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武帝忽然臉色一沉:“朕將戶部和京城的安危交給你,不是把什麽都給你安排好了,讓你去坐享其成!”


    “用你,是用你解決問題,而不是鍍金!”


    聽完這話,衛淩的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大爺的!


    還真就怕你安排人來搗亂掣肘,那時候可真不好操作。


    現在既然你都這麽說了,哪還有什麽顧忌?


    想到這裏,衛淩立即跪下,衝著武帝磕了一個頭。


    “滾吧!”武帝一揮手:“有任何事,都可直接找朕,但朕希望你最好別來!”


    衛淩額了一聲,立即應是,然後匆匆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


    整個京城處在一片腥風血雨中。


    大武皇朝正二品禦史大夫洪承右,以煽亂朝綱,結黨亂政被罷官下獄,一應家人盡遭逮捕,生死難料。


    同時,參與神武門聚眾鬧事的百餘名禦史言官,也以朋比為奸,聚眾闖宮的罪名,遭到逮捕。


    京城街道上,隨處可見內侍省麾下鎮撫司的內衛們橫衝直撞,一個又一個身穿官袍的官員被逮捕抄家。


    同時,京城的刑部府兵和兵部府兵也同時出動,到處抓人,鬧得雞飛狗跳。


    皇子府,衛勳及其一眾家人,被宗正府兵丁查抄,押解出府。


    看著劍拔弩張的大批宗正府衛士,站在台階上的衛勳一臉憤怒。


    “衛雄,你這個王八蛋!”


    “你他媽算什麽狗屁太子,你豬狗不如,不得好死。”


    “自己親自下詔賜婚,居然不認賬,現在讓老子來背黑鍋。”


    “你會和那該死的衛淩一起下地獄,你們都不得好死。”


    隨著衛勳地破口大罵,兩名宗正府的衛士立即衝上來,將其按在地上,五花大綁地扔進了囚車。


    其身後的一眾家人,也在衛士們如狼似虎的驅趕中,被押解走了。


    相對於京城中的腥風血雨,此刻的武威親王府卻和諧得多。


    任免衛淩為戶部尚書兼京城衛戍大將軍的旨意,由小相沈宜年親自宣讀。


    完畢後,沈宜年將聖旨交到衛淩的手中,並且親自將其攙扶起來。


    “親王殿下,恭喜啊!”


    “以後我們可要精誠合作,為陛下,為大武皇朝同心協力了!”


    “小相客氣!”衛淩淡然一笑,衝著沈宜年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宜年走向一旁坐下,然後端起下人遞上來的一杯茶,再次看向衛淩。


    “親王殿下,雖然陛下對您委以重任,但有些話,臣還是想提醒一下殿下!”


    “小相請說!”衛淩也端起了一杯茶。


    深吸了一口氣,沈宜年沉聲說道:“戶部,掌天下賦稅財權,位高權重,被稱為大武第一肥缺,多少人垂涎三尺。”


    “然而,據臣所知,現在的大武戶部虧空嚴重,積弊叢生,不僅不是個肥缺,反而是塊兒燙手的山芋。”


    聞言,衛淩輕抿了一口茶,故作凝重的開口。


    “小相身居內閣多年,應該知道其中的貓膩吧?”


    沈宜年抿嘴一笑,接著緩緩開口。


    “實際上,在甲申冤案沒發生之前,大武的戶部是國庫充盈,太倉溢滿!”


    “但最近這三年,卻是年年虧空,入不敷出!”


    聽了這話,衛淩眼珠一轉,當然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


    但仍舊故作狐疑地問道:“這是為什麽呢?”


    “殿下非得逼臣把話說明?”沈宜年似笑非笑地問道。


    衛淩淡然一笑:“小相指點迷津,本王自然要洗耳恭聽!”


    這話一出,沈宜年頓時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親王殿下啊親王殿下,難怪陛下如此看重您,您果然是人中龍鳳!”


    “也罷!”沈宜年端著茶杯站起身,緩緩湊近到衛淩的麵前:“親王殿下,三年前的事,您永遠也不會忘記吧?”


    衛淩聞言,漸漸虛眯起眼睛。


    沈宜年湊近到衛淩的耳邊,繼續壓低了聲音。


    “那位是怎麽進的東宮,怎麽坐上的儲君之位,想必也不用臣贅言!”


    “臣在這裏,就是代表家父向您表個態!”


    “隻要殿下願意,臣父子二人當竭盡所能,至死不渝!”


    說完,他緩緩後退了兩步,將一本線裝書放到了小方桌上,然後衝著衛淩露出精明的笑容。


    “親王殿下,臣先告辭了!”


    說著,他轉身匆匆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衛淩微微扯著嘴角,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邪魅。


    這沈家父子是什麽用心,他比誰都清楚。


    無非是現在他們和太子一黨鬥得水火不容,怕將來太子衛雄繼位,對他們大開殺戒。


    所以,鉚足了勁要扳倒太子,另立儲君!


    現在眼看妖孽父皇對自己如此看重,顯然是找到了最合適的盟友。


    但歸根結底,沈家父子的目的,還是為了抓權。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現在對於衛淩,這句話正好適用。


    想到這裏,衛淩緩緩站起身,拿起了沈宜年留下的那本線裝書打開,一目十行地瀏覽起來。


    這是一本賬冊,同時夾了一張寫滿名字和官位的名單。


    衛淩一目十行地瀏覽完,這才明白過來。


    賬冊,是太子這三年以各種名目從國庫批走的銀子,總計上千萬兩。


    至於名單,都是在朝三品以上的太子一黨官員。


    這兩份東西極為重要,堪稱是太子一黨的機密,卻被沈宜年當成投名狀送了過來。


    看來,這沈家父子也算是下了血本。


    收起兩份東西,衛淩忽然抬頭大喊。


    “夏伯!”


    緊接著,親王府總管夏元匆匆走了進來。


    “殿下,有何吩咐?”


    衛淩轉過身問道:“鎮南大將軍還在府裏嗎?”


    “應該在!”夏元急忙點頭。


    “他的病怎麽樣?”衛淩緊鎖著眉頭。


    額了一聲,夏元的臉色瞬間暗淡下來,接著搖了搖頭。


    “聽說不是很好!”


    “大將軍終日咳嗽吐血,現在已經臥病在床,根本站不起來了!”


    衛淩臉色一沉:“郎中怎麽說?”


    夏元一怔,接著低頭不語。


    “你倒是說話呀。”衛淩立即衝到夏元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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