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在麵試那天穿了一身天空藍的襯衫,襯得他那張清雋的臉更加秀氣好看。


    青年身姿挺拔,體態極好。


    聞申翊打量了一會兒,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毫不吝嗇地比了個大拇指,樂嗬嗬地誇誇:"好看死了。"


    言罷,他做了個被一箭擊中的動作,身體向後傾倒出一個角度。


    裴鬱整理著袖口,聞言扭頭看向聞申翊:"誇張。"


    聞申翊:"我可是個實在人,隻說實在話。"


    裴鬱挑眉:"商人還有實在的?"


    聞申翊:"……"罵真髒。


    裴鬱指了指桌子上的飯菜,告訴聞申翊:"洗漱完記得趁熱吃,魚片粥涼了會腥。"


    聞申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裴鬱這才穿鞋離開。


    擺在餐桌上的飯菜味道香氣撲鼻,聞申翊洗漱完之後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


    一碗魚片粥喝光之後,聞申翊才接通亮了很久的手機。


    "喂。"


    "聞申翊你個老東西還活著呢?要不是看到你微信步數多了,我踏馬還以為你死聞飛知手裏了。"


    那頭的人聲音洪亮,聞申翊眉頭一皺,把手機挪開,吸溜一口粥。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怒吼:"臥槽你還擱這兒氣定神閑地喝粥?你知不知道老子以為你死球了之後,我踏馬差點兒提槍衝到聞家老宅崩了聞飛知的天靈蓋。"


    熱血上頭那一刻,他把槍都揣兜裏了。


    然後就看到朋友圈亮起了一個小紅點——你的好友發布了一條新的朋友圈。


    頭像赫然就是他以為死球的那個人。


    朋友圈中那個本應該死球的人大咧咧地發布了一條更新內容——躺平等吃飯的第五天,我終於動了[圖片]


    配圖是一張微信步數“66”的截屏。


    聞申翊用筷子夾了一隻剝好皮挑了蝦線的蝦仁塞到嘴裏:“那你隻會被聞家人切碎了喂狗。”


    “……我屮?”


    那頭的人哼一聲,問:“你什麽時候迴集團,你不在,外界都在傳你被聞飛知廢了,股票都跌了。”


    “跌了?那正好,這幾天你可以把我死亡的假消息廣泛散布出去。”


    “你瘋了?你還嫌棄跌的不夠多啊?我是叫錢多來,不是叫多撒錢。”


    聞申翊:“我看你是話很多,我說完了麽?”


    “……你說,你說。”


    “三天後,來一會兒我發給你的地址接我。”


    “三天後……三天後不是?你打算那天發布會的時候給他個下馬威啊!”錢多來嘖嘖兩聲。


    聞申翊攪拌著魚片粥,語氣懶洋洋地道:“聞飛知現在在搜捕我,所以你到時候來接我時注意點兒尾巴。”


    “放心吧。”


    聞申翊手指點在定位上,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把定位改在了離裴鬱家兩千米開外的某個蒼蠅飯館處。


    雖然叮囑了錢多來注意尾巴,但還是別給那小孩添麻煩了。


    雜碎就應該待在垃圾桶裏,而不應該出來放味兒。


    —


    麵試地點在李甲一的辦公室,整棟辦公樓都帶著一股古樸老舊的氣息,一眼看過去還會以為是哪個建了十幾年的小區樓房。


    係統在空氣中晃來晃去,發表點評[這看起來像某個不知名的組織,會把你綁架了做霸王條約的那種。]


    裴鬱指尖點在屏幕上,給朋友圈裏貓貓頭像的人點了個讚。


    裴鬱[像你的組織這種麽?]


    係統[?]


    係統化成的光球啪嘰一下糊在裴鬱的臉上,無能怒吼[閉嘴吧你!我們組織是最無敵的存在!比隔壁的渣男洗白,男配覺醒什麽的還要牛的那種!]


    裴鬱把光球從自己臉上撕下來,揉搓兩下[哦,可是你好像還沒入職。]


    還沒有編製的係統[……]


    是哦,它還沒有編號,還在實習期哎。


    太痛了。


    麵試的準確地點在四樓,裴鬱根據定位找到時,外麵的長椅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他過去的時候,正巧有一個年輕男人從麵試的房間裏走出來,他臉色不太好看地大踏步走到裴鬱眼前。


    看到裴鬱那張臉時,年輕男人眼神停頓了一下,眯起眼睛:“你也是來麵試黎恆夜的?”


    裴鬱點點頭。


    年輕男人冷哼一聲:“想憑著這張臉就被選上你可是異想天開了,我勸你早點兒迴家吧!裏麵那個李導演腦子有病,別給你這個小白臉罵哭了。”


    他顯然是被罵的狗血淋頭出來的,因而這股火氣就莫名其妙地對準了裴鬱。


    裴鬱友善地笑了一下:“多謝提醒。”


    隨後年輕男人就看到裴鬱邁步走向麵試房間。


    年輕男人:“……”


    麵試的房間很簡單,四周都是白花花的牆壁,僅有的一扇窗戶被窗簾遮蓋得嚴嚴實實,陽光透過窗簾再投進室內時,光線就昏暗了許多。


    在裴鬱走進去的時候,一束強光驟然照射在他臉上,一張中年男人的臉出現在燈光後。


    李甲一盯著裴鬱,眼神帶著癡狂:“我親愛的兒子,今天你掙到了多少?”


    這一刻,他是黎彥。


    這是陷入精神分裂狀態的黎恆夜,幻想中成年的自己和黎彥對峙的場麵。


    黎恆夜垂著頭,不安地捏著衣擺:“抱歉,爸爸……我隻掙到了……。”


    嘩——


    桌麵上的東西盡數被掃落在地,黎彥大步過來,一巴掌扇在黎恆夜臉上,隨後一腳踹在黎恆夜的肚子上,將其踢出去半米遠。


    “沒用的東西,跟了條子也沒用。這麽多年了居然還隻能一天掙到……一點。”


    黎恆夜則卑躬屈膝地爬過來,像條狗一樣跪趴在黎彥腿前,卑躬屈膝間,盡是討好的意味。


    黎彥看到他的動作,表情柔和了些,腳尖輕動,踢一下黎恆夜的脖頸。


    “做得很好,你就應該這樣做。”


    黎恆夜喉結滾動,因為黎彥的誇獎,朦朧的眼神中多了幾分乖順。


    黎彥抬手摸在黎恆夜的頭頂,向前壓了壓,像撫摸動物一樣,撫摸著他。


    而就在一次次的撫摸中,黎恆夜眼中的討好之色逐漸退去,他舔舐的動作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逐漸轉換成舌尖掃過牙齒。


    似乎是在品味著什麽美味。


    隨後黎恆夜緩緩站起身,舉起鮮血淋漓的手對著對麵的黎彥說。


    "父親,你真是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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