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雲中君懷揣長生丹,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禿頂的白發老頭,沒有譏笑那個看起來怪異的發型,反而心中的警惕達到了最。對方能夠悄無聲息的來到蜃樓,來到丹房,更是當著他的麵展示了一手高絕的武藝。


    在心裏兩相對比了下,雲中君發現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至少他沒有辦法在一招之間全滅在場的陰陽家弟子,哪怕這些陰陽家弟子們隻是武功不怎麽強的普通弟子。或許隻有五大長老齊上才有足夠的把握。


    這老頭,難不成是為了長生丹而來?


    盯著對方打量的時候,雲中君的心中也滿是猜測。不過在對方直接開口說話後,雲中君便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有可能小覷了這個糟老頭子,聽對方口吻似是知道長生丹方之事,更重要的是對方直接點出了自己的名諱,他不是為丹藥而來,是為自己這個人而來。


    “你到底是誰?”


    “想與我談什麽?”


    雲中君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擔憂,他決定暫時性的與對方虛與委蛇,以拖延時間。因為在雲中君看來,不管如何手上才煉成的長生丹藥決不能丟。


    這是東皇的丹藥。


    若是花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殺掉鳳凰後煉就出來的丹藥在功成後被人奪走,那會是什麽樣的後果雲中君實在是不敢去想象這個問題。


    “老夫是誰?這並不重要。你隻要知道老夫今兒來此,是為了長生丹藥之事而來便足夠了。”笑三笑迎著雲中君緊張的目光緩步上前,來到丹爐的下方坐了下來,伸手在地板上拍了拍,示意對方坐下來,看著雲中君那戒備到極點的神情,笑道:“不要那麽緊張,老夫若真是想要奪你手上的長生丹藥,你徐福是絕對擋不住的。”


    這是一句蔑視人的話,卻也是一句十足的真話。


    一口銀牙緊咬。雲中君發現自己在這個老者的麵前還真是毫無還手之力,以對方表現出來的身手,他雲中君在自己這種剛剛耗費絕大心神煉丹後完全是沒有太多的抵抗餘地,對方抓的時機實在是太妙。


    “……”


    狹長的雙眸微微的眯了眯。雲中君心思電轉間很快有了決定。


    他得承認老者的話是一句實話,再說作為陰陽家的金部長老他雲中君亦不能丟陰陽家的臉麵,不管是不是對手,至少也要讓對方知曉陰陽家的底氣。


    袖袍一揚,踏步上前。雲中君在笑三笑的對麵坐了下來。


    姿態故作傲然的輕哼了一聲,雲中君冷聲道:“我雲中君的武功或許在閣下的眼中不過如此,但我也不過是門內的一個長老而已,武功隻不過是幾人中最差之一。閣下不請自來,是不是太過小覷了我們陰陽家?”


    “老人家可莫要站著進來,橫著出去啊!”


    說話的同時,雲中君也在心裏思索猜測眼前這老者的真實身份。


    試想天下間又有幾個人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雲中君的話讓笑三笑臉上的笑意不由自主的盛了起來,對於這句狠話笑三笑並沒有否認,反而是在雲中君愕然的目光中承認了這個觀點,說道:“老夫從來就不會小覷陰陽家。小覷東皇閣下。”


    “東皇並不在蜃樓。”


    “帝國左右護法同樣不在蜃樓,這蜃樓真正的絕頂高手都不在此。老夫為什麽要在意?”


    “再說老夫今天涉險來此,隻為一人而來,而這人正是你雲中君徐福。”


    老者的話讓雲中君的眉頭挑了挑,對方的話更讓他心中警鈴大冒。他徐福在陰陽家中負責的是金部,正是為了長生丹而誕生,對方尋自己而來雖然嘴上說著隻是為了他這個人,可在雲中君看來對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自己手上的長生丹。想到這裏,雲中君笑了:“我徐福何德何能讓閣下這般在意?”


    “是因為長生丹。還是因為我這個會煉丹的人?”


    因為數天的時間連續煉丹耗費了雲中君太多的精力,使得他沒有多少的心思和眼前之人進行語言上的交鋒,而是直接將一切掀開了擺在麵前談。


    是福是禍?


    眼下他徐福都躲不過。


    哈!


    笑三笑那拖曳著的白色眉毛不由一挑,嗤笑一聲。搖頭失笑道:“長生丹確實是無價之物,它可以吸引天下間任何人的心思,但這並不包括老夫。”


    雲中君看得出來,對方的目光隻是在自己懷中的錦盒上隨意的掃了一眼,就好像錦盒中的長生丹隻不過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物件,壓根兒就吸引不到人的注意力。


    目光淡然。神情平和,一切在正常不過。


    這老人是真正的沒有絲毫的貪念。


    雲中君自認為在眼光上還算有著一套,他從這禿頂老者的身上看不出長生丹對其的誘惑,這不知道是對方隱藏的太深還是他的眼力勁還不夠。


    但,就是這一點,更讓雲中君心中警惕。


    於是徐福再次做了一個試探:“這可是傳說中能夠讓人成仙長生之物,閣下就真的沒有絲毫興趣?”


