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顧程皓:“……你以為我會信?”鬱秋把糖嚼碎,揚起頭來耷拉著眼皮看他,從睫毛底下的餘光中看他,“你信不信關我什麽事?不過……你跟雲鹿這麽久了,還不知道那長了三星連珠大黑痣的是他的腿,你可真是失敗啊。”一邊說著,他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顧程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來你不僅普信還楊偉!”說罷被自己逗笑,咯咯笑了幾聲,轉身就走。顧程皓幾分鍾之內集齊了“垃圾桶”“普信男”“楊偉”三個標簽,臉黑如鍋底,幾步上前去拉他,“鬱秋,你站住!”鬱秋早有準備,反手鉗製住他的手肘,一個後踢腿把他放倒了。這是他從小和爺爺學的,鬱老爺子年輕時候當過兵,雖然老了但也很有兩下子,在世的時候很習慣教鬱秋這些東西。鬱秋一條腿將他的脖子夾在腿彎間,從上向下地俯視他,整個人像個閃閃發亮的小狐狸,翹起嘴角哂笑著驕傲道:“服不服?”顧程皓比他高將近十厘米,體重也大於他,要打過鬱秋很容易,但是低估了鬱秋的爆發力,脖子被壓在腿下,不知是唿吸困難還是感到恥辱,臉變得通紅,狠狠瞪了鬱秋一眼。鬱秋很擅長這一招,曾經被追求者打也是靠這一招脫困的。周圍有人不怕事地鼓掌和拍照。剛才顧程皓的行為早就有人懷疑是有錢的猥瑣男欺負貧家漂亮男孩了,現在見美少年暴打猥瑣男紛紛叫好。還有人喊著要發到網上當教程。顧程皓聞言驟然掙紮起來,他是藝人,一旦發到網上難免要被扒出來,而且萬一雲鹿和雲家人看見了怎麽辦?他要怎麽解釋為什麽深夜和鬱秋混在一起?他的力量和體型都遠在鬱秋之上,鬱秋隻得放開他,順便給了他一腳,把棒棒糖的棍子仍在他身上:“滾吧,賞你了,垃圾桶。”棍子恰好落在他胸前的綢緞玫瑰花上,玫瑰花上被沾了糖漬,顧程皓惱羞成怒,打算暴力鉗製住他,但手還沒落到少年的肩膀,就被鉗製住了臂膀,力量大到讓他痛唿出聲。江和懿站在他身後,比顧程皓還要高出半個頭,高高地俯視著他,一隻手臂搭著一件厚大衣,另一隻手鐵鉗一樣地抓住他的手臂,氣質冷沉地讓人喘不過氣:“這位先生,你要做什麽?”鬱秋早就發現他的身影了,此時恰好擠出一滴鱷魚的眼淚,在被凍得泛紅的臉頰上像荷葉上將墜不墜的露珠,可愛可憐極了,驟然望過去的目光仿佛看著從天而降的救星,水潤的眸子泛紅:“老師,他騷擾我,不讓我走,還要打我。”“我沒……啊!!”不等顧程皓解釋什麽,江和懿已經生生卸了他還要掙紮的手臂,嘎嘣一聲,伴隨著慘叫。鬱秋暗暗覺得自己的胳膊好像也痛了,他已經完全不想再看見這個垃圾桶普信男了,怕江和懿看出他假哭,於是抱住他的側身,臉埋進他的懷裏,可憐巴巴道:“老師,我好怕好冷,我們走吧。”江和懿其實不是老師,是□□的董事長,隻是半年前受邀去x大上了一節課的,也是鬱秋剛剛考上大學第一堂經濟課,成年男人的風采和韻味在江和懿的舉手投足間流露,授課時態度沉穩而信手拈來,高位者的氣質和能上電影大屏幕一樣的臉迷倒了不少學生。鬱秋當時就覺得他真帶勁。這之後他就追上了這個男人,每天打著學習的名號發郵件,後來發微信、打電話,嘴上叫著老師,幹得都是別人一看就懂的事。男人在得知他的年齡時狠狠皺了下眉,但又在得知他出身大山,養父母去世,親生父母不管,過得窮困潦倒,每天打八份工為生,隻想得到愛情,不然就失去了人生的希望等等“事實”之後沒能忍心拒絕。鬱秋越來越放肆,連裝都懶得裝了。見過鬱秋的人都覺得他這個名字起得很好,少年就像顏色濃重的秋景,馥鬱而稠麗,沒有人可以拒絕他。他知道江和懿對自己動心了,也知道江和懿知道他今天成年了。