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


    路前的綠燈轉變為紅燈,裴鬱在踩下油門後側目看向魏申翊。


    坐在副駕駛的魏申翊一手撐在車窗邊,把腦袋枕在胳膊上,悶聲迴應。


    裴鬱搖頭:"我沒有看到。"


    裴鬱和占據停車位前麵位置的車主商議後,再迴來找他,就發現了在原地愣神發呆的魏申翊。


    本來裴鬱還以為是魏申翊被風一吹酒勁兒上來了,結果剛才聽魏申翊說了原因,裴鬱才知道是這麽迴事。


    魏申翊現在確實是有點上酒勁兒了,他沉默片刻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才開口道:"我沒看錯,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裙,就站在我身前大概一百米的距離。"


    黑白的色彩對比分明,女人眼神中的情緒也過於複雜,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怨恨。


    裴鬱抽出一個頸枕遞給魏申翊讓他靠著。


    裴鬱:"外貌特征,魏哥還有印象嗎?"


    "光線太昏暗了,我不太能確定她的長相細節……年齡大概二十四五歲左右,眼睛很大,黑眼仁更大,大的不正常……身高一米六左右,很瘦,也許不到八十斤……"


    魏申翊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覺得自己這描述也跟沒描述過沒什麽區別。


    酒確實不是一個好東西。


    真到緊要關頭,實在是耽誤事。


    紅燈將要結束,裴鬱傾身過去親了一下魏申翊的耳垂。


    裴鬱的笑意在灑進車廂內的交錯燈光下如若灑金。


    裴鬱道:"迴家之後,我把你描述出來的細節複述給孔繆繆,他會給我們答案。"


    孔繆繆是技術精湛的青年畫師。


    裴鬱所言不假,交給他來辦,確實最合適不過。


    "好。"


    車身啟動,經過一串路燈,駛向下一個路口。


    裴鬱和魏申翊迴家之後,魏申翊因為酒勁兒上湧已經困得迷迷糊糊的了。


    熱水器剛剛燒熱,裴鬱確定了魏申翊可以自己洗漱之後才放心地把人送進去。


    結果裴鬱這頭剛將換下來的衣服塞進洗衣機,浴室裏就傳來巨大的一聲響,緊接著就是魏申翊的悶哼聲。


    裴鬱扔下手裏的東西轉身向浴室走過去。


    "等等,別……"


    魏申翊的話還沒說完,裴鬱已經推開門瞪著眼睛跟他對視了。


    魏申翊:"……"


    魏申翊一把扯下毛巾把自己關鍵位置擋住,臉上臊得不行:"我沒事,你出去吧。"


    裴鬱靠著牆,笑著問:"真的?"


    "……扶我一把。"魏申翊咬牙。


    裴鬱就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魏申翊的手腕和腳踝,確定他隻是一時抻到筋了沒有傷到骨頭,才將魏申翊扶起來,帶他進了浴缸。


    魏申翊見裴鬱衣服濺上水,反手握住了裴鬱的手腕。


    "等等……"


    裴鬱視線下移,落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


    "親一下。"魏申翊指尖摩擦過裴鬱的皮膚,抬眸注視著裴鬱道。


    裴鬱彎下腰,在魏申翊嘴唇上吧唧親一口。


    魏申翊則沒讓裴鬱就這麽輕易地離開,捏住裴鬱的脖頸和他交換了一個唿吸綿長的吻。


    魏申翊戳一下裴鬱的胸口:"把濕衣服換了,不然一會兒感冒就不好了。"


    裴鬱點頭。


    他轉身向門外走去,就在魏申翊鬆一口氣還沒長籲而出,裴鬱扒著門框把腦袋探進門內。


    裴鬱似笑非笑道:"魏哥確定,要讓我換衣服去?這裏不用我……"


    "裴鬱!"


    "好,我知道了。"


    裴鬱飛快地把浴室門關好。


    魏申翊盯著門的方向氣笑了。


    而後他盯著浴缸裏麵波動的水,抬手搓搓自己的臉,沒做什麽不文雅的舉動。


    魏申翊磨牙吐氣:"小流氓蛇。"


    待裴鬱洗漱完之後,魏申翊已經在臥室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感受到裴鬱的靠近,魏申翊往床裏麵挪動了些,讓裴鬱睡進自己捂得熱乎乎的被窩。


    裴鬱保持人形時的體溫和人類的區別不大,隻是略低一些而已。


    裴鬱鑽進被窩,手抬起擱在魏申翊腰上,同他抱在了一起。


    魏申翊也順勢把被子往裴鬱身上扯得多些。


    魏申翊額頭抵上裴鬱的額頭,道:"好涼。"


    裴鬱小聲:"那魏哥給我捂一捂。"


    "好,哥給你捂捂。"


    魏申翊抓著裴鬱的手往自己睡衣裏一塞,道:"熱沒?"


    裴鬱嘴角上揚:"熱了。"


    ……


    "……讓你捂,不是讓你摸。"魏申翊按住裴鬱的手。


    裴鬱這才停手。


    一夜好眠。


    接下來的幾天,將交接工作徹底處理完的魏申翊便準備啟程迴津港市了。


    沈確本來還想同自己這位多年搭檔簡單地送別一下,結果發現魏申翊根本沒有乘坐客船迴津港市。


    沈確:"你怎麽迴去的?"


    魏申翊:"私人遊輪。"


    沈確:"?"如此小眾的詞匯。


    沈確:"誰的??"


    魏申翊:"我男朋友的。"


    沈確:"……"他大概知道,這個男朋友是誰了。


    裴鬱和魏申翊在一起,沈確也不算意外。


    送別了裴鬱和魏申翊這兩名好友,沈確就開始應對那個新來的冷麵警官了。


    原世界的劇情開始展開。


    然而這一切裴鬱和魏申翊都不在乎,兩個人正在熱戀期,黏糊得不行。


    —


    唰——!


    唿唿!


    黑夜之中,一抹人影倉惶地奔跑在小巷裏。


    他一邊跑,一邊驚恐地朝著自己身後看過去。


    在他跑過一個岔路口後,他背靠著牆重重地喘氣。


    "唿唿……"


    滴答——


    那人愣了一下,對著突如其來的液體有些迷茫。


    滴答——


    又是一滴液體滴落在他麵上。


    他下意識地抬手去擦。


    微弱的光線下,紅色的血液還溫熱。


    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到極致下,嗓子裏竟然發不出絲毫聲音。


    巨大的黑影瞬間便籠罩了他。


    夜色無聲地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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