    是人就怕死,尤其是老人。


    徐福不覺得眼前的禿頂老者會超脫這個生命的概念。在徐福的心中,卻也有了一旦發生意外就徹底毀棄丹藥的打算。


    “……”


    徐福的話讓笑三笑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目光落在那被對方死死握在手裏的錦盒上麵,笑三笑的臉上的神情讓人有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是笑?


    是哭?


    還是哀?


    徐福就那麽愕然的看著這老者的臉上好似開了染坊一樣五彩六色,但這裏麵其他的神情都有,唯獨沒有貪念與羨慕。目光悠悠,笑三笑收迴了目光,反問道:“那你雲中君不感興趣嗎?它,可是能夠讓人長生啊!”


    “!!!”


    心頭一跳,徐福的瞳孔在這句話下幾乎縮成了一個小點。心中的一點念頭在對方的這句話下開始發芽,對於成仙長生他徐福自是羨慕的。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在武道上的天賦並不算好,可以說在陰陽家幾大長老中他徐福一身的資質應該是最差的,想要舉霞飛升那幾乎不可能。


    右手死死的握著錦盒。徐福在這一刻心情洶湧的好似暴風下的海浪。


    好半晌。


    徐福才死死的將心中那絲畸念壓了迴去,腦海深處浮現出來的是東皇大人的背影。頓時,他整個人好似在大熱天被人劈頭蓋腦的澆了一頭的冰水,瞬間冷靜下來。


    他怎能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眼前這人果真心思狠毒。


    冷靜下來後的徐福目光滿是殺意的瞪著笑三笑。在心底他幾乎將對方祖輩上下了罵了個遍。如果不是自己武功不夠不是對手,不是擔心長生丹的話,隻怕他徐福都要動手了。


    倒是笑三笑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意外。


    這徐福……


    竟然能夠將心中貪念壓下,反倒是讓笑三笑高看了對方一眼。


    要知道身為煉丹的人,雲中君是除了東皇外最了解長生丹的人。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不過是在短短一瞬間便鞏固了自身的心態,這心靈上的堅定讓人值得讚歎。


    他笑三笑小覷了這個名叫徐福的人。


    一炷香後。


    笑三笑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丹房裏隻剩下了雲中君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丹爐的下方沉思。


    思考那禿頂老頭的真正來意。


    表麵看起來對方前來似乎隻是為了挑撥起自己心頭的貪念,但也沒有直接對長生丹動手,而在他自己及時反應過來後便又離開。這種無頭無尾的舉措讓人一頭霧水。


    該死!


    這老家夥到底想要做什麽?


    思來想去都無法猜透這背後的真正目的,雲中君不由的在心底暗罵了一聲。


    外麵。


    山腰,笑三笑站在那裏靜靜的打量著遠處岸邊的蜃樓。


    清風迎麵吹拂,風中滿是海腥味。


    笑三笑看了半晌收迴了目光,人這才轉身緩緩的走了。原本的打算,也被他自己半途更改。一時間。笑三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改變打算。是對那徐福心態的讚賞還是單純的不想去做?


    老者在這一刻自己也不知道。


    他隻知道在那一刻好似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因為在好多年前,他年輕的時候表現的也是這樣一般無二。


    海風中,一個佝僂著身軀的老者邁著步子,不緊不慢的走著,走著。


    他,突然好想死。


    隻是這個念頭剛剛爬上心頭的時候,腦海裏便再度浮現了東皇的身影,頓時這種孤寂極端的心思一掃而空。


    ……


    數天後。


    一件震驚所有人的大事傳遍了天下。


    大秦帝國的皇帝,嬴政於商丘行宮病逝了,隨行的趙高與李斯都證明了這個事情。


    這件事不僅震驚了反抗帝國的叛逆。也讓帝國的人錯愕莫名。


    誰能想象得到帝國皇帝就那麽死了?


    病死?


    開玩笑,在唬我?


    衛莊與蓋聶等人在途中聽到了這個消息後,一時間幾人都麵麵相覷。他們記憶中的嬴政是那個祭天大典上以一對四的無敵皇者,有著那樣功力的人竟然病死在東巡途中?


    這是天大的謊言。


    不僅是他們。公子扶蘇與十八世子胡亥同樣也是悲痛莫名。


    因為隻要見識過那天在祭天大典上嬴政的威勢,所有人都對這個結論報以不信任的態度。隻不過在趙高的另外一封密信送迴了鹹陽後,帝國內許多人都閉口了。


    但不管嬴政是否真正的病死,可所有明眼人都知道這天下即將大亂了。(未完待續。)


    ps:  這幾天小四家鄉這邊有人渡劫,整天雷暴雨,整個電網短路了。連續好幾天沒有電,還有離小四老家不遠的一戶人家因為打雷家裏電器短路直接引起了火災(因為是木房子),蠻恐怖的的說,沒法更新見諒。


    也不知道怎的,好像沒做什麽虧心事,那個打雷聲和閃電看的人好慌的說。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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