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魚:@就一般有上進心,你不缺愛,你缺德。另外有一個腦筋急轉彎:什麽男人可以和女孩子在一起不做安全措施?


    [……我盲猜太監。]


    這條被點讚置頂了。


    [哈哈哈,這個置頂我笑死了。]


    [不愧是我的魚,@就一般有上進心,過來答腦筋急轉彎。]


    [你的實現自己是靠犧牲女人和孩子體現的?真是渣男媽寶男混合體,自私惡毒死了,小魚罵的好。]


    [真的好喜歡小魚,我的女鵝,我的老婆,我的互聯網嘴替。]


    鬱秋罵了一頓出了氣,但是自己也不開心,他把手機扔在一邊,長久地沒有說話。


    他被那句“沒家人,缺愛”傷到了。


    雖然他很少提,但是他很忌諱別人用沒有家人攻擊他,一提就炸。


    當然這個家人指得當然不是雲家人。


    而是養大他疼愛他的鬱家人……


    每個人小時候都是父母的小寶貝,鬱家的爸爸媽媽雖然是他的養父母但是鬱秋並不知道。


    相對於其他被丟失的孩子,鬱秋舉得自己太幸運了。


    爸爸媽媽很愛他,他至今還記得小學的時候每天放學,爸爸都會從公司趕來,把他放到肩膀上扛著,嘴裏喊著:“小秋開飛機啦~”


    同學們嘻嘻哈哈笑話他,他覺得羞恥不讓扛著,就會被爸爸抓下來親小臉蛋。


    媽媽很風趣,和他說話時總是像是同齡的朋友,為了照顧他,她放棄了自己的音樂事業。


    爺爺的花園裏種的都是蒲公英向日葵,可以泡茶,可以磕瓜子。


    小時候他喜歡看那個主人公住在翻鬥花園的動畫片,總是覺得動畫片裏幸福的小孩就是他自己,世界上每個小孩都那麽幸福,直到後來才知道,不是每個小孩都那麽幸福,他的幸福也不是一直存在的。


    電視劇裏總是喜歡在描寫悲劇的時候配上狂風烈雨,但事實上父母和爺爺的車禍傳到學校的那天豔陽高照,他在學校吃完午餐準備睡一個舒服的午覺,可是班主任驚慌失措地叫他出去,;臉上的驚恐把他嚇到了。


    外麵的陽光明亮的晃眼,好像太亮了,能刺傷眼球,讓人看不清虛幻與真實。


    鬱秋總覺得那天不是很真實,就比如車禍現場的車子撞得太爛了,不像他家的,爸爸媽媽和爺爺的手術室的門總也不打開,魄景的電話也打不通。


    沒有人能幫他,他被丟失在了世界的角落。


    直到給媽媽輸血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是親生的,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遲到十六年姍姍的“親生父母”來遲,帶著他過了兩年莫名其妙的日子。


    夜晚的江家宅院很安靜,因為主人家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江和懿下午應付完了幾個前來祝賀的親戚,迴到房間時也是這麽覺得的。


    特別是他和鬱秋的住處獨棟,夜晚更是寂靜。


    江和懿現在已經不喜歡這種寂靜,他喜歡愛人開心胡鬧時的聲音,喜歡他工作時隱約能聽見的零食袋子和遊戲的聲音,但是踏出室內的電梯看到腳邊隨意擺放的拖鞋時,他還是唇角忍不住揚起。


    “小秋……”他叫了鬱秋一聲。


    臥室內的夜燈是亮著的,說明人沒睡,他擰開房門走了進去,室內少年背對著他盤腿坐在陽台旁的椅子上。


    江和懿臉上的笑容消散,他隻需一眼就能看出他不開心,幾步走了過去,抬起手想輕輕拍一下少年的肩膀悉心詢問怎麽了,但是抬手的瞬間他借著月色看到了少年的側臉。


    借著他猛地愣了一下,蹙眉將手放到少年的側臉,轉過了他的頭。


    掌心很涼,濕漉漉的。


    少年怔怔地看向他,水珠將下睫毛洇濕,顯現出很濃很濕漉漉的黑。


    “我沒事的,”他說,語氣很輕,像是說給他聽,像是自我安慰,“我隻是也想我家人了。”


    第90章


    鬱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大概叫觸景生情?江家的其樂融融讓他開心過後忽然就破防了。


    他不怕和雲家一家人大戰三百迴合,但是卻扛不住溫馨幸福的後勁。


    被沉默著攬進懷裏的時候,鬱秋用力閉了閉眼, 才發現眼皮濕漉漉的, 睫毛被打濕後微微下垂,陰影落入他的視線內。


    怪不得江和懿這麽奇怪, 原來他哭了啊。


    真是的, 有什麽好哭的,他都沒發現,早知道就鎖門了, 不讓他進來了。


    “我隻是被沙子……”他扭了下頭, 辯解地說著老舊的借口,但是忽然想起這是室內,室內哪裏有沙子?


