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吃完夜宵後,時間已經很晚了,盧安被安排在二樓靠西邊的一間臥室睡。


    說來也巧,這臥室左邊是姐姐孟清池的房間。


    過道對麵住著妹妹孟清水。


    “清池姐,你沒事吧?”


    看著臉色有些紅暈的孟清池,盧安伸手攙扶著她上樓,關心問。


    孟清池好笑地看一眼他的誇張動作:“姐一沾酒就臉紅,並沒有醉,你放心,我有數的。”


    “看看吧,就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不行,我得親自送你迴房間。”


    盧安不放手,攙扶著她來到臥室門口。


    右手握緊門把手旋轉,門開,摸黑拉開電燈,一個人死皮賴臉地跟著另一個人進門。


    臥室很簡樸。


    窗戶下擺放一張書桌,上麵整整齊齊堆滿了醫學方麵的書籍。左邊有一個衣櫃,裏邊是一張床。


    見他不停打量,孟清池笑著問:“想方設法要進來看看,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老男人自動過濾某些話,右腳棱了棱椅子,坐下說:“失望?並沒有啊。


    恰恰相反,和清池姐你的氣質一樣,臥室簡約、幹淨、大氣,是我喜歡的類型。”


    聽到這話,孟清池整理整理衣服,稍後道:“你喜歡的話,那今晚到這兒睡吧,我去對麵跟清水擠一擠。”


    盧安眼睛一亮,假裝不好意思:“啊,那多不好,我就怕把伱床弄髒了。”


    孟清池說:“沒事,等你走了,姐把被褥和床單洗洗就好了。”


    盧安鬱悶:“看來還是嫌我髒,還是不歡迎我到這睡。”


    孟清池莞爾,抬起右手腕瞧瞧,恬靜地說:“不早了,快12點了,你身體需要養精蓄銳,快去睡覺。”


    想到自己撒過的謊,盧安隻得起身,“那你也別看書了,明天爺爺過壽,要早起。”


    孟清池睡前有看書的習慣呢,一般是半小時,時間充裕的話就久一些。


    “好。”


    孟清池應一聲,安靜地看著他離開,隨後把門合上。


    不過她並沒有聽從盧安的建議,上床後依舊拿過一本書閱讀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房門開了,隻見一身睡衣的妹妹走了進來。


    孟清水把門反鎖,徑直走到床邊,脫鞋上床,抱著姐姐右手臂一臉後怕地說:


    “姐,我剛做了個噩夢,好怕。”


    孟清池放下書本,柔聲問:“什麽噩夢,還記得嗎?”


    身子往姐姐懷裏擠了擠,孟清水心有餘悸地描述:“夢裏我在湖上劃船戲水,突然湖裏鑽出來一條好大的白蛇。


    白蛇就那樣尾巴一擺把我卷入空中,一寸一寸把我給生吞了。”


    孟清池若有所思,微笑說:“難怪嫂子那本“白蛇傳”不見了,原來是被你拿了。”


    孟清水身子一扭,嬌嗔:“天天從早到晚做題太枯燥了嘛,我是調節下情緒,放鬆放鬆。”


    就著“白蛇傳”的小說情節,兩姐妹絮絮叨叨交談了20來分鍾,最後孟清池看她眼皮都快張不開了,就伸手拍拍她後背,安撫道:


    “睡吧,姐在這,白蛇不敢來。”


    “嗯。”


    很困的孟清水輕輕嗯一聲,閉上細長的眼睫毛,緩緩睡了過去。


    側頭望著眼前這張不遜色自己的臉蛋,孟清池沒什麽睡意。


    暗忖:“白蛇傳...白蛇...青蛇...看來清水同自己猜測的一樣,這些年一直是很喜歡小安的...”


    ....


    第二天。


    在下麵鄉鎮當財政所所長的孟文傑迴來了。


    一起迴來的還有他老婆。


    “喲,稀奇啊,小安你這次竟然敢來我們家了,你就不怕被我們生吃了?”


    一見到盧安,孟文傑老婆就這樣打趣他。


    “哥,嫂子。”


    盧安迎個笑臉懟了上去。


    孟文傑拍了拍他肩膀:“今天就家裏一些人,沒請外人,等會可能要你幫忙端方盤上菜,會有些累。”


    這是寶慶的地方習俗,端方盤上菜的一般都是侄子、好朋友之類的,畢竟是個苦活髒話,關係不到位的人主家也不好意思麻煩別個。


    也不會喊長輩,這種日子,長輩都是入席被供起來的。


    “誒,沒問題,清池姐昨晚跟我說了。”前生盧安這種事沒少做,早就得心應手了。


    雖然沒對外大肆宴請賓客,但畢竟是孟老爺子70大壽,除了各路親戚朋友外,附近的街坊鄰裏還是給麵來捧場了。


    孟文傑說:“一共預計13桌,你負責院子裏6桌的菜,屋裏和樓上的我來負責。”


    盧安意外:“今天是爺爺生日,你個大孫子不入席敬酒?”


    孟文傑打一眼他老婆,笑著沒隱瞞:“你嫂子在備孕,這半年不能喝酒,但我又愛喝酒,就尋思著讓自己忙起來沒空喝。”


    “行,外麵這6桌就交給我吧。”盧安把這事應承下來。


    酒席是1:28分開席。


    但他一上午都在忙著打下手,鋪桌子、擦凳子、擺碗弄筷子,放酒水飲料。


    “小安,你電話!”


    中午時分,當他好不容休息下來,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李夢就找到了他。


    “夢姨,誰找我?”


    “對方自稱周昆,說是找你買畫。”


    說著,李夢疑惑地問:“買畫,買什麽畫?”


    “嘿嘿...一時跟您說不清楚,先讓我賣個關子。”盧安往嘴裏猛灌一口水,就穿過院子進了客廳。


    此時沙發上擠滿了人,都是一些女眷在聊天,孟清池姐妹和嫂子在陪聊。


    “客廳人多,去臥室吧,那裏有分機,還安靜。”李夢對他這樣說著,卻跟進了臥室。


    抓起聽筒,盧安問候:“喂,你好。”


    “是我,盧安你什麽時候迴來?我一大清早來貴妃巷找你,結果撲了個空,這電話還是通過靜妮問到的。”周昆的聲音。


    盧安歉意說:“抱歉,外邊有點事,就出來了,聽說你要買畫?”


    “對。”


    周昆說一聲“對”,講:“上個星期來過你家的曾鑫,你還記得吧?她想找你聊聊,看能不能給她畫兩幅肖像畫”


    盧安以為聽錯了:“兩幅?”


    周昆通過內視鏡瞄一眼後座的人兒,用確定地語氣道:


    “兩幅,不同裝扮不同角度的,價格好商量,就是我有一個小小要求。”


    價格好商量,那什麽要求都不是要求,盧安說:“你說來聽聽。”


    周昆道:“我想現場看你作畫,向你取點經,希望你不要見怪。”


    盧安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作畫當然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最好,沒有壓力,無拘無束,說不定某一刻就天馬行空,靈感爆棚。


    不過誰讓對方是自己主顧呢,誰讓自己現在名氣不顯呢,又不是第一次了,盧安假裝思索一番,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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