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殷正東以及身後的幾名一二品大員,頓時渾身一顫,像看魔鬼似地看著衛淩。


    緊接著,一名身穿大紅袍的中年男人急聲喝道:“武威親王,現在禦史言官彈劾的人可是你,你下如此毒手,就不怕朝野說你是公報私仇嗎?”


    衛淩挑起眼皮看了這人一下,然後仰頭往嘴裏灌下一口酒,這才緩緩開口。


    “工部右侍郎汪欣榮,噢,現在應該是工部尚書。”


    “沒想到你這種無恥小人,居然也穿上了閣臣的大紅袍!”


    “你……”被叫做汪欣榮的中年男人頓時臉色一沉。


    衛淩打斷了他,滿臉鄙夷地說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人家不清楚,本王還不清楚?”


    “你……你……”汪欣榮氣得語無倫次地急忙後退了兩步。


    “三年前!”衛淩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和你兒子夜宿娼館,與人爭風吃醋,得罪了刑部尚書翁榮闊,要不是求到本王名下,你們父子倆都得罷官奪職,全家發配充軍!”


    汪欣榮一聽,頓時臉色驟變。


    “同樣是三年前!”衛淩冷冷地說道:“甲申冤案,你忘恩負義,落井下石,捏造罪名,誣陷本王謀反。”


    “就憑你,也好意思在本王麵前說什麽公報私仇?”


    “本王要是公報私仇,第一個就宰了你全家。”


    “這……這……你……”汪欣榮氣得渾身顫抖,滿臉驚駭,卻無言以對。


    “好了。”殷正東見勢不妙,急忙出來打圓場:“武威親王,不管他們犯了再大的錯,畢竟是我大武皇朝的朝廷命官!”


    “國家有律法,朝廷有製度,他們屬於內閣管轄,自當由我們內閣處置。”


    “即便是內閣處置不了,那還有太子,還有陛下!”


    “你如此這般加罪他們,要是出了人命……”


    “又如何?”衛淩啃著烤雞,打斷了殷正東。


    “你……”殷正東又急又怒地喝道:“那就連我們一起打吧!”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下。


    其身後的幾名一二品大員,也一臉憤慨地跪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衛淩往嘴裏灌下一口酒,忽然一把拽起殷正東的衣領,拖了過來。


    “你在威脅本王?”


    “還是當本王是被嚇大的?”


    麵對這話,殷正東緊鎖著眉頭,咬著牙小聲低語。


    “武威親王,看來三年的宗正府囚禁,並沒讓你悔過自新!”


    “不,你錯了!”衛淩虎視眈眈地瞪著殷正東:“正是因為三年的囚禁,才讓本王想明白了!”


    “本王過去,對你們實在是太仁慈,太謙讓,才助長了你們的野心勃勃,心狠手辣!”


    說到這裏,衛淩盯著殷正東漸漸虛眯起眼睛。


    “你們以為,把一群禦史言官推到前麵當炮灰,就能置本王於死地?”


    “既然撕破了臉,那就要看誰的刀更快,更狠,更高明!”


    殷正東頓時臉色一變:“你……”


    “汪欣榮雖然是個無恥小人,但有句話他說對了!”衛淩一臉桀驁地抬起頭:“本王今日就是要公報私仇,大開殺戒!”


    “在你們的主子沒來之前,別說你這個內閣次輔,即便是內閣首輔沈政來了,也帶不走。”


    說著,衛淩起身走向神武門的台階邊緣。


    “都聽好了!”


    “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停!”


    “對待反賊,必須嚴懲!”


    這話一出,三百名猛抽禦史言官的飛魚衛們,打得更兇,更猛,也更快了。


    以至於現場的慘烈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幾乎沒有任何禦史言官能在瘋狂地鞭笞下站起身來。


    皮開肉綻,血肉橫飛下,他們好多人甚至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跪在神武門階梯上的殷正東幾人迴頭一看,一個個滿腔憤怒,感同身受,卻隻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位在宗正府囚禁了三年的四皇子,出來後竟然會如此的心狠手辣。


    這和曾經那個文雅仁厚,溫良恭儉的四皇子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多時!


    隨著一聲住手的怒吼。


    緊接著,神武門前的廣場上,一下子湧來數百名身著白盔銀甲的東宮羽林。


    為首帶隊的,正是大武太子——衛雄。


    他終於還是出麵了。


    隻是讓衛淩沒想到,他所率領的幾百東宮羽林,竟然都沒拿兵器,一個個赤手空拳,卻也殺氣騰騰。


    衝上來後,這群東宮羽林與飛魚衛逐個對峙,將倒在雪中的禦史言官阻攔在身後。


    同時,衛雄身穿太子蟒袍,匆匆而來。


    “四弟,這…這是怎麽迴事?”


    這個戲精,又開始裝模作樣了!


    幾乎可以確定,從這群禦史言官聚集開始,他就在神武門外躲著。


    這本就是他策劃的一出針對自己的殺手鐧,現在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可衛淩還沒開口,殷正東幾人急忙匆匆圍攏上來。


    七嘴八舌地將衛淩告了一狀,再次有了內閣次輔和閣臣的派頭。


    聽完細說後,衛雄頓時眉頭一皺。


    “你們先迴內閣,剩下的事孤來處理!”


    殷正東幾人一愣,然後紛紛退下。


    直到這時,衛雄來到衛淩的身旁。


    “四弟,不是二哥說你!”


    “不聽話的教訓一下就是了,用不著下那麽狠的手,畢竟都是朝廷命官!”


    “這要是鬧得天下震動,就連二哥我也未必能保得了你呀!”


    保我?


    衛淩斜瞄著堪比表演藝術家的衛雄。


    你個王八羔子少設點陷阱就算燒高香了。


    麵對衛淩審視的目光,衛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樣吧,把他們交給孤,剩下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孤來處置。”


    衛淩看了一眼衛雄,沉聲說道:“他們汙蔑我,聚眾逼宮,你怎麽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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