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摸著自己的臉:"要說像吃軟飯的,裴鬱比我更像吧?"


    魏申翊:"他更像可以讓別人求著吃他們軟飯的。"


    沈確:"……"過分了啊!


    藝術館入場參觀展覽的隊伍有序進場,魏申翊和沈確都提前得到了裴鬱給他們的邀請函,走的是特殊通道進入的。


    孔繆繆這名青年畫師,在畫展的風格上獨具特色,大膽的顏色碰撞從他的整個展覽風格就可以看出來。


    如孔雀那開屏尾翼一般的色彩遍布整個展廳內部。


    這名青年畫師,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來自各地的遊客展示著津港市的民俗風景。


    魏申翊的視線落在那夕陽西下的海灘風景之上,紫紅色的光暈自落下的夕陽四散開來,映射在整個畫麵之中。


    "這是月弦島的西海灘吧?我小時候那裏還沒開發,我總是跟著趕海的大人一起撿……"


    沈確注視著這幅畫開口道。


    再後來,那處被天盛公司占地開發,就再也沒人去那裏趕海了。


    沈確自小便在月弦島長大,同這片土地有特殊的深厚感情,因此魏申翊見他看的入神,就沒有叫他一起。


    魏申翊沒有跟隨人流前進,而是隨意漫步在展廳的各個地方。


    倏地,當魏申翊的目光再次停頓下來後,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那是一幅同其餘作品全然不同的畫,孔繆繆在這幅畫麵之上沒有采用大膽的色彩,可它卻比任何作品都可以讓魏申翊心頭一顫。


    畫上的海蛇周身散發著晶藍色的光芒,一圈圈的銀環宛若銀河般纏繞在蛇身之上。


    那幽綠色的雙眼隔著現實與虛幻,同魏申翊平靜地對視。


    魏申翊喉頭一緊,下意識地抬手抓住自己脖頸之上的項鏈吊墜。


    帶著體溫的蛇型吊墜在距離他心髒最近的地方,被魏申翊緊緊地握在手心。


    魏申翊唿吸急促間,恍若吸入了多年之前雨夜那粘稠如綢緞,細密不斷的雨絲。


    他從未覺得雨有那夜的冰冷,一點點抽離他全部的體溫。


    潺潺流出的血液飛速離開他的身體。


    他在那空寂無人的深山之中,等待死亡。


    意識朦朧間,他感覺有溫熱的東西纏繞住他的身體,帶著他離開了即將爆炸的車體。


    魏申翊拚命地睜開眼,對上的是一雙屬於獸類的幽深瞳孔。


    那巨大的蛇頭,正在雨夜裏靜靜地注視著他。


    蛇類的體型是魏申翊從未見過的巨大,甚至在魏申翊的認知裏,這種模樣的蛇更是從未被記錄過。


    可魏申翊卻沒有感到一絲害怕。


    瀕臨死亡的人,居然在此刻甚至貪戀上了冷血生物的溫度。


    魏申翊隻記得自己順勢抱住了那蛇的身體,唇瓣翕動著說了什麽。


    "……我……不能死……"


    "我……不……"


    "不……想死……"


    一陣白光自那纏繞住魏申翊軀體的蛇類身上升起,將他徹底包裹其中。


    那巨大的蛇頭輕輕地蹭了蹭魏申翊的臉頰,魏申翊卻在這簡單到極點的動作之中感受到了一種莫大的悲傷。


    這種悲傷沒有緣由,瞬間便裹挾了魏申翊的全部思緒。


    比死亡還要讓魏申翊感到驚慌失措。


    然而魏申翊根本無法再進行任何動作,他隻能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去支撐雙眼睜開,哪怕一切隻是徒勞。


    當魏申翊再次恢複意識時,雨水已經變得很小。


    他身後的火光已然吞噬了整個車身。


    魏申翊沒有死在那個雨夜。


    他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奇跡來到他的身邊,救下了他。


    但奇跡離開了。


    被救下後魏申翊剛剛從醫院離開,就再次趕到了雁脊山。


    多日尋找下來都一無所獲後,魏申翊便把每隔一段時間就去雁脊山看看,當做了自己的習慣。


    也許有那麽一天,奇跡會再次來到他的身邊。


    唰——!


    有人握住了魏申翊的一隻手,將他從迴憶裏猛然抽出。


    魏申翊迴握住那隻手,對上了熟悉的眉眼。


    裴鬱輕笑:"魏隊,再喜歡也不能摸啊。"


    他笑意緩緩,落入魏申翊的心尖。


    魏申翊知道裴鬱這話的意思是在指那幅畫,可又似乎指的不隻是那幅畫。


    魏申翊眸色閃爍著,盯著裴鬱的麵龐一眨不眨。


    他的視線貪婪地描繪著裴鬱麵孔之上的每一處細節。


    過了半晌,魏申翊也笑:"好久不見。"


    交握的雙手傳遞著彼此的溫度,裴鬱在此刻看見了有火光自棉花內部燃燒而出。


    再也不同的情緒,終於無法克製地展露在裴鬱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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