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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臥龍山升起的時候,這間破廟之中,這群走山客中的那位老者,第一個先醒了過來。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些莫名的疑惑。


    他一腳踹了踹身邊的人,大聲道:“都醒醒,怎麽昨晚睡那麽死,要是遇見強人,我們都得交代在這,也是奇怪了,好像有些事情記不起來了。”


    陸陸續續的,這群走山客,開始起床,一個個哈欠連天。


    “奇怪了,怎麽這麽困,不過昨晚睡得是真香,好久沒有睡得這麽舒服了。”


    有人開口說著,然後起身走出門外。


    “啊?我怎麽感覺,這臥龍山,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有人驚唿出聲。


    “神神叨叨,難不成這山還會變了不成?”有人開口,然後也走了出來。


    “是不一樣了,今天沒下雨了,空氣中好像都是香的,哈哈。”


    不久,這些走山客,已經陸陸續續收拾好行裝。


    這老者看著依舊躺在稻草上的江小白,輕輕搖了搖他,開口道:“小兄弟,醒醒,我們要趕路了,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嗎?你一個人在這臥龍山,如果沒有什麽正經的事,還是下山了吧,畢竟這荒山野嶺的。”


    江小白身子挪了一下,也假裝才睡醒,揉了揉眼睛,開口道:“咦,天亮了,那我跟你們一道下山吧!不知道你們要去哪裏?方不方便我與你們同行。”


    “這有啥不方便的,翻過這座山,就是青靈郡了,一起同


    行也好,彼此間有個照應。”那老者道。


    “這感情好。”江小白說完,翻身坐了起來,而後有些尷尬的道:“老人家,我這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您看,能給我一件遮身的嗎?不然我下了山,人家會把我當成野人的。”


    “哈哈,這倒是小事,我們這些走山客,都是帶著換洗衣服的,小兄弟不嫌棄的話,就拿老漢的先穿著吧,左右不礙事。”那老者說著,朝江小白遞過來一件衣服。


    江小白接過,穿在身上,然後將玄鐵重劍和竹劍背負在身後,又將兩個酒葫蘆掛在腰間,他此刻頭發有些淩亂,但昨晚施法之後,自己本身又有些明悟,心境不一樣了,所以此刻就算是這種最簡單的裝束,但是不知為何,卻有種莫名的舒適感。


    連這老者眼前都一亮,不僅讚歎開口道:“小兄弟,你這穿了衣服,感覺還真有一股氣質。”


    江小白微微一笑,道:“男人都喜歡看我穿衣服,女人嘛,可就喜歡看我不穿衣服的樣子。”


    老者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這一句不算葷話的葷話,也算是拉近了一些與這些走山客的距離。


    “咦,那兩個山上仙人呢。”老者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些微微的皺眉。


    “我們在這,之前醒得早,看見你們都還在睡,就沒敢打擾你們,我們就出去逛了逛,感謝老丈掛懷了。”柳城東和林平知從門外走了進來。


    隻是很隱晦的看了一


    眼江小白,臉上神色明顯恭敬許多。


    “那走吧,雖然是早上,但是趕到青靈郡,估計得下午了。”老者說著,開始吆喝那些走山客,商隊開始上路了。


    一行人開始出發,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隻是奇怪的是,今天的山路,卻出奇的沒有泥濘,甚至,好像連空氣都清新了很多。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些走山客,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什麽,隻是感覺好像唿吸都順暢很多。


    而柳城東和林平知,自然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一時間也微微有些感慨。


    這已經成為洞天福地的臥龍山,這些走山客,下次路過,肯定會大吃一驚。


    臥龍山山頂。


    青雀和白蘇站在一處斷崖處,目光看向山下那一群走山客,以及那個走在人群中的江小白,也是感慨萬分。


    青蛇白蛇皆是在此刻,朝著那群人,行了一個禮,像是在送別。


    黃靈兒也站在某處,目光複雜的看著那些走山客中的江小白,也是恭敬的行了一個禮,而後目視著江小白,同那些走山客,一同消失在這臥龍山群山中。


    江小白在翻過一座大山之後。


    突然迴頭,而後輕輕的,朝著這臥龍山,揮了揮手。


    他一路跟這些走山客閑聊,並未施展任何法力,以尋常肉身行走,額頭也有些汗珠,隻是,恰恰是這種最返璞歸真的趕路方式,令江小白心中,也多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好像,自己慢下來之後,更


    能更好的賞一賞,這些純粹的景色,自己跟陳漁那小妮子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其實自己當初,並沒有真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而柳城東和林平知,似乎是知道了江小白的身份之後,都明顯感覺有些拘束,不似之前那般隨意。


