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逸勳,如果我出得起這個錢呢?”陳軒眼神平靜的盯著嚴逸勳問道。


    “你不可能出得起!”嚴逸勳斬釘截鐵的道,語氣中滿是濃濃的不屑,“我隨便給你算算,從雲東省天海市到吳越省嘉寧市,一張頭等艙機票就要三千塊,我們漱石鎮是熱門景區,那裏的五星級酒店豪華雙人房,一個晚上五千塊,這次畢業旅行去三天兩夜,你和黃鬆加起來,來迴機票、住店兩晚,兩個人就是兩萬兩千塊錢的消費,別說你現在在實習,就是你打一年工,能出得起這個錢嗎?”


    “出得起?我怎麽出不起?除了坐飛機頭等艙和住五星級酒店之外,我和黃鬆每一餐,還要開兩瓶82年的拉菲,什麽鮑魚龍蝦佛跳牆,頓頓不能少。”陳軒十分隨意的說道。


    “噗呲!”


    聽到陳軒的話,教室內外,許多同學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農村同學,為了和班長抬杠,真是打腫臉充胖子!


    在這裝起大款來了!


    可是大家都知道陳軒的底細,大一的時候,還為了每學期五千塊錢的助學金,跟嚴逸勳和祝子林鬧得不可開交呢!


    “陳軒,你牛啊,去了大公司做實習生,別的本事沒學會,淨學會裝逼了!”嚴逸勳仿佛看傻子一般看著陳軒。


    “別跟我廢話!”陳軒麵色一沉,話音轉冷,“我就問你,如果我出得起這個錢,你又怎麽說?”


    “嗬嗬,要是你出得起這個錢,那我就按你的標準請全班同學!”嚴逸勳豪氣十足的說道。


    按照陳軒請黃鬆的標準,這一趟畢業旅行下來,怎麽說也得小十萬打底。


    嚴逸勳斷定陳軒萬萬不可能出得起這個錢,。


    因此他才敢放出如此豪言壯語。


    “嚴逸勳,這話可是你說的啊。”陳軒似笑非笑的看著班長,把他看得沒來由的有點背脊發涼,“那咱們就說好了,我請黃鬆坐頭等艙、住五星級酒店,吃豪華大餐,你按照這個標準,請咱班裏剩下的二十七個同學。”


    “請就請,誰怕誰!問題是你請得起嗎?這麽算下來,你得拿出十萬塊!”嚴逸勳仍是很不屑。


    他默算了費用之後,心裏已經完全篤定了。


    十萬塊現金,恐怕掏空陳軒和黃鬆兩個人的家底,都拿不出來。


    嚴逸勳作為班長,對陳軒和黃鬆的家境了解得非常清楚,兩個人上大學,都是交不起學費,要申請助學貸款。


    平時還要勤工儉學,賺取生活費。


    這種學生在大學裏,那就是最窮、最底層的人,基本沒有什麽娛樂放鬆的時刻。


    而且,就算陳軒和黃鬆已經開始實習,但也不過實習三四個月,兩個人不吃不喝最多存個兩萬塊,實際情況更是不可能存那麽多。


    十萬塊,拿得出來嗎?


    絕對不可能!


    祝子林和皮曼曼也是這麽想的,全班同學,加上外麵圍觀的同學,對這筆賬全都門清。


    因此,所有人覺得陳軒這迴是裝逼裝大發,裝成了傻逼!


    跟嚴逸勳抬杠,抬到腦子都燒糊塗了!


    眾多同學的目光向陳軒看去,隻見陳軒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當然,這在大家看來是死要麵子強撐的表現。


    “嚴逸勳,你確定是十萬塊?”陳軒不鹹不淡的問道。


    嚴逸勳微微抬著臉道:“沒錯,十萬塊,你拿得出來,我就照這個費用標準,請咱班裏其他二十七個同學!”


    “很好,那就請班主任還有這麽多同學做個見證,我拿出十萬塊當作自己和黃鬆的旅遊費,你拿出兩百七十萬,請班裏二十七個同學!”陳軒說著,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見他一副自信無比的神情,大家有點愣住了。


    這個農村同學,真能拿出十萬塊?


    怎麽想也不可能啊!


    就算現在立馬去借高利貸,一個窮吊絲沒有任何擔保,也不可能借到這麽多!


    就憑陳軒的家境,花唄最多都隻能開通三百塊的額度!


    皮曼曼可笑般的看著陳軒。


    這家夥還是像三年前那麽倔,不撞個頭破血流不知道後退和害怕。


    “見證就見證,班主任,麻煩你做下公證人。”嚴逸勳今天是鐵了心要讓陳軒臉麵掃地,尊嚴盡失,徹徹底底的打擊陳軒一次,“陳軒,你要能立馬轉十萬塊給班主任,我就立馬轉兩百七十萬!”


    他這番話,讓一旁的祝子林暗暗豎起大拇指。


    老大就是高明啊!


    或許,陳軒和黃鬆,加上他們的家裏,東湊西借有可能真的拿出來十萬塊。


    但那絕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湊得出來的。


    嚴逸勳現在要陳軒立馬拿出十萬塊,那就是堵死了陳軒的後路,讓他無路可退!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陳軒拿不出來這麽多錢,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出醜。


    班主任上前一步,歎了口氣道:“陳軒,你別跟嚴逸勳賭氣了,你弄傷他的手,好好跟他道個歉就是了,何必讓自己下不來台呢?”


    他也了解陳軒的家境,很窮,窮得響叮當。


    偏偏這個最窮的學生,性格也是最傲的。


    這樣的人,他見過很多,陳軒並不是特例。


    窮人的傲氣,其實是自卑的一種表現,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脆弱的自尊心。


    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家裏有錢的班長嚴逸勳發生摩擦、賭氣,這其中肯定有仇富心理的驅使。


    三年前的助學金改名額事件,班主任當時還特意安撫了陳軒,跟他說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他這個農村出身的孩子可以想象的,但一定要理解。


    當時,陳軒不聽,更不理解,班主任也就不再勸他。


    權勢、人脈、背景、社會的潛規則,這些東西,一個見識短淺的農村學生,又怎麽聽得懂?


    “班主任,你別攔我,我就是要和嚴逸勳賭這把,你好好當公證人就是了。”陳軒語氣淡漠的說道。


    對這個班主任,他當然也沒有一分好感。


    當年助學金事件,他去求助班主任,換來的卻是一番長篇大論的說教。


    現在,班主任又再次站在嚴逸勳這邊,陳軒又怎麽會給他好臉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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