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寧長意正在擺弄盆景,忽的打了個噴嚏。


    風暖暖手上動作一頓,疑惑的轉過頭看向他。


    “你怎麽了?”


    “沒什麽,沒什麽,就是好像鼻子有點癢。”令長意一邊嘀咕著,一邊揉了揉鼻子。


    風暖暖沒想太多,隻是囑咐道:“現在天氣慢慢的涼快了,你要注意些。”


    寧長意看著她的側臉。


    心不在焉的,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麽。


    手上剪刀一個不注意,直接劃到了虎口。


    剪刀頓時從他手上掉下,寧長意也沒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風暖暖連忙上前,又喊了他一聲:“寧長意,你怎麽了?小心點啊。”


    “沒事沒事,小問題,沒劃破手。”寧長意蹲下身把剪刀撿起來,“繼續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麵向盆景,隻是餘光總是忍不住去悄悄的看風暖暖。


    在第三次撞到他的眼神時,風暖暖總算明白了:“寧長意,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啊?”


    寧長意茫然的看著她。


    風暖暖也摸不透了。


    寧長意這些日子行為舉止太奇怪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經常發呆。


    隻是今天看上去更加的魂不守舍了。


    問又問不出個所以然,風暖暖有些無奈的看著他:“你又在見外了。”


    “沒有!”寧長意反應非常大,往後退了一步,拿著剪刀的手下意識的放在了後頸上。


    風暖暖皺眉,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語氣忍不住重了一些。


    “你正常一點啊。”


    寧長意唿吸一滯。


    少女身上的幽香像是絲線一般,將他一點一點的纏了起來。


    寧長意瞬間慌亂地避開視線,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挺正常的啊……”


    這次風暖暖也不順著他的話說了,而是直接了當的開口。


    “一點也不正常。”


    被她這般說了,寧長意更不好意思,隻是眼神不停的往旁邊看,但就是遲遲不落在風暖暖臉上。


    “你肯定是疑心太重了,我哪有什麽不正常的啊,快點修盆景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風暖暖旁邊走過去,剪刀一點輕重都沒有,一下子剪毀了風暖暖的盆景。


    寧長意:……


    他瞬間石化在了原地,像隻大狗一般,委屈巴巴的轉過身看向風暖暖:“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再帶你去挑幾盆?”


    風暖暖見他這樣,無奈地擰了擰眉心,走過去將他手中的剪刀放下。


    手相碰的那一刻。


    寧長意渾身宛如被刺撓了一下,腳下定住,眼神又四處亂飛。


    風暖暖這次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轉過身把剪刀放好,又看著他道:“好,那走吧。”


    寧長意還沉浸在剛剛柔軟的觸感當中,眼神依然發懵:“去哪?”


    “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起去挑盆景嗎?”風暖暖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彎起的眼眸含笑看著他,“還是說你現在反悔,不願意跟我一起去了?”


    “沒有!”寧長意反應迅速。


    他用力點了點頭,咧嘴一笑:“走吧,東邊集市好像有很多新的盆景。”


    兩人出了風府,一路朝東邊集市走去。


    京城依舊無比繁華,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寧長意滿心都是風暖暖,經常看著路邊的攤販,視線一不小心又飄迴了她身上。


    他隻能祈禱風暖暖別發現。


    然而,天不遂人願,當寧長意再次看向風暖暖側臉時,少女不偏不倚地側過了頭,與他視線剛好撞上。


    她緩緩一笑:“你在看什麽?”


    “你……”寧長意心跳慌亂,下意識脫口而出。


    風暖暖也愣了愣:“我?”


    寧長意快速找補:“我在看你身後的攤子!”


    風暖暖迴眸一望。


    身後是個賣胭脂的攤子。


    各種瓶瓶罐罐上都是精致的花紋。


    風暖暖頓了頓,略有深意地看向寧長意:“你喜歡胭脂水粉?”


    “怎麽可能啊?”寧長意這次迴答的坦坦蕩蕩,“你不是在這裏嗎?當然是因為有你在,我才看的。”


    風暖暖挑了挑眉。


    寧長意已經疾步走到了攤子前麵。


    掩飾自己慌亂的心跳。


    “老板,哪個胭脂最受姑娘們的歡迎?”


    胭脂攤的老板一瞧他,就知道他是個富家子弟,連忙笑眯眯的推銷起來:“這位公子好眼光,我們家的胭脂在整個京城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其中啊還是最數這盒紫胭脂最特別,也最受姑娘小姐的喜歡。”


    老板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個紫胭脂遞給寧長意。


    寧長意哪裏懂胭脂,隻是看了一眼,就迴頭喊風暖暖一起過來看:“你看看你喜不喜歡這個。”


    風暖暖走上前。


    老板立即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懂行的很:“姑娘長得這麽漂亮,用了我們家的紫胭脂,一定更加沉魚落雁。”


    風暖暖抬手沾了點胭脂,在手背上攤開。


    點了點頭。


    “是蠻細膩的。”


    老板樂嗬嗬道:“是啊,是啊,現在好多公子來我們這買胭脂送給心上人呢。”


    “……”


    寧長意準備掏銀子的手被老板這句話嚇的一動不敢動了。


    他呆呆地看著風暖暖。


    老板的話還在他耳邊迴響著。


    心上人……


    風暖暖卻神色自若地看著他:“要不還是我自己買吧。”


    “啊?”寧長意還沒說什麽,老板卻驚訝出聲了,“莫非公子連個胭脂都舍不得給姑娘買嗎?”


    “不是。”寧長意頭一迴感覺自己哪怕有八張嘴也說不清這個事。


    連忙付了銀子,拉著風暖暖走了。


    他表情窘迫,可風暖暖卻笑得開心。


    “寧長意,你怎麽這麽不經逗。”


    寧長意握著她的手腕,才恍然意識到原來風暖暖的手這麽纖細。


    細到他好像輕輕用力,就能折斷一般。


    可寧長意又知道,風暖暖卻並沒有這麽脆弱。


    兩種矛盾的心理一直在他腦中打架。


    很難得的沒有反駁她。


    隻是納悶著開口:“還不是胭脂攤老板突然說那種話,我怕把你嚇著。”


    “為什麽會把我嚇著?我們都這麽大了。”風暖暖語氣淡定,“我還怕你被嚇著呢,畢竟你方才又沒反應過來。”


    寧長意賭氣地開口:“我那不是被嚇著,我是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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