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刀!


    好快的飛刀!


    哪怕是段延慶的能耐,竟然也幾乎差點沒有察覺到,隻覺得什麽東西越過了自己的鋼拐,自己的一擊竟然是來不及去擋住對方的這一刀。瞳孔微縮,臉色顯得凝重之極。


    麵前這個華發的青年,要遠比他在大理交鋒的黃眉僧更加的恐怖。


    至於老四雲中鶴的死,在段延慶看來並不怎麽樣,反倒是對方的死測出了對方的身手,讓他有了戒備。否則的話,若是剛才那一飛刀若是對自己而出的話,措手不及下的他有把握擋住嗎?


    沒有!


    在心底給出了一個讓其鬱悶的答案,段延慶目光一直定格在了嶽緣那一雙手上,左手是牽著一個小姑娘,另外一隻手似乎是擋在了衣袖下。好似剛才沒有任何的動作。


    嶽老三呆呆的看著倒在自家腳下的雲中鶴,看著那流淌下來,已經蔓延在了腳邊的鮮血,一時之間有些發呆。哪怕是平常的時候,兩人打鬥怒罵彼此要爭奪老三之位,彼此關係壓根兒算不上好。


    但在這一刻,看著雲中鶴僅僅是因一道打量的目光,便隕落在對方的飛刀下。


    這讓嶽老三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感慨。


    江湖生江湖死。


    作為四大惡人,嶽老三雖然個性莽撞粗魯,性子暴烈也好殺,但卻也大概的知曉自己這樣的人最終的結果隻怕會好不到哪裏去。可是當親眼見到雲中鶴死在自家麵前的時候,他升起了這種感覺。


    慢慢的扭過頭,嶽老三的眼珠子已經紅了,鏗鏘聲中背後的鱷嘴鉗已經拿了出來,看他模樣是想要直接將麵前的人給剪成兩端作數,為已經死去的老四雲中鶴報仇。


    叮!


    鋼拐和鋼刀同時壓下。


    段延慶與葉二娘都抱有一樣的心思,對於這個出手的人,甚至連怎麽出手的都沒有察覺到的恐怖華發男子,在兩人的心中都沒有把握。為了保存,兩人都阻止了嶽老三的動作。


    對方的身上究竟有幾柄飛刀?


    這是兩人心中的猜測。


    與段延慶的強行平靜不同,葉二娘的臉上已經隱隱的浮現了汗漬,額頭更是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細汗。在她看來,她麵對那樣的飛刀,完全沒有任何可以阻擋的把握,甚至沒有那個心思。要知道,她葉二娘才剛剛在一個負槍青年手上受創不久。


    “嗯?!!!”


    嶽老三死死的想要掙脫手中兵器鱷嘴鉗被壓製的跡象,對於老大段延慶和老二葉二娘的做法他完全無法理解,憤怒不已的嶽老三瞪著麵前壓製自己的兩人,用一種憤怒至極的口吻咆哮著問道:“老大老二,你們幹嘛阻止我?”


    “老四死了啊!”


    “老四死在對方的飛刀下了啊!”


    “我們是四大惡人,老四死在人家手上,我們要報仇啊!要將殺老四的人剪成數段啊……”


    氣血上湧,脖頸上更是青筋直露,但是手中的鱷嘴鉗在兩人的壓製下絲毫動彈不得,麵對這樣的情況,一根直腸子通到底的嶽老三理解不能,兩人的動作無疑告訴了嶽老三的答案。


    嶽老三雖然莽,但是不笨。


    迎著段延慶和葉二娘的目光,嶽老三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他失望了。


    為何會這樣?


    惡貫滿盈的老大,無惡不作的老二都退縮了……


    但是他嶽老三不會退縮。


    對方雖然厲害,老四雲中鶴也無比讓人討厭,但因為是四大惡人一個團體,他身為老三不得不為下麵的老四報仇,一聲怒吼,體內功力爆發,強行掙脫兩人的壓製,手中鱷嘴鉗就要朝嶽緣剪去。


    嗤!


    緊接著空氣發出一聲輕響,段延慶以鋼杖隨手使出了段家絕學一陽指,點在了嶽老三的穴道上,頓時嶽老三前衝的身形止住了,接著段延慶便是一拐杖將嶽老三扇飛了出去,滾在了遠處的樹下。


    “……”


    麵前兩人的動作嶽緣看得一清二楚,段延慶和葉二娘的做法無疑是保嶽老三的命,隻是嶽老三那倔爆的性子隻能強行硬來,不過在嶽緣的心中對嶽老三並沒有想要殺他的心思。


    可以說,在四大惡人中,論起惡行來,他是四大惡人最名不副實的一位。


    身為江湖人,自然是殺人也不算少。


    兇神惡煞,隻怕更多的時候還是那個暴躁脾氣,加上一把奇門兵器,嘴上說著時不時要將人剪成多少段。但論惡行,他的作為甚至讓無數正道人士隻怕都要自慚形穢。


    更不用說四大惡人中其他三位名副其實的惡人存在了。若是換做先前死掉的是他嶽老三,嶽緣可以肯定那雲中鶴絕對沒有這樣報仇的心態,搞不好在心中還會歎道死得真好,嘴上則是虛偽的說說可惜報仇之類的,定不會像嶽老三直接化為行動。


    對比起這個江湖中絕大部分人來說,這嶽老三無疑要純粹誠實太多。


    目光帶著笑意從摔在樹下動彈不得,仍然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嶽老三,笑笑後收迴了視線,這才將目光重新放迴了段延慶和葉二娘兩人的身上。


    衣袖輕輕一抖中,葉二娘立即側身退了半步。


    如此舉動,嶽緣隻不過是抖落了下那落在身上的樹葉而已。


    但在葉二娘看來,卻已經有一種杯弓蛇影的感覺了。


    “閣下是誰?”


