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在皇陵之中把明德帝的靈魂拽出來之後,岑申翊和謝則玉同時上前一步圍了過去。


    岑申翊手中握著符紙,謝則玉掌心黑氣繚繞,一人一鬼把明德帝的靈魂抽了個稀碎。


    那明德帝的鬼魂本是要跑的,夾縫之中對上裴鬱的雙眼之後,又老老實實地縮迴去。


    抽完明德帝之後,岑申翊退迴到裴鬱身邊和他相視一笑。


    裴鬱:\"這次舒心了?\"


    \"便宜他了。\"岑申翊瞥一眼那邊上的鬼魂。


    昏君不辨忠奸,害死了不知多少人,隻是不得入輪迴真是便宜他了。


    裴鬱說道:\"百年後他入地府輪迴,那時自有陰差等著他。\"


    所有的孽障,皆有歸處。


    謝則玉要在皇陵之中找東西,裴鬱的紅色鬼氣可以暫時隱藏他身上的鬼氣,謝則玉就可以在皇陵之中來去自如。


    待謝則玉找到他需要的東西之後,他便化作黑氣離開了皇陵,去的方向卻是薑鶴昀家的方向。


    晉國明德帝次子謝則玉被貶為庶民後,又被敵國所擒,施加以點天燈之酷刑,曝屍荒野,靈魂被施加巫蠱之術不得輪迴,受抽筋拔骨般的疼痛永生永世。


    但也是這種機緣巧合之下,謝則玉成了一方鬼王,受萬鬼朝拜,在他破除封印後,一度成為了調查局最忌憚的存在。


    薑鶴昀在機緣巧合之下讓謝則玉這個惡鬼跟在他的身邊之後,調查局才算是放下了心。


    岑申翊也是在裴鬱叫來謝則玉來皇陵之後才意識到這兩人是舊相識。


    裴鬱一隻手撐著腦袋,看向岑申翊道:\"小岑師傅,你都憋成苦瓜臉了,想問什麽就問吧。\"


    岑申翊聞言抬眸看向自己後視鏡中的那張臉,青年依然是表情很淡,眉眼之間的陰鷙氣息幾乎要衝出禁錮。


    岑申翊:\"……\"


    車子穿過起伏不平的山地,衝進了樹林,眼前明亮的陽光瞬間被樹蔭削弱,似進了絲綢般的紗帳之中。


    隨後在車輪壓過樹林之中的石子發出咯吱一聲之後,停在了樹林外的小溪流邊上。


    裴鬱便對上了岑申翊扭頭投過來的視線。


    岑申翊一手向後調節了座椅,整個人的身體向後靠,然後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裴鬱目光從岑申翊的腿移動到了他的臉上,似笑非笑地問:\"小岑師傅,真要呀?\"


    岑申翊抿了抿唇,又拍打兩下自己的大腿。


    裴鬱便心領神會地撐起身體,湊過去鑽進岑申翊的懷裏,而後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


    岑申翊的車是通體黑色的大g,車身的挑高要高於其他的車,但裴鬱身量實在高挑,坐在岑申翊懷裏也幾乎快把腦袋頂到車的棚頂。


    像個大號的抱枕,還帶著涼絲絲的溫度。


    岑申翊一手扶住裴鬱的腰身,瞧見裴鬱染笑的眉眼時,沒好氣地拍拍他的屁股。


    裴鬱嘶一聲,把手撐在車窗上,湊近了岑申翊:\"小岑師傅,你的手不老實。\"


    岑申翊聽著裴鬱語氣中的笑意,耳根子瞬間彌漫上紅暈。


    \"已經拍了。\"岑申翊破罐子破摔地道。


    裴鬱便挪動了下屁股,還不待他說什麽,岑申翊又拍了下他。


    裴鬱:\"?\"


    岑申翊瞧著裴鬱眼中的疑惑,麵上跟火燒似的:\"叫你別亂動。\"


    \"哦。\"裴鬱便心領神會地銜著淺笑地答應。


    過了一會兒,岑申翊才道:\"你……和謝則玉很熟?\"


    \"我還以為你要一直憋著,把自己憋成苦瓜。\"裴鬱用手指剮蹭一下岑申翊的臉頰。


    裴鬱繼續道:\"熟倒是挺熟的,明德帝共有六個皇子,成年並且有皇位爭奪權的有四位。\"


    而這四位皇子可以說是在朝堂之上各有陣營,分庭抗爭。


    原身便是支持二皇子謝則玉那一派的人,手中握著重兵,又年輕有為,可以說是謝則玉的得力幹將。


    但是……


    原身畢竟是裴鬱的靈魂碎片,脾氣秉性也跟裴鬱相似,所以他隻能說是支持謝則玉,但和謝則玉的關係稱不上多好。


    裴鬱大概也能猜到自己這片靈魂碎片的想法,矬子裏麵拔大個,總要選一個合適的。


    結果原身帶兵守孟城,就死在陰謀之中了。


    原身死了之後,因為那莫須有的通敵叛國罪名,二皇子謝則玉也受到了牽連,在和其他皇子爭權奪位之中瘸了腿,最後落敗被貶為庶民……


    這也是裴鬱和謝則玉第一次見麵,謝則玉上來就動手的主要原因。


    但裴鬱不抽他是不可能的。


    不抽那是留著他放肆了。


    見裴鬱語速平穩地講述,岑申翊把抱著他腰身的手緊了緊。


    \"隻是如此?\"


    \"隻是如此。\"


    岑申翊抿了抿唇,道:\"你也……隻是同我這般?\"


    \"阿翊想問哪種?\"


    裴鬱用手描摹著岑申翊的麵目輪廓,問他。


    那觸碰的手指溫度偏低,劃過時像是寒意濃烈的冰塊,讓岑申翊渾身都忍不住有些輕顫。


    那冷冽嗓音喚起名字時,若耳語廝磨,曖昧非常。


    岑申翊把自己的臉頰放在裴鬱的手心之中,盯著他的雙眼,道:\"這樣把臉放在你的手心……\"


    說著他語氣頓了頓,手掌挪動。


    \"像這樣動手……嗚……\"


    餘下的話被封存在唇齒之間,靜謐的車廂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糾纏。


    微涼的手在糾纏之間十指相扣,指尖又挪動著劃過胳膊,留戀在脖頸。


    穿越千年的孤寂魂魄染上了紅塵煙火,細細嗅著這晴yu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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