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都找不到的兇手難道就在我身邊?


    身負血海深仇,若靈卉知道藍鳳秋是個苗女,難保不會一時衝動。平日裏在我院中沒有機會,明日宴席趁亂下手……想到這裏,我不禁後背一涼。


    夢中盛青山沒有細查便將王嬤嬤處理了,使我一直覺得自己被連累。


    如果明日事發查出是靈卉,那我還是擺脫不了幹係。


    我蹙眉,額角隱隱生疼,“連枝,你出去問一問,靈卉最近可有外出,可買過什麽東西,重要的是,有沒有打聽過藍姑娘的事情。自然些,莫要引人生疑。”


    “夫人懷疑她手腳不幹淨?”連枝不知我夢中的預感,對我的疑慮十分吃驚,急切道,“我可以擔保,靈卉絕不是那樣的人,這些年在院中相處,彼此還是有些了解的。說她財迷愛攢錢真的算不上,可能因為家裏沒有人了,沒什麽花錢的地方。偶爾有丫頭找她借用,她從不小氣。而且咱們這屋子,不叫她是不會進的。”


    我哪裏是怕這些,無奈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擔心她痛恨苗人,連帶著憎恨藍姑娘。擔心她一時衝動,惹出麻煩。”


    聽出我的焦慮,連枝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凝固了一瞬,似乎從沒想到還能發生這樣的事。


    “之前不知道這一層,現在既然知道了,還是確認一下比較放心。”我道,“不論靈卉以後在不在房中伺候,誰都知道她是我院裏的人。一旦出事,沒有人會信她是一念之差,所有人都會以為是我挑唆。”


    “嗯。”連枝重重應了,語氣堅定,“夫人放心,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您和大將軍的關係才剛好了,決不能在這個時候惹出事情。上次您什麽都沒幹,大將軍就冤枉您。要是真出了事,咱們都沒處說理去。”


    我苦笑,心中五味雜陳,“隻是防患於未然……”


    “夫人盡管把心放在肚子裏,奴婢保證完成任務。”


    話音未落,連枝已經轉身去了院裏。


    我一個人在房中無聊,隨便拿了一本書看。


    不知是累了,還是最近越發懈怠了。


    暖風拂麵,耳邊陣陣蟬鳴猶如催眠,很快便打起盹來。


    *


    “還不醒嗎?這都睡了好久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盛青萸。


    她坐在書案的另一邊,晃著小腿,滿臉調侃,“我以為嫂嫂多忙呢,沒想到這麽忙,忙著睡大覺。”


    “你怎麽來了?”一起喝過酒聊過天,我們的關係比以往五年親近了許多,我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早上請安沒見著你,還以為你貪酒宿醉,沒想到一早就出門了,幹什麽去那麽急?”


    “聽說你讓人來找我,我這不是一迴來就來找你了嗎?”盛青萸兩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還要故作神秘,“你猜猜我幹什麽去了?”


    “我哪裏猜的著。”我從書案前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沒勁,你好歹猜一猜。”盛青萸奪了我的杯子,一臉不滿。


    我翻了個白眼,“你不會又去騎馬了吧?”


    “哈哈哈哈,是去馬場了,但不是去騎馬。”盛青萸得意地挑了挑眉道,“你不是想去騎馬嗎?我想起近郊的馬場最近運來一批很好的馬。聽說是蕨地的品種。我去看了看,的確不凡。”


    “所以呢?”該不會是要送我一匹馬?騎馬的事情,我還沒有下定決心。


    盛青萸興奮道:“所以你現在有馬了,抽個工夫我帶你去看看你的馬。”


    我頓時頭腦發脹哭笑不得,“你、你好歹和我商量商量,你看我這樣,像是會騎馬的嗎?青月都不行……快去退了。”又道,“青月不是說讓我騎她的馬嗎?何必花那個銀子,快退了去。”


    “看你那小氣的樣子,大哥短你花銷了?一匹馬都舍不得?你手下的莊子每月大把的進賬,還缺這點?”盛青萸一臉掃興的模樣,“不用你掏銀子,喝了你的酒,算我還你的禮。 ”


    我手下的莊子?我近些日子剛查過賬簿,都是小賺,並沒有大筆進賬。


    有兩處發現問題的,打算忙過盛青山和藍鳳秋的喜宴就去看看。


    “我都不知道我每月哪來的大把進賬。”我笑道,“莫不是你夢裏給我的。”


    盛青萸眨了眨眼,滿是揶揄道:“昨日吃的瓜果,就是你近郊的莊子摘的,你不會不知道壽城現在每天賣得多火爆吧。”


    我真的不知道。


    觀察我的表情,盛青萸低頭輕笑一聲,毫不掩飾話裏的嘲諷,“看來是真不知道。我的好嫂嫂,你可醒醒吧。”


    說罷,盛青萸擺了擺手就要走。


    “不一起用午飯嗎?”我連忙叫住她。


    “不了。”她頭也不迴,懶洋洋的,“我得迴去補一覺。你想騎馬了告訴我。”


    望著她的背影走出院門,我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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