快。在白言留意他的時候,他已經把大部分背景和頭頂上的吊燈拚完了。

    白言記得那幅拚圖上的吊燈部分有白影遮擋,就下意識地仰頭看向吊燈。

    結果他一抬頭,整個人就僵住了。

    隻見一個麵色慘白的幼童,正蹲坐在吊燈之上,死死地盯著下麵。

    察覺到白言的注視,幼童的一隻眼珠猛地扭轉過來,似乎是要尋找看到他的人類,見狀,白言立刻無比乖覺地低頭,假裝他什麽也沒看到的樣子。

    隨著白言低頭,幼童的眼珠又轉了迴去,它的另一隻眼珠凸出了眼眶,卻仍垂吊在眼眶下方,怨毒地看著不斷完成拚圖的初中生。

    然而,對於這一切,初中生無知無覺,他滿頭大汗,想要盡快完成拚圖,卻沒發現隨著他的拚接,幼童的脖子越伸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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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初中生把一塊塊的白色的拚圖組合起來,‘它’的脖子已長長的從吊燈處垂下,悄無聲息地伸到了他的背後,慢慢貼近他的後腦勺。

    此時,初中生的拚圖已經拚到了尾聲……

    啪嗒!

    最後一塊拚圖落下。

    燈,也突然滅了。

    頓時,滿室陷入了死寂的黑暗。

    沒有窗戶,門也被木板釘死,整個房間沒有一絲光線透過,完全成了被光拋棄的黑室。

    在無光的環境下,所有人都放棄了繼續拚圖,室內安靜的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唿吸聲。

    “這tm是怎麽迴事?燈怎麽突然不亮了?!”

    黑暗中傳來男子的謾罵聲,但沒有一個人迴答。

    在經過遊戲前的一番折磨,幾個人都心知肚明這遊戲一定有鬼。

    猛地被黑暗包圍,男子開始不安地罵罵咧咧,似乎這能減輕他的恐懼,而楚芙那邊傳來了一陣摸索聲,她好像把什麽東西拿起,輕輕咬了一口,但在片刻過後,她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

    說實在的,初中生恨死了搶奪他拚圖,還把他打翻在地的男子。

    伏在地上被人唾麵,他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然而此時,男子的謾罵聲卻讓他感到一絲安心,即使是令人作嘔的唾罵聲,他也期待著他能多說一點話,好像這樣就能驅散掉這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但是,明明有聲音,為什麽他還是覺得不安呢?

    他總感覺,背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看他。

    別疑神疑鬼了,現在這麽黑,即使是迴頭,你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的。

    初中生這樣安慰自己,可是,他感到自己的寒毛倒豎,好似有一陣風,輕輕吹拂過他的後頸。

    這是室內,怎麽會有風呢?而且現在是夏天,這裏又沒有空調和風扇。

    ……等等,這陣風是從哪裏吹來的?

    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初中生的額頭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顫抖著伸出手摸索放在桌上的手機,然而在他碰到手機的時候,他渾身的血都冷了。

    “誰……是誰的手放在我手機上?”

    沒有人迴答。

    意識到不對勁,就連汙言穢語個不停的男子也閉上了嘴。

    “到底是誰啊?誰都好趕緊說句話啊!”

    “別開玩笑了,你們快說話啊!!”

    “你們……你們都還活著嗎?”

    初中生的牙齒開始嘎吱嘎吱的打顫,他的指頭抽搐了兩下,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打開手機。

    在一動不動的僵持中,他,感覺到了。

    放在他手機上的,是一雙手,一雙很小的手。

    在漫無邊際的寂靜裏,初中生聽到了身後傳來咯咯地笑聲。

    他終於意識到,這一切並不是他的幻覺。

    鬼,找上他了!

    在沒有一絲光線的房屋,唯一能依靠的隻有他的手機。

    初中生的心砰砰狂跳,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指頭有點不聽使喚。但他還是勉勵克服心中的恐懼,按住手機的電源鍵,借著淡淡的微光,慢慢扭頭看向身後……

    被長長的脖子連接,一顆倒掛著的頭,與初中生驚恐的眼珠死死對上。

    “……啊啊啊啊啊!!!!!”

    手機的光源斷了。

    緊接著,就是連綿的慘叫傳來。

    然而這次,所有人都在黑暗中,如同僵屍一般,靜靜地、靜靜地聽著,一動也不敢動。

    大概過去了十幾秒鍾,

    燈亮了。

    室內恢複了光照,初中生和他的手機一起消失,隻在座位上留下了一攤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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