    於是又生硬地改口,“你家天花板掉灰,掉進我眼裏了。”


    說完之後自己都唾棄這尷尬和生硬。


    小學生都不信, 江和懿更不會信。


    但是江和懿不信卻可以幫他圓慌, 他將幹燥的手掌蒙在他的眼睛上,在鬱秋看不到的視野內點頭,聲音很輕, 在沒開燈的室內和緩低語。


    “老房子了, 是時常掉渣掉灰的,我小時候也時常被它迷了眼睛, 迷了眼睛就要流淚,這很正常。”


    鬱秋聞言一愣, 他張了張口,良久沒有說話, 不過江和懿的手真的好寬大,真好,被這隻手完全擋住上半張臉。


    沒有人看見他的表情,就不用裝作堅強和不在意的樣子。


    他微微轉動了下眼睛,感受著眼眶的酸痛,喃喃地隨心說道:“那你那個時候都是怎麽做的呢?用清水清洗嗎?”


    “不。”江和懿輕聲否定了。


    這倒是出乎鬱秋的意料,因為他很清楚,房間的天花板很精致幹淨,沒有一絲裂縫,是不會掉渣的,江和懿口中相同的經曆並不存在,就像他所謂的被迷了眼睛也不存在。


    不存在的東西何必去解釋或者否定?


    “眼睛裏進了東西,我會等眼淚把它帶出來,”他感受著掌心的濕熱,緩緩說,“小秋可以等它自己流出來,我會一直陪著你。”


    在這句話之後鬱秋忽而咬住微微顫抖的嘴唇,盈滿眼眶的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他忽然明白,自己並不是真的想和江和懿聊天,而是等著他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讓他痛快地哭一場。


    江和懿成精了,淚流滿麵時他略帶自嘲地想到。


    嘴角揚起但沒維持幾秒,又落下,他忽然很有傾訴欲,很想對著這個成精的人說讓自己難受的事,他應該不在意被當樹洞,也應該能明白自己。


    “跟你說,我小時候是個普信男,”他說著調笑自己的話,但是臉上卻做不出笑容,“我的父母太寵我了,老師喜歡我,朋友們也讓著我,我十多歲了還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愛我的人,後來來了榕城,卻發現愛也是守恆的,我好像以前太幸福,把愛用完了,這個鬼地方就沒有一個喜歡我的人了……他媽的!”


    他的聽眾沒有自作主張地安慰,而是靜靜聽著他說話。


    “我氣死了,我懷疑這些人的眼睛都有問題,我明明這麽好看也聰明,是吧?”雖然是個問句,但是他明顯不需要迴答,“他們不喜歡我就算了,還都聽外人的欺負我,不是說是我親生父母嗎?如果把我接迴來是為了排斥我,那為什麽要接我迴來?我懷疑他們腦子也有問題,然後我就圖謀報複,雲家愛養鳥,他們欺負我,我就每天早起半小時去撿花園沾著鳥屎的鳥毛插在雲鹿的早餐上,然後把雲智恆的早餐全吃了,讓他們都吃不成,被打我也不怕。”


    江和懿忽然皺眉,“他打你?”


    鬱秋頓了下,“也沒有,就是雲家的規矩很裝,長長幼幼的,他老覺得自己是老大,生氣了就拿著戒尺追我,不過他追不上我。”


    江和懿卻沒有說話,空氣有一瞬間冰冷的凝滯。


    “其實我還幹過很多更過分的事,不過他們該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並且更不喜歡我,發現我不好欺負之後他們就不主動欺負我了,而是團結一致不理我,後來我就遇見了你,”他拉下江和懿的手,向他笑了一下,眼中有點不可察覺的亮晶晶,“我覺得你真好看,要是能喜歡我,那其他人都不喜歡我也沒關係了。”


    江和懿和他對視著,猛地一頓,他張了張口,不知用了多少努力才壓住心中的劇震,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出:“小秋,我……”


    鬱秋輕輕推了他一下,嫌棄臉,“你幹嘛這個表情,我隻是想說你比其他人性價比高,你別誤會哦,我那時候是見色起意,還沒那麽喜歡你。”


    但是這這話卻並沒有讓江和懿心情平複,他認真地說:“但你是很單純地喜歡我,並且很喜歡我。”


    雖然在愛情上用了一些小心思,但是所有的心思都不過是想要喜歡他,想要被他喜歡。


    鬱秋緩緩抬眼和他對視了一會兒,那雙眼睛深邃而濃黑,穩重而深不可測,仿佛心中的想法都會慢慢在這片溫柔的黑潭中浮現,被包容被理解,他移開了視線,喃喃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留這個孩子很傻?”