他隻想和自己追到的美人叔叔快樂,懶得理那些人,也無所謂他們發癲了,這兩年見多了習慣了,曾經的生氣和委屈也都麻木了。於是他重複了一邊:“老師,我害怕,讓他走吧。”江和懿因為憤怒而沉重的唿吸停頓了一瞬,然後他忽然一隻手捂在少年的後腦勺,將他緊緊按在自己懷裏,中指指尖堵住了少年的耳朵。與這樣溫柔體貼的動作不同的是他驟然狠厲地一拳,男人幾乎身形未動,隻仰頭用一隻手拽鬆了領帶,接著輕鬆地一拳放倒了忽然撲過來的人。鬱秋驚訝地感受著臉側靠著的胸膛的溫暖,因為被堵住耳朵,四周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他聽到了拳聲,卻沒有聽到慘叫聲,隻有男人穩重有力的心跳聲,以及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鬆香味。江和懿安撫一樣用極有力量的手指捏了下少年的後勃頸,輕聲道:“別怕,我在這。”鬱秋像隻小貓一樣被捏了捏後頸皮,少年略顯怔愣地仰頭看男人。*雲智恆被一個電話叫迴了家,這才發現家裏又是冷氣沉沉,一個個拉著臉老長。劉清瀾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不滿道:“他這是做給誰看啊?知道我們今晚給小鹿過生日就偏要今晚離家出走是嗎?他這是安得什麽心啊?”雲鹿坐在劉清瀾身旁的沙發上,身旁還擺放著十幾個購物袋,打眼一看都是大牌,他失魂落魄地小聲說道:“是不是我的存在礙著三弟的眼了,要不我還是迴去住宿舍吧……”x大不讓走讀,除非真的離家很近,劉清瀾托關係才讓雲鹿不用住宿的,還因為這件事和鬱秋鬧僵,後來因為雲鹿不住宿鬱秋卻住宿這件事在學校裏傳開了,都是雲家的孩子,厚此薄彼的傳言就傳開了。劉清瀾於是也把鬱秋的走讀也辦理了,並且生了鬱秋很久的氣,因為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厚此薄彼,隻是雲鹿是嬌貴著長大的,實在受不了那個苦,鬱秋鄉下長大的什麽沒見過?肯定不會覺得苦,何必多次一舉呢?而且他為什麽不在學校給媽媽解釋呢?那道他不知道雲家沒虧待他嗎?“怎麽能去住宿舍呢?!那學生宿舍條件多差啊,媽怎麽忍心讓你去吃那個苦!”“可是……弟弟走了,今晚也不知道在哪住的。”劉清瀾想起來更氣了,本來開開心心地逛著街,心情好不容易平複了,結果又有了這麽一出,氣道:“他愛去哪去哪,還能睡大街不成?就是給他的零花錢太多了,早知道不給那麽多,他也沒錢出去住!”“行了!”雲向明開口打斷了妻子的話,他看著手機界麵上鬱秋的短信沉默了好久,“我一會給他多打點錢,你們今天都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迴來,元宵節還沒過雲家的孩子就走了,傳出去我沒臉見人。”“還給他打錢?!”劉清瀾不可思議,“就應該斷了他的零花錢,看他裝幾天?!在雲家享了兩年福,難道還能吃得了打工養自己的苦?看他不求著迴來!”雲鹿安慰母親:“媽媽,弟弟沒在家裏長大,咱們好好教教他就好了,也…不能真讓他走吧?”雲智恆也很頭疼,雲家沒有這麽叛逆的孩子,鬱秋果然是被外麵的人養壞了,他說道:“父親,我們先去公司,媽媽和小鹿出去吃飯吧,顧程皓和你的同學們應該已經到酒店了……”話還沒說完,忽然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雲智恆今天聽見電話就頭疼,看了眼來電人,皺了下眉接了起來。而雲智恆的話好像讓雲鹿受到了安慰,他牽起母親的手,柔聲道:“媽媽,你還沒吃飯呢,我們去吧,別氣壞了身子,程皓還在等我們呢。”