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申翊深刻地意識到,外界的傳言確實是不應該信的。


    尤其是一些空穴來風,毫無根據的傳言。


    待他醒過來時,身上是幹爽的,已然被人擦洗幹淨了。


    畢竟有習武之人的底子在,蕭申翊隻覺得自己腰背處有些酸痛,從床上起來時,大腿之間的感覺讓他麵上神色一僵。


    蕭申翊哆哆嗦嗦地撐起身體向桌邊走去。


    裴鬱進來時就看到蕭申翊那步履蹣跚的模樣,他笑著將手裏的東西放下,過去扶住蕭申翊的胳膊,帶著他坐下。


    蕭申翊喝了一大杯水,讓自己幹澀的喉嚨得了濕潤之後,才長籲一口氣。


    裴鬱笑道:"怎的不等我扶你?"


    "我起來時你就沒在,"蕭申翊嘟囔,隨後不甘示弱道:"再說了……也不至於,讓人扶著走。"


    裴鬱側著頭打量著蕭申翊,麵上笑意分明。


    對上裴鬱的視線,蕭申翊腦海之中關於昨夜的經曆重新在腦海之中拚湊。


    蕭申翊咳嗽兩聲,抬手去扒拉裴鬱的臉:"王爺湊這麽近做什麽。"


    裴鬱抬手把蕭申翊的手握住,語氣哀怨:"阿翊好狠的心,分明昨夜還不是這麽喚我的。"


    蕭申翊被裴鬱握住的手如同火燒,滾燙的溫度順著手掌攀升,一路蔓延到心口。


    那難以啟齒的稱唿燙的蕭申翊唿吸都亂了。


    蕭申翊氣急了:"王爺,再逗我,你今日便睡書房吧。"


    少年人麵皮子薄,蕭申翊如今年歲,哪裏禁得住裴鬱這麽逗。


    裴鬱手中用力,將蕭申翊往自己懷裏一帶,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同自己的麵龐相貼。


    裴鬱將蕭申翊的手掌攏在手中,輕輕親了親他的唇瓣,道:"本王知道錯了,公主殿下便饒了我吧。"


    他眼皮耷拉下來,湊近蕭申翊軟聲撒嬌。


    蕭申翊一垂眸就可以看到裴鬱眼中可憐巴巴的碎光,頓時什麽氣也沒了。


    長了一張好麵皮,真是讓人心硬不起來。


    蕭申翊抬手環住裴鬱的脖頸,問他:"王爺何時知道的?"


    "知道何事?"


    蕭申翊表情一繃:"王爺。"


    裴鬱笑一下,道:"本王又不是傻子,同你朝夕相處這麽久,男子的骨架還感受不出來麽?"


    蕭申翊聞言一噎。


    男子的骨架本就不同於女子,雖然蕭申翊用內力有所遮掩,平日裏又控製了飲食,但那也隻是在外人眼中不甚明顯。


    裴鬱同他相處密切,自然有所察覺。


    蕭申翊轉而去掐裴鬱的臉頰,氣樂了:\"王爺還真是會隱藏,讓我白擔心這麽久。\"


    生怕裴鬱知道了真相,便再也不接受他了。


    裴鬱嘶一聲,說:\"阿翊,疼。\"


    蕭申翊手下動作一頓,隨後轉而給他揉揉。


    嬌氣。


    他都沒用力。


    那指腹下的皮膚手感很好,蕭申翊揉著揉著就忍不住多動了幾下手。


    下一刻,裴鬱便帶著他往懷裏一扣,垂頭吻上了蕭申翊的脖頸。


    於是,平樂王便在白日裏又叫了一桶水。


    送熱水的下人眼觀鼻鼻觀心地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蕭申翊在浴桶裏去踹裴鬱的腰:\"你出去!\"


    \"太冷了。\"裴鬱抓住了蕭申翊的腳踝,道。


    蕭申翊感覺自己所觸碰之處的溫度略低,便任由裴鬱同他一起泡著了。


    裴鬱和蕭申翊這麽一折騰,上午的武者競選賽就沒能去上,待二人乘著馬車來到皇室武場,得到了一個消息。


    \"葉煦誤殺了人?\"蕭申翊一愣。


    他眼珠子轉了轉,從腦海深處扒拉出來這人是誰。


    同裴鬱上次一起受審的葉家小公子,似乎頗受三皇子裴闕讚賞。


    得到蕭申翊疑惑視線的裴鬱點了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複。


    裴閔點點頭,拍拍自己的胸脯,似乎還惡心的不行:\"你們沒看到,那和葉煦對戰的武者,死的那叫一個慘,爆體而亡啊!我還好離得遠看不太清,不然隔夜的飯都要吐出來。\"


    裴鬱道:\"葉家小公子如今在何處?\"


    \"在天牢呢,有人懷疑他擂台之上用了邪物……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一個廢物突然有了武功,能力還不低,出了事兒多少是要被懷疑的。\"裴閔說到這停頓下來,盯著裴鬱看。


    裴鬱挑眉看一眼他:\"想說什麽?\"


    \"呃……\"裴閔覺得這話說的人,似乎不止這葉家小公子一個。


    蕭申翊卻品出了不對勁,他抬手握住裴鬱的手腕,道:\"王爺,也許那葉家小公子,隻是用來試探你的。\"


    那人真正的目的,在於裴鬱。


    昨日初次比賽,他們瞧不出裴鬱的境界如何,便想了個別的方式來對付裴鬱。


    今日葉家小公子之事,恐怕便是他們給裴鬱的警告。


    有人不想看到裴鬱在這次競選賽上,太過於出彩。


    裴鬱笑道:\"放心,本王會注意的。\"


    今日的比賽,裴鬱沒有賽程,蕭申翊卻有。


    同蕭申翊對戰的人和其境界相差不大,但一招一式,都極其嫻熟,直攻人的命脈。


    裴鬱眸色沉下來。


    裴閔看出了不對勁,罵罵咧咧地道:\"這分明是殺人的招式,今年武者競選賽怎麽審核的?什麽人都放的進來。\"


    裴鬱不語,心中卻明了緣由。


    有主角參與的比賽,總是有那麽幾分兇險的。


    蕭申翊自然也感受的出這人所用招數皆為殺招,隻是這殺招卻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


    寒光閃爍間,蕭申翊閃身躲開那迎麵而來的長刀。


    此一刀,來勢洶洶,勢如破竹。


    如要開山劈路,一去不迴。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此殺招,為他那皇兄——蕭辭樹所創。


    此人殺招,也確實是為了殺人而來。


    蕭申翊壓著長劍的手腕輕顫,從骨血之中感受到了憤怒之意。


    擂台之下的裴鬱眸中冷意更甚,廣袖遮掩中的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出現內力波動。


    倏的,擂台之上的蕭申翊消失不見了。


    裴鬱掌中的內力也在這一刻,恢複平穩。


    台上的武者顯然也是陷入了迷茫,他轉動著頭四下環視,卻依然找不到蕭申翊的身影。


    一陣清風拂過麵龐,那武者發出一聲尖銳的吼叫聲。


    蕭申翊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卻是在武者的身後。


    然後蕭申翊以一種非常囂張的姿勢,一腳將那武者踹飛了出去。


    裴鬱忍著笑意彎起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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