    雙拐拄地,段延慶目光直瞅著嶽緣,那低沉而詭異的腹語再度發出了疑惑。


    “是誰?”


    聞言,嶽緣稍微認真的低頭思索了一下,這才抬頭迴道:“眼下,應該算是半個俠義的正道人吧!”


    算是?


    半個?


    這般矛盾奇特的迴答讓段延慶的心中升起些許詫異。


    隨即又聽嶽緣說道:“既是正道人士,所以我見到名震江湖的四大惡人,就忍不住的想要除魔衛道,為這天下正道出上一份力!”


    這意思……


    心中一驚,手中拐杖猛的插入土下,直接一發力,一陽指全力爆發,頓時段延慶麵前的大地如同活了一般,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了一層尺許厚的土浪拔地而起,卷了起來,足有數丈高,隱下了兩人的身影。


    對方的飛刀實在是讓人忌憚,或許隻有讓人不被看到才有些許阻擋的可能。


    土浪升起,嶽緣一手拉著小丫頭就這麽安靜的看著,似乎沒有任何的動作。土浪越升越高,終於在眨眼睛遮蔽了彼此的視線。


    同時。


    段延慶正要去看葉二娘的安危,視線撇過去的時候立時麵色大變,整個人雙拐一拄,整個人往後飄飛了出去。


    葉二娘瞳孔收縮,也發現了奇詭之處。


    好詭異!


    好恐怖的輕功!


    對方竟然是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葉二娘的身邊,在他的肩上,正是站著那個紅衣小丫頭,一大一小兩人正麵帶笑意的盯著葉二娘。


    當即就讓葉二娘差點嚇了個靈魂出竅,但身為江湖人的習慣還是在見到嶽緣出現在自己身側的時候腰間的雙刀就要出鞘斬出,隻是在腰刀出鞘一半的時候,嶽緣已經出手了。


    壓下。


    鏘!


    拔出了一半的刀背嶽緣按住葉二娘的手給壓了迴去,兩聲急促的爭鳴聲中刀迴到了鞘中。


    不妙!


    麵對一個不知深淺高手,雖說葉二娘滿心震驚驚慌的時候,但以四大惡人的名頭闖蕩了江湖這麽多年,隻要未見到少林寺的那個和尚和她的兒子,她葉二娘的情緒就足以強行鎮定下來,不會崩潰失措。


    腳下動作不斷,卻是被嶽緣強行用腳踩了迴來。


    而手上動作更是朝站在嶽緣肩上的小丫頭抓去,能夠以嬰兒生命玩弄的葉二娘除了自己的孩子,她對其他小孩完全可以不在意。出手盡顯狠辣,彰顯四大惡人純粹的惡。


    隻要抓到那小丫頭,葉二娘有足夠的把握。


    可惜……


    猜測永遠是猜測,事實不是想象。


    伸出的右手在即將握到小丫頭的腳的時候,停了下來。


    “啊!”


    右手收迴,葉二娘低著頭,目光看著嶽緣的手掌從自己的左胸上拿開,麵色蒼白卻是沒有絲毫讓人調戲占了便宜的憤怒,有的隻是極端的恐懼,還有無可置信。


    噗嗤!


    背後衣衫破碎,一個墨色的掌印浮現在了葉二娘的背後。那漆黑色的掌印在光潔如玉一般的皮膚上太過清晰。


    雙膝一軟,葉二娘放下的右手死死的抓著嶽緣的衣擺,就這麽直接的跪了下來,跪在嶽緣的麵前。而嶽緣的右手則是放在了葉二娘的頭頂上,就如同大人正在輕撫嬰兒的腦袋一般。


    而直到這個時候,匆忙借力避開的段延慶這才瞧清了嶽緣的手段,震驚莫名。


    雲中鶴,一招。


    葉二娘,亦是一招。


    此人看起來出手不用第二招,段延慶在心中再度將麵前的這個華發男子再度拔高了一截,心中震驚的同時更是在訝異,江湖中何時出現了這麽一位頂尖高手?


    與此同時。


    另一邊。


    “哈!”


    收劍入鞘,獨孤鳳將那插在山壁上的玄鐵巨劍也拿了迴來,放在了腰後,這才用一種不忿的語氣說道:“與一個不出全力的人試劍,你是在蔑視我還是蔑視你自己呢?”


    獨孤鳳是全力,但師妃暄卻是在交鋒中一直采取守勢。


    這種打法無疑不是獨孤鳳想要的結果。


    打了不過一會兒後,獨孤鳳便已經迴劍入鞘,沒有繼續的打算。


    “妃暄說過,並不是你之對手,你我的對手應是他道公子嶽緣!”


    師妃暄的劍早已經在戰鬥中落在了地上,寶劍蒙塵一般的躺在了泥水裏,麵對對方的諷刺,師妃暄隻是這樣說道。


    “……”


    目光瞪著師妃暄,師妃暄絲毫不避,目光盡是誠實,互相對視了半晌,獨孤鳳這才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告訴我你知道的,還有你想要做什麽。”


    “他,為什麽會被你稱之為魔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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