    網上亂七八糟的評論其實他都看過。


    小小年紀攀高枝或者戀愛腦,如此種種,他不在意,但是也都知道。


    “不是,你不僅是因為喜歡我才留下孩子的,”江和懿微微蹙眉,心痛在眉眼間流轉,“也是因為…爸爸媽媽是嗎?”


    哪怕他當時隻是個胎兒,你並沒有那麽清晰的愛他。


    但是鬱家父母收養了不屬於自己的小孩,讓他變成最幸福的孩子,多年後那個又失去父母的孩子不想再失去別的親人,也不想比自己的父母差。


    “我的小秋不是戀愛腦,是堅強溫柔的孩子。”


    *


    深夜的後院中,牡丹半睡,薔薇的藤蔓像粉色的錦紗罩在院子的四周,唿吸間是暗香流動,一側首便能看到濃綠的枝蔓。


    鬱秋在一片浮翠流丹中坐在房門旁的花園椅上,撩起眼睫叫江和懿:“你確定可以放嗎?”


    江和懿半蹲在院子中,正在研究一個矮胖的煙花筒,但是幾分鍾了還沒找到引線。


    他側頭向少年抿唇笑了笑:“這位師傅比較注重安全防範,每年的引線都不好找。”


    鬱秋今晚怎麽也睡不著了,情感得到宣泄,心裏很舒服也很累,腦中各種記憶混在一起,注定是個不眠夜。


    江和懿靜靜地看著他輾轉難眠,忽然哄著他起來,並且穿上衣服,“這幾天我一直在準備,本來打算在另一個時間放給你看的,但是今晚你睡不著,我也是,我一定要放給你看,小秋,我們去放煙花吧。”


    鬱秋披著寬鬆的外衣坐著,怎麽看怎麽覺得那煙花靠一根粗壯的棍子插進地麵,活像一個放大幾百倍的竄天猴,在屋簷上的露珠掉在他鼻尖的時候,他發現江和懿找到了引線,用打火機點燃迅速地迴到他身邊捂住他的耳朵。


    這麽大的竄天猴炸起來一定很響吧?幸虧他們的主宅離江家其他人遠一些,鬱秋閉著眼睛想著。


    一分鍾後。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院子中間不動如鍾的煙花筒,尷尬地扣腳趾,並且決定替江和懿緩解尷尬,“嗯……要不我們去吃點夜宵吧?”


    他也確實餓了。


    兩人的主宅一樓就有廚房,鬱秋看著浪漫失敗的江和懿維持著淡定的神色給他煮了一碗麵,忽然很想笑,不知道他現在心裏在想什麽,會不會尷尬,哈哈哈。


    如果不是知道江和懿不是搞笑男,他都要以為這是他故意給自己調節心情了。


    大竄天猴配江和懿,有億點好笑。


    他偷偷笑過之後,江和懿端來了夜宵,是一碗寬麵,麵上點綴翠綠的蔥花,臥著一個圓潤的荷包蛋,湯汁濃鬱,一看就讓人肚子咕咕叫。


    鬱秋驚訝,不是因為麵看起來很好吃,而是這麵和江老太爺的長壽麵很像。


    看出了他的驚訝,江和懿彎起眼睛說道:“今晚我臨走時爺爺送的,吃家裏百歲老人長壽麵的小輩也會平安長壽,正好你今晚有胃口,早吃早好。”


    鬱秋愣了下,怪不得江和懿今晚迴來的這麽早,他沒聽過這個風俗習慣,但是不妨礙他為這種關愛感動,怔怔地撈起一根放進口中,麵條很長,湯汁鮮美。


    好好吃,好幸福。


    在他將一根長麵咽下的時候,他意外地發現江和懿又趁機去研究他的煙花了,不過這一次他成功了。


    大竄天猴竄到空中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不是他想象中的圓形花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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