劉清瀾點了點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嘟囔著說道:“小顧是個好孩子,人也有心,上次給我準備的酒很不錯,顧家比咱家還厚實些,你們一定成個佳侶,最好過兩年就結婚,媽媽心裏也就踏實了。”雲鹿不好意思地點頭,“媽,我知道程皓是圈子裏難得的好。”“你們恐怕不能去了……”正這麽說著,去外麵打電話的雲智恆忽然迴來了,還說了這麽一句,臉色極為難看。不等母親和弟弟問為什麽,他率先解釋道:“顧程皓被警察帶走了,人在警局,現在顧家讓我們幫著壓熱搜。”“什麽?!”劉清瀾驚叫,“小顧被誰傷害了嗎?我們要去幫他!”“大哥,發生了什麽?!”雲鹿也不可置信。“沒有被誰害,”雲智恆的臉色更難看了,“他騷擾鬱秋,然後被他的老師報警抓了。”第3章 顧程皓會騷擾鬱秋?劉清瀾不可置信,當初鬱秋來雲家沒多久,聽說顧程皓是雲家的聯姻對象,半夜三更給顧程皓發那種穿著浴衣的大腿#照片,顧程皓可是在第二天親自來當著她的麵把照片給她看了,還表達了對雲鹿的忠誠的。當時讓劉清瀾好大沒臉,她一個女人還被人家異性的小輩來告狀,她好久都沒臉見顧家,所以死活讓雲向明宣稱鬱秋是養子,也沒給他改姓。親兒子是這種貨色,她丟不起那個人。所以說顧程皓騷擾鬱秋她堅決不信,說鬱秋騷擾顧程皓她沒準會信,畢竟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清楚他們兩個人的品性的。但是監控不會說謊。劉清瀾和兩個兒子趕去警局看了監控,也頓時無話可說。早在雲家三人來之前,鬱秋就把江和懿支開了,他在江和懿心中的人設是大山裏的孩子,被土豪親生父母嫌棄的卑微柔弱小可憐,這幾乎是八成真,但是鬱秋並不想讓他見到這場鬧劇,主要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瘋狂輸出。人設不能崩。少年靠在警察局門前的法國梧桐上,清淩淩的目光含笑地迎接迎麵走來的三人,三人一臉晦氣,明明隻有三個人,但是臉色五花八門。鬱秋在十分鍾前收到了一筆來自雲向明的轉賬,這幾萬塊錢提醒了他該和雲家做個了結,於是他反手將這筆錢轉了迴去,並在這裏等著他們幾人。看到了正等著他們的少年,劉清瀾第一個氣不過地衝上去質問:“鬱秋,你到底幹了什麽讓小顧那麽生氣?”在劉清瀾的認知裏,如果不是鬱秋惹惱了顧程皓,顧程皓不可能大晚上跑去找他,還攔著他不讓走。鬱秋咋舌,如果是剛來雲家,聽到這話他一定又委屈又憤怒,但是現在隻覺得好笑,他微微睜大一雙漂亮的水目,用讚揚的語氣說:“媽媽,別人欺負你兒子,你居然先質問你兒子,你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好。”“你住口!”劉清瀾的臉瞬間氣紅了,眼眶都變的濕潤,“就算是小顧真的脾氣不好為難了你,那也是你有錯在先,誰讓你給他發那種照片,你幹的那事就是會讓人家看不慣你啊!”鬱秋正等著她這句話呢,聞言他打開手機屏幕,調出了那段聊天記錄,把那張照片放大了懟在三人的眼前。大尺度的照片曖昧而紮眼,劉清瀾連忙移開了目光。雲鹿小聲地驚叫一聲,伸手想去擋住屏幕,“弟弟,你這是幹什麽?當年的事我們都已經原諒你了。”雲智恆猛地一皺眉,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斥責道:“你還想丟人到什麽地步?這十八年就長了張臉皮嗎?”鬱秋猛地打開雲鹿遮掩的手,嗬嗬笑笑,拿著手機懟在了唯一一個沒有因為憤怒移開視線的雲智恆的眼前,“大哥,你看好看嗎?”雲智恆太陽穴一跳,厲聲道:“你還要臉嗎?!”“呸!”鬱秋臉上的晏晏笑意驟然消失了,罵道,“不要臉的是這張照片的主人,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這他媽不是我的腿,是你們的寶貝養子三更半夜溜進我的房間發的,你們這群單細胞生物又沒耳朵又沒腦子,不聽不信,隻恨我當時年紀小,以為你們不會太離譜,告訴你們!”