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申翊感覺自己像是被無數雙手拉扯著靈魂,蝕骨般的疼痛如跗骨之疽一般將他不斷地向無盡深淵之中拉扯。


    他隻能感覺到自己眼前的亮光不斷消失,眼前開始出現無盡的黑暗,將他徹底吞噬。


    不知過去了多久,戚申翊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陷入了一片柔軟之中。


    他拚命地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地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戚申翊開始感覺到一陣無名的慌亂之感,難以言喻的恐懼讓他唿吸困難,胸口不斷地劇烈收縮。


    "戚先生?"


    一道冷淡清冽的聲音在戚申翊耳邊響起,讓戚申翊出現莫名的心安和熟悉。


    隨後,戚申翊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柔軟塌陷下去一塊,隨後是一具溫熱的身體從他身後貼上來把他抱在懷裏。


    他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可身體的本能卻讓他貪戀這種溫度。


    戚申翊不自覺地抬起手抓住了那人環繞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臂,將自己和他擁抱的距離再次拉近。


    暖茸茸的感覺讓戚申翊緊繃的身體開始逐漸放鬆,靈魂之中的疼痛感也開始淡去。


    隨後,他鼻腔之中似乎湧入了一股淡淡的酸酸甜甜的氣味兒,像是蛋糕店裏的葡萄味兒甜點。


    戚申翊鼻尖聳動兩下,尋著這股味道,張開唇瓣咬了過去。


    "嘶……"


    一陣痛唿聲從戚申翊的頭頂上傳過來,戚申翊眼皮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隨後抬頭就對上了一雙眸色淺淡的眸子,那眸中帶著點兒淡淡的無奈。


    戚申翊:"………"


    裴鬱指尖點了點自己的手:"戚先生,我是什麽蜂蜜小蛋糕嗎?值得你這麽一直咬?"


    戚申翊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嘴裏正叼著裴鬱的手。


    他震驚地鬆開牙關,看著裴鬱白皙手背上通紅的一片牙印,臉上湧現出幾分尷尬之色。


    "不好意思……"


    戚申翊下意識地想要起身脫離開裴鬱的懷抱,直起身的瞬間卻渾身癱軟地跌迴裴鬱的懷中。


    "別動,你剛被我標記過。"


    "標記?"


    戚申翊這才感受到自己脖頸處那點兒微不足道的疼痛感,腺體處的麻脹感更甚。


    這種淡淡的感覺太輕微,如果不是裴鬱這句話,戚申翊甚至短時間不會意識到這件事。


    這就更顯得他標記裴鬱那次,有點兒太過分了。


    戚申翊眨眨眼睛,哦了一聲。


    裴鬱的懷抱很溫暖,戚申翊被抱著也覺得舒服,幹脆就任由裴鬱抱著他。


    隨後戚申翊想起來什麽事,道:"我剛才咬你,是因為我迷迷糊糊間聞到了一股葡萄蛋糕的味道,我以為你是蛋糕才咬過去的。"


    裴鬱:"……"


    戚申翊語氣帶了一絲疑惑:"你是給我帶甜點了嗎?不然我的臥室裏怎麽會有一股葡萄味兒。"


    裴鬱:"……"


    見裴鬱不迴答,隻是用那雙眼睛看著自己,戚申翊還要說什麽,卻被一隻手扣著腦袋往懷裏按了下去。


    頭埋在裴鬱懷中的時候,戚申翊敏銳地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酸甜味兒,似清晨帶著露水的水果,分外清新。


    這個味道……


    戚申翊意識到什麽,聲音翁聲翁氣地在裴鬱懷中響起:"是你的信息素味兒?"


    "……是。"


    裴鬱很輕的聲音在戚申翊頭頂響起,頗有點兒咬牙切齒的意味。


    ——噗嗤


    一聲輕笑從裴鬱懷中傳來,裴鬱身體略微有些僵硬,沒好氣地戚申翊的腦袋往懷裏按了又按。


    "睡覺。"


    "我不困。"


    "……我困了。"


    說著,裴鬱打了個哈欠。


    戚申翊沉默了一會兒,抬起手環住了裴鬱的腰身。


    "沒想到,你是葡萄味兒的。"


    裴鬱指尖敲了敲戚申翊的後腦勺:"戚先生……"


    "還挺甜的。"


    裴鬱抱著戚申翊,哼道:"戚先生不喜歡?"


    "沒有,"戚申翊笑著道:"很喜歡。"


    末了,戚申翊補充了一句:"病人就喜歡甜甜的藥。"


    "隻有你的藥,是甜的。"


    戚申翊的意識開始朦朧,在陷入昏睡之前,他輕輕嗯了一聲。


    —


    戚申翊次日一早洗漱完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裴鬱正端著一盤菜從廚房之中走出來。


    戚申翊驚訝:"你會做菜?"


    裴鬱點頭:"我口味比較挑,別人做的吃不習慣,我就會自己做。"


    香味彌漫,戚申翊被勾起了饞蟲,肚子也開始不爭氣地咕咕叫。


    裴鬱笑一下:"過來吃吧。"


    裴鬱做的飯菜很簡單,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色香味兒俱全,隻是讓人看著就食指大動。


    戚申翊目光移動間落在一盤菜上,有些出神。


    "不喜歡吃蝦?"


    "沒有,沒有……"


    戚申翊的視線依然落在那盤蝦上,倏然拿起筷子夾起一隻塞進了嘴裏。


    香味兒四溢,戚申翊嚼著口中那隻蝦,不知為什麽,突然覺得自己鼻腔有些酸澀,眼中也就不受控製地泛起淚花。


    "哎?怎麽還哭了。"


    裴鬱有些好笑地遞給戚申翊一張紙,卻被戚申翊捏住了手腕。


    戚申翊定定地看著他,聲音染著笑意:"果然很好吃。"


    "那當然,蝦是我最擅長做的。"


    戚申翊不語,隻是笑意深深地問:"這是你特意做給我吃的?"


    清晨做蝦的工序麻煩,尤其像裴鬱這種對食材要求極高的人,每一步都很認真的人。


    "嗯,特意做給某位易感期的病人吃的。"


    說著裴鬱舉起自己的手給戚申翊看,語氣稍顯委屈:"你看,我剝蝦剝的被蝦殼劃破了手,好疼。"


    年輕俊美的alpha可憐巴巴得看著戚申翊,舉起的那隻手食指上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淡淡傷痕。


    用係統的話來說就是[送到醫院都愈合了,你當戚申翊是傻子嗎?]


    裴鬱[少管。]


    係統[……哼。]


    然後,一雙手溫柔地托起裴鬱的那隻手,舉起來,挪到嘴邊輕輕親了一下那處受傷的地方。


    裴鬱眼眸瞬間睜大。


    戚申翊笑意盈盈,嗓音柔和:"親親可以止痛。有沒有好一點兒?"


    窗外陽光投射進室內,將兩個人的影子拉長。


    一道影子捧著另一道影子的手,似在教堂之中,訴說愛意。


    徘徊迷茫者曾對神明祈求,三叩九拜,望他為自己的愛人指一條迴家的路。


    神明說,我把你的愛人,重新送迴到了你的身邊。


    那條迴家的路,叫歸途。


    他吻上愛人的手指,終可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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