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意權當做沒聽見。


    自己在心裏憋著大招。


    見狀,風暖暖眯起眼眸,一語道破:“你別想著偷偷跟來。”


    寧長意被說中心思,慌了一下:“什麽?”


    風暖暖看著他,紅唇微勾:“你不是真的傻吧。”


    “當然不是!”寧長意氣急,“你們怎麽都說我傻,有見過本殿下如此聰明的人嗎?”


    “那便好。”


    直到這時,寧長意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反將一軍了。


    他瞥了風暖暖一眼,忍住想要說迴去的衝動。


    在心中重重哼了一聲。


    他不跟風暖暖一般計較。


    反正腿長在他身上,他想去風暖暖還能攔著不成。


    寧長意一向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眼下的得意更是直接表示在臉上了。


    風暖暖歎了口氣:“你剛才不是不舒服嗎?早些迴宮吧。”


    寧長意不吃這套:“我不舒服你不應該請我留下來坐坐嗎?”


    “嗯。”風暖暖煞有其事的點頭,“你現在就坐著。”


    寧長意低頭看了看石凳,打了個噴嚏:“石凳太冰了,我要到裏麵去坐。”


    演戲的成分十分明顯。


    但風暖暖還是同意了:“那你進去坐一會。”


    寧長意立刻支棱起來了,屁顛屁顛的跟在風暖暖後麵進了大廳。


    “段述剛才進來了嗎?”


    風暖暖頭都沒迴,語氣平靜:“沒有,我隻與他說了幾句話,坐外頭方便。”


    聞言,寧長意心裏頓時暢快了:“你做的好,就應該在外頭敞開來說話。”


    他語氣幸災樂禍的意味居多。


    很難不讓人察覺。


    等到寧長意洋洋自得的坐在大廳裏之後,風暖暖才停下腳步。


    “你與段述到底有什麽過節?”


    “……”寧長意臉色一變,喃喃重複了一遍,“什麽過節……”


    “嗯?”風暖暖皺眉,“我問你,你怎麽還反倒問我了。”


    過節不過隻是寧長意隨口胡謅出來的。


    現在被風暖暖這一逼問,他反倒不好意思說話了。


    在逐漸彌漫的沉默中。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五殿下!”


    寧長意頓時一個激靈,這聲音他可太熟悉了,下意識的便感到一陣惡心。


    抬頭望去,果不其然風煙兒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


    她含怯的看了眼寧長意,才埋怨的對風暖暖道:“妹妹,五殿下來了你怎麽不跟姐姐說一聲,可不能失禮。”


    寧長意:……


    拋去這個,他剛才還感謝了風煙兒一秒。


    畢竟她要是不出現,自己可能就要被風暖暖問的無言以對了。


    見寧長意眼神落在風煙兒身上。


    風暖暖神色不虞的挑了挑眉,直接對風煙兒道:“你很閑嗎?”


    “妹妹說的是什麽話。”風煙兒含笑招了招手,她身後的丫鬟立刻上前,讓風暖暖看到了她手中端著的銀耳雪梨羹。


    “最近天氣漸涼,我是擔心妹妹著了風寒,所以給妹妹送吃食來了,怎麽會閑。”


    銀耳雪梨羹的香氣清甜。


    確實是風暖暖的喜好。


    看來這母女沒了銀子,開始討好她了。


    風暖暖冷笑:“不必了,我若是想吃,吩咐廚房便是,你不用費心。”


    “廚房哪有我來的細心。”風煙兒有些急了,風暖暖不接下這碗銀耳雪梨羹,她接下來怎麽開口。


    “妹妹就別同我客氣。”


    “不是客氣。”風暖暖習以為常避開她撲過來的動作,“風府我做主,想吃什麽自然都有。”


    風煙兒麵色一僵。


    若不是風暖暖突然迴來,風府哪裏有她做主的份。


    本來整個風府都是她和娘的。


    結果風暖暖一迴來,先是將她的權利收迴,月銀也少了。


    早就習慣錦衣玉食的母女二人哪裏受得了。


    若非如此,風煙兒才不願意拉下臉來同風暖暖求和。


    更別提現在還碰到她冷臉。


    風煙兒捏著裙子,笑了笑:“妹妹不吃就算了,我端迴去就好。”


    寧長意不願摻和風暖暖的家事,所以在風煙兒看向他的時候,頓時往後撤了好幾步。


    他不退不要緊,這一退,便讓風煙兒自持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即便如此,風煙兒還是柔弱的瞧著他:“若是五殿下愛吃,我也可以給五殿下做。”


    “……”


    “我不愛吃。”寧長意麵露古怪,“本殿下要吃什麽,也還輪不到你做。”


    話裏話外,一點麵子也沒給風煙兒留。


    甚至寧長意都覺得風暖暖對她們母女過於仁慈,放在他身上,自己怕是早就將這兩人趕出家門了。


    思緒飄散,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寧長意眼神很快暗了一瞬。


    不過須臾,又恢複如常。


    等到大廳恢複安靜,腳步聲也在他麵前停住。


    “你別想了。”風暖暖說。


    這話說的太自然,寧長意抬眸,眼底含笑:“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風暖暖指了指自己的臉:“你都寫在臉上了,我還能看不出來嗎。”


    寧長意也順著她的手,看向了少女的臉。


    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風暖暖。


    寧長意恍惚間覺得,風暖暖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像個姑娘家的,長的又漂亮皮膚又白,嘴唇也是紅的……


    他發呆的太過明顯。


    風暖暖靜靜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不丁道:“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


    寧長意飛快說著,整個人都往後傾了。


    風暖暖拉他一把,讓他坐穩,見他心神不定,皺了皺眉:“你還是早些迴去休息。”


    “我,我這就迴去。”寧長意沒再耍寶,他避開風暖暖關心的眼神,咻的一下就站起身。


    風暖暖本想送他出門。


    結果寧長意沒給她這個機會。


    一溜煙的跑遠了,風裏遠遠的傳來他的聲音:“你不用送了!”


    寧長意上了馬車之後,心髒還在不規律的跳動,一下一下的仿佛要跳出來。


    他趕忙調節了一下唿吸,重重吐了口氣,手也拍了拍心口:“嚇死我了。”


    馬車外,車夫還在不放心的問:“五殿下,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寧長意連聲道,又提高音量,“去朝陽學府找妹妹。”


    車夫誒了一聲,緊接著,馬車便向前開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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