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小安,你電話。”


    當盧安看著麻將日記正樂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孫姨的聲音。


    盧安放下日記本,把鋼筆擱迴原樣,走出了門:“我堂叔的?”


    孫姨沒說話,伸手指了指屋外,然後迴了她自個房間。


    知曉人家一直是這種性子,他渾不在意,小跑到一樓拿起了聽筒:


    “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盧安先生嗎?”對麵是一個女聲。


    盧安說:“對。”


    對麵護士告訴他:“這裏是市中醫院,你堂叔在住院部三樓305室。”


    盧安有點意外,原來葉潤口中的“去受點苦難”就是去住院。


    “盧先生,盧先生你還在嗎?”見他沒迴話,護士催問。


    “在。”


    盧安應一聲,詢問:“我堂叔是什麽病?”


    護士沒隱瞞:“是泌尿係統出了問題,在這邊動手術。”


    盧安覺得不可思議,脫口而出:“泌尿係統?不是生殖係統?”


    在他的潛意識裏,一直認為這小堂叔不得病就算了,如果得病那肯定是性病和腎病,這是那混不吝該有的報應。


    護士被問的有點懵,解釋道:“是尿道和膀胱出了問題,”


    盧安關心問:“嚴重嗎?情況怎麽樣?”


    護士道:“盧先生,在病人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一般不會選擇動手術。”


    得,這話問了白問。


    又聊幾句,盧安給守電話的老頭一塊錢後,就匆匆出了電視台家屬院,往中醫院趕去。


    在醫院外邊下公交車的時候,他思忖要不要買點禮品?


    比如花啊,水果之類的。


    這堂叔天生浪漫,喜歡玫瑰和百合。


    盧安曾問過他,“為什麽喜歡玫瑰了,卻還能喜歡百合?”


    堂叔是這麽迴答的:“玫瑰代表女人,百合就是野合,打野戰的意思,你年輕,你不懂。”


    高一的盧安當時就在想:這是人說的話嗎?


    說到花,在他眼角餘光裏,發現馬路邊的菜園長有一些零散的野菊,淡黃淡黃的,還挺好看。


    可惜就是量少了點,不然給那混蛋病床圍一圈挺好,盧安這般想著,走進了一家雜貨店:


    “老板,這新鮮桔子怎麽賣?”


    老板抬頭瞧他一眼,又低下頭吃飯:“2毛一斤。”


    盧安問:“酸不酸?”


    別個都是問甜不甜,這牙子竟然問酸不酸,老板再次抬起頭:“甜的。”


    稍後又補充一句:“不甜不要錢。”


    盧安最終在隔壁買了一兜蘋果去了醫院。


    老板瞅著他的背影犯迷糊,難道如今世道變了?去醫院看望病人還要買酸的桔子?


    中醫院他前生來過幾次,還算熟絡,來到住院部305,進門就看到了一護士在給那混不吝擦臉。


    見到有人突然闖進來,護士瞄了他眼,放下毛巾,低頭攏攏白外褂走了。


    盧安拿出一個蘋果,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坐床頭咬一口就說:“這蘋果好甜。”


    目光在一兜蘋果中遊弋一個來迴,盧學平最後抬頭看天花板。


    盧安說:“我剛才如果不是眼花,你的手好像在人家衣服裏麵?”


    盧學平收迴落在天花板上的視線,“這不是你堂叔常規操作嗎?你小子還沒長大?這也吃驚?”


    盧安問:“認識幾天了?”


    盧學平看著他吃蘋果,“兩天。”


    盧安好奇:“兩天就勾搭上了,用的什麽辦法?”


    盧學平稀鬆平常地說:“我做手術的時候她也在,我被她看光了,理所當然也得看迴來,不然不虧死了?虧本買賣我們老盧家從來不幹。”


    這邏輯很強大,盧安佩服,“還要幾天才能出院?”


    懶得問病情如何,剛才那場景證明這混蛋根本死不了。


    盧學平說:“沒那麽快,我每周要做一次手術?”


    盧安停下了吃蘋果的動作。


    盧學平雙手比劃比劃,一臉慘痛地迴憶:“一根這麽長的鐵絲,加熱了插進我尿道,向內深入膀胱,灼燒我的膀胱壁,太媽的痛苦了,比女人生孩子還痛苦。”


    盧安問:“沒打麻藥?”


    盧學平搖頭:“他們說我有高血壓,不能打。”


    盧安有些錯愕:“你不是經常運動麽?這個年紀就有高血壓?”


    盧學平放下雙手:“這事怪我,太專注了,平時沒運動對地方。”


    聽到這狗屁倒灶的話,盧安差點內傷,問起了正事:


    “說說吧,你找我什麽事?或者我能幫你做點什麽?”


    盧學平說:“我需要錢。”


    盧安立馬站起來,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數了數,隨後放他床頭:


    “7塊6,少是少了點,但這是我的全部家當,禮輕情意重,不要嫌棄。”


    接著他用手指了指蘋果:“我看你這樣子蘋果也吃不成了,我等會挨個去隔壁病房把它們賣掉,應該還能換個幾毛。”


    盧學平被氣得不輕,好久才開口道:“我衣櫃下層有30張珍藏版唱片,你拿10張去“長風音響行”賣掉。”


    盧安問:“你找我就為這事?”


    盧學平點頭。


    盧安疑惑:“術前你自己怎麽不賣掉?”


    盧學平說:“那老板性格有點孤僻,經常不在,我去了幾次沒碰到。”


    盧安問:“10張夠不夠?”


    盧學平說:“夠,單價少於180不賣。”


    盧安秒懂:“那老板是老式唱片發燒友?”


    盧學平再次點頭:“不僅那老板是發燒友,寶慶城裏的唱片發燒友買好東西都去他那尋找,算是一個唱片集散地。”


    盧安沒再問,提起一兜蘋果迴了電視台家屬院。


    再次敲門,孫姨換了一身晚禮服,頭發明顯也精心梳理過,盧安打一眼就知道對方今晚肯定有舞會。


    簡單招唿過後,盧安進臥室找到了唱片。


    衣櫃門拉開的瞬間,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裏麵不僅有珍藏版老式唱片,更多的是各式各類的錄像帶,摞起來起碼有500盒。


    盧安隨機取了幾盒錄像帶查看,發現沒一盒正經的。


    拋開這些唱片不談,這些錄像帶估計也值不少錢吧?他忽然有種直覺,好像找到了堂叔來錢的秘密。


    找女朋友、打麻將、大手大腳吃喝,哪項都是錢,要說這人沒有開源,光靠電視台那點死工資,怎麽夠?


    挑10張唱片放書包裏,想了想,他又隨手帶走了一盒錄像帶。


    ps:成績非常糟糕,求追讀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1991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三月麻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三月麻竹並收藏我的1991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