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知道徒勞無益,隻能訕訕地離開,臨走時低著頭,目光從車門底下略掃了一眼車內,看不到車內人的麵容,但是卻看到對方從黑色風衣底下露出來的細白修長的一截小腿,還有隱約露出的藍色病人衣服。能露小腿,應該是睡裙。*“你確認了?確實是女人?”郊外的私家別墅裏四周都拉著窗簾,房間裏昏暗,卻沒有開燈,地上都是酒瓶和油炸食品的塑料袋。宋稚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看著給他準備食物的經紀人詢問道。電視機的光線忽明忽暗,照著他的形容陰暗而邋遢,老方這些時日看在以前的舊情上照顧他,但是也被他弄得煩了,“你管他是男人女人,管人家是有老婆還是出軌,你又能怎麽樣?鬱秋和你本來沒什麽仇怨,你正經去道個歉,求個原諒,把事情說清楚,到底是誰讓你幹的,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雲家針對我,江家要封殺我,我去解釋有用嗎?而且他憑什麽讓我道歉?他自己是個什麽你不是也知道?我隻是沒想到這些大家族的女人真是能忍,男人和小三都在節目上秀恩愛了,她還能裝作沒看見先把孩子生了。”老方把鍋裏的通心粉倒進碗裏,端給他,聞言並沒有覺得奇怪,“能嫁入那種家庭的女人要麽就是沒有感情的聯姻,要麽就是心機上位,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威脅不了她地位的男孩子鬧,就算男人現在喜歡,又能喜歡多久?”雜亂的茶幾上擺放著兩份dna鑒定,最上麵的一份是雲鹿讓老方做的雲向明和鬱秋的親自鑒定,而被藏在底下的還有鬱秋和雲鹿的dna鑒定,隻不過是偽造的。他那天在雲家聽了他們的吵架,越想越覺得雲鹿不對勁。聽著他們的話裏話外,好像是他拿了本應該屬於鬱秋的東西。可是如果說他是親生的話,又怎麽會如此呢?宋稚手裏有雲鹿給的鬱秋的頭發,還有他從雲鹿身上弄到的頭發,他的確打算去做過,但是現在到處都是偷拍他的狗仔,他沒有辦法進入醫院,老方也不願意再給他做這種事。宋稚陰沉地看了一會兒報告,低下頭刷著手機,那個當年被他搶走了出道位的人現在在西餐廳打工,收集了無數的證據曝光他,雲鹿那個賤人利用了他翻車之後倒打一耙,害他被冷藏。他直直地看著微博私信裏,網友對他的質疑和辱罵。偷偷翻到備忘錄裏花大價錢從江海內部行政那裏弄到的“江太太”的手機號,把一些照片和信息發了過去。“有人這麽囂張地介入您的婚姻,您毫不在意嗎?”信息發過去之後,他焦急地盯著手機屏幕,連經紀人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可惜那邊並沒有給他迴複。宋稚把最上麵的那份報告拿開,將底下的那份報告看了又看。上麵那份顯示雲向明和鬱秋是親生父子關係,下麵那份是鬱秋和雲鹿沒有血緣關係的虛假鑒定。這兩份東西發出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狸貓換太子的故事,雲鹿在這個圈子裏就臭爛了。雲家人拿那個賤人當個寶貝,還相信他的鬼話為難他,宋稚恨極了他們,但是不到萬分之一他不想他不想得罪死雲家,不過如果他被封殺,倒打一耙的賤人也得被他咬一口。偽造的報告實際上是他一時頭腦發熱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所以讓人做的,但是他一時還不敢用,他想要等機會自己親自拿這兩人的頭發去驗一驗。萬一兩人真有問題,那就是天助他,如果真是親兄弟他就用手裏這份偽造的。宋稚把文件放下,重新盯著手機等待迴複。第62章 這次進醫院, 江和懿檢查的項目還沒他檢查的項目多。在自家醫院被江和懿強行抓去做了一些常規檢查之後,鬱秋在車上昏昏欲睡,眼睛一睜, 又被帶去婦產醫院檢查了一遍。