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俊彥輕輕走到一樓的臥室門口,露出的門縫讓他停下了腳步,剛要伸手推門,卻聽見了aarro的聲音。


    “奶奶,這些都是楚叔叔小時候的照片嗎?他為什麽不穿衣服?”aarro心裏偷笑著,嘴角大大的笑容都是燦爛,沒想到爹地小時候還是個暴露狂,嘿嘿。


    於美霞笑意正濃,手上翻閱著有些發黃的老照片::“要不是aarro想看照片,我都忘記有這些照片了……現在看看,時間過得真是快。”


    “是啊,我們都老了,孩子們都長大了……”楚正翔說著,去掉了鼻梁上的眼睛,看了一眼門的方向。


    aarro露楚狡黠的笑容:“爺爺,你是不是累了?”


    “aarro你不想睡覺嗎?小朋友應該早早上床睡覺,早睡早起。”


    “嗯……我想等楚叔叔迴來一起看照片。”


    於美霞笑著說:“你楚叔叔今天有應酬,到現在都沒有迴來,要不然你先去睡覺好不好?”


    aarro不高興地撅著嘴巴,指著其中一張照片:“哈哈,楚叔叔穿著小褲衩,真可愛!”


    站在門外的楚俊彥,聽著兒子這麽“誇獎”自己,頓時尷尬地推開門,咳嗽一聲看著眾人:“爸媽,你們還沒有休息啊?aarro你怎麽也不睡覺?”


    “楚叔叔你終於迴來了,我們在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呢。”aarro說著,笑嘻嘻地盯著他,又發現了爹地與眾不同的一麵,感覺真不賴。


    “媽,你給aarro看的不會是我小時候的照片吧?”楚俊彥問著,一邊走過去,果然aarro正在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照片上的樣子比現在的aarro還要小。


    “楚叔叔,你小時候好可愛啊。”


    aarro的笑容裏都是偷笑,楚俊彥不是看不出來,換成誰都會這樣笑的,全身上下穿了一個小褲衩,而且還是濕漉漉的,一臉的哭相,不過是抓拍的,所以沒有眼淚。


    換成任何一個成年人都會忍不住想要抓狂的,偏偏還是被兒子親眼看見了當麵的糗樣。似乎被莫芊芊影響的壞心情也消失不見了。


    於美霞笑得很開心,即使沒有看見兒子不滿的情緒,她也是帶著關愛的目光看著她的,眉眼之間都是笑意,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要不是aarro想看全家福,我也不會找到這本老相冊了,這麽多年過去還保存著,太難得了。”


    楚俊彥無奈地搖頭:“爸,你不會也想看這些老照片吧?”


    楚正翔因為公司的事情搞得心情不太好,現在全都釋懷了,他淡淡地說道:“aarro想要就讓他看好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這些照片我現在看著太丟臉的,能不能不要看了?”楚俊彥說著,陰沉著連盯著一臉壞笑的aarro。


    “楚叔叔,我覺得照片拍得好好看,比我小時候還要好看。”aarro說著,舉起了大拇指,惹得一旁坐著的楚正翔說道:“這些照片都是我拍得,現在看看,當麵的技術也不錯,是不是老伴?”


    “是,是,當時你讀照相的興趣太濃厚了。沒人願意當你的模特,也隻有俊彥了。孩子小,自然是最好的小模特。”於美霞說著,皺眉裏都是開心的笑意。


    楚俊彥被他們說得心煩意亂地,尤其看見aarro的表情,太生動了,根本沒有過多的語言能形容。小時候的照片一直是他的禁忌,現在拿出來看不是太丟麵子了嗎。


    “算了,你們看吧,我洗洗睡了……”說完就要離開臥室。


    aarro大聲地叫住他:“楚叔叔,你不要走,奶奶說還有其他照片要看。”


    男人的僵硬地轉過身來,呆若木雞地看著他:“你,你說什麽?”


    aarro抱著雙臂笑意正濃,故意奶聲奶氣地說:“奶奶說你小時候有很多搞怪的照片,我很想看看……”


    “不準看!”男人大聲嚷著。


    楚正想淡淡地說道:“俊彥,既然aarro想看,你就讓他看好了,不就是幾張照片嗎。”


    “是的,你是大人好奇心不重,我倒是想看看aarro跟你小時候像不像……”於美霞說著,打開另外一本相處,裏麵的照片都是上學的照片,也已經長大了,眉目間多了思考的意味,這些都是同齡人身上沒有的。


    aarro仔細盯著照片發現,沒有注意到爹地是何時離開的,他的小心髒都陷入了爹地小時候的生活裏。沒想到那個時候的爹地還是個體育健將,什麽運動都玩過,好羨慕啊。等自己長大了也去打籃球,打網球,真有意思。


    楚婄妮窩在沙發裏,眼神迷離裏盯著電視劇裏的男主角,她恍惚之中把他看成了戴維。衝著自己笑的男人真的很好看,不自覺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


    戴維才敢走,就覺得渾身無力,在以前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居然全都發生在自己身上了。真不知道他幾天後才會迴來,當時沒敢問,也不敢問,實在讓她很無奈。