    江小白看在眼裏,也並未在意。


    有些事,講究的是一個緣字,緣到何處是盡頭,一切皆有定數,其實保持一種隨遇而安的姿態,心裏拋出諸多雜念之後,才能感受自己想要的生活。


    緣之一字,不可強求。


    果然如同這老者所說,到了下午,才徹底走出臥龍山地界。


    大約走了一二十裏的路程,於傍晚時分,眾人才堪堪看見這青靈郡的輪廓。


    “前方就是青靈郡了,可我們主家莊園,並不在城裏,所以,這位小兄弟,我們就此別過吧!”那老者說道。


    江小白點了點頭,然後開口道:“既然如此,這一路多謝老丈照顧了。”


    這般說時,他突然自懷中掏出一枚鎮邪符,那是之前師姐給他的,還剩下一些,隻是現在,這些符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處。


    他暗自將一絲法力度入這鎮邪符中,使其效果更好一些,然後遞給這老者,開口道:“老人家,感謝這一路你們的照顧,你們常年在外行走,我這是在一座道觀求來的平安符,能保平安,反正相逢是緣,這枚平安符,就送給你們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那老者一


    怔,而後接過這符,哈哈大笑,道:“如此,就多謝了。”


    說時,也不在意,將這鎮邪符隨意揣在兜裏。


    此時,柳城東和林平知也走了上來。


    柳城東開口道:“先生昨晚施法,我師兄弟二人受益匪淺,在此謝過先生,隻是我師兄弟二人有要事要做,就不陪先生同行了,如果有機會,一定請先生來我茅山做客。”


    茅山嗎?


    江小白輕輕一笑,腦海中浮現出赤霞仙子的樣子,一時間也有些感懷,不知道,這赤霞怎樣了。


    於是也開口道:“一定,如果兩位迴山,還煩請兩位轉告一聲貴山山主,就說,有空江姓友人,定去拜訪。”


    嗯?


    柳城東微微愣了一下。


    江小白卻不解釋,而是轉身離去。


    柳城東看著江小白的背影,有些微微的疑惑,這先生認識我們山主?


    突然,柳城東神色一變。


    整個人瞳孔陡然收縮,像是如遭雷擊一般。


    林平知微微詫異,問道:“師兄,你怎麽了?”


    柳城東沒有迴答,隻是,目光之中那種不可置信的神色和狐疑的神色交替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師兄,師兄,你怎麽了?”林平知有些急切的問道。


    柳城東這才迴過神來,看了一眼林平知,道:“師弟,這江先生,你是否覺得,我們,好像見過?”


    “師兄這不是說笑嘛,昨天不剛見過嘛。”林平知道。


    “不是,我們進山拜師祖畫像的時候,旁邊有一幅,沒有名


    諱也沒有任何身份信息標注的畫像,你覺不覺得,跟這江先生,有些像?”


    嗯?


    林平知陡然一驚,結合剛才江小白那句,江姓友人,莫不是,這江先生,跟茅山有著不同尋常的淵源?


    這般想時,兩人皆是大驚失色,心中的猜測,也越來越大膽。


    “會不會,這江先生,原本就是我們茅山的天師?”林平知道。


    “很有可能,這件事,還是先告知師父,再由師父定奪。”柳城東說道。


    下一刻,柳城東自懷中拿出一枚茅山弟子的傳音玉簡,以秘法將消息傳了出去,當消息傳遞出去的時候,這玉簡瞬間化為飛灰。


    ......


    茅山。


    赤霞仙子站在這茅山天師殿前,目光看著這茅山祖師的畫像,隨後目光落在那最後一副畫像之上,心底卻微微有些失落。


    “三十年了,小白,你到底是死是活?怎麽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呢,哪怕讓我知道,你的死訊也好啊。”


    當初在那地府中,她於那判官筆中,的確獲得了傳承,正是捉鬼天師一道的術法精要,後來從那地府出來之後,得到赤霞山的命令,讓她在這臨淵界開山立派,選取仙種進赤霞山修行。


    她剛好以這茅山道術開宗立派,再加上赤霞山在後麵的推波助瀾以及選取仙種的誘惑,茅山一脈,卻是發展迅速,無心插柳,卻是在短短幾十年的時間之中,隱隱有與逍遙山道教祖庭和龍虎山等比肩的趨


    勢。


    她看著那幅自己私自掛上去的畫像,微微有些臉紅,似想起,在那地府之中,自己貌似對那個人,動了某些方麵的心思,而那種感覺,這麽多年來,卻再也沒有對其他男人有過了。


    以至於讓赤霞仙子覺得,那應該是喜歡吧!


    她並不知道,或許,是不是當初喝了虎骨酒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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