他一指不足十米的警察局,修而彎的眉毛豎起來,“我會一直保留這這張照片,到時候你們再給我造黃#謠我就報警,讓警察看看這究竟是哪個賤人的狗腿!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把這狗腿連帶聊天記錄都給你們發網上買個熱搜,讓你們雲家原地出道,製霸頂流!”他說的毫不畏懼,且對那張照片一點羞恥感都沒有,的確是像真話。三人一時都被他撕破臉的氣勢鎮住,劉清瀾囁嚅著,“這……不可能,小鹿才是不那種人……”她說的話鬱秋就當沒聽到,他又恢複了笑嘻嘻的模樣,當著雲智恆的麵把那張照片發給了他,笑著向他晃了晃手機,“大哥,媽媽不好意思看兒子的腿,你應該沒問題吧,都是兄弟嘛,我建議你看看你的寶貝弟弟,這腿上的小細節是不是能對起來?”“大哥!”雲鹿忽然紅著眼睛尖叫一聲,一張清秀的臉變得慘白,當初他也才十六七歲,沒想到過這張照片發出去會成為自己的把柄,此時見大哥和媽媽似乎都有所動搖了,連忙做出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弟弟他是不是瘋了?程皓一早就和我訂了婚約,我有什麽必要做這種事呢?”“而且……”他狀若不可置信,滿臉焦灼和擔憂,“小秋,你為什麽還要用這個照片威脅雲家呢?我們對你那麽好,你別鬧了,把照片刪掉和我們迴家好嗎?”這話仿佛點通了劉清瀾的某個點,連忙道:“就算不是你發的,你怎麽能這麽威脅家裏呢?小鹿說的對,快把那髒東西刪了吧,媽媽帶你迴家。”這話一出,伶牙俐齒的鬱秋忽然沒有說話,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劉清瀾,把對方看的頭發發麻後忽然說道:“媽媽,你是不是相信這照片是雲鹿發的了?”否則按照劉清瀾的性格她不會讓自己刪除照片,會讓他愛去哪鬧去哪鬧,更不會說什麽媽媽帶你迴家。劉清瀾的目光亂了一下,含糊地說:“媽媽知道,自己的孩子都不是壞人。”轉而又說:“你爸爸去顧家了,臨走前還說讓你迴家,小顧的事我們就不提了,你也別鬧了,媽媽……明天也帶你去買禮物。”她說完好久沒有人迴話,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剛把視線投迴鬱秋的身上,就聽到少年嗤笑一聲。“劉太太,你提醒我了,話說多了差點忘了正題,”鬱秋當著所有人的麵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張小小的手機卡,“這張卡是你們給我的,裏麵有雲家所有人的聯係方式,也是我們唯一聯係的渠道,現在我把它還給你們,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也不要給我轉錢了。”“小秋!”鬱秋抬手製止了幾人要出口的話,把一個銀行卡轉賬記錄拿出來給他們看,“這兩年我花的是我鬱家爸媽給我的錢,你們給我的錢我剛剛都還給了雲先生了,這兩年來在你們家學到了很多,你們不需要鬱秋,鬱秋也不需要親生父母和哥哥。”說著他忽然自嘲一笑,“緣分天注定,以後你們就把雲鹿當親生的,我隻是你們養過兩年的朋友的孩子,反正你們對外也都是這麽說的。”雲智恆上前一步握住他的肩膀,眉頭緊緊攥在一起,“你這麽說的什麽話?你是雲家親生的孩子,什麽緣分不緣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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