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兩場展示,可是給在場的眾人帶來了極大的衝擊性,隻不過現場的人可沒有多少是害怕的,大多數人倒都是興高采烈的跟身邊的人討論著剛才眼睛所看見的一切。


    周阿翁嘴裏念叨著:“老翁我算是明白了,剛才那郎官所說的意思了,戰場上受了刀傷的兵士,該是就這麽被救了一命的了吧。”


    周阿翁所在的過道上那正在收拾眼前的事物,準備退場的醫師離著周阿翁較近,就聽到了周阿翁的小聲嘟囔。


    “老翁想得不錯,這法子可是在救了不少兵士的性命的。”


    周阿翁還想在和這醫師多聊幾句的時候,銅鑼聲再次在場中響起。


    “諸位,今日瘍醫科的對外展示已經完成,下午將不對外開放,請諸位在侍者的引領下有序離開。”


    如同周阿翁一般的平民帶著滿肚子話同昨日一般按著內館之中侍者的引領,並周圍站崗的兵士的目光下,老老實實的拍著隊等著離開內館。


    雖然這內館裏頭有三個出口,但因著這裏頭坐的人實在是不少,退場的時候總是需要些時間的。


    站著等排隊出去的空擋裏頭,不少人就和前後左右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一起討論著半上午見到的那一切。


    “俺可是算是長了見識了,可是沒費俺今兒個起了個大早就來排隊啊。”


    “誰說不是呢?


    俺家婆娘還說不必要那般早來的排隊,瞧瞧,瞧瞧要不是聽了俺的,哪裏能瞧見這般的事兒來?”


    一高一胖倆男子就這麽並排站著聊了起來,話裏話外都是今日來這內館是真的值了的。


    矮胖的男子身後站著的婦人該是他家娘子,她聽見了這矮胖男子的話,不由得就想張口說上兩句,嘴都張開了,可她又想到了剛才看到那一幕幕,鼻尖還殘留著血腥味兒呢,就又覺得自家郞婿好似說得也沒錯。


    如此,這婦人就又閉上了嘴巴,但還是斜著眼白楞了矮胖男子一眼去。


    矮胖男子被自家娘子白了一眼,倒也不生氣,還哈哈笑了兩聲兒出來。


    而周阿翁這會子也正和身旁的人說話:“老翁可是長了眼了,明兒個再來可得把家裏的兒郎都給交上,哪怕是少做一日生意有如何?


    今兒個咱們見的可不是花錢能買來的啊。”


    “周翁這話說得實在是太對了,老身這迴家去也得和家裏的兒孫們說說,明日能來還是得來。


    咱們這是在長安呢,倘若是在外頭,可見不到這些。”


    平民討論的都是這些,而來這醫師交流大會的醫師們在一起說得可是更實際一些得了。


    已經從內館之中排隊走了出來的唐明月他們一邊往崇文館側門那邊走,一邊說著話:“......二兄,真的,我當初就不行,也是得了李醫監的教授後又在家練了許久,這才孰能生巧了的。


    是,我自是做不到如那瘍醫科的醫師那般又快又好,但我相信隻要我多練練,也是能有那麽一天的。”


    唐明月和唐明星就這縫合術是否需要天分一事說了一路,還是到了酒樓,進了預定好的包間後,唐明光一句話斷了兩人的是非:“先吃飯,二郎和三郎說得那事,待得歸家後,拿了三郎所說的那器具一試,不就知道了麽?


    快別爭了,吃飯吧。”


    吃過了飯,就著茶水消食的時候,唐十八一邊拿著桌上的茶點吃,一邊和唐明月問話:“三兄,三嫂可是和你說了什麽?


    你可知曉這下午咱們還能看到什麽啊?


    不會真的弄個人出來,給砍上一刀,再縫給咱們看吧?”


    “噗”的一聲兒是唐明月被唐十八的話驚了一下吐茶水的動靜,然後就是“咳咳咳”的聲音響起。


    唐明月被唐十八的話給弄得咳了好一會子,才把氣兒給喘順了去。


    唐十八麵色有些尷尬且不安的看向此時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唐明月,他手上還拿著吃了半邊兒的糕餅,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嘴角還帶著些許糕餅殘渣的唐十八小聲出言:“三兄,你可好了?


    都是我不對,不該在三兄喝水的時候說那話來。


    三兄,我下次說話指定注意著些。”


    唐明月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小十八,別怕,你三兄啊沒事兒,不過是咳了幾聲罷了。


    別擔心,這事兒不賴你,是我自己個兒沒弄好。


    再有,你嫂嫂雖說沒和我說別的,但太醫署絕不可能用傷人的法子來給展示技法。


    最多是找那本就受了傷的人來,給當場縫合讓人看。


    你別操心這個了,再有小半個時辰就是下午咱們醫師的專場了,到時候咱們去看了就知道了,你可別在這兒瞎猜了。”


    下午到了時間,重新坐迴到內館裏的座位上的唐明月他們,一個個都挺直腰杆子,伸著脖子往中心的高台上去看。


    唐十八看著高台上那一個高幾上被黑布罩著的樣子,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太對勁兒。


    他迴過頭捅了一下坐在自己身旁的唐家七郎,小嘴叭叭的語速極快的說:“七兄,你看,那黑布下頭的物什不會是人頭吧?”


    被唐十八的話驚了一下子的唐七郎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語帶猶疑慢慢的說:“這......這不能吧?


    剛才咱們經過那台子的時候,也沒聞見臭味兒啊?


    哪怕是摸了石灰,這天氣雖說沒那麽熱,但也不冷啊,這沒啥味道的,應該不是吧,不是吧......嗯,應該不是。”


    唐十八咽了口唾沫,對自己前頭坐著的唐明月小聲兒叫:“三兄,三兄,你看那台子上黑布下頭是什麽啊?


    三兄?三兄?”


    唐明月本不想搭理唐十八的,這孩子從小問題就多,要不是因為他出生即喪母,少年又喪父,全靠族裏這家住住,那家呆呆一塊兒給養活大了,著實是活得艱難,唐明月是真的連話都不想和唐十八說得。


    “好了,別叫了,別叫了。


    我說小十八,你怎的就是這麽多問題呢?


    你剛才和老七說得話我都聽見了,別問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黑布下頭是什麽。


    等著吧,一會兒咱們就能知道了。”


    果然,不一會子,孫醫正就上了高台,他當真是利索,二話不說,上去了先是行了一禮,然後直接就扯掉了那黑布去。


    一顆雪白雪白的骷髏頭就顯現了出來,內館屋頂上開的天窗落下的光正好打在骷髏頭上,好似散發著聖光一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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