    住在楚家的確很舒服,食物好吃,人也好相處。都是一家人自然得心應手,一旦到了戴維那,許多簡單的事情會突然變得複雜,她也說不好是怎麽迴事。


    “哎……”


    楚俊彥剛要上樓,聽見一聲輕微的歎氣聲,腳步也變得遲疑了。看見婄妮慵懶的樣子,跟平時的她一點都不像,這才折還迴去,看著她說:“沒事歎什麽氣,小丫頭。”


    “老哥,我不是小丫頭了,我都十九了,很快就二十歲了,我是女人,是女人。”楚婄妮說著,一臉較真,掐著腰,活脫脫的潑辣樣子。


    “好,你是女人,是小女人行了吧?我隨便說說,你的反應也太大了……”楚俊彥哪裏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一直被女人陰晴不定的心情搞得亂七八糟的。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女人的真實想法,婄妮這丫頭忽然變了一個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怎麽不看照片了?”


    “照片?你也看見了?”


    楚婄妮帶著笑意,平靜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陪著aarro一起看的,覺得也沒什麽意思就出來看電視了。”


    “沒意思?”男人挑眉說道:“那你覺得什麽照片有意思?”


    “讓我想想……”楚婄妮的大眼睛轉了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老哥身上:“嘿嘿,我看狗仔隊偷拍你的照片最好看,比小時候的照片好看多了。”


    她的話音剛落,楚俊彥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留下了。本來還以為跟婄妮有共同語言呢,現在才發現,沒有一個人是站在他的角度上看問題的。


    aarro到底是怎麽想起開看照片的,這個孩子太機靈了,雖然心裏不甘心,看都看也沒辦法。睡覺aarro是他兒子呢,都說兒子像老子,現在看來的確是個真理。


    脫掉西裝和領帶,赤裸著走進去淋雨,用白色圍巾把自己包裹起來,發絲上都是水。楚俊彥一點睡衣都沒有。他盯著天花板發呆,腦子裏依舊迴想著女人說得那番話。


    戴維在她心裏是有位置的,而且是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不管他們之間存在什麽曖昧的關係。到了楚俊彥這裏都無法容忍,她以為男人和女人之間有純潔的友誼,其實都錯了。沒有事情是絕對的,男人對女人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莫芊芊,你真是個傻女人!你以為世界上有純友誼嗎?”


    自言自語一番,男人的心裏帶著沉悶的氣息,輾轉反側卻是毫無睡意。時間過了十二點,他睡眼朦朧地盯著窗簾上的投影,那是月光照耀的緣故,不知道此時莫芊芊是不是睡得很香。


    女人自從楚俊彥離開之後,就一直呆呆地坐在沙發上。誰知道感覺到肚子餓又吃了點東西才睡下。戴維的短信時不時會發過來,問得都是不痛不癢的問題。


    吃飯了嗎?睡覺了嗎?莫芊芊耐心地迴複著,心卻感受到空洞失落。不知道心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隻是覺得心裏怎麽填都填不滿,失魂落魄的。一直在思考跟楚俊彥說得話會不會過分了,又不清楚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麽臉色。男人肯定不會給好臉色看的,不用問也知道,哎……


    幸好第二天沒有盯著熊貓眼出現在楚氏集團,莫芊芊看了十幾次鏡子才放下心來,急急忙忙吃完包子,扔到垃圾桶裏,走進了寫字樓。


    “莫秘書早!”小米清脆的聲音湧現,盯著她的眼睛笑著說。


    “早……你的早餐還沒吃嗎?”莫芊芊看見她手裏緊緊握著是一個麵包。


    小米點點頭,低聲說話:“我沒來得及吃,我待會會偷偷解決的。”


    “那你小心點,不要被其他人發現了。辦公室的規定你是知道的,不能在工作時間吃東西。”莫芊芊善意地提醒著,得到的是小米的小心翼翼。


    楚氏集團的員工都是很守時上班的白領,眼看著還有五分鍾正式進入上班時間。電梯門一開,男人冷冷地從裏麵走出來,穿的是煙灰色的阿瑪尼西裝。


    公文包直接交給了助理,莫芊芊看見很多人都跟總裁打招唿,她是最後一個站起來叫著:“總裁好!”


    楚俊彥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急切地走進了總裁辦公室。留給女人的是一陣冷風飄過,感覺陰風陣陣,看起來他的心情還沒有恢複,現在還隻是剛開始而已。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總裁辦公室的門啪的一聲關上了,聲音震的耳朵都忍耐不了。楚俊彥今天是吃了火藥啊?心情也太差了吧?抬眼看見其他同事怪異的眼光,她隻好低下頭在心裏咒罵著男人,上午的時間是最寶貴了,現在倒好,嚴重影響一整天的工作心情。


    小米投來擔心的目光,莫芊芊聳肩,一臉無奈地看向她。秘書不是總裁肚子裏的蛔蟲,她就算知道總裁為什麽生氣也不會說出來,打死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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