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北方苦寒之地,三月帝京已經有了些暖意,在一場小雪過後,料峭春寒漸漸褪去,些許綠意已然爬上枝頭。


    帝京永遠都是繁華的,每到夜裏,城北的醉仙河光芒耀眼,尋歡作樂不知晝夜,但最近一段時間卻顯得有些詭異般的安靜,再也沒有往日的喧囂快活。


    因為就在前不久,帝京發生了一樁駭人聽聞的事跡。


    皇帝遇刺。


    刺殺之人乃是那位傳說中的天下第一,柳不歸。


    對於江湖,朝廷的態度一向是放任自流,從不橫加幹涉。


    大楚江湖從來都是盤龍臥虎,別的不說,隻看那武道榜上的十大高手,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有讓天地失色的本事,這股力量太過霸道,以至於無法掌控,不過好在朝廷與江湖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兩者之間還有不少交集。


    江湖人習得武藝,行走天下的不少,但也有許多想要入主富貴家的人,這就造成了帝京中權貴高門大多都豢養有江湖高手,替主人家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皇帝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皇宮之中也有供奉為皇室效力。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柳不歸竟然會入京刺殺皇帝,這一舉動無疑是江湖對朝廷的一次極大挑釁。


    據說那日柳不歸獨入皇城,無論是禦林甲士還是大內高手,都不是這位天下第一的一合之敵,最後柳不歸直趨麟德殿外,才被兩位分別用刀用劍的老人給攔了下來,至於後來發生了,就不得而知了。


    隻知道麟德殿內的那張龍椅被柳不歸一掌毀去,皇帝險些丟了性命,最後柳不歸卻自行離去,臨走前似乎也受了不小的傷勢。


    這是皇帝第二次遇刺,而第一次行刺殺之舉的王平已然身首異處,誰也沒想到這第二次刺殺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刺殺之人的分量又是如此之重。


    在震驚之餘,無數人心中有著同樣一個疑問,那就是柳不歸為何要刺殺皇帝?


    這位天下第一向來是行蹤不定,隻給江湖留下了無數傳說,可沒有一個涉及到皇家的,這讓人更加不解,既然從無交集,柳不歸整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麽?


    在皇帝遇刺的第二天,通緝柳不歸的旨意便已發出,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因為在旨意發出的同時,皇室暗諜盡皆撒出,大索天下隻為找到柳不歸的蹤跡。


    不過好在皇帝並沒有將柳不歸這一大逆不道的舉動歸罪於江湖,甚至亮出榜文昭告整個大楚江湖,凡是能夠擒拿柳不歸的話,朝廷必以封王之賞相贈。


    籌碼開得如此之高,頓時引得無數江湖人垂涎不已,可是一想到要麵對的是柳不歸,頓時便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般。


    擒拿柳不歸,說得倒是簡單,可是若有人能夠做到的話,柳不歸這天下第一的位置還會一坐就是十年之久嗎?


    江湖武道榜三年一換,可近十年來前三甲的位置從來都沒有變過,江湖中便流傳著一種說法,柳不歸、劍十三、顧羽這三位已然是將其餘七位高手遠遠丟在身後,任何一位都足以壓製武道榜上的後七人。


    所以想要擒拿柳不歸的話,似乎隻有劍十三與顧羽出手才有機會。


    可是這兩位比柳不歸還要神秘,劍十三好歹還會給江湖留下點念想,那位鬼穀掌門索性就在雲夢山閉關,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傳說。


    但饒是如此,仍舊有許多人對皇帝的榜文趨之若鶩,卻也知曉自己在武道境界上遠遠比不過柳不歸,於是開始聯絡其他人一起,以至於江湖陡然間激蕩變幻,甚至有不少宗派都加入到緝拿柳不歸的洪流之中。


    “你現在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當初勸你別去你不聽,現在好了,不僅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還有無數人想拿著你的人頭去領賞,這種滋味感覺如何?”


    顧羽倚靠在枇杷樹下,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道。


    坐在顧羽麵前的正是傳聞已經逃離出京的柳不歸,此刻這位天下第一麵色略顯蒼白,麵對顧羽的調笑並沒有理會,而是衝他伸了伸手。


    顧羽撇了撇嘴,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丟個過去,道:“省著點用,每次開爐煉丹都麻煩得很。明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卻要我來給你善後,你就是這個當天下第一的?”


    柳不歸笑了笑,從玉瓶中倒出一枚隱約泛著七彩光芒的丹藥服下,頓時便感覺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的力量被壓製了下去,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你知道的,在這種事上,我一向不如你。”柳不歸終於開口說道,眼中閃過一抹凜冽殺意,道:“本以為力量已經足夠了,想不到還是低估了他。”


    顧羽淡淡地說道:“十九年過去了,就算是像蜂蝶一般噬咬,也該吃下肚了,是你大意了。”


    柳不歸點了點頭,道:“與國同齡的那位,境界似乎又增進了不少,似乎還在我之上,你說他是不是跟你一樣,已經跨越了那道門檻?”


    “不清楚。”


    顧羽麵色平靜地說道:“就算他真的成為了陸地神仙又怎樣,隻要我不同意,他就別想擁有這份境界。”


    柳不歸的笑容有些無奈,道:“你能不能不要把如此驚世駭俗的事情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打擊人啊。”


    顧羽斜瞥了柳不歸一眼,道:“要不現在咱倆就打一架,你要是贏了我,隨你怎麽說,我絕不還口。”


    “你還是饒過我吧。”柳不歸攤了攤手,道:“以我現在的實力,恐怕連劍十三的飛劍都接不住,更不要說跟你打了,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算你識相。”


    顧羽視線投向東北角上的那道飛簷,語氣平淡地說道:“你想要以絕對的力量去與它抗衡,確實是破局之法,但你卻不知道如何去抵擋那股力量的侵襲,這才讓那位找到了機會,從而將你打出皇城。”


    柳不歸歎了口氣,道:“正是因為不想被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所困,我才走了這樣一條路,沒想到最後反倒要受製於此。”


    “你當初的決定並沒有錯,如果你與那位境界相等的話,即便你有破綻,他也不敢出手。”


    顧羽眸中閃過一抹嘲弄之色,道:“與國同齡,說到底不過是從主人家那裏偷來的東西,終歸是不敢正大光明地拿出來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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