最後“滿臉開心”地重新坐迴車上, 看著江和懿仿佛對待幾個億的合同一樣認真地翻閱幾張單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半天之後,江和懿抬起頭來, 眼睛彎彎, “剛才醫生說胎心很有力,寶寶很有活力。”這一副要當爹的開心是怎麽迴事?鬱秋惡寒,把孕檢單搶走。結果發現他又拿出了一張b超圖遞給他, 笑得有些幸福, 眉目柔和一片:“我覺得孩子長得很像小秋。”鬱秋第一次看到胎兒影像也很驚訝,沒想到三個多月就已經是人形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了,當時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好像看到機器影像中,它動了。他下意識的又摸了一下肚子, 表麵上神色淡定, 並不打算把這個告訴江和懿這個老變態:“三個月你就能看出像誰?”江和懿一臉理所當然,就該如此:“直覺。”鬱秋:……遠方傳來風笛。兩人無論說什麽,前方的司機就仿佛聽不到一樣, 車子平穩的開在路上幾乎感覺不到顛簸。鬱秋半眯著眼睛有些困意的時候, 忽然想到電視劇中的情節,總裁坐在車後座手中的紅酒的液麵幾乎沒有起伏。他轉眼偷看端坐著的江和懿, 見他脊背筆直,西裝褲下的雙腿也規矩, 隨意地翻閱經濟雜誌的時候,隻有頭頸微微低下, 襯衫的扣子和袖口的鑽石紐扣都係到最後一顆。整個人都是嚴肅古板的老派作風,披一件深灰中山裝胸前別一支鋼筆,肯定也沒有任何違和感。年僅三十多,做派像四五十,公司也是嚴肅作風。一股淡淡的封建帝製爹權味……不當爹確實屈才了。即將要睡過去時,一件被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淡淡的薄荷熏衣香。車內有空調,鬱秋又穿著風衣,並不覺得冷,但是溫熱的衣服披到身上還是好舒服。他很小幅度地用臉蹭了蹭衣服,忽然想到江和懿好像很久沒有抽煙了。以前他迴家身上偶爾會帶著煙味,雖然沒有在他麵前抽過,但是鬱秋知道他是抽煙的。是什麽時候不抽了的?鬱秋迷迷糊糊地想,但是想不起來。快要睡著之際,身邊的男人將他放倒在自己腿上,讓他的頭枕著自己的大腿。手掌蓋在他的眼睛上,鬱秋緩慢地眨了眨眼,感覺到睫毛撓在了他的掌心,癢癢的。“如果能長得像你,一定是個很好看的孩子。”鬱秋為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眨了眨困倦的眼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那…長得像你,不也應該很好看嗎?陷入憨甜的睡夢時,他想。江和懿愣了下,低頭之際無意中聽見了這句喃喃自語。*宋照拿出幾盒藥出來,用江和懿桌子上的鋼筆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這個吃三粒,一天三次,衝劑一天一次。”江和懿不是很認同地看了他一眼,換了一支筆,在文件的右下角簽上字,“我不必吃藥,隻是昨天被冷雨淋了。”“哦呦,真是新婚郎身體強,老房子著火騰騰旺,我也想要不吃不喝地病一晚上,第二天還能精神滿滿地看合同,可惜啊,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豔福……好了我不說了好吧?”他老實把藥退給江和懿,“知道你身體好,但也得好好愛護,畢竟都要當爸爸了,再過兩個月,你那小男朋友就是要人照顧的時候,嗯,我忽然想起來,等孩子生了還得有兩年才到你家那位法定結婚年齡。”江和懿聞言抬頭看他,“所以,你想說什麽?”宋照撐著他桌子,擠眉弄眼:“不打算三年抱倆?趁他現在年輕好騙,啊呸,年輕身體好,萬一以後嫌你老,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會輕易被同齡男大學生勾引走了……啊!我靠,疼!”江和懿放開反擰他手臂的手,眼睛垂下,從透明的眼鏡片後垂眸,“滾出去的時候小聲點,別打擾他睡覺。”宋照:人權呢?!他敢怒不敢言地出門,結果才走了沒幾步,就被一個少年攔下。少年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外貌隨著身體的成長逐漸張開,美麗也隨著有些放大,丹唇玉顏,隻需要粗略地一眼,不需看清五官就讓人移不開眼,他微微揚起下巴,一臉驕矜的冷淡,對他說:“你跟我過來。”宋照眨眼,“我可以拒絕嗎?”少年向他甜美一笑,冷酷道:“不可以。”少年偷偷看了眼江和懿的辦公室,似乎不想讓他知道,迴頭示意他閉嘴小聲一點。跟著他來到一扇房門前,看著在自己麵前打開的房門,宋照感覺自己不能淡定了,“小弟弟,你老公一定會殺了我的。”看臥室內的遊戲桌,這絕對是他的房間,要是讓老江知道他不僅沒走還去了他寶貝男朋友的房間,絕對會把他殺了的。鬱秋撩起眼皮:“我也會殺了你的。”“你是說真的啊,我知道你可能想逼問我一些老板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你讓我進你房間,這絕對比我暴露他的秘密還要可怕的……”他喋喋不休,鬱秋腦門逐漸爆出青筋,“你閉嘴,不進來拉倒,在那裏站穩了,不準被發現,”他眯著眼睛上下看了一眼宋照,斟酌了一會兒後,緩緩抬起眼睛,“我確實有些話問你,你以前……說江和懿跟他母親發過誓不會結婚,是怎麽迴事?”宋照笑嘻嘻的臉猛地一怔,神情變化的劇烈,被鬱秋迅速捕捉到了,他倏地抓住宋照的手腕,“我你們房門外親耳聽見的,你別給我扯皮。”“……這,我隻是個家庭醫生,以前舊社會叫家仆,我什麽都……”“你什麽都知道,”鬱秋眯起眼睛向他笑,威脅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不說我就跟江和懿說是你告訴我的。”“你們真是一對……都愛折磨我啊……”“他的確不知道。”走廊的拐角處,平緩地踏出一雙黑色男款家居鞋,再往上是垂墜感極好的西裝褲,以及係到最後一粒扣子的白色襯衫隱約勾勒出的倒三角的上半身。鬱秋愣了下,抿著唇扭過臉去。江和懿在宋照胡言亂語地扯皮前,開口讓人走了,人走後,他緩步走到鬱秋的身邊。但卻並沒有解釋什麽,而是拉起他的手向外走去。鬱秋被他拉到玄關,看著他將脫下了沒幾個小時的衣服又穿上,唇抿了又抿,最終揚起睫毛不服氣道:“我聽到了,我想問問怎麽了?”這些事從來沒有向他解釋過,江和懿也有錯。鬱秋悶著臉用力,想要強行拽出自己的手臂,揚起下巴毫不畏懼地仰視他,“誰讓你不解釋,不坦白,我怕被你騙死!我什麽都不想被你騙走,你不要以為給我錢就可以隨便揉搓我,我從始至終沒要過你的錢,我也不缺錢,那些都是你自願的!”他說著過分的話,但是自己卻越說越委屈,他忍住發酸的眼眶,抬手兇惡地給了江和懿抓著他的手不放的手臂一錘,“你要帶我去哪兒?”江和懿單手將扣子係上,在挨打時微微閉眼,再睜眼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宋照的確不知道什麽,帶你去見真正知道的人。”說完他強行擁抱鬱秋,彼此沉默著對視一會兒後,竟然強勢地吻過去,不怕挨打地親到對方沒有力氣錘他的後背才放開人。鬱秋軟在鑰匙櫃上,欲怒而無力,而實際上兩個人都喘得難以平複,許久後,江和懿忽而一笑。“見過之後,必須要發朋友圈和我秀恩愛,我還要情侶頭像,不答應我就要做同人小說裏做的事了。”鬱秋喘的滿臉通紅,“你……不要臉。”第63章 江家的老宅幾年不見一家之主迴來, 今年卻意外的迴來了兩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真少爺帶球跑後所有人火葬場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升兮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升兮兮並收藏真少爺帶球跑後